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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356 字 5個月前

數,他爭強好勝的性子並不討人喜歡,將兵若不和,非得湊在一塊兒也是互相惡心。

餘飛見狀卻隻是一笑,“沒事兒,你進來就是了。”

他在帳外略一遲疑,到底還是頷首鑽了進去。

也正是在項桓抬頭的那一瞬,他聽到整齊的盔甲碰撞的聲響,緊接著是重靴收攏的動靜。麵前一排的士兵站得筆直,眸色認真的向他行了個軍禮。

項桓登時愣住,一路看過去,唇角似是而非地動了動,“你們……”

目之所及的這些眉眼好像都似曾相識,乍然回想,仿佛是從前無數次在戰場上拚搏廝殺,不經意回望時所見到的麵容。

這裡麵,全是他曾經的同袍。

有人朝他拱手,“歡迎回虎豹騎。”

“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年輕的將士臉上似有笑意,“一年不見,將軍,久違了。”

……

項桓握著雪牙站在那裡,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漫天諸神也並未拋棄他。

年少時,一心隻顧勇往直前,他很少停下腳轉頭去瞧一瞧背後的身影,不記得自己救過誰,也不記得誰救過自己。

因為槍鋒永遠朝前,所以他從來不曾留意過旁邊替自己擋開無數兵刃的同齡少年。

原來有許多東西一直都在,隻是他錯過了。

刹那間,%e8%83%b8口一股熱流驚濤駭浪般在他喉頭滾過去。

“好。”項桓將槍換了隻手,猛地砸在地上,雙目竟隱約帶著些被熱血激出的微紅,“隨我整軍迎敵!”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過渡章……

咳咳咳,接下來估計要打兩天,建議大家不喜歡這部分的可以等個幾天,我保證全文就這麼一處仔細描寫打打殺殺的地方!

畢竟還是要以談戀愛為主dei~

←_相信我,打完就能愉快的撒狗糧啦~~

第71章

正午冬陽明晃晃的懸在頭頂, 巍峨的城牆上,弩手與盾兵整肅地一並排開, 一眼望去, 是蒼翠蔥鬱的穀地。

項桓登上城樓時已換了一身沉重的戰甲,肩頭的玄色披風正隨風烈烈而動。

這不是他第一次上戰場, 但周身血液沸騰,就好像是回到許多年前, 自己第一次握槍, 第一次即將上陣殺敵時的感覺。

曾經他立誌做一個頂天立地,名揚萬裡的將才, 無論寒暑, 練槍練劍, 苦讀兵書, 也曾青雲直上,也曾鬱不得誌,身陷囹圄。

曆經無數磨礪與波折, 而今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這和他以往的每一場戰鬥都不一樣。

在北境時,他背後有用兵如神的季長川,在憑祥關時,麵對突如其來的詐降夜襲, 他打不過還能跑, 也有路可退。

而如今,他站在這裡,身後是一座城, 城裡有他要守護的人,手裡握著最後一次機會。

如若不成,便隻能萬劫不複。

項桓握著雪牙閉目深吸了口氣,再睜眼時,黑瞳中是熄滅已久的熊熊烈火。

“開城門!列陣!”

袁傅的大軍用了一整晚的時間兵至青龍城下,高聳的門樓在遠處遙遙佇立,藏青色的大旗正迎風狂舞。

身披玄甲的武士目光如炬,刀削斧劈般的麵頰上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袁傅和季長川的用兵習慣不同,他沒有那麼多麵麵俱到的心思,出兵險而果決,往往有狂傲不羈,破釜沉舟的氣勢。這一點,項桓和他很像,所以他才會對這個後生小輩格外留意,也不介意放他一條生路,甚至起初他還有些期待,想看看這個孩子最後能怎樣過關。

隻可惜後來聽說死在了半路,實在是天生命淺,與亂世無緣。

乾他們這一行,沒有一身硬骨頭,是活不長久的。

袁傅將大軍停在城外,他帶了六萬烽火騎棄關突圍,這差不多是手中最精銳的一支部隊了,三天之內攻下一座城池,時間對他而言已經是十分充沛。

知道季長川一早就安排了人守城,但袁傅其實並沒有把他那幾個年輕的學生放在眼裡,經曆太淺,哪怕有資質也並不足以畏懼。倘若是季長川本人駐守,他或許還能警惕幾分。

甫一整頓好士兵,袁傅當即簡單粗暴地下令——準備攻城!

