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臨時出任務,要求在限定時間內整合,速度都是練出來的。當然,條件允許的話,還是細嚼慢咽好。”
湯子期的條件可允許了,時間可充裕了,吃飯速度卻半點兒不比他慢。
她當他耳邊風,繼續風卷殘雲。
俞北平起身繞到她身後,按住了她手裡的筷子。
“你乾嘛?”她如臨大敵。
“吃慢點兒。”他彎腰下沉,手把手舀了勺飯喂給她。兩人貼得近,她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還有鼻息間拂在她耳邊的熱氣,若有似無。
還是很不好意思。
“我自己來!”她紅著臉要搶過勺子。
拽一下,沒拽動。
俞北平爽朗一笑,飛快啄了一下她的耳朵。
“傻——”
湯子期愣了一愣,回頭看他。他半點兒沒有不好意思,還跟她笑,笑得坦蕩自若:“乖,好好吃飯,細嚼慢咽。”
俞北平揉了揉她的頭發。
發絲順滑,手感不錯。
他特彆喜歡她反應慢半拍的樣兒,懵懵懂懂,蠢蠢的,特彆可愛。
湯子期狀似認真地告誡他:“不準再揉我的頭。”
“為什麼啊?”
“書上說,會變矮的。我這兩天都在健身,爭取再長高2厘米,知道嗎?彆讓我前功儘棄。”
俞北平都快笑出來了,毫不客氣,戳破她的幻想:“彆做夢了。健身隻能變瘦,讓身材變緊實,從來沒聽過能長高的。你都二十好幾了,還做童年長高的白日夢呢?”
湯子期氣得%e8%83%b8口都疼:“你太過分了!”
怎麼儘潑她涼水啊!
她摟住他的胳膊撒嬌:“道歉!你給我道歉!”
“道什麼歉?我說的是事實。”他寵溺地捏一捏她的鼻子。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彆捏我鼻子!要變塌的!”
可她越不讓,他就越想逗弄她。
這人平時在外麵一本正經,回家就儘會欺負她。她賭氣地轉過身,奮力扒嘴裡的飯,報複似的加快速度,一口氣往嘴裡塞了三顆土豆。
結果就是嗆住了,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漲得通紅。
俞北平給她倒來水:“慢點兒喝。”
喝了一口,她才緩過來,拍著%e8%83%b8口發呆。噎住的時候,她就是這副德行。
“以後還狼吞虎咽不?”俞北平問她。
她期期艾艾地瞧了他一眼,他此刻的眼神很認真。她很怕他嚴肅起來,馬上又聯想起他軍裝筆挺的模樣,感覺自己立刻矮了幾個度,說話都大聲不起來了。
“報告首長,以後不敢了!”她豎起四根手指。
“光報告有什麼用?來點兒實際的。”
她乖覺道:“我寫保證書!”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眼角都笑出了細紋。
“你彆這麼笑!”湯子期站起來,小小的雙手按在他臉頰上,一臉嚴肅。
“為什麼啊?”他有些不明就裡。
湯子期嫌棄地說:“魚尾紋都笑出來了,顯老。”
俞北平:“……你嫌我老啊?”
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改口:“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笑的時候挺好的,笑起來就……”話到一半忙收口,好像越描越黑了。
其實每個人笑得誇張的時候都有些失態。
俞北平笑起來其實夠英俊了,儀態也很自然。不過,湯子期這種吹毛求疵的人,什麼在她眼裡都有問題。
俞北平這麼自信的人,此刻心裡也不免多了幾分鬱悶。當然,麵上還是不動聲色,隻是衝她挑眉:“就比你大五歲,你拿我當老頭啊?”
“沒沒沒!”她頭搖得像撥浪鼓。
他的眼神很危險。
她識趣地退了步,滿臉堆笑:“我道歉,道歉還不行嗎?”
俞北平說:“不行。”起身就把她撈到懷裡,輕輕一攬,打橫抱起,“不能就這麼輕易原諒你。每次上房揭瓦,揭完了就道個歉?那我這瓦片也太好揭了?你以後還不變本加厲啊?”
“我不敢了!真的,真的不敢了!”
“我要是信你,我就是天字一號大傻瓜。”
他把她扔進沙發裡,欺身上去,湯子期用小拳頭捶他,推搡了兩下就半推半就了。
他埋在她馨香的發絲間,手指撥弄她的頭發:“真香。每天都洗吧?”
