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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嫁太子 怡米 4396 字 6個月前

下車,走進石頭鋪就的蜿蜒小路。

寧瑤掙了掙手,“我就不去了,會添亂的,等在車裡就好!”

趙修槿握緊她的手,“我不放心你。”

自從將她留在北邊以致高燒不退,趙修槿就再也不想鬆開她的手。

寧瑤邁著小碎步跟在男人身後,沿途見到不少去往老齊頭家賀喜的村民。

齊家坐落在村子南邊,很好找,屋頂最高的那戶人家就是。隔著籬笆牆往裡瞧,大紅喜綢掛滿院子,跟娶媳婦似的。

大老遠,寧瑤瞧見一個被眾星拱月的佝僂老頭,%e8%83%b8`前帶著大紅花,頭發花白,走路都哆嗦,估計這就是老齊頭了。

敞開的正房內,傳出喜婆子和正妻對罵的聲音,估摸喜婆子也是從村子裡找來的刁婦,專門做溜須拍馬的生意。

寧瑤斜眼瞧了趙修槿一眼,“殿下,你的相貌太出挑,還是由我混進去一探究竟吧。”

“不行。”趙修槿看了宋宇一眼,“你去。”

宋宇將馬鞭和佩刀丟給同伴,隻身走了進去。

今兒大喜日,來瞧熱鬨的村民極多,甚至還有鄰村過來的,宋宇走進去時,並沒有引起齊家人的懷疑。

他靠近門口,毫不遮掩地向裡瞧了一眼,隻能瞧見新婦的小半邊喜服,看不見模樣。

他抬手吹聲綿長的口哨,等待新婦的反應。若此人是莊芷柔,一定會辨認出口哨的特殊性。

果不其然,屋裡發出衝突,像是兩三個婆子正摁著激動的新婦。

宋宇勾勾唇,尋到門口的羊皮大鼓,拿起鼓棒狠狠捶了下。

“砰”的一聲鼓響,驚動了家主和賓客。

老齊頭讓人攙扶著轉過身,看向威風凜凜的宋宇,眼眸一眯。在宮裡幾十年,最擅長察言觀色,觀這年輕男子的神態,絕非出自小門小戶。

“貴客是何人?老朽怎麼沒見過?”

宋宇懶得廢話,“你管爺,爺且問你,屋裡的小娘子是你拐來的還是買來的?”

老齊頭顫巍巍上前,示意仆人塞給宋宇十兩銀子,“貴客見好就收,大喜的日子,彆惹不愉快。”

宋宇嗤了聲,看向籬笆牆外,朝趙修槿點頭示意。

趙修槿眉眼淡淡,半抬起手,“救人。”

侍衛們拔出刀,身手敏捷地湧入農舍。沒一會兒,籬笆牆內傳出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和婦孺的驚叫。

老齊頭被宋宇踩在地上,挨了幾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寧瑤看著侍衛背出一個大紅嫁衣的女子,女子慘白著臉,雙手耷拉在侍衛兩側,像是脫臼了。

待將女子送到馬車上,寧瑤撂下簾子,和醫女一起為她檢查,發現她身上留了不少鞭痕。隔著簾子,寧瑤問道:“殿下有金瘡藥嗎?”

簾子被掀開一個小角,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進來,手裡攥著一個藥瓶。

寧瑤遞給醫女,又為莊芷柔脫了嫁衣。

莊芷柔無力地看著寧瑤,眼底複雜,“見我如此落魄,暗喜嗎?”

寧瑤不懂她為何對自己存有敵意,一邊脫去她的裡衣,一邊回道:“我都不認識你。”

“......”

