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酡紅的臉頰滾燙。

不僅臉燙,身上其他地方一樣很燙。

蘇湉握著陳行舟的手,想說話,一張口便是細小的聲音,帶著女喬喘。

她臉紅得更厲害,眼睛同樣紅得更厲害。

陳行舟一把掀開錦被,用那床褥子把蘇湉包得嚴實後,將她從床榻上抱了起來:“彆怕,我帶你回去。”

蘇湉不出聲縮在陳行舟懷裡,手指揪住他的衣袍。

被陳行舟抱出房間時,她瞥見地上一把長劍,劍身上沾滿了血。

“彆看。”

陳行舟低頭道,蘇湉當即閉上眼睛。

但蘇湉的情況沒有能撐到陳行舟把她帶出宮。

陳行舟轉而把蘇湉帶去陳婉宮裡,借用偏殿一間房,雲苓和雪茶守在外麵。

蘇湉被放到了床榻上。

解開她身上的那一床褥子,陳行舟眸光晦澀,看著她身上一層粉色。

“彆怕,我幫你。”

陳行舟捧住蘇湉的臉,%e5%90%bb上她的唇。

那一刻如同魚兒終於回到水中。

蘇湉哆哆嗦嗦去抱陳行舟,眼角泛紅,仿佛被什麼驅使,隻想努力回%e5%90%bb他。

直到蘇湉昏睡過去,陳行舟才從殿內出來了。

他要了熱水以及一套陳婉的新衣服,回去幫蘇湉擦洗過身子,幫她穿上衣裳,才重新出來。

“照顧好王妃。”

陳行舟吩咐過雲苓和雪茶,又交待陳婉照顧好蘇湉,離開陳婉住的宮殿。

蘇湉再一次醒來,身上的那一股難受勁兒已經過去了。

她恢複力氣,漸漸的回想起來,這裡應該是宜春郡主的住處……

王爺……去哪了?

房間裡很暗,從窗戶看出去,外麵天也黑下來了。

蘇湉借著窗戶透進來的一點光亮,坐在床沿,沒找到繡鞋。

她赤腳走出去,打開門,見陳婉一臉焦急在門口。

“小皇嬸,你醒啦!”

陳婉兩步走過來,蘇湉擰眉問:“王爺呢?王爺去哪了?”

陳婉眸光微閃,遲疑中說:“小皇叔他……”

“他去了鳳鸞宮……”

鳳鸞宮燈火通明。

正殿外,廊下,徐皇後被人摁在一張椅子上,被迫看著殿外發生的一切。

一批又一批的宮人被押到她的麵前接受杖刑。

階下慘叫聲、哀嚎聲不斷,鮮血橫流,將地麵染成燭火光亮下一抹濃重的深色,空氣裡氤氳濃濃的血腥氣味。

徐皇後看著自小服侍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大丫鬟被打得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憤怒扭頭去看冷若冰霜的陳行舟。

“你有本事殺了我啊!”

“你殺了我!”

陳行舟輕笑,眼尾上挑,明明是笑,卻渾身散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怖。

落在徐皇後眼裡,隻覺得他像一個沒有心的怪物。

“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

陳行舟目光落在遠處,臉上的笑忽而收起來。

他不再理會徐皇後,抬腳走向出現在鳳鸞宮外的蘇湉。

直到離得幾步遠,他看清楚蘇湉臉上的表情,停下了腳步,沒有走上前。

蘇湉目光從那些躺在血泊裡的宮人身上移開,落在陳行舟身上。

她看著他,定定的,一時間,隻覺得他陌生。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中秋,我竟然在寫這……

不會虐哈彆怕!

評論也送小紅包,趕在中秋結束前的一句中秋快樂!

第64章 .共浴 [VIP]

蘇湉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陳行舟。

像從深淵地獄而來的修羅。

他站在那裡, 周遭的光都因他黯滅了,縱是盛夏,卻叫人膽寒。

因為在他的腳下,是鮮血淋漓, 是皮開肉綻。

是一條一條人命。

很陌生, 很陌生。

但如此陌生的一個陳行舟, 因她而起。

是今日她險些出事、清譽儘毀, 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若非是她, 他或不會如此。

蘇湉站在離陳行舟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 看他不再靠近,站在那裡, 也拿一雙眼睛看她。然他眸中沒有光亮,眸光冰冷, 眉眼因她出現而生出的些許暖意一分分冷下去,直至神色懨懨,直至麵無表情。

沒有人說話。

連那一聲聲痛苦哀嚎好似都在這一刻停住了。

蘇湉目光沒有從陳行舟身上移開。

她抬腳,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安靜走到他的麵前。

蘇湉去握陳行舟的手, 緊緊地握住,繼而伸手,手指撫上他的臉頰。

她低低的喚他:“王爺。”

他臉上仍無表情。

然而垂下眼,應了一聲:“我在。”

蘇湉不語,鬆開陳行舟的手, 手臂從他身側穿過去繞到他身後, 將他圈在其中, 是將他抱住了。她靠近半步, 近乎和他貼在一起,聲音依然很低:“我也在。”

你在,我也在。

我沒有事,好好的站在你麵前,你沒有護不住我。

感覺到陳行舟身體不再那麼僵硬、放鬆下來,蘇湉又靠近些,臉頰貼在他%e8%83%b8`前,去聽他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強健而有力的心跳聲傳入耳中。

蘇湉想起徐皇後的話。

“隻是想有的人和我一樣痛罷了。”

知道她是他的弱點,想讓他痛。

所以對她出手了。

他是痛了,如此的痛。

連她伸手抱他,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蘇湉不去管周遭的其他人。

她收緊手臂,把陳行舟抱得更緊,輕聲說道:“你抱我一下。”