身側騎白馬的隨從取出青龍城的地圖,似乎正想問他的意思,不料袁傅卻一抬手推了回去。

“不用看了。”

“兵臨城下還看地圖的,也就不必想著能打贏這場仗了。”他手握韁繩,任由自己的戰馬微微踱步。

“龍城門戶有六,朝南最近的是安定門,此刻應該有三萬以上裝備精良的弩手和騎兵等著與我等交戰。”袁傅眯起眼,利刀般的眉目間竟有些不緊不慢的意思,“我們,不打南門。”

他忽然揚鞭一指,“打西南,破軍。”

隨行的一名主將立即拍馬,領命出戰。

這是跟了他數年的參將,姓文,時年三十,也算是後起之秀了。

前方中路軍,一千人探路的騎兵先行出發,文參將則在列陣在後,靜靜等待。

這是攻城前慣用的手段,以此探明敵軍形勢,倘若城門堅固難守,或許會退回另做打算,若是附近並無埋伏,並有機可乘,才會派探子回稟,放大軍前行。

斥候們拉緊韁繩,驅馬小心挺進,走到離城池數裡開外,駿馬們便戒備的駿馬慢了下來。

然而奇怪的是,通向城門這一路卻如入無人之境,直到快至城下了,才隱約看到零星幾個沿途巡邏的士兵。

雙方剛剛交鋒,還沒來得及喊“殺啊”,魏軍們卻好似非常意外,連武器都有些拿不穩,當下神色慌張,掉頭就朝城內跑,留給一幫斥候一大片白送的空地。

從未打過這麼便宜的仗,後者麵麵相覷了半晌,立馬折返回去如實稟報參將。

“袁公料事如神。”饒是袁傅不在身邊,他仍舊由衷感慨,“西南門的防守果然空虛!”

武安侯對於烽火騎而言一直是個不朽的神話,幾乎所有人都將他的軍令奉為聖旨,久而久之多少也產生了些依賴。

三十歲的參將大小戰役經曆了不下百回,縱然不能運籌帷幄,也有決勝千裡之質,倘使沒有袁傅之前的那句話,此刻他隻怕還多少會生一些提防之心。

文參將當下領了三萬兵馬,浩浩蕩蕩地出發,騎兵打頭陣,步兵壓後,甚至連投石車他也不著急帶,隻讓其慢吞吞地在後跟著。

大軍壓境,馬蹄將周遭的山林踏出一股強勁的風,在官道間淩冽的吹。

這附近果然戒備鬆懈,偶有幾支負隅頑抗的巡邏軍出現,根本不必他下令,瞬間就被大軍的馬蹄踩成了肉餅。

緊隨在後的將士環顧左右,猜測道:“想必是城中兵馬不足,此刻儘數守在了南門,彆處就自然無暇顧及了。”

參將在馬背上冷哼,“季長川啊季長川,你也有今天。”

“小小青龍城,不過如此。難為袁公還這般小心,傾儘兵力,如臨大敵,我看隻用一萬騎兵,足以應付。”

“將軍說的是。”

隊伍正高歌猛進,前麵瘋跑等著搶功的鐵騎猛地踏過一片平地,馬匹有著動物的直覺,率先發覺腳下的異樣,然而已經遲了,隻聽一聲平地炸雷,狂奔的騎兵中驟起一道濃煙滾滾的火光。

馬匹尖利的嘶鳴,近乎整個兒的立了起來,參將好懸才沒被甩下地,他勒緊韁繩在原地打轉,揚聲問:“怎麼回事!”

