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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369 字 5個月前

嚴重?”宛遙確實吃了一驚,隨後又擔憂道,“不是說袁傅已撤軍折返南燕了嗎,他又打回來了?”

餘飛沒料到她會問這麼有難度的問題,隻好敷衍:“……誰知道呢,戰場上的事很難說的。”

繼而頗刻意的強調,“不過項桓是真傷得厲害,你趕緊去瞧瞧他吧。”

宛遙進門時,房內一縷熟悉的血腥味便襲麵而來。

宇文鈞正坐在床邊替他清洗傷口,見狀忙起身給她讓位。

項桓臉色極其慘白,周身的衣衫幾乎被血染透,看樣子的確是受了刀傷。宛遙顰眉迅速給他把了脈,再解下外袍去檢查%e8%83%b8膛和腰部的傷勢。

少年的傷處血肉模糊,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

宛遙忙緊急做了些處理,片刻後,她展開眉頭輕輕地鬆口氣,朝眾人道:“刀口雖深,好在都沒傷至要害,不要緊的。”

餘飛在旁喜滋滋:那當然,他技術素來純熟。

於是衝著床上已麵無血色的項桓打了個%e8%83%b8有成竹的手勢,後者趁宛遙不注意,有氣無力地回以一笑。

然而,很快就聽見女孩子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我走之後,記得每天給他換傷藥,一日兩次,不可碰水,若出現發燒要及時找軍醫來。”

項桓在那一瞬微微愕然地側頭望著她,唇邊最後一點笑漸漸凝滯,好似沒料到她會是這般反應。

此時此刻連餘飛和宇文鈞都有些意外。

項圓圓張了半天嘴,最後磕巴道:“宛、宛姐姐,你不用看著我哥嗎……”

宛遙剪了一節布條,抖開藥膏細細地塗上去,朝她揚起一抹安心的笑,“他的傷勢還好,不必那麼擔心。眼下你們也都在,城裡醫館很多,找個靠譜的大夫一樣能治的。”

餘飛登時啞口無言。

他才知道這個姑娘真下定決心起來是一種無招勝有招的狠厲,簡直令人無從抵擋,沒法招架。

項桓隻覺心口好似被極尖銳的利器劃開,跟著傷口一並往外滲血。

他突然強撐著支起身,不顧周身的三刀六個洞,青著嘴唇蒼白地問:“即便是這樣,你也不管了?”

宛遙抬眸對上他那雙清澈的眼睛,有片刻的怔愣。

少年勉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嗓子低啞:“如果我不是隻剩一口氣,你就不會管我了,對不對?”

她讓這句話的分量重重敲擊了一下,看著眼前滿布傷痕的人,宛遙像是明白了什麼,竟莫名生出一點酸澀來,隻伸手扶住他肩膀。

“你還在流血,先彆說話了,躺下吧。”

項桓定定地注視著她,臉色近乎發青地枕回原處。

身後的一乾人等見狀,皆對視一眼,十分識相地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屋內便隻留下了他們兩個人。

可一時半會兒,沒人先出聲打破僵局。

宛遙坐在床邊,用金創藥暫且止住再度崩開的傷口,聽他用略有些發啞的嗓音低聲說:“不能等我好一點再走嗎?”

帶著涼意的布條一圈一圈纏在他身上,宛遙五味雜陳地抿抿唇,“我想家了……想見我娘。”

項桓努力撐起頭,“我可以陪你。”

“陛下尚未赦免你的罪,你跟來太冒險了。”她伸手將他的頭摁下去,推拒道,“況且……現在又受了傷。”

這傷簡直受虧了。

宛遙利落地包紮好,“還是在城裡好好養病吧。”

言罷把被衾一拉,仔細地替他蓋嚴實。

膏藥的清涼和刀口的火辣一陣冷一陣熱的在四肢百骸裡輪轉。

她是真的不管他了。

項桓默然地看宛遙在床邊整理藥箱,就算他滿身是傷,也沒辦法留住她。

因為她所在意的人裡麵……大概已經,沒有自己了。

*

書信一旦寄出,曲州來人也就這兩天的事。

宛遙說要走便真的要走,去意已決,每日裡隻偶爾抽空來瞧項桓,看傷勢有無惡化。

此次的苦肉計可謂失敗得格外徹底。

餘飛尤其懊惱,覺得對大夫使這種手段簡直是最大的錯誤,亦或者當初該下點狠手,真把項桓折騰出個好歹來恐怕還奏效一點。

雖說計劃是失敗了,可刀傷確實是實打實的,縱然沒傷筋動骨,但為了“做戲”逼真,好讓他能夠博得美人同情,餘飛捅得都是深可見骨的口子,半點沒含糊。

項桓一時半刻連動也動不了,隻能躺在床上發愁地繼續想對策。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項圓圓眼見把親哥坑成這樣,也實在於心不安,想儘辦法地給他拖延時間。借過年看花燈的由頭,纏著宛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終於爭取到了一個“年後再啟程”的機會。

小年這天,她同淮生拉宛遙出門去逛夜市,項桓則百無聊賴地守著一碗苦藥出神,湯水都快涼透了,他正端碗要喝,門外項圓圓嘰嘰喳喳地蹦進來。

“哥,哥!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男主第一次撩妹失敗。

【故事告訴我們……苦肉計對奶媽而言是免疫的!】

看到各位的評論……

我覺得本文已經可以完結了……

:)謝謝大家,下麵請收看我的新書——《彆人家的少年郎》

好像開文之初,我就說過這篇文的血漿儲備非常充足,全——都是給男主準備噠!

