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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嫁太子 怡米 4351 字 6個月前

詢問起來,“名字。”

寧瑤歪頭想了想,“寧瑤。”

握筆的動作一頓,唐絮之斜看向她,哂笑一聲,傻了還真誠實。他掏出一顆糖果,剝開外衣遞給她,“記著,待會兒麵見皇上,要說自己叫寧樂,否則,你的腦袋就不保了,還要連累家人。”

寧瑤看起來暈乎乎的,分不清是非,“哦。”

他將糖果塞進寧瑤的嘴裡,指尖無意蹭到她柔軟的唇瓣,心口一蕩,斂起不該有的悸動,繼續詢問起來。

俄爾,他收起薄子和筆,抱臂看著寧瑤。通過剛剛的接觸,他可以肯定寧瑤是暫時性的癡傻,至於是不是癔症、病情會持續多久,他無法確定。

“還記得太子嗎?”

寧瑤點點頭,“我每天都在等太子。”

“那還記得你的竹馬嗎?”

那個庶出的少年,那個從狼口中救下她的少年,那個背著她走過韶華的少年。她還記得嗎?

寧瑤搖搖頭,扯著手裡的刺繡絹帕,“不知道是誰。”

唐絮之心裡發苦,自嘲地笑笑。礙於屋外全是人,也不好多做停留。他起身撣了撣衣擺,溫聲道:“好好歇著。”

說完,轉身離開。

當隔扇開合間,寧瑤眸光一變,用手背使勁兒蹭了蹭唇瓣。

聽父親說,鄭闕找到了五皇子,等著領賞呢。

遼東將士出事,太子因此離宮,她差點遭人毒手,五皇子又適時的現身,真有這麼巧合的事嗎?還是說,五皇子就是那個幕後超控者,連謀殺遼東將士的事都跟他脫不開乾係!

可是,她一個無實權的太子妃,凶手為何要害她?

夜裡,寧瑤拿出父親塞給她的紙條,才知道那藥膳裡下了解鬱抑躁的藥,是嘉和帝授予的。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寧瑤握緊粉拳,忽然同情起趙修槿。

麵對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生父,少年沒有走歪路已是不易。她的殿下到底經曆了多少苦難才走到今日?

可解鬱抑躁的藥不該使銀針變色才是。

鄭闕是鄭全貴的人,這事兒必然跟鄭全貴有關!然而,徐醫正的突然暴斃,令她措手不及,也因此斷了順藤摸瓜的線索。到底是誰買通了徐醫正?

死無對證,寧瑤覺得頭有些大,倒在塌上歎口氣。

可接下來的事態遠遠超過她的預想。

隨著五皇子的身世浮出水麵,很多陳年舊事被翻了出來,當年收養五皇子的寧伯益,成了勾結孫貴妃、擺了太子一道、藏匿皇子的幕後嫌疑人。

這口大鍋誰能頂得住?

寧伯益在早朝上氣得跳腳,他哪裡會知道清越的真實身份啊!

可他百口莫辯,直呼冤枉,還是當堂被侍衛押去刑部大牢候審,寧府也被官兵包圍查封。

唐絮之來到禦書房詢問是否給寧家人用刑,嘉和帝支著頭,閉眼道:“此事蹊蹺,朕隻是先把寧伯益抓起來服眾,急著用什麼刑!”

唐絮之頷首,“臣明白了。”

嘉和帝對唐絮之和寧家的恩怨早有耳聞,“寧府的案子,你回避一下。有些私仇要學會放一放,避免幸災樂禍。”

“...諾。”

嘉和帝抬眸,眸光犀利,“再有,去調查一下鄭全貴和鄭闕手裡的人脈,尤其是他們在禦林軍和五軍都督府裡有多少兵力。”

太子開的解鬱藥有毒,意欲毒害皇帝,而此時,五皇子剛好回朝……

與寧瑤一樣,嘉和帝也覺得事情太過巧合。

或許是身邊人生了異心,覺得他老糊塗了,想要借他之手除掉太子,為五皇子鋪路。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嘉和帝冷笑。

那不如,他將計就計,配合著他們演場戲,打壓太子,高捧五子,放長線,看看都有哪些魚咬餌。

他還沒怎樣,一些人就開始謀劃奪嫡,那他就一鏟子鏟到他們的老窩!