上藥後,寧瑤掀開簾子,“殿下,她手腕脫臼了,需要正骨。”

醫女沒有正骨的經驗,沒敢輕易嘗試。

趙修槿點點頭,步上馬車,沒去瞧莊芷柔淚意盈盈的眼眸,執起她的小臂觀察了會兒,突然發力,在女子的慘叫聲中,又抬起另一隻手臂,重複了剛剛的動作。

看著麵露猙獰的莊芷柔,寧瑤感覺自己的手骨都跟著疼了。

沿途去往客棧的路上,趙修槿詢問了莊芷柔從遇襲至被困的經曆,與受傷的那些將士所說的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她發現一名刺客在垂死時用了西廠的暗器,奈何沒有留下證據。

果然是鄭全貴的手筆。

趙修槿沉默不語,等到了客棧,叫醫女貼身照顧她,自己帶著寧瑤住進了另一間客房。

寧瑤累得腿軟,坐在長凳上雙手托腮,“莊大小姐是不是喜歡你?”

屏風後,趙修槿撇了褂子,隻穿一件大袖衫走出來,掐了一下她的臉蛋,“嫉妒了?”

寧瑤揉揉被掐紅的地方,“我是好奇。”

“不嫉妒,好奇什麼?”

“不跟你說了。”寧瑤腰一扭,盯著桌麵上的紋路,“我隻是能感覺到她對你有感情。”

可話音剛落,後背忽然貼來一抹溫柔。

趙修槿貼著她單薄的背,歪頭看向她的側臉,“我對你也有感覺,你感受不出來?”

寧瑤縮著肩膀想要退開,可前麵是桌子,後麵是男人的%e8%83%b8膛,左右還有男人的手臂,除非遁地,否則彆無可去。

無處可躲,她捂臉趴在桌上,雙腳並齊踱了踱地麵,小聲嘟囔道:“不知羞,不知羞。”

這個太子殿下一定是被換芯兒了,才會這麼厚顏無恥。

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趙修槿貼在她的背上悶笑,右手狠狠掐了一把她的小腰,“去淨手,該傳膳了。”

腰窩像是被鉗了一塊肉,寧瑤嘟起嘴,輕輕揉起來,僵著臉蛋無聲的控訴。

用膳後,天色漸晚,柳暗花遮,寧瑤沐浴後趴在床上無聊地翻看著話本子。

話本裡講述的是一隻母狐狸遇見賊狐狸最後被拐回窩生小狐狸的故事,是在路邊攤隨意買的。

趙修槿沒在屋裡,寧瑤樂得自在,翹著腿來回晃,寬大的褲腿落在膝彎,露出白嫩的肌膚。

屋裡有點冷,她卷著腳心縮進被子裡,抱著話本子繼續看。

趙修槿進來時,就看見這樣一副場景。

烏發雲鬢的小娘子歪頭酣睡,一隻手垂在床邊,食指勾著話本子。

走到床邊,床上的小娘子還是沒有醒來,趙修槿彎腰撿起話本放在桌上,將她的手塞進被子,隨後去往屏風後沐浴。

洗漱過後,寧瑤還沒有醒來,想是奔波一日太過勞累,身子骨扛不住了。

沒有折騰她,趙修槿抖開另一條被子,將霸床的她推進裡側,和衣躺下。

夜裡,身側有了動靜,寧瑤爬起來,唔唔兩聲,鬨醒了淺眠的男子。

“怎麼了?”

寧瑤喝多了水,想去方便,可這個客棧不設恭桶,茅廁在後院。

察覺出她的窘迫,趙修槿坐起來,“想去茅廁吧。”

“唔......”

趙修槿起身挑起燈籠,拉著她道:“走吧。”

寧瑤不敢勞駕這位爺,小聲商量著:“我讓醫女姐姐陪我去。”

“她在照顧人,你彆添亂。”說著,將人從被窩裡拽出來,“穿鞋。”

寧瑤快速趿上鞋,跟著趙修槿走進茫茫夜色中。雖已入春,可周遭還是陰森森的,尤其是屋簷下的一排燈籠,隨風輕晃,投影像鬼魅纏著人。

茅廁在後院的角落,更為偏僻無光。寧瑤縮在趙修槿懷裡,這會兒倒不鬨著要他離遠些了。

臨到時,趙修槿挑眉道:“我陪你進去?”

