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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嫁太子 怡米 4385 字 6個月前

餄餎麵被端上桌,寧瑤夾起一綹,吹了兩口,隔著熱氣打量著對麵的男人,這般帶著煙火氣的太子更為平易近人。

吃了小半碗湯麵,寧瑤把碗一推,不打算再吃了。

趙修槿瞥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吃完自己那份,又將她那份端到跟前,安靜地吸溜起來。

寧瑤張了張小嘴,心中燃起甜滋滋的感覺,太子不嫌她,吃她剩下的。

唇畔的笑意斂都斂不住,等趙修槿吃完,她掏出絹帕,替他擦拭起唇角,剪眸帶著點點笑意。

趙修槿拿過絹帕,又替她擦了擦,起身留下碎銀,帶著寧瑤離開。

夜色濃鬱,寧瑤挽著男人的右臂,歪頭問道:“殿下明晚要去衙門嗎?”

“嗯。”

“能...帶上我嗎?”

趙修槿偏頭看她,淡笑道:“衙門有什麼好去的,你留在驛館等我。”

若是沒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唐絮之必然要為難自己,寧瑤晃了晃男人的手臂,軟著嗓音道:“我想跟著殿下。”

小姑娘撒嬌這招雖俗了點,但的確百試百靈,趙修槿拍拍她的後腦勺,算是默許了。

寧瑤鬆口氣,蹦蹦跳跳地走在黑夜中。

回到驛館,寧瑤趁著趙修槿沐浴的工夫,讓蘭兒買通一名驛工,差他去給寧樂送信。信裡叮囑寧樂和清越需連夜離開這座城池,以防被唐絮之算計。

等趙修槿擦著墨發走到床邊時,寧瑤跪坐起來,接過布巾,替他擦拭起來,身體的重心一直偏向男人的右側,跟他說著小話兒。

夜裡,趙修槿躺在外側,將寧瑤塞進被子裡,“該睡了。”

寧瑤爬起來,非要躺在他的右側,“我習慣睡外側。”

睡在外側給他擋風嗎?趙修槿搖搖頭,和衣躺在裡側,自然而然地摟住依偎過來的小妻子。

寧瑤扯下帷幔,摟住趙修槿勁瘦的腰身,貼了貼他的脖頸,閉眼道了聲“好夢”。

溫香軟玉在懷,趙修槿呼吸有些粗重,他推開寧瑤,翻身麵朝裡。

寧瑤盯著他的背影輪廓,鼓鼓腮,靠過去攬住他的背,粘人的不行。

趙修槿深呼吸幾下,淡淡道:“這麼睡,你能睡得著?”

寧瑤哼一聲,用臉蛋蹭了蹭他的後襟,“我能。”

“......”

趙修槿讓自己四大皆空,闔簾假寐,儘量忽視身後的小妖精。

不知過了多久,裡側傳來均勻清淺的呼吸聲,寧瑤撐起上半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對著他的左耳輕喃:“殿下,我是寧瑤。”

說完,她躺回被窩,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另一間客房內,燭台被窗外的寒風吹滅,一抹黑影躍進窗子,毫無聲響地落在地麵上。

清越吹滅手裡的迷香,看向帷幔垂落的方塌。那會兒他和寧樂收到寧瑤的信函,方知招惹了大麻煩。

唐絮之不除,寧府永無安寧。

不比尋常人,清越從來不是心軟之人,相反,他冷血無情,若非寧樂將他拉入紅塵,他或許會成為最鋒利的悍刀。

寧瑤本就是無辜受到牽連的,他不能坐視不管,將麻煩全都交給他人。

匕首出鞘,在暗夜中泛著冰涼的光,他悄然走近方塌,掀開了帷幔。

空蕩蕩的床鋪上,被褥整齊堆疊,顯然唐絮之還未就寢……

屏風那頭忽然傳來一陣冷笑,緊接著傳出唐絮之的聲音:“是來殺我的?”

清越眯起眼眸,握緊手中匕首。

一抹清瘦身影從屏風後麵走出來,點燃了床頭的油燈,映亮了一張瑰麗的麵龐。

唐絮之看向清越,不緊不慢地坐在木桌前,“給你個機會,動手吧。”

清越退後兩步,觀察四周,並未察覺到隱藏的侍衛,想必屋裡隻有他二人,“不愧是刑部最年輕有為的員外郎,能未卜先知。”

收起匕首,清越極為淡定地落座,似乎並不怕他喊人進來。

見狀,唐絮之笑笑,點燃桌上的小茶釜,“兄台能拐走寧府那朵刺玫,說明有些本事,隻是,你們連累了寧瑤。說起來,我和寧樂也算臭味相投。我擅養外室背離婚約,她更甚啊,直接往肚子裡揣了個種。”

寧樂是清越的底線,也是他的軟肋,哪怕對方說的是實情,清越也不允許旁人品論她,“再敢評論大小姐一句,唐大人的舌頭就不保了。”

唐絮之哼笑一聲,不懂他哪裡來的底氣,“我現在還不想跟你們傷了和氣,僅此一次,再敢動傷我的心思,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清越今日來,必然是要達成目的,否則後患無窮。思忖片刻,他掏出一枚玉牌,推到唐絮之麵前,點了點上麵篆刻的字跡,“唐大人是聰明人,看完這個,應該知道如何做。”

燈火下,那玉牌晶瑩剔透,唐絮之仔細辨認後,瞳孔猛地一震。

他是......