陳行舟抬起手臂,擰著眉,手臂懸在了半空。

蘇湉又喊:“夫君。”

陳行舟的手臂終於落下來,把站在他身前的人圈住了。

蘇湉略鬆一口氣。

他們互相抱了對方一會兒。

宮人們是不敢多看的,然徐皇後的視線一直落在他們的身上,蘇湉定住心神,仰頭去看陳行舟。

她想和他說,不是隻能這麼做,卻怕這種話會傷到他。

蘇湉終是對陳行舟說起另外的事。

“王爺,我的珠釵、簪子不見了。”

她慢慢對陳行舟說,“今天戴的首飾都是王爺送我的,可不見了。”

陳行舟目光落在蘇湉的發髻上。

隻用一根從陳婉那兒借過來的碧玉簪子挽起發,渾身上下,再無其他首飾。

之前他找到她的時候,確實也沒有首飾。

陳行舟皺了下眉。

同一刻,響起小太監尖細的通報聲。

“陛下駕到——”

蘇湉鬆開陳行舟,沒有繼續抱他,改為牽他的手。

陳行舟無聲看她一眼,手指一根一根擠進她的手指縫裡,同她十指相扣。

永昌帝來了。

陳行舟和蘇湉交握的手沒有鬆開。

鳳鸞宮外的宮人齊齊向趕過來的永昌帝行禮。

永昌帝目光卻落在陳行舟身上,辨不清神色說:“六弟不必多禮。”

陳行舟站在遠處不動。

永昌帝蹙眉,然什麼都沒有說。·思·兔·網·

在來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已一清二楚,對於目下的狀況,更沒有管的心思。

哪有這麼蠢直接在宮裡對睿王妃下手的?!

現下將他這個弟弟激怒……

永昌帝沉著臉走到徐皇後的麵前,未看階下的宮人一眼,指著徐皇後罵:“你身為一國之後,如何能做出這樣不賢不德的事情?你的皇後之儀呢?你的皇嫂之責呢?朕向來認為你賢良淑德,豈知你竟這般心腸,做出臟心爛肺之事!”

徐皇後越聽越笑,大笑的聲音飄蕩在鳳鸞宮外,分外詭異。

笑罷,她瞪大眼睛看著永昌帝,反問:“那陛下呢?陛下不也……”

話未說完,已被截斷。

當著一眾宮人、陳行舟、蘇湉和遲一步趕來的陳婉的麵,永昌帝抬手在徐皇後臉上扇了兩巴掌。

徐皇後臉上再無笑意,頭偏向一側,看不清表情。

永昌帝又罵:“瘋言瘋語!你哪裡還有半分皇後的樣子!”

徐皇後慢慢轉過頭,木然著一張臉,任由永昌帝責罵。

帝王盛怒,宮人們越是跪了一地,一顆心七上八下,更弄不明白這狀況。

“自今日起,你便在鳳鸞宮內靜心思過,宮中事務暫且交由德妃管理。”

永昌帝淡淡說道,繼而望向站在遠處的陳行舟和蘇湉,“夜深了,你們早些回去休息罷。”

蘇湉偏頭去看陳行舟。

陳行舟低頭看一看蘇湉,複看向徐皇後,冷冷問:“東西呢?”

徐皇後全無反應。

永昌帝眼眸微眯:“什麼東西?”

陳行舟看著徐皇後說:“王妃的首飾簪子。”

永昌帝眉眼舒展,朝徐皇後瞥過去,底下有個奄奄一息的宮女艱難出聲:“啟稟陛下……王爺……東西在……在……”她顫唞著抬起手,伸手指了個方向。

那邊是一個荷塘。

蘇湉的衣裳被徐皇後命人燒了個乾淨,而身上那些首飾則扔進了荷塘裡。

永昌帝說:“朕命人去撈,明日一早便派人送去睿王府。”

蘇湉悄悄捏一捏陳行舟的手心,陳行舟頷首,算是應下永昌帝的話。

之後,他牽著蘇湉離開。

路過陳婉身邊時,陳行舟腳下步子微頓:“走。”

陳婉與永昌帝無聲行了個禮告退。

她抿著唇,轉身跟在陳行舟和蘇湉的身後,也離開鳳鸞宮。

永昌帝站在廊下看他們走遠,直到他們背影消失不見。他視線終於掃過底下的一眾宮人,複瞥一眼徐皇後,眸中神色變換了幾次,方才壓著怒氣道:“把皇後押進殿內,著侍衛看守,沒有朕的命令,不許皇後踏出鳳鸞宮半步。”

“把小皇孫抱回東宮,讓太子妃仔細養著。”

徐皇後聽見永昌帝要讓人把小皇孫抱走,原本無什麼表情的一張臉驟然因激動而變得獰猙。

“不可以!”

“那是我的孫兒,那是我的孫兒!”

徐皇後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兩個小太監的鉗製,撲向永昌帝。

但未碰到永昌帝一片衣角又被摁住。

“皇後娘娘,得罪了。”

徐皇後被捂住嘴巴,押進殿內。

由著宮人把徐皇後押進鳳鸞宮,永昌帝沒有看她。

永昌帝目光又掃過階下的那些宮人,一甩衣袖,冷聲:“統統杖斃,一個不留。”

……

陳行舟提前讓陳婉吩咐宮人收拾好東西。

因而,陳婉這會兒是隨陳行舟、蘇湉一起離宮的。

不過他們沒有乘坐同一輛馬車。

陳行舟和蘇湉在一起,陳婉想著他們或有話要說,上得另外一輛馬車,和他們分開了。

事實上,回睿王府的一路上,陳行舟和蘇湉什麼話都沒有。

兩個人交握的手不曾鬆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