沒錯,阿懟上輩子大概是個螞蟥精。

所以這輩子才會不停的噴血……

啊啊啊,為什麼一不小心又虐了起來。

估摸著還要虐個4、5章,大家不喜歡的可以跳過~

[怎麼感覺好像一直在跳章……默念一百遍我寫的是篇甜文]

第79章

項圓圓的咋呼是刻在骨子裡的天性, 縱然家中經曆一場動蕩也不妨礙她的嗓門。

項桓被她這沿途一路嚷嚷過來的聲音瞬間激出兩條青筋,忽然覺得, 自己的暴脾氣也並非與生俱來, 恐怕有大半都是後天讓人給逼的。

“哥!你快彆躺著了!”她連蹦帶跳竄進來,十二歲的大女孩了也不講究, 頗豪放地一把掀開他被子。

一股寒風淩冽,好在項桓裡衣穿得結實, 不至於被看個精光。但儘管如此他也不禁打了個寒噤。

“乾嘛?!”他齜牙咧嘴。

項圓圓半拉半拖的將人拽起, 抄過床頭的衣服稀裡糊塗地亂套一通,“快彆問了, 你先跟我來。”

“去哪兒啊?……你慢點!”

戰禍後的青龍城還是一片百廢待興的樣子, 街道已經收拾得井然有序了, 倒塌的房屋正在重建。

邊城的夜晚沒有宵禁, 明月當空照,市集人如山海。

立春之後,年味變得濃厚起來, 即便殘垣斷壁尚未修複,也並不耽誤百姓們過節,家家戶戶都在門前掛上了紅燈籠,連車馬也裝飾彩花, 站在高處臨下而望, 是滿目喜氣洋洋的景色。

項桓身上的傷還沒好,走了小半柱香,居然隱隱有點吃力。

項圓圓頗為神秘地將他拉到一間酒肆二樓的露台上, 隻見餘飛早已等在那兒了,背靠著欄杆動作謹慎的往下窺視。

項圓圓引著他上前,做賊似的一並躲在木欄後麵。

項桓不耐煩:“你們到底乾什麼?”

“噓——”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其去看街對麵的餛飩攤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今大的酒樓未能開張,反而是街上這些小店麵生機旺盛。通明的燈火裡,項桓極輕易的就找到了那道月白色的倩影。

他於是稍稍提了點精神。

宛遙和淮生同坐一桌,各要了碗雲吞,而旁邊正站著兩個少年模樣的人,看上去好像是舊識,不時說起話來還會難為情地撓撓頭。

項桓對這倆人有印象,是當初宛遙支攤賣藥時雇的夥計。

“怎麼樣?”項圓圓在旁邀功似的開口道,“我同宛遙姐姐剛逛街呢,這兩個家夥就找上來了,零嘴我才吃一半,惦記著來告訴你,連香菇麵筋都放棄了……夠仗義吧!”

有了上次被她坑得血本無歸的經曆,項桓多少學精了,回頭倚欄而坐,說道:“那就是倆普通的路人甲,宛遙眼光不會這麼差的。”

“說不準有萬一呢?你難道不怕她被彆人搶走嗎?”

“我就是怕,所以才千方百計要把她留在青龍城。”項桓無奈地望向她,“宛遙又不是你,成日裡受一堆話本子荼毒,這種小地方的人她怎麼可能瞧得上,反倒是京城人才濟濟,宛文淵夫妻倆又看我不順眼,隻怕回去就得給她安排人說親了。”

“……”

意識到自己辛苦獻的寶這般不受重視,項圓圓默了一陣,終於不甘心,“你怎麼能這麼心大啊,還想不想把她追回來了?”

“看我這次好不容易約她出去逛夜市,你都不跟著來,逛夜市誒!說不準遇到一兩個見色起意的傻蛋,你不就正好能大顯身手,一展風采了嗎!”

你都把淮生叫上了,還能讓他怎麼大顯身手……

項桓將胳膊搭在膝頭,頗為無力道:“早些時候讓我裝病騙她留下,倘若我說跟你們一塊兒去,那不是明擺著咱們做戲嗎?”

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他的傷是真的……而且是真疼啊。

“彆那麼不知變通好不好,你帶傷陪她逛街,人家才會更感動呀。”

“什麼歪理……哥跟你有仇是吧?非得把我玩死你才安心?”

……

“喂喂,他們結賬走了。”旁邊的餘飛尚在認真刺探敵情。

兄妹倆齊齊回頭,趴在欄杆上,動作整齊的望過去。

那兩個夥計果然跟著一路隨行,模樣有說有笑,看樣子是打算領著她們逛一圈了。

項桓將兩手穿過木欄的縫隙,在外交疊圍成個圈。他發現宛遙的容貌其實是很惹眼的,至少周遭人群熙攘,自己卻能一眼找到。

舉世星火闌珊,而她在其中眉目溫暖,含笑的唇邊淺淡地掛著兩個梨渦。

記得小的時候,他也曾在這樣的夜色裡混跡於京城坊間的十字街,兩個人摘花偷果子惡作劇,一旦被長輩發現便滿巷子亂竄。

項桓隱約有些羨慕與低落,輕輕地把頭抵在微涼的護欄間,傻子似的看得出神。

項圓圓悄悄瞥了他一眼,開始煽動,“哥,你不想跟上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嗎?”

“想啊。”他倒也老實,然後又有氣無力地皺眉搖頭,“可這地方人聲吵雜,離得遠聽不見,離得近了,讓她發現又要不高興。”

項桓說著把手邊的一支枯草扔到了樓下去。

三個人一徑沉默。

正是在此時,隔間一隊舞獅子的雜耍藝人陸續走上樓來,為首的是個中年人,他摘下金光閃閃的獅子頭,晃著腦袋鬆活筋骨。

“快累死了,誰知道今天外麵的人比往年都還多——小二,上好酒。”

一乾人的舞獅行頭都擱在旁邊,餘飛卻單單盯著那黃燦燦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