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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318 字 5個月前

深種,一旦情根斷了,人也便成了行屍走肉。

母親是父親的情根,母親沒了,父親落發為僧,再不入紅塵。

嶽母是伯父的情根,嶽母早逝,伯父也斷了欲望,心中隻剩江山百姓。

宋池以前不懂這兩個姓宋的男人,遇到虞寧初,他忽然就懂了。

“總之一切有我,你什麼都不用想,隻想我與孩子就好。”

三月春風暖,月初,護國公府的新世子沈牧娶妻設宴。

虞寧初與宋池來喝喜酒,與舅舅舅母單獨坐著時,驚喜地得知舅母也替表哥沈逸相看好了一位閨秀,隻等沈牧成親過後就去提親。

虞寧初感慨道:“真快啊,表哥們陸陸續續都要成親了,府裡也要越來越熱鬨了。”

三夫人看著她的肚子,笑道:“可不是,一波人變老,一波人從孩子變成大人,再生出一波新的孩子,世世代代就是這麼傳承下來的。”

賓客越來越多,虞寧初很快就與舅母分開了。

沈牧的妻子叫溫玉芝,是禮部尚書府的閨秀,如宋氏當初誇的一樣,溫婉知禮,與風趣詼諧的沈牧性格大為不同。然則一物降一物,威嚴如沈琢都管不了沈牧,可一旦溫玉芝在場,沈牧就自發收斂了那份輕佻,規規矩矩的,叫虞寧初、沈明嵐、宋湘都好不習慣。

“二表嫂比咱們都矮,嬌嬌小小的,調教夫君竟然很有一套,連二表哥都被她治服了。”

私底下聊天,宋湘稀奇道。

沈明嵐道:“這你就不懂了,二哥這般變化,與二嫂會不會調教夫君沒有關係,純粹是二哥心裡喜歡二嫂,不想讓二嫂看見他不老實的一麵罷了,譬如你在我們前麵打聽這場洞房打聽那場洞房,若駙馬爺來了,你還敢再問嗎?肯定會變得比二哥還規矩守禮。”

宋湘逞強道:“我才懶得裝,我在你們麵前是什麼樣,在他麵前繼續是什麼樣。”

虞寧初往沈明嵐身邊挪挪,再拆她的台:“是嗎?你在我們麵前總是大手大腳,仿佛銀子花不完,那日怎麼在駙馬爺麵前裝窮,損了你哥哥的威風?”

宋湘臉上一紅,又想故技重施來撓虞寧初的癢癢,看見虞寧初已經顯懷的肚子,卻不敢亂來,氣得跺腳:“你等著,你們倆都等著,等你們生完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沈明嵐算算日子,笑道:“等我們生完了,或許你又懷上了。”

宋湘捂著耳朵跑了。

可沈明嵐又怎麼可能輕輕鬆鬆放過她?

到了月底宋湘大婚的日子,大婚前一日沈明嵐來給宋湘添妝,趁著席後旁人都走了,隻有她們三個好姐妹在,沈明嵐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冊子,遞給宋湘:“這是我特彆為你準備的另一份禮,你仔細看看。”

宋湘看過頗多話本子,早知道夫妻之間是怎麼回事了,卻沒有看過專門彙集各種“畫作”的這種小冊子,所以沒有準備,當著虞寧初、沈明嵐的麵就打開了,隻是看了一頁,她馬上又把小冊子丟開,臉兒紅紅地瞪著沈明嵐:“你羞不羞!”

沈明嵐捂著肚子笑:“我都嫁過人了,當然不羞,可阿湘你也不該羞啊,你比我們懂的還早呢。”

宋湘:“那我也沒看過這種啊!”

沈明嵐:“那就趁今晚好好看看,免得明晚傻乎乎的。”

宋湘空有一身好功夫,卻不能朝同樣大著肚子的沈明嵐下手,隻能催沈明嵐快點回去。

沈明嵐走了,虞寧初這幾日卻都要住在公主府,包括宋池,夫妻倆一起主持妹妹的婚事。

宋湘的性格終究與普通閨秀不一樣,姑嫂倆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宋湘突然湊到虞寧初耳邊,悄聲問:“那東西,真是圖上畫得那樣醜嗎?”