嘉和帝於燈影中暗笑,看得唐絮之背脊發涼。

可他心裡清楚,皇帝能同他講這些,說明對他極為器重和信任,這是好事。皇子奪嫡與他何乾,他隻管效忠皇帝就是。

次日,嘉和帝意欲廢黜太子的消息不脛而走,一些朝臣舉棋不定,不知該不該尋個機會巴結一下即將入京的五皇子。

看著朝臣們的反應,嘉和帝如潛伏的狼,表麵不動聲色。他有意放走東宮的人去給太子通風報信,讓太子按兵不動,明麵上卻又不說。

東宮的管事們發現看守漏洞,選了兩名壯實的侍衛偷偷出宮,順便將寧瑤帶了出去。

畢竟,他們摸不清皇帝的心思,萬一皇帝突然發瘋,賜東宮之人全部死罪,他們還能保太子妃一命。

寧瑤小跑在蕭瑟的城外,頭一次感受到落荒而逃的感覺,可她知道,她奔赴的前方是光明,她的殿下就在前方。

寒夜,他們風餐露宿,寧瑤本就身子骨嬌,凍得瑟瑟發抖,卻隻能咬牙挨著。

這是她韶華年歲裡的第一次坎坷,第一次體會疾苦,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成長。

而就在他們隱蔽在林中小憩時,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奔著京城方向而去。

馬車內,寧樂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清越,眼底漸漸泛起失望。

他們在即將抵達揚州時,清越忽然改了主意,改變了路線,但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水路。她是路癡,分不清方向,被騙了許久,終於在快要抵達京城時發現了端倪。

質問過後,她悲痛欲絕,哪裡會想到當年隨手撿回的小少年,竟是朝廷都在尋找的五皇子。

清越遞上烤脆的菜夾饃,“給,小姐。”

寧樂拿手擋開,冷聲問道:“你回京的目的是什麼?”

已經交代了實情,清越也不再相瞞,冷著臉道:“奪嫡。”

寧樂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瘋了!”

錦繡江山會因為奪嫡而不太平,太子也會卷入紛爭中,那阿瑤又怎會獨善其身!

清越垂下手,將菜夾饃放在一旁,平靜道:“我肩上背負了母族六百餘口人命,我該什麼都不顧去縱情享樂嗎?”

寧樂反問道:“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去報仇,為何將我拉下水?你當初為何不拒絕我?!”

清越握緊拳頭,“你是我僅有的私心。”

若是奪嫡,他必然與太子夫婦撕破臉,到那時,寧家都會站在太子那邊,包括寧樂。寧樂不會原諒他,會躲得遠遠的,讓他找不到。既是如此,他不如現在就把她困在身邊,叫她哪兒也不能去。

“不,你的私心太大了。”寧樂咬了一下舌尖,竭力穩住情緒,“黎明百姓都將被你的私心吞沒,國祚盛世也會毀在你的私心上。清越,我斷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我辜負了所有人,我的雙親、我的妹妹都在為我的任性付出代價,可我呢,逍遙世外,不問世事,與你纏綿,你卻不在意他們,甚至想毀了他們!你對得起寧家、對得起我嗎?!”

見她越說越激動,清越擔心她動了胎氣,抬手去扶她的肩膀。

倏然,一抹寒光閃現。

他眼疾手快,徒手扼住刺向自己%e8%83%b8口的匕首,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臉決然的寧樂,“你想殺我?”

寧樂繃緊下頜,憤然道:“是!”

