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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順利拒絕了一份知己桃花,弘晏感動地點點頭,“大伯對我真好。”

大貝勒擺擺手,好似是體貼侄兒是天經地義的小事,彆提有多麼光正凜然。

實則在心裡冷冷地想,既是五個名額,擠下一個不就好了?

福晉的名額不能搶,其餘幾個弟弟……嗬嗬,個個都不行,不如退位讓賢來得好。

知己之位,他是一定要拿的,胤礽,他是一定要氣的!

——

自以為打消大伯危險的念頭,弘晏腳步輕快從貝勒府出來,轉道去了太醫院。

莫說皇長孫殿下有意編纂手冊,此乃流芳百世的大好事,單論集思廣益,製配壯暘藥方,有益於提升眼界,共同進步,以便治好皇阿哥的隱疾,太醫哪裡會不願意。

小爺還說,他和大貝勒商議好了,售藥利潤將會分出兩成,作為太醫院的補助資金!

院判眼睛暴亮,捋著花白胡須,吩咐藥童通知各位休沐的同僚。消息流傳出去,非在今日當值的太醫們,緊趕慢趕從家中狂奔而來,一時間人滿為患,氣氛熱烈,乾勁十足。

藥丸還是粉狀,一個療程幾副,周期如何製定,都需精細探討,最後研究普適配方,開始最後的調配製作。整個過程少則一旬,多則一月,還需臨床試驗,瞧瞧效用如何,至於臨床試驗的誌願者……

除了年過花甲,早睡養生泡枸杞的老太醫,其餘太醫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為醫獻身的念頭,如若運氣不好碰上廢品,還有小爺可以救呢。

很快,他們定下輪流試驗的順序,一時間其樂融融,皆大歡喜。

趁著探討的間隙,弘晏再三強調:“壯暘藥的研發,都是大伯,以及諸位大人的功勞。”

小爺喜好低調,不愛名利,太醫們動容萬分,連聲答應記在心裡,但隨小爺高興。

與此同時,他們不會忘記,為製藥做出傑出貢獻的皇阿哥,以及%e8%83%b8懷博大,自己不行(雖然他們沒診出來),便要造福天下人的大貝勒。

一位剛剛入職的年輕太醫,回府之後,鄭重提筆,繼續他的《太醫院從業日記》:“即便滄海桑田,世事變遷,所有男人都會記得大貝勒的名字。”

——

自九爺之後,再無‘不行’者,皇上鬆了一口氣,李德全也鬆了一口氣。

於是太子收到“天選之子”的評語過後,繼而領到乾清宮的賞賜,同樣領到賞賜的還有三爺。

太子滿頭霧水,三爺百思不得其解,得空時與四爺碎嘴,“你說,汗阿瑪為何要賞賜哥哥?”

四爺心知肚明,麵上冷淡:“許是看三哥麵善。”

三爺:“……”

不知自己將要名垂青史的大貝勒,暗中謀劃擠下其餘四位知己。

首先便要選擇目標,為此胤禔糾結多日,表麵變得沉寂。老四是個硬骨頭,老九讀書鞭長莫及,剩下在老五老八裡頭選……

他雖與老八有‘舊怨’,如今舊怨消得差不多了,便要考慮實力方麵。這人年紀輕輕奸猾得很,不如老五端厚老實,但欺負老實人,他又有些下不去手。

不如啃一啃硬骨頭?

糾結來糾結去,糾結到溫憲出嫁的前日,壯暘藥的研製到了尾聲,藥方手冊填補了三分之一。

弘晏日日觀察,成功集齊育發液的配方,交給太醫院負責。貢獻者有溫憲公主,有頭發稀疏的太醫,有毓慶宮中的宮女,還有太子妃身邊的全嬤嬤——

全嬤嬤自小照料太子妃長大,身心全在主子身上。特彆是太子妃嫁入毓慶宮那會兒,為著膈應的李佳氏,也為沒個影兒的小主子,日日愁月月愁,加上體質問題,漸漸落下頭發的毛病。

瞧過大夫看過名醫,卻都無濟於事,如今日日高興,月月欣喜,因著又一位小主子即將出生,忙碌起來,倒也不在意了。

她不在意,弘晏瞧過之後,記在了心底。

至此之後,配方齊了,隻差售賣育發液的合夥人。為此,弘晏頭一個想到四爺,四叔是他抄家以來的首位知己,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賺錢的好事兒,九叔在做,四叔也不能落!

