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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391 字 5個月前

子腦袋,忽然有了個想法。

*

“前麵不遠有賣油炸豌豆粉的,這家店原本還做烤鴨,可惜姑娘你來得不是時候,再早幾天沒打仗,我們哥倆還能請你吃一頓。”

兩人是親兄弟,土生土長的會州人,對城裡的大街小巷,特產零嘴如數家珍,乍然聽說宛遙過完年就要離開,委實覺得有點遺憾。

“油炸豌豆粉?”淮生問道,“好吃嗎?”

“好吃呀。豌豆粉是涼食,夏天吃解暑,不過這油炸過的就不一樣了,又香又脆,最適合你們這樣的小姑娘。”

宛遙見她喜歡,不由提醒:“咱們方才已經吃了很多了,晚上要忌口,還是買回去等餓了當宵夜吧。”

“嗯。”後者一向聽話,順從地點點頭。

閒談間行至城內最熱鬨的所在,迎麵敲鑼打鼓,嗩呐喧天,緊跟著蹦來幾頭十分活潑的金臉獅子。

夥計弟弟儘職儘責地介紹說:“我們這兒的舞獅也不少,都是練家子的師父,腳下的功夫尤其紮實。”

宛遙素來是個肯給麵子的人,哪怕在她看來不算新鮮,也佯作認真地轉目去欣賞。

雜耍的獅子搖頭晃腦地衝著她們這邊眨眼睛,上躥下跳的很是精神。

淮生捏著串糖葫蘆%e8%88%94上兩口,忽的咦了聲,自言自語道:“這不是剛剛來過的……”

宛遙的目光隨之轉過去,那腳下功夫紮實的師父突然打了個趔趄。

餘飛頂著獅子尾巴和項桓撞了個正著,他在裡頭低聲罵道:“喂你到底會不會玩啊!?”

後者怒:“我他媽怎麼可能會玩這個!”

項桓一頭熱的被他慫恿上街,等套好了這身裝扮才隱約有種上當了錯覺。

“你這招到底行不行得通?這麼一趟走完能聽幾個字啊?”

“那也不錯了。反正過年熱鬨,你要是沒聽夠,咱們還可以掉個頭再走一躺嘛。”餘飛催著他趕緊動。

夥計正站到一旁給舞獅讓道,語氣裡甚是惋惜。

“姑娘,您真的要走麼?那往後是不是也不會再來城裡開店了?”

畢竟所結識的老板中,數她最好說話,他們倆一開始還打算跟著她發家致富的。

宛遙模棱兩可地笑笑:“不知道……也許有機會。”

對方感慨地歎了一歎,突然問:“常跟著你的那位公子呢,他也一起走嗎?”

她聞言卻不解地愣了下,並沒發現身側的舞獅已悄然停住,不動聲色的麵向著這一邊。

宛遙記得當初因為害怕項桓惹事,自己索性從一開始便沒帶他去市集擺攤子,而後者抗議了幾天也沒怎麼堅持,頂多會在回家的路上等著。

怔過後,宛遙帶了些好奇地反問:“你們知道他?”

“知道啊。”後者挺有活力地呼呼比劃兩下,笑嘻嘻的,“身手特彆好!”

“要不是他在攤子前守了三個月,咱們也沒那麼容易這麼快在市集立住腳。”

一番話聽得有些糊塗。

在宛遙的記憶中,自己似乎從沒把項桓介紹給他們認識過。

許是見她神色茫然,當哥哥的便擠上來解釋:“姑娘你可能不太清楚,城裡魚龍混雜,每條街巷都歸不同的幫派分管。

“市集有個規矩,但凡新來的,不交上三個月的月錢是彆想安安穩穩做生意。”

她從開始賣藥便起一直風平浪靜,全然不知背後有這些彎彎繞繞。

宛遙微愣:“月錢?”