“參將!是雷火彈!”

四周煙霧彌漫,有人嗆著氣咳嗽,“這地上居然埋了雷火彈!”

他此時才意識到不對,驀地大喊,“全軍停下!有埋伏!”

參將試圖拽住有些失控的戰馬,在大片難分彼此的濃霧裡吼道:“陣型不要亂,找準附近的人,立刻列隊!”

四周的馬蹄依舊淩亂,他氣得咆哮:“我命令你們列隊!”

正在這時,紛雜的馬匹嘶鳴聲中驀地混進來了無數淩厲寒冷的勁風,好似有什麼劃破空氣,無孔不入的襲來。

伴隨著雨點般的“嗖嗖”動靜,慘叫聲從四麵八方響起。

可大軍依舊混在了煙塵裡,他們馬蹄漸起的塵埃甚至還為這場大霧添磚加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隱藏在暗處的射手與槍騎兵們終於紛紛現身,而原本應該稀稀拉拉的城牆上,數千虎豹騎好似鬼魅般冒了出來。

他們手握兵刃,舉著武器低聲怒吼:“殺!殺!殺!”

這些吼聲漸漸聚集,又慢慢漣漪似的擴散開,彙成了足以響徹雲霄的可怖聲浪。

“殺!——”

大片馬蹄聲漸次逼近,而困在濃霧中的人卻根本分不清那聲音究竟是從何方發出,在四麵混沌的狀態之下,隻覺漫山遍野皆是伏兵!

參將隻能用力揮舞手中刀,抵擋著說不準何時何處會冒出來的冷箭,重重的迷霧裡,眼見迎麵一個黑影奔襲而來,他想都不想一刀砍下去。

鮮血四濺!

這名烽火騎還沒來得及讓他彆動手,頭顱已應聲而落。

參將根本無暇去心疼錯殺的戰友,成百上千的箭矢逼得他難以抽身。

“將軍!”手下滿臉是血地跑過來,“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快去通知本隊支援。”他吼道,“快去啊!”

而那些站在高處的弩手與射手們仍舊訓練有素似的齊齊搭箭、彎弓、射出。

倘若此刻有人仔細往上看,會瞧見一個玄甲戰衣的少年將軍高舉大旗在空中搖曳招展。

“坤。”

“離。”

“坎。”

三個不同的搖旗方位,對應著射手不同的號令。

長箭密集如雨,齊發的那一刻,像一道無法跨越的屏障。

項桓奮力地將旗杆插入地麵,冷笑道:

“兩次偷襲,眼下原封不動還給你們!”

“多謝款待了!”

前線軍報急吼吼地傳到了後方,探子跑得滿頭大汗,周身儘是煙塵,額角還落了一道血痕。

“啟稟大將軍,文參將在城下遇襲,如今尚在苦戰,我軍騎兵損失慘重!”

袁傅的神色驟然一凜,這大概並不在他意料之中,“怎麼會這樣?”

探子神色略顯張皇,緊緊抱著拳頭,“……敵軍於沿途設下埋伏,一路布滿了火雷彈,參將一時大意,所以才……”

“真是個廢物。”

他冷眼罵完,但很快表情又恢複如常,片刻之後袁傅沉聲下令:“傳我令,三軍聽命,立即強攻!”

*

城外正是交戰的時候,滾了火油的巨石像是從天而降的火雨流星,迅速把城內的民居點燃,黑煙伴隨著熱浪騰空而起,百姓們驚慌失措的在街巷中亂竄。

宛遙在無數的雞飛狗跳間一把拉住隔壁家衝出來的嬸嬸,朝周圍的鄰裡們大聲道:“你們跟我來!”

民宅的背後有一棵歪脖子樹,她不知從何處聽說這裡有個地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