她的愛可以絢爛綺麗,也可以灰飛煙滅!她就是這麼一個自我的人,做什麼事都不計代價,可她不能夠再連累家人了。

第33章 濃情

寧樂從來不曾想過, 有朝一日會對清越下毒手。還是那麼決然,不留餘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鮮血順著男人的掌心滴淌而下,她卻沒有絲毫心疼。

清越扼住她的手腕, 緩緩摁在長椅上,起身叫停了馬車。

司禮監的小太監探進腦袋, 見五皇子受了傷, 趕忙拿出藥箱為他包紮,目光時不時瞥向一臉麻木的寧樂, 心道這女子真沒眼力見。

手上的傷口很深,若不及時處理, 很可能致殘, 可清越隻是擰了擰眉, 沒有憤怒或是失望。

馬車繼續行駛,直到與鄭全貴接洽上。

頭發花白的老宦官笑彎一雙眼,躬著身子扶清越步下馬車, “皇上和百官都在宮裡等著貴人呢, 貴人這就隨老奴進宮吧。”

鄭全貴是個八麵玲瓏的人, 做事圓滑, 不用主子費心, 就能替主子收拾好爛攤。就像此刻, 不必清越主動提起, 他就能處置好寧樂。

“來人啊,先將夫人送去望月軒,好生伺候著。”

寧樂的身份在鄭全貴和五王爺這裡是瞞不住的,清越索性不遮遮掩掩了。

兩名力士走到車前,剛要駕車,車廂內忽然響起寧樂帶諷的聲音——

“君子不與閹人為伍, 你想墮落,彆帶上我。”

說罷,寧樂掀開簾子意欲跳下馬車,被清越一把抱住。

“小姐!”

這些日子的折騰,寧樂被折磨的麵白肌瘦,還哪有皇城富貴花的模樣,隻是她的唇依然很紅,如同她火爆的性子。

鄭全貴眯著眼笑,並不想在五皇子麵前陰損他的女人,“寧大姑娘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這孩子可是流著皇家的血,日後很可能......”

“閉嘴。”清越忽然打斷他,眼底清冷一片,可轉眸看向寧樂時,還是那樣熱忱,“小姐先去下榻,我隨後就回來,不會讓你落單的。”

寧樂掙了掙,力氣不敵他,被兩名力士扶上了車廊。

馬車駛遠,清越恢複清冷,跟著鄭全貴坐上了宮中的畫轂。沿途侍衛很多,紛紛低頭行禮,連昔日那些眼高於頂的權貴們,也恭恭敬敬地彎腰作揖。

這就是皇子身份帶來的優渥禮遇吧,可清越全程冷著臉,沒有半分欣喜。

來到養心殿的庭院,打老遠就瞧見一個身姿如鬆的中年男子,男子目光如炬,帶著威懾力。

這便是大鄞的帝王,殺他母族的父親吧。

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清越緩緩靠近,耳畔回響著養父的告誡——

“他是君,是你的父親,斷不可造次。要記得,忍可得一切。”

忍下心頭盛燃的仇火,清越彎曲雙膝跪在地上,“不孝兒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遭風聲蕭蕭,似能穿透舊賬本,讓早已風乾的墨跡漸漸消弭,紙箋煥新,再由眼前人著墨。

嘉和帝看著這張與心頭毒朱砂極為相似的臉,陰鷙的眉目失了焦距,陷入回憶。

孫氏啊,這就是你拚命保住的骨肉,還不是回到了朕的身邊。除了你,沒人不向往權力。

上前一步,嘉和帝笑著扶起清越,上下打量幾眼,眼底含著不知真情還是假意的熱淚,喟道:“蒼天垂憐,還能讓朕在有生之年見到吾兒,朕甚是感激。”

百官趕忙送上祝福,掩去勾心鬥角,變得其樂融融。

人群中,池晚扣了扣指骨,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他奉太子之命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