弟弟笑著接話:“我們那會兒都已經做好了要硬抗三個月的準備,結果你家郎君第一天就把沿途的地痞全揍趴下了。”

她終於眨了下眼睛,若有所思地側頭。

“我還是第一次瞧見一個人能打十幾個的。”

哥哥想起來仍覺得又佩服又自豪,“附近的地頭蛇吃過虧,連路上見了我們倆都是繞道走,可真解氣啊。”

宛遙訥訥地走了一會兒神,恍惚想起某些日子裡,項桓吃飯時臉上曾帶著或輕或重的傷。

她出聲問:“他每天都在嗎?”

“在啊。”弟弟一咧嘴,露出滿口白牙,“清早你前腳剛到,他差不多後腳便在對街的巷子裡頭坐了,一坐一整天。等要收攤了,才抱起劍離開。”

哥哥在旁琢磨,“大概也就提前半時辰走吧。”

“對,小半個時辰。”

……

項桓罩在密不透風的舞獅頭內,悶得心口發慌。

他沉默地盯著腳邊的碎石發呆,連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周遭的人流忽的湧動起來,像條湍急的河。

似乎是哪戶顯貴人家花大手筆置辦了煙花慶祝,夜空中漫天珠玉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人們爭相前去湊熱鬨。

莽撞的看客挨挨擠擠,有人的手肘不經意狠狠地撞到了他腰上的傷,項桓猛地一咬牙,疼得滿背都是冷汗。

煙花其實離此處並不遠。

宛遙隨著炮仗聲一仰頭,能看到大片絢爛的光芒。

一戰告捷,難得撿回性命,那位顯貴估摸著也是想求個新年的好彩頭。

奈何城中曆經一場浩劫,物資極為有限,這煙花也不知是從何處買來的次品,不過才放了兩三個,便開始橫向打轉。

火花天雷似的四處飛濺,起先還湊在前麵瞧稀奇的路人紛紛抱頭鼠竄。

“著火了,著火了!”

“誒,彆擠,彆擠!”

“你們推什麼……”

以往寬闊的長街忽然不夠用了。

宛遙被人海迅速衝到數丈之外,也正是在此時,那倒黴的煙花還沒消停,居然原地炸了。

爆開的火星竄到她旁邊的酒館內,一壇打碎的燒刀子以一股不可抵擋之勢燃起熊熊大火,滿街皆是恐慌之聲。

火勢蔓延得極快,頭頂的幌子被燒得劈裡啪啦作響,木質的旗杆從底部開始崩塌。

然後砰地一聲,砸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根由作者丟下的助攻神器!

七夕節當然是要燒燒燒了!咳咳……←_←

原諒我,已經失去了虐心的技能……

請叫我虐身愛好者,謝謝。

你們對懟懟好一點啊!為什麼說到要虐男主大家都一副歡欣鼓舞好像過年一樣!我抱著我的兒子瑟瑟發抖……

第80章

宛遙聽到上方有動靜時已經遲了, 一片耀眼的火光帶著滾燙的熱氣轟然墜下。

她心裡一聲“咯噔”,這會想著要躲顯然來不及, 而淮生不在旁邊, 如此短的時間內根本趕不上救她。

眼見熱浪逼近,手腳卻遠遠沒有腦子反應快。

電光火石的一瞬, 身後突然投下一道陰影,宛遙好似意識到有誰不著痕跡地替她擋了一下, 長杆砸在背脊上, 發出沉悶的動靜。

很奇怪,明明未曾看見對方的臉, 卻總有一股極其熟悉的感覺。

像是曾經, 同樣的場景就這麼發生過許多次一般。

背後忽一股大力襲來, 極迅速極緊迫地用力將她推出幾丈之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伴隨著人群的喧嘩聲, 燒斷了的窗戶和旗杆劈裡啪啦落得遍地都是。

宛遙有那麼一刻是想回頭的,但對方這一把推得太實惠了,根本沒法站穩, 幾個趔趄之後她便摔在了地上。

周遭是受驚瞎跑的百姓,無頭蒼蠅似的從身邊經過。宛遙剛支起頭,淮生已經擠開人群跑到了跟前,伸出手來攙扶。

夥計兄弟倆緊隨在後, 慌裡慌張地將她圍住, “姑娘,要不要緊啊?”