問話的小姑子臉紅,聽到這話的嫂子也仿佛被火燒了臉,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沒見過。”

宋湘不信:“你跟我哥哥成親都這麼久了。”

虞寧初根本不想繼續討論這個難以啟齒的話題,偏過頭道:“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那麼好奇,明晚自己看去。”

剛說完,宋氏來了。

虞寧初趁機領著丫鬟溜了,回到公主府專門留給她的院子,就見宋池站在春光下,正吩咐阿謹什麼。

虞寧初沒眼看他,垂著眼往後院去了。

宋池的視線卻一直跟著她,總覺得她的神色不太對勁兒,有事躲著他一樣。

嗯,等會兒去問問吧。

第119章 (公主出嫁)

宋池與阿謹說完話就去找虞寧初了。

在他麵前,虞寧初向來藏不住心事,隻是關係到宋湘,虞寧初又怎麼能將姑嫂倆的話告訴宋池,便仗著身子重宋池不敢“逼供”,躲過了他的詢問。

隻是夜裡躺下後,她忍不住又去想宋湘的話。

她並沒有騙宋湘,雖然她與宋池有過無數次的親密,可她真的沒有見過。

腦海裡全是這種念頭,她不自覺地依偎到了宋池懷裡,手也在他手臂、腰間轉來轉去。

宋池突然按住她的手:“勾引我是不是?”

虞寧初不說話。

宋池捏著她的手,越捏越放不下。

懷孕後的她性情依然溫柔可愛,隻是一旦涉及到孩子,她便像個護崽兒的母老虎,決不允許他僭越半步,哪怕宋池將醫書放到她麵前證明這幾個月份可以,她也不願意。她不願意,宋池也不想強求,可……

宋池轉過去,在虞寧初耳邊說了幾句話。

這話宛如一支箭,準確地射中了虞寧初腦海中盤旋的那個念頭。

一個低聲哄著,一個有好奇之心,沒多久夫妻倆就雙雙坐了起來。

宋池特意提了一盞燈放到帳中。

虞寧初垂著眼坐在床邊,餘光看著他做各種準備,關鍵時刻她閉上眼睛,直到宋池挺拔的身影將她籠罩,確信他看不見自己的神情,她才悄悄抬起睫毛。

這……

許久之後,由宋池攬著肩膀頻繁地漱口時,虞寧初還在惦記自己的小姑子好姐妹。

她想告訴宋湘,沒事千萬彆好奇這個,否則最後辛苦的還是自己。

當然,徐簡大概是不敢讓宋湘這般的。

宋湘與徐簡婚後會搬到公主府居住,但婚禮還是要去徐府舉行的。

虞寧初與宋池隻能坐鎮公主府,將公主妹妹嫁出去。

駙馬爺來迎親了,虞寧初終於再次見到了徐簡,俊秀端雅的文官,著一身紅袍,顯得更俊美了,隻是在一眾公主的親戚麵前有些拘謹緊張,尤其是不敢直視宋池。

虞寧初偏頭看宋池,明明在笑啊,怎麼就把駙馬爺嚇成了這樣?

不過,這樣的新郎官倒是讓虞寧初覺得新鮮,她參加過好幾場婚禮了,從沈琢到曹堅到康王到沈牧,包括宋池,這幾位或穩重或遊刃有餘,隻有徐簡,仿佛一匹青澀的駿馬意外闖入了鳳凰窩,被鳳凰窩裡的氣勢震懾住了,踟躕不知所措。

媒人扶著一身嫁衣的宋湘走了出來。

徐簡神色更加緊張,低垂著眼注視著公主的裙擺。

其實直到今日,徐簡還不明白公主到底喜不喜歡他,那日在公主府,端王殿下突然出現向他索要公主贈與的書稿,還問他是否對公主有意,無意便該與公主保持距離,有意則應正式提親,而非私自接觸公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徐簡不敢欺瞞端王,更不想讓端王誤會自己存心引誘公主,所以回府便與父母商議提親之事了。