但還真被太子說中了。四爺感動於弘晏的掛心,卻視金錢如糞土,悠悠一笑,道:“元寶,四叔得養身體,實在沒有這等空閒。何況你四嬸持家有道,向大哥買藥的錢,儘夠了。”

接著傾情推薦八爺,說八弟夫妻剛剛成婚,積攢不了多少存銀,急需這個好機會。

“……”弘晏品出了一點味道。

他微微有些遺憾,卻是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轉身去尋八爺。

八爺摸摸他的腦袋,笑得溫柔:“元寶知道的,間諜計劃到了收尾的關鍵處,實在離不得我,何況計劃有著汗阿瑪支持,八叔不缺錢。”

隨後傾情推薦五爺,這個異軍突起的地下知己,一個不注意便冒出頭來,讓他措手不及,暗道失策的五哥,“五嫂向大哥定了好些藥,怕是資金不足,難以為繼,甚是需要育發液支持。”

弘晏徹底明白了。

叔叔們不愛錢,同他阿瑪一般品行高潔;也不愛名聲,寧願把同大伯一道青史留名的機會讓給他人,不願被百姓感恩戴德,記在心間。

深知五叔有極大的可能性拒絕,弘晏不再上門,淡然無比地等待育發液的最終成品。

船到橋頭自然直,他不急。

……

轉眼到了月底。

溫憲公主出嫁那日,弘晏跟著阿瑪出席喜宴,瞧見一表人才的新晉額駙,舜安顏。

額駙看著是個溫柔的男子,弘晏很早便從太後口中大致了解他的品行,謙謙君子,非是野心勃勃之人。

幾月之前,佟夫人赫舍裡氏中風,隆科多也被挪到莊子裡,弘晏聽太子同太子妃感歎,舜安顏作為嫡長孫,天生便該繼承家業,加上與公主的婚約,即便誌不在此,卻因威脅過大,招來隆科多的厭惡忌憚,在家頗有些鬱鬱。

弘晏霎時明白了,準姑父是個文藝君子。

後來隆科多倒了,天降族長之位,舜安顏也沒有高興到哪裡去,覺得自家太過離譜,更不想收拾佟佳氏的爛攤子,礙於皇命這才作罷。

可忽然有一天,他振作起來,說是偶然見了溫憲一麵,從此魂牽夢縈,埋頭作詩,瘋狂作畫,詩畫的主題全是溫憲一人——

弘晏:“…………”

他阿瑪都知道,想必佟府的隔音差得很。

但弘晏實在不理解,“他何時碰見了姑姑?”

太子瞥他一眼,說:“喂豬那回。適婚年歲的公主,同四貝勒一輛馬車,你說還有誰?”

喂豬成就一段緣分,造就文藝青年的振作奇跡,弘晏大受震撼。

因著太子的要求,他們一致瞞著溫憲,提前說了,哪還有驚喜在?