“我剛看到杆子倒了,你沒傷著哪兒吧?”

宛遙握著淮生的手起來:“我沒事。”

引起滿街騷亂的煙花可算消停了, 而小酒館卻慘遭無妄之災,平白惹來一場大難。

店家一邊捶%e8%83%b8頓足,一邊不忘招呼著小二提水救火。

項桓兩手撐著地,吃力地將壓在後背的長杆掀開。

這一下砸得不輕,他覺得身上的“三刀六個洞”全裂了,每一處都是血流如注。

“誒,小哥。”一旁圍觀的路人見他方才挨了那一記,忙趕上來幫著拍去其衣衫上的火星,“你可真夠能的,也不怕把自己砸死……”

言罷攙著他起身,問道:“怎麼樣啊?用不用去看大夫?”

項桓摁住腰間的創口,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妨,他用手背輕輕拭去唇邊的冷汗,抬頭時正瞧見宛遙在同隨行的幾人說話。

她看上去應該並未受傷,甚至衝著周圍的人含笑搖頭,眼中映著火光熒熒發亮,大概是在說自己沒事。

項桓就那麼望了一眼,忽然有些疲憊的收回視線。他也說不清此刻心裡是個什麼感覺,隻是撿起散落在地的獅子頭,拖著步子慢吞吞地往回走。

宛遙的目光從人叢中找過來時,瞧見的便隻有這樣的一道背影,而她尚未看清,少年便轉瞬隱沒在了漫漫人潮裡。

邊城的熱鬨被突如其來的火勢擾亂,歸途燈燭有些闌珊。

項桓行至石橋邊時已然感到撐不住了,捂著傷口的掌心粘稠溫熱,他扶著石欄杆定神站了片刻,再抽手離開時,上麵清晰的留下一抹帶血的指印。

項桓停在湖岸邊,費力地坐下。他創口崩開了,須得儘快處理,這一陣子不曾好好休息,舊傷新傷全都反反複複的,一直沒痊愈。

他把那一套可笑的行頭丟在身側,解開被血染透了的外袍,微涼的湖風徐徐吹來,夾帶著淡淡的腥味。

如果天色沒那麼暗的話,旁人會很清楚的瞧見麵前的小片水域被血染上了極淺的紅,漣漪萬千的朝四周擴散。

項桓本在專心清洗傷口,突然間,常年征戰的習慣讓他覺察到背後一串腳步聲的靠近。

他愣了下,好似有種說不出的預感,%e8%83%b8腔內的跳動沒來由的加快,遲疑了片刻還是訥訥地回頭。

弦月半隱入雲層裡,女孩子正站在幾步開外的樹下,像朵悄無聲息綻放的花,一雙明眸在黑夜中辨不出神色。

她居然真的在他身後。

親眼看見項桓的傷,宛遙還是悄悄地吃了一驚。

起初在街上瞧舞獅的時候她就有所懷疑,後來項桓擋那一棍子便愈發加深了她的猜想。循著地上的血跡一路找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麵。

大概是光線太暗緣故,他瞧著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宛如深紅的厲鬼。

縱然隻是皮肉傷,久久不愈合也會引發炎症。宛遙終於皺緊眉大步走過去,在少年遍體鱗傷的%e8%83%b8膛前手足無措地站了一陣,才摸出帕子和藥瓶俯身去給他止血,忍不住薄責道:“你就不能安分一點,老老實實在家養病嗎?”

但項桓卻一直不言語,隻是垂眸看著她,看著那張塗滿了藥的手帕被血浸透,深紅與白皙的指尖交相映襯。

他忽然毫無征兆地出手,緊緊抓住宛遙的手腕!

她顯然怔住,隻聽見項桓壓抑著聲音問道:“也不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