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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莽撞的人,看著點到為止不逼問,但又喜歡冷著用眼神逼你說話。

酒吧那事兒一直不說,柏雲軒之前覺得這人在裝傻,怕戳破了讓他臉上掛不住。現在覺得江一柯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他自己想起來,讓他心裡憋著又因為羞愧不敢說。

吊著人,欺負人似的。

柏雲軒嘴上剛說不困,手臂放在桌上,人趴著,下巴抵著手背,眼皮互相打架廝殺,非要打出個你死我活。

“你聽聽這個怎麼樣?”江一柯突然摘下耳機說。

柏雲軒嚇得一個激靈慌忙爬起來,揉著眼睛湊過去拿江哥遞過來的耳機。

江一柯看他那副樣子覺得好笑,問了句,“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不困。”柏雲軒搖頭,明明眼睛已經粘的快沒神兒了,他腦袋上扣上耳機。

裡麵是首舒緩的鋼琴曲,江一柯笑著也沒繼續勸,點了下一首,“這個呐?”

吉他混著鋼琴的聲兒,比剛才那首節奏快很多。柏雲軒看著屏幕上的廣告短片,認真的聽了四五首。最後異常堅定的說,“第三個!”說完就打了個哈欠。

“好,聽你的。”江一柯笑著幫他把耳機摘了,“你要不想回去,就在這兒睡?或者我等會兒把你抱回去?”

“我....在這兒睡吧。”柏雲軒羞得要死,小聲回,“你送我回去還浪費時間。”

“好。”江一柯起身走到玻璃櫃子那邊找東西。

柏雲軒迷迷糊糊的坐在床邊,脫了鞋,腰板直著也不知道在矜持個什麼勁兒。瞧著人拿著毯子轉身,才慌忙抬腳上了床,慢慢躺下去,像個木乃伊似的渾身繃得僵直。

“等下給你開空調,冷了就說。”江一柯彎腰給他把毯子蓋好。

“那你不睡嗎?”柏雲軒困得要命,覺得周公在敲他腦瓜,但嘴裡還是問了一句。

“睡不了,視頻明天要用,你睡吧。”江一柯調空調,調了個稍微熱點兒的溫度,繼續坐回椅子上。

柏雲軒全身放鬆,像個熟蝦縮在一起,手裡攥著毯子放在鼻尖。枕頭上有股很明顯的木質香薰味,他臉頰蹭在上麵貪戀的聞了很久,直到睡著沒了知覺。

後半夜柏雲軒被熱醒了,他掀開毯子迷迷糊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房間大燈關了,隻有電腦亮著光。

旁邊椅子上坐著個人,手裡拿著個易拉罐在喝可樂,角落裡一根煙從盒子裡抽出來但又沒點,就那麼扔在原地,想抽又不敢抽。

柏雲軒覺得安全,覺得舒服,但又實在熱得慌,他輕輕翻了個身,把毯子從身上揉了下去,堆在旁邊,然後伸出腿壓著它,小腿晃的顯眼,半邊衣服蹭上去露著。

他迷糊聽到了調空調的滴答聲,小腿那邊癢癢的被人碰了下,剛推掉的毯子也重新蓋了上來,後半夜也沒覺得熱,就這麼安心睡到了天亮。

第8章

柏雲軒還在夢裡啃大肘子的時候,腦袋被人推了一把,他張嘴嘟囔了一句,“還我肘子....”

“什麼?”江一柯沒聽清,熬了一晚上,剛洗完臉還沒擦水,渾身都是薄荷味兒。

柏雲軒眼睛被水滴了一下,睜眼就看到江哥趴在他臉邊,那人還一臉茫然。嚇得柏雲軒魂都飛了,竄起來看著房間愣了好幾秒才緩過神兒。

“我怕你遲到了,不是還要訓練嗎?”江一柯還蹲著,脖頸間掛著一條白色毛巾。

“訓,訓練。”柏雲軒把軍訓這事兒扔在了腦後了,翻身下床的時候站不穩,差點兒一屁股坐江一柯頭上。他穿鞋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表,還有半個小時,飛回去換個衣服應該是可以的。

“那我先回去了江哥,昨天麻煩你了。”柏雲軒腦袋上毛還炸著,自己也沒照鏡子,昏著腦袋準備開門走。結果被江一柯攔了一下,他抬頭茫然,“嗯?”

