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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之後 李暮夕 4334 字 5個月前

俞北平給她倒了碗糖水:“沒彆的,將就喝吧。”

她雙手捧過來,心不在焉地抿了口,有氣無力:“謝謝首長。”

他拍她腦袋:“說什麼呢?謝什麼謝,還首長?下次再這樣小心我打你屁股。”

湯子期哼一聲,也沒跟他杠。

沒那心情。

中午吃了頓飯,下午又陪著守了會兒,兩人才跟著李教授的夫人回到住處。

地方之前來過,也算熟門熟路。李夫人給他們倒來了茶,俞北平卻從沙發裡起身,擺手拒了:“不必了,謝謝,您能帶我們去李教授的房間書房看看嗎?”

這是來之前就說過的,李夫人也沒異議,點點頭,上了樓梯。

二人連忙跟上。

書房和主臥相鄰,麵積是主臥的一半,一麵是書櫃,一麵是置物架,朝西是觀景的落地窗,采光很好。

“隨便看吧。”李夫人跟他們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看得出來,她的精神不大好。

湯子期擔憂地扯扯他的衣角:“師母的狀態不大好。”

俞北平不答反問:“你相伴了幾十年的老伴去了,還是被人謀殺,你的心情會好嗎?”

“呸呸呸!你怎麼咒你自己死啊!”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俞北平忍不住一笑,低頭翻看手裡的書籍。

看完一本,他又把書放回原位,然後繼續翻找彆的。湯子期不明白,躑躅道:“你找什麼啊?”

“彆說話。”

湯子期扁扁嘴,去了旁邊,學著他的樣子裝模作樣找起來。心裡,卻一頭霧水。

俞北平做事很認真,投入後,基本就不會□□了,她在一旁連著看了他好幾次,他壓根沒理她。

湯子期氣餒,想戳戳他,又怕打攪到他,隻能在旁邊乾著急。

約莫一個多小時候,他停了下來,目光定在手裡的書頁上。

湯子期循著他的目光低頭望去,那是一本國學常識的字典,最後那版。書倒是普通,他翻到的這一頁卻有些尋常。

因為,書頁裡夾了一張泛黃的報紙,似乎有些年月了。

報紙被剪成了長方形,隻有半個手掌大小,上麵印著:

“……2014年12月24日早,周某帶其雇工李某、朱某、柳某等人駕駛“鹿海平號37450”漁船從鹿江市西南港出海捕魚……當天下午5點45分被西南省鹿江武警邊防總隊第一支隊捕獲,繳獲非法原生藥物……”

俞北平盯著這一片報紙,眉心微蹙,足有老半晌。

湯子期小聲問:“怎麼了?”

他把報紙拿在手裡,把書放了回去,也沒回答她,拉了她重返一樓。

李夫人有些詫異:“看完了?”

俞北平點點頭,把這張報紙放到桌麵上,攤平了給她看。他指著上麵的這則新聞,神色非常嚴肅:“我想請問您一些事情。”

李夫人隻瞄了一眼那報紙,神情就不大自在,可還是點頭:“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俞北平到底還是擔心她有所隱瞞,遲疑了一下,道:“我可能已經知道,李教授為什麼會被謀殺了。不過,我還需要作一些求證。所以,我希望您能認真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

人隻有在關乎自身利益時,才會真正緊張起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俞北平太清楚這點了。

李夫人說:“這報紙是四年前的了,這新聞,當時鬨得也很大,不過影響不好,上麵很快就壓了下去,所以外麵知道的人不多。被查獲的這夥人是周良領隊,其餘的,我記得還有李菲、朱英彤、柳高……都是豐彙集團的員工。周良和我家老頭子是遠親,這事兒不光彩,我們當然也不會去外麵亂說。”

“親戚?”

“嗯,遠親。他給豐彙集團代理運貨,好像,還自己創立了一家醫藥公司,專門倒賣藥材、走私。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不,給抓了,判得很重,聽說前兩年死在監獄裡了。”

俞北平思忖了會兒,又問了幾個問題,帶著湯子期告辭離開。

之前也想過這案子牽扯很廣,不過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

俞北平是個心思很深的人,雖然他從不過問楊述這幾年在鹿江和國外的往事,其實早就暗暗關注著。

表麵上,一切看起來很正常。

可就是這種正常,看他感覺不大正常。

楊述當初失蹤後,被申科集團的幕後老板連行書收養,自小跟在這位養父身邊,接受最好的教育,從醫學出道,漸漸開辟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乍然一看,簡直是優秀生的模板。

俞北平一開始也這麼認為,直到他懷疑陸錚當年的死另有隱情,這些年一直鍥而不舍地委托人追查。

前段日子,終於得知,原來陸錚的死和連行書有關。

一個年過半百,白手起家,一手創立了龐大的商業帝國的成功商人,實則是黑道梟雄,暗地裡乾的都是走私、偏門、非法集資的勾當。

申科集團是以藥物開發為主的,楊述這些年,沒少參與其中。

而陳珞,和他的關係絕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他們之間,一定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所以,之前她才極力慫恿湯子期詢問楊述關於陸錚治療的事,因為,藥物就是楊述研發的,他自然知道怎麼解。

至於她為什麼要殺邱占梅和李教授——

——得從四年前湯稚暉的死開始說起。

第058章 我和他

陳珞被抓那天, 江越正和她賭氣, 在郊縣某個高爾夫球場打球。

肖揚從一旁看了他很多次,欲言又止。

這日,陽光大好,空氣裡卻有種說不出的黴味, 不知道是不是草皮的緣故。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娘們唧唧的。”江越奮力打出一球,抓起毛巾一角, 使勁擦了把臉。

肖揚說:“你跟陳珞就這樣了?”

“還能怎麼樣?”江越也憋著氣, 哪壺不提開哪壺啊,聞言就瞪了他一眼,手裡的球杆蠢蠢欲動,像是隨時都要一竿子抽過來似的。

肖揚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一步:“彆激動啊哥們兒。”

江越冷笑, 又是一球。

一連幾球, 都不大如意。江越也乏了,收了球杆往休息區走去。

肖揚在後麵追,奈何體力跟不上,累得氣喘籲籲:“你慢點兒!最近怎麼?吃了□□似的。”

連帶著體力都上漲了。

以前他倆都缺乏運動,軟腳蝦兩隻, 現在呢,這廝連著打了一上午的球,呼吸都不亂一下。這還有天理沒?

好不容易趕上了,肖揚大手直接搭他肩上:“借個地兒, 緩緩。”

江越直接抖開:“離我遠點兒,滿身臭汗。”

“你這人——”

被他帶著憤怒的目光冷冷一掃,肖揚又噤聲了,沒敢真去點這□□桶。他砸吧了一下乾澀的嘴,過一會兒才道:“你這樣也不是辦法。真要喜歡上陳珞了,就跟她直說,順便把心收收,彆搞那麼多小花邊了。”

“那都媒體亂傳的,我又不是真跟那些小明星有什麼。”江越煩躁極了,一把甩開毛巾。

以前不在意,那是瞧不上,那些濃妝豔抹滿身世俗氣的女人,欲望都寫在臉上,自以為精明,在他眼裡愚蠢得可以,他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反胃。

那時候,管外麵怎麼傳,管他報紙怎麼寫,他做自己的事兒就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懶得回應,也懶得關注。

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在意的人,有了牽掛,想著要挽回一點形象了,結果人家壓根不care他。

煩,亂,說不清的難受。↑思↑兔↑網↑

這種難受長久積壓,江大少爺性格傲嬌,又不會拉下那個臉跟人傾訴,這種難受就成了暴躁。

肖揚看在眼裡,到底是擔心這位發小:“不如聽我一句,服個軟而已。”

“你說的輕鬆,要是我服了軟,她還是不睬我怎麼辦?丟人丟大發了。”江越的語氣很是彆扭。

肖揚就差翻白眼了:“丟個人怎麼了?誰敢說自己追女孩子沒碰過釘子?”

江越還犟著,肖揚的手機就響了。

他到一邊接電話,隔得不遠,那邊聲音清晰地傳到江越耳中:“——什麼,陳珞被抓了……”

後麵的話,江越根本沒聽,丟了東西就火急火燎地奔出去。

……

湯子期和俞北平一塊兒去看了陳珞,進去的卻隻有她一個人。

因為事先打點過,兩人在單獨的一間房間裡見了麵。

陳珞比以前憔悴了些,素麵朝天,沒有任何修飾,不過精神氣還在。仔細一瞧,好像又沒什麼影響。

她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雙手都被鐵鏈禁錮著,微微垂著頭,顯得有些沉默。

湯子期仔細觀察她的臉,唇角的弧度很自然,沒有耷拉,也沒有上揚,呈現一種非常平和的姿態。看得出來,她的情緒似乎真的沒有被影響。

又或者,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所以格外從容。

此刻,湯子期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麵對她了。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陳珞這才稍稍抬抬臉,身體後仰了些,平視著她,半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湯子期無來由一陣火大,喝道:“為什麼殺人?這到底是為什麼?陳珞,你開口啊!彆裝死人!”

相對於她的歇斯底裡,陳珞表現地非常平靜:“人人都要死,早死晚死的區彆,你何必這麼激動呢?”

她不想說的事情,甭管怎麼逼,她都不會開口。

湯子期咬牙——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此人心性之堅固,不下於俞北平。這種人,內心就如一塊堅冰,獨立又自我,高傲又冷漠,除了極少數在乎的人和事,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讓他們動容。

湯子期既憤怒,又無力:“為什麼殺我弟弟?”

雖然父母離婚後,湯稚暉就跟著湯修荃過,到底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血濃於水,情分還在。

一個是自己的親人,一個是從小長大的好閨蜜。

湯子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我一直以為小輝的死是意外。”她盯著陳珞,眼角滑下一滴眼淚。

陳珞眼簾微動,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對不起。”

湯子期也平靜下來了:“你是用殺死邱占梅的方法殺他的嗎?”

陳珞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事先將□□投入到維生素片裡,死者若有服食的習慣,總有一天會吃到帶毒的藥品,等於把死亡時間控製在一定範圍內,又不會立即死亡,模糊警方的視線。

誰知道,事情那麼巧,碰巧邱占梅和杭薇想到那個損招,湯稚暉為了保護情緒激動的杭薇,緊隨她上車。出車禍的時候,也是他毒發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根本沒有檢查,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