今兒終於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入眼一片正紅,弘晏瞧著舜安顏,舜安顏望著身穿嫁衣的溫憲公主,麵龐漫上紅霞,目光深邃似海,望之儘是深情。

眾阿哥暗嘶一聲,“……”

看著看著,太子含笑的神色保持不住了。

他挪開視線,低頭看向兒子,就見弘晏捧住心口,喃喃道:“阿瑪遠不如你。”

第97章 情深 二更

瞅著深情款款的舜安顏,弘晏發出極小聲的感歎,忽然覺得周身有些冷。

抬頭一望,太子低頭看他,麵色複雜萬分,又好似有些惱。他動了動唇,聲音搓成一道細線,幽幽傳入弘晏耳中,“孤遠不如他?”←思←兔←網←

弘晏:“……”

他爹怎麼比雷達還要敏銳,聞言乖巧地搖搖頭:“阿瑪聽錯了,兒子方才沒有說話。”

太子哼笑一聲,目光仍是幽幽,偏頭看向大貝勒以及諸位弟弟,發現他們神思不屬,反應相似,霎時平衡許多。

民間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家拴婚更不用說,如舜安顏這般得幸見過溫憲公主,情根深種的例子實在稀有,若能兩情相悅,更是溫憲的幸運。眾阿哥回憶自己大婚那日,緊張有,激動有,臉紅得和妹夫差不了多少,今兒怎就牙酸看不下去了呢。

大貝勒神情動容,不知回憶起了什麼;三爺頗有感觸,瞧著詩興大發,回頭便是文思泉湧;四爺默默看著,欣慰一笑,不期然想起四福晉。

五爺七爺皆是歎息一聲,湧上絲絲後悔之意。

從前冷待自家婆娘,如今須得償還,哪像舜安顏這小子,順風順水得天相助,也沒有被‘不行’,運氣好的讓人羨慕。

雖說尚公主與娶福晉不同,但男女之間,不就是那回事兒?

太子也在琢磨男女之間的事。想起與太子妃的大婚,胤礽頗有些可惜,那時候的自己合該對福晉鐘情,而不是慢慢發現她的好。

聽見弘晏感歎,霎時不得勁了,覺得舉案齊眉,日久生情更是不錯。

舜安顏的感情太過外露,讓人一眼看得到底,不若他端方含蓄,關懷於細微處、起臥間,潤物細無聲。

元寶這話的意思,難不成孤的深情比他少??

太子絕對不承認,顧及場合,這才按捺住問詢的心,劍眉微蹙,對此話耿耿於懷。等到敬酒結束,婚宴告一段落,想與弘晏一道乘車回宮,順道‘屈打成招’,扭頭發現兒子不見了。

何柱兒賠笑著說:“小爺上了五爺的馬車,說要早些回宮看看額娘,他不放心。”

太子妃懷孕九個多月,院判說了,這胎養的好,如今來到要緊關頭,隨時可能發動,不可掉以輕心。產婆奶娘都已備齊,給未來小阿哥或小格格居住的暖閣灑掃得乾乾淨淨,精於此道的太醫在毓慶宮隨時候命,皇上太後更是一天一問,上心得不得了。

弘晏也不往皇莊跑了,每天清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額娘掃描以求心安。當下偷溜的理由很是正當,太子一口氣憋在心頭,霎時變得不上不下:“……”

有福晉擋在跟前,他還真不能拿兒子如何。

見主子的神色有些恐怖,何柱兒打了個哆嗦,“太子爺?”

太子剮他一眼,“回宮。”

——

毓慶宮。

外頭的人來稟,說小爺乘了五爺的馬車回來,太子妃不禁生出點點疑惑,“爺沒跟著一道?”

全嬤嬤也覺得奇怪,“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弘晏蹭了五叔的車,甜甜地同他告彆,繼而目標明確地往正院奔去。太子回宮之時,隻聽正院一片笑聲,伴隨著兒子的撒嬌,福晉笑%e5%90%9f%e5%90%9f的:“有了弟弟妹妹,額娘當然不會忘記元寶。”

不知臭小子繼續說了些什麼,福晉不讚同道:“阿瑪怎會無緣無故地打你?額娘絕不允許。”

太子:“……”

這下好了,連教訓都不能教訓,他重重咳了一聲,板著臉走進裡間。

弘晏打過預防針,心滿意足地同太子妃說晚安,扭頭瞧見太子,驚訝一瞬,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