江一柯沒說話,伸手撫著他腦袋,把頭發理順了,撫平了,說了句,“好了。”

柏雲軒慌了神,這會兒徹底醒了,拔腿就跑。路上遇見不少早晨過來上課的學生,柏雲軒低著腦袋像乾了什麼害羞事兒被人捉.奸了似的。

宿舍樓底下零散站著不少吃早餐的學生,就他一個慌慌張張的朝樓上衝。結果衝到門口的時候,腦袋哐的撞上了楊威,這貨沒比他好到哪裡去,身上酒味兒,衣服也沒來得及換。

兩個人就跟連夜逃荒似的,光著腳在地板上急得亂跳。

“你才回來啊?”柏雲軒用吃驚的小臉看著他感歎道,手裡拿著軍訓服朝自己身上套。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楊威開門進去換衣服,“你乾嘛去了?”

他從桌上找了瓶花露水,硬是噴了半瓶,把自己身上酒味兒蓋了。

“我....”柏雲軒吞吞吐吐的不說話,邊換衣服邊打岔道;“你昨天晚上開心嗎?有沒有遇到什麼...”

“你彆給我打岔!”楊威沒上當,手上甩著帽子在柏雲軒小腦袋上拍了一下,“老實說。”

“我昨天去影視樓了。”柏雲軒老實說了。

“乾嘛?迷路了?在樓裡睡了一晚上?”楊威扯著柏雲軒朝樓下走,邊走邊逼問,把人家柏雲軒逼問的臉通紅。

“我去找江一柯了。”柏雲軒後麵兩個字說的像蚊子哼哼似的,楊威還好死不死的聽清了。

他驚訝,嘴張大突然吼了一句,“你小子讓人給上了?!!”

“什,什麼東西啊!”柏雲軒氣急敗壞的拍了他肩膀一巴掌,心想這人嘴裡就喜歡瞎喊。他心虛的朝周圍看了一眼,幸好人少。

“那你乾嘛了?”楊威一副老父親教訓兒子似的,撫著柏雲軒肩膀,“乖孩子,你跟我說,沒事兒的,不害臊,欺負你,我們就欺負回去。”

“沒欺負。”柏雲軒嘴笨,急得也說不清,“我就睡了一晚上,什麼也沒乾,他還給我蓋被子了!”

“你說你這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楊威拽著柏雲軒耳朵朝食堂拎,“還蓋被子?看把你樂的,那房間就他一個人住?”

柏雲軒揉著發紅的耳朵乖乖嗯了一句。

“還有床?”楊威問。

“嗯。”柏雲軒快縮地底下去了。

“我昨兒話都給你白說了,到時候被人占了便宜還什麼也不知道。”楊威吸了口粥,一瞄表,“壞了,快遲到了。”

“我我我包子還沒吃...”柏雲軒包子剛咬了一口,下一秒被人拽著撒了瘋的朝操場奔,跑的時候差點兒被噎死。。

“你昨天,昨天說的是什麼意思啊?”柏雲軒大喘著氣兒。

“就昨天一起的學長說的,他和江一柯以前是朋友,後來那事兒之後就不聯係了。江一柯身邊現在好像就剩你哥和幾個朋友,剩下的都不敢招惹他。”楊威回。

“什麼事兒啊?”柏雲軒低頭喝了一口水,抓緊時間把剩下包子塞進了嘴裡,臉頰鼓得圓乎乎的,像個倉鼠。

“聽說在一個酒店裡,當時警察過去的時候地下躺著一個小男生,沒穿衣服,血把地毯都浸透了,江一柯就站在旁邊,手裡還拿了把刀。”

柏雲軒嚇得半天沒說話,嘴裡包子也忘記咽下去了,“那他坐過牢啊?”