寧瑤奪過燈籠,頭也不回地跑開。

沒了燈籠的照亮,趙修槿佇立在皎月下,抬頭遙望天邊的星辰,竟與黑瞳相映交融。

身後傳出動靜,他沒有回頭,等著小妻子自己靠過來。

“可以回去了。”

燈影投在衣擺上時,寧瑤的聲音傳入耳畔。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棧,淨手後又躺回床上。寧瑤糾結一會兒,氣音道了句:“剛謝了。”

說完蒙住頭不敢看他。

趙修槿沒當回事,隔著被子拍拍她,“睡吧,寧小膽兒。”

寧小膽兒蹬蹬腿,翻身麵朝裡,自己生悶氣去了。其實,她也不是不敢走夜路,可今晚忽然就害怕了。

有時,伶俜一人,容不得矯情,隻能孤勇向前。而有了依靠,反而會變得膽小,這便是沒人疼和有人疼的區彆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此時的寧瑤還未意識到這點。

次日,醫女為莊芷柔換好藥,扶著她在廊道上走動。

寧瑤探頭出去,詢問道:“恢複得如何?”

莊芷柔瞥她一眼,“還好。”

寧瑤遞給她一個手編的如意結,“祝你早日康複。”

不算精致的如意結墜在腰間,莊芷柔彆扭地咳了下,問道:“殿下呢?”

“不知,一大早就出去了。”寧瑤指了指屋裡,“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對於寧瑤的邀請,莊芷柔感到詫異。因為太子,兩人多少有些對立關係,她都不膈應嗎?不過閒著也是閒著,莊芷柔挪動腳步,跨進了門檻。

寧瑤要了一壺果茶和一碟火燒,詢問起莊芷柔的遭遇,“不想說就不說,我就是隨便問問。”

對於經曆的噩夢,莊芷柔極為不屑地哼了一聲,“能有什麼,不就是身中數刀,不得已潛入河中,被湍流衝到了那個村子,因著傷勢無法抵禦,被糟老太監囚禁了。”

在心裡,莊芷柔好好記了西廠一筆,西廠的雜碎真是令人作嘔。

“難怪。”寧瑤把火燒切成塊,遞到她和醫女麵前,“那你打算跟我們回京還是回遼陽?”

“回京。”

莊芷柔指了指身上的傷,“養好傷之前,我不會回遼陽,怪丟人的。”

西廠欺人太甚,欺負到他們頭上,她絕不會咽下這口氣。至於父親和太子,不知是如何計劃的,她也問不出,越想越煩躁。

“聽說你失憶了?”

寧瑤撇撇嘴,“是暫時性忘了一些事情。”

“那要不要把太子妃的位置讓給我?”

這姑娘還真是直接,寧瑤假笑,“好呀,你有本事就去跟太子講。”

莊芷柔嘖一聲,眼尾勾起一抹笑,“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早在太子回朝前就成事兒了。”

罷了罷了,強扭的瓜太苦,她想通了,而且這個太子妃,貌似也沒那麼煩人。

趙修槿回來後,車隊繼續趕路。

寧瑤坐在馬車上,編著各式各樣的如意結,全程不搭理對麵的男人。

趙修槿看著她,忽然伸直腿,“不小心”踩到她粉色的繡鞋。

最是愛乾淨的小娘子當即皺起眉頭,掏出帕子擦了擦鞋尖,不滿道:“殿下踩到我了。”

“踩到就踩到唄。”

這個太子殿下一定讓人調包了!寧瑤將帕子丟在一旁,拿起如意結繼續編織,可對麵的視線太過灼燙,灼得她臉熱。

見她不為所動,趙修槿又踩了一腳她的另一隻繡鞋。

這下,寧小娘子徹底怒了,慍著臉蛋拿起帕子,彎腰擦拭鞋尖。

可就在這時,馬車顛簸的有些狠,她重心不穩向前栽倒,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攙扶,啪嘰跪在車板上,給趙修槿行了一個大禮。

趙修槿搭起長腿,眼中帶笑,“沒有壓歲錢,免禮吧。”

寧瑤氣不過,捏著繡拳站起來,抬腳就還了一腳,奶凶奶凶道:“禮尚往來。”

錦靴之上,一個小巧的腳印很是明顯,趙修槿也不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