他的提親,更像是要給端王一個交待,否則他是絕對不敢冒然高攀公主的,哪怕他確實對公主動了心。

沒想到,端王竟然應了他的提親,還請皇上為他們賜婚。

賜婚聖旨一下,徐簡又喜又憂,他怕公主隻是聽從王爺的意思才嫁的,他怕公主並不喜歡他,隻是將就而已。

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持續了半年,徐簡不敢問任何人,怕因為自己話多壞了公主的清譽。

糊裡糊塗的,他竟然就要把公主娶回去了。

“我隻阿湘一個妹妹,你要善待她。”

宋池隻對徐簡叮囑了這一句。

徐簡垂首道:“簡必不負殿下所托。”

娶都娶了,他一定會對公主唯命是從,公主願意與他做夫妻,他會竭儘所能哄她開心,公主不願,他便睡在地上,絕不會冒犯公主分毫。

新娘進了花轎,徐簡爬上馬背,出發之前,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後麵的花轎。

到了徐府這邊,周圍都是熟悉的親戚麵孔,徐簡卻依然緊張,他怕公主不喜歡他的家人,不喜歡那些此起彼伏的喧嘩。

新房這邊總算安靜一些,但也圍滿了來觀禮的女眷,挑蓋頭時,徐簡的手抖個不停,逗得女眷們笑出聲來。

紅色的蓋頭終於被掀開了,耐心快要耗儘的宋湘抬起頭,便看到了徐簡臉上的汗,目光相對,他仿佛見了什麼洪水猛獸,猛地低下頭去,臉也微微偏開,看得宋湘心中一片不安,難道她的妝容花了?

宋湘再去看那些女眷,見女眷們都目不轉睛地打量她,有個大概是徐簡侄女的小姑娘竟然都看呆了,宋湘總算放下心來。

全福人將渾身僵硬的徐簡按坐在新床上,與公主肩並肩坐著。

徐簡眼觀鼻鼻觀心,一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像娶媳婦,倒像娶了一位徐尚書回來,正要對兒子耳提麵命。

與之相比,宋湘大大方方,叫眾人紛紛感慨公主的氣度就是與眾不同。

“四叔好像是塊兒木頭。”徐簡的侄女小聲嘀咕道。

宋湘瞥向麵前的徐簡,覺得徐簡的表現還不如木頭,木頭一動不動的,至少顯得穩重,徐簡又是臉紅又是冒汗的,今晚他不洗澡彆想近她的身。

不多時,徐簡就被請去宴席上招待客人了。

宋湘朝自己的丫鬟抱怨:“這個徐簡,膽子怎麼這麼小。”

珊瑚笑道:“一樣米養百樣人,駙馬爺做新郎是不如王爺沉穩,可公主也沒有像王妃那樣嬌羞啊,依我看,沉穩的王爺配嬌羞的王妃剛剛好,緊張的駙馬配不緊張的您,也剛剛好呢。”

宋湘斜了她一眼,麵上露出得意來,彆說,徐簡在她麵前這麼呆,她還挺喜歡的,她就喜歡“捏”軟柿子,譬如她撓虞寧初的癢,就比撓沈明嵐更有滿足感。如果徐簡像哥哥一樣厚顏無恥油鹽不進,她氣都要氣死了,哪還有樂趣可言。

夜色漸深,徐簡回來了,一左一右兩個小廝架著他。

宋湘再豪放,畢竟是第一次做新娘,還是緊張的,默默準備了各種開場的話好與徐簡說,沒想到出去一看,徐簡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讓她那些腹稿都省了。

徐簡的貼身小廝仿佛在美豔的公主眼中看到了一絲嫌棄,不由地替自己主子解釋道:“還請公主莫怪駙馬,駙馬自知酒量不行,平時都很少喝酒,可是今日客人太多,這個要敬酒那個又要敬酒,駙馬根本招架不住,剛剛在外麵吐得可難受了,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