“沒有。”楊威回。

“那就是沒有啊,你怎麼知道那人是他捅的啊?”柏雲軒問。

把楊威問傻眼了,“不是,他們就那麼傳的,具體我也不知道,但你想,就算不是他捅的,但能纏上這種事兒的人能是省油的燈嗎?”

教官那邊吹哨了。柏雲軒朝隊伍裡走的時候,楊威又補了一句,“他家開公司的,富二代這事兒你知道嗎?”

“不,不知道。”柏雲軒又傻了。

“你都跟人睡了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楊威歎氣,歎這傻孩子純的像白紙。

“我沒跟他..那個...”柏雲軒羞得慌,支支吾吾,“睡....”

“睡什麼?”教官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

“睡,睡,沒睡好。”柏雲軒慌張回,抬著張透淨小臉,突然一笑,“你睡好了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睡挺好,你扛不住就說話,彆又暈了。”教官逗他,柏雲軒心思跑了,沒回話。

中間休息的時候柏雲軒玩手機,發現他哥給他發了條消息,說中午他剛好在學校,一起吃個飯。

柏雲軒好幾天沒看見柏沉鬆了,開心的趕緊回了個好。

但因為昨天電話的事兒,直覺告訴他,柏沉鬆可能是有話給他說。

最後一個小時教官不知道哪裡來的壞心思,所有人圍著操場蛙跳。柏雲軒跳的腿發軟,站也站不穩。

柏沉鬆站在籃球場衝他招手的時候,他小跑過去,直接膝蓋一軟,給柏沉鬆跪下去了。

“我的小祖宗。”柏沉鬆嚇得趕緊把人扶起來拉著。

柏雲軒膝蓋上沾了土,活像個剛被欺負完回家找家長的熊孩子。

他一見柏沉鬆就變了個人,什麼扮可憐的招兒都使出來,就是個粘人精。柏沉鬆還偏偏是個弟控,從小到大都慣著他。

“能走嗎?要背嗎?”柏沉鬆故意問。

在學校被人背著太丟麵了,柏雲軒搖頭說不用,一瘸一拐的被他哥扶著朝川菜館裡走。

“最近是不是瘦了?”柏沉鬆扶著他臉仔細看。

“瘦了,可憐死了,要不你把我接出去?”柏雲軒又找到機會了。

“等會兒給你買點兒零食。”柏沉鬆不進套,壓根沒搭理他那句話。

川菜館裡人多,就隻有二樓剩了空位,木板樓梯一踩下去嘎吱響。柏雲軒坐在角落用熱水涮杯子,給對麵遞過去。

柏沉鬆喝了一口熱水,“昨兒找江一柯去了?”

柏雲軒一愣,果不其然是有話給他說,這事兒也瞞不了,“找了,但我什麼也沒乾,一直在看他剪片子。”

“嗯。”柏沉鬆伸手把一碗湯遞過去,“喝吧,小心燙。”

柏雲軒抿了一口湯,小心翼翼的問,“哥你生氣啦?可他不是你朋友嘛。你不是說他人挺好的嘛。”

“是,我是他朋友。”柏沉鬆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軒,你想想從小到大你周圍的朋友。”

“嗯?朋友?”柏雲軒想了半天,“馮立,楊威,還有陳....”

“你再想想江一柯。”柏沉鬆吃菜沒看他。

柏雲軒呆著不說話了。柏沉鬆意思就很明顯,讓他比一下。一比就更明顯了,他那些傻白甜心裡沒有一點兒城府的朋友和江一柯放一塊兒,怎麼比?

小學生碰上三十多歲商業男似的,壓根就不在一條線上。

“那....我知道了。”他低頭往嘴裡塞了一口米飯。柏雲軒從小就乖,被護著寵著,他哥說什麼他都聽。

“你也彆生氣,你什麼心思我知道,眼睛一轉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麼。”柏沉鬆看他一字一句道:“江一柯那個人不是你能應付的。”

“朋友也不行嗎?”柏雲軒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