“那當然,每天一洗頭,洗澡早晚一次。”她傲嬌地說,往他懷裡縮了縮。兩個人,大汗淋漓地貼在一起,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過,等汗出得足夠多,反而舒坦了。
他的%e8%83%b8膛堅實有力,貼著時,有一種火熱的灼燒感。
生機勃勃。
冬天的時候,她最喜歡讓他叉開腿,然後她坐在他兩腿間,靠在他大腿上翹著二郎腿打瞌睡。
然後,他再喂東西給她吃。
最好在底上再鋪上一層絨毯,周圍扔上無數包零食。
不過他管她管得緊,不讓她吃垃圾食品。
累了,她乾脆不動了,蜷縮在他懷裡眯起眼睛,打了個哈欠。朦朧中,他的呼吸慢慢噴在她的脖頸間,有些粗糲的手,慢慢撥弄她的耳垂。
有些癢。
她不舒服地皺皺鼻子,拍蒼蠅似的打開他:“我要睡了。”
“你睡你的。”他低笑。
“呸!”她啐他,想理論兩句,結果又打了個哈欠。後來實在累到不行,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俞北平低頭望著她,不厭其煩地撥著她散亂的頭發。
烏黑的發絲間,掩映著巴掌大小的一張臉。
他漆黑的眸子望著她,又有感覺上來,手順著腰線往上,隔著緊身衣握住了小小的%e8%83%b8脯。其實也不小,相對於她的體型而言,算是豐滿了。
輕弄慢撚,她鼻息間也漸漸哼出聲音,不舒服地翻了個身。
殊不知,這個角度更加優美,後腰的衣擺慣性往上拉伸,露出光潔削瘦的腰。細軟、緊實、漂亮,說不出的性感。
又是一陣混亂,衣服扔得到處都是。
她的腰弓成了蝦米,頭發海藻般散在肩頭,半掩著難耐的小臉。清純、又有些靡豔,眼尾上挑,不自覺地把手指伸入唇中輕吮。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來感覺了。
簡直像在燒一樣。
事後整理,他一件一件撿起來,才發現從客廳到廚房到處都是。她的絲襪一隻在腳上,另一隻已經不翼而飛。
夏天,室內打著冷空調。
空氣裡還有濃烈的味道。
湯子期已經緩過來了,遮著臉躺在沙發裡。底下的沙發都被她弄臟了,濕漉漉一片。這沙發布藝的,恐怕都滲透到裡麵了。
想到這裡,她的臉更紅了。
真是太亂了!
怎麼會在客廳就……
俞北平回來,手裡拿著一方溫熱的毛巾,低頭就要給她擦拭。
她忙奪過來:“我自己來。”
他點點頭,披了衣服到陽台上抽了根煙。這時有電話上來,俞北平把煙交到另一隻手,打開,發現是閆峰打來的。
“喂——”
第057章 告白
電話裡說不清楚, 俞北平親自去見了閆峰。
“指紋、鞋印……這些都排查過了, 幾乎一無所獲。不過,檢驗科的同事在車墊裡提取到了了一種特殊的物質。”
閆峰覺得,俞北平有很多事情都瞞著他;不,也不能算瞞著, 誰還沒有秘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他直覺覺得,俞北平的“秘密”,應該和這個案子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什麼?”俞北平也直接。
閆峰道:“基岩。”
“基岩?”俞北平隻略略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土壤是由很多成分組成的, 從上往下分彆為有機層、淋溶層、澱積層、母質層和基岩層。而基岩, 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才能看到,一般地表是不可能出現的。
回去後,路上他還接到了湯子期的電話。
“回來沒?”
“還在路上,你自己睡吧。”他把車靠到路邊,點了根煙。
閆峰跟他說, 他們已經去李教授的家裡和他平常活動的場所搜查過很多次, 都沒有發現類似的基岩物質。且那東西是在副駕座的車墊邊緣處提取到的,那就說明,那些東西是凶手留下的。
一個人在路上呆了會兒,回到家裡已經是深夜了。
“還沒睡?”俞北平看到了躺在沙發裡看電視的湯子期,明明兩隻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還在勉力撐著。
看到他,她馬上滿血複活,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俞北平把她抱了個蠻荒,在她肉呼呼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把。
“說了彆拍我屁股了?你怎麼總這樣!”
“手感好。”他的指尖點在她的鼻尖上, 笑得挺沒誠意。
累的狠了,她也放棄了抗議,攀在他肩頭打了個哈欠。
俞北平把她抱上樓,又給她放洗澡時,就聽見她在床上打著哈欠說:“後天我要和陳珞去趟南豐,參加一個地質考察活動。”
俞北平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扔了毛巾跑出來。
“怎麼了?”湯子期不明就裡,愣愣瞧著他。
俞北平深呼吸,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沒什麼,就是不放心你。對了,怎麼想到要去參加什麼地質考察活動?”
“有個學長是搞這個的,經常要去野外勘探地形。陳珞和他老朋友,這次那邊發現一個巨型岩洞,她挺有興趣的,來回好久了,順帶帶我去長長見識。”湯子期惆悵地說,“懶,真不想去啊。而且,岩洞有什麼好看的?還要爬山,在山裡風餐露宿好幾天。”
“彆去了。”俞北平拉她坐起來,握著她的肩膀鄭重地說,“最近都彆跟陳珞聯係了。”
湯子期愕然,拿手要去貼他的額頭。
俞北平把她不安分的手捉住:“我說正經的,我懷疑她是殺死邱占梅和李教授的凶手。”
……
隔日,勘驗終於結束,檢驗科的同事通知李教授的家人領回了遺體。葬禮那天,湯子期和俞北平也去了,站在末尾的地方。
老房子,是間四合院瓦房,裡裡外外擠了不少人,隨著哀樂啜泣,紛紛上前致禮送彆,明明是鬨哄哄的,卻也亂中有序。
湯子期站在最遠處的地方看著人來人往,耳邊鼓樂不斷,心裡卻莫名感覺一片死水般的平靜。
好像眼前這些都是假象,視野裡變成了黑白一片。
人的一生,就這麼短暫。
這麼無常。
不久前還在跟他們說笑的人,轉眼間就躺在了冰冷的棺槨裡,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想什麼呢?”俞北平抓住她冰冷的手,低頭幫她整了整%e8%83%b8口的禮花。
湯子期搖搖頭。
“是不是累了?”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問。
“沒。”她強笑。
棺槨走了,隨行的都是李教授的近親,得去公墓,剩下的一幫人去了後堂,隨便找了位置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