見對方還處在震驚中,清越收起玉牌,微勾薄唇,露出一抹譏嘲,“唐大人若是賣我這個人情,日後必當報答。時候不早了,告辭。”

說完,他推開窗欞,躍入黑暗中。

燭火一盞的客房內,唐絮之反應過來,捏了捏眉骨,哪裡會想到,半路殺出個厲害角色。

——

次日傍晚,寧瑤早早收拾妥當,堵在客房門口,為的就是不給趙修槿變卦的機會。

看著精心打扮後的小妻子,趙修槿從櫃中取出一套自己的便衣,“穿這個,當我侍從。”

女扮男裝?寧瑤看看寬大的袍子,又看向男人,侍從會穿宋錦嗎?

不管了,達到目的就行。

她走到屏風後,窸窸窣窣好一陣子,最後拖著裾擺和褲腿走出來,“唔,太大了。”

那模樣,就跟小童生偷穿了夫子的衣裳似的。

趙修槿彎腰替她捯飭一通,勉強能夠支撐起來,“待會到了衙門,你需跟在我身邊,彆亂跑。”

寧瑤對著銅鏡綰起長發,隨口應了一句,心思卻在另一件事上。

離開驛館時,她明顯瞧出唐絮之臉上的慍色。

來到衙門,寧瑤本以為太子是來跟郡守商量修葺城牆一事,可聽著聽著就不對味了,郡守竟然介紹起自己的嫡女,話裡話外帶著諂%e5%aa%9a。

沒一會兒,還叫上來十名舞姬,開始了輕歌曼舞。

隨行的六部官員麵麵相覷,隻有趙修槿淡笑不語,並未及時叫停郡守的不恥行徑。

舞姬們穿著露臍裙裝,搖曳腰肢,嫵%e5%aa%9a多情。

官員們拿捏不準太子的心思,不敢輕易動彈。這令郡守大為鼓舞,讓人將自己的嫡女喚了過來。

女子一身藍裙,容貌清秀,雖不十分出挑,卻能激起男子的保護欲。她跪在太子桌前,伸出纖纖玉手,為太子斟酒。

郡守賠笑道:“小女自幼乖巧,不爭不搶,不知能否有幸留在殿下`身邊,做個端茶倒水的侍女?”

一方郡守的嫡女給太子做侍女?騙傻子呢?

寧瑤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鼓鼓香腮,要知道這是一場美人宴,她就穿著正宮娘娘的裙裝來震懾妖精們了。

好氣,好氣啊。

一場目的不純的酒宴後,寧瑤隨著趙修槿走出府邸,剛撩開車帷,就被裡麵跪著的女子驚到了。

她甩下簾子,忿忿瞪著身側的男人,“殿下自己解決吧!”

說著,她走到台階前坐下,一副較起真兒的模樣。

趙修槿看著車帷拂動間若隱若現的身影,黑眸微斂,看向身後的吏部官員,淡淡交代道:“回京以後,起草一份折子,罷黜此地郡守。”

說罷,他走向寧瑤,將氣嘟嘟的姑娘拽起來,“走了。”

寧瑤原地踱了兩步,不情不願地邁開步子,可臉上的慍氣兒不見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趙修槿瞥了一眼她坐過的石階,上麵覆了一層雪,再斜睨一眼她的後擺,眸光一閃,拉著她拐進巷子,拍了兩下,“也不嫌臟。”

寧瑤瞪大眼睛,白淨的臉蛋紅得通透,整個人如煮熟的紅娘魚,差點哭出來。

雖說他們已經成親,雖說她成日嚷嚷著圓房,可剛剛那兩下,讓她羞得無地自容。

趙修槿也被自己的舉動晃住了,掌心微蜷,抱拳咳了下,轉移注意力道:“剛怎麼生氣了?”

提起這個,寧瑤就來氣,仰著小臉衝他努努鼻子,奶凶奶凶道:“那會兒宴會上,殿下被狐狸精勾魂兒了。”

這是吃味了...趙修槿一本正經地問道:“哪有狐狸精?”

“跳舞那幾個,”寧瑤掰開手指頭,展示給他看,“一共五隻狐狸精,嫵%e5%aa%9a的、清純的、冷豔的、討喜的,還有一個靈動的,殿下喜歡哪個?”

看著眼前豎起的五根手指,趙修槿抬手與之十指相扣,“都不喜歡。”

寧瑤愣住,這話似乎隻說了半截,後麵是不是要接一句“隻喜歡你”呢?

可她默了許久,也不見他說出後半句話,心裡升起小小的失落,“哦,那等殿下遇見喜歡的女子,記得告訴我。”

說完,她戚然一笑,耷拉著手臂走進巷子。

趙修槿擰眉,心口悶悶的,卻又不知該如何哄她,“你走反了。”

寧瑤頓住步子轉過身,嘴裡不服軟道:“巷子都是相通的。”

“這裡不相通。”

寧瑤惱羞,邁著蓮步跑開,係在發髻上的逍遙巾隨風翻飛,乍一看,還真像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回到驛館,寧瑤收到清越差人送來的口信,說他和寧樂已經啟程離開,讓她不必受製於唐絮之。

寧瑤不知清越用了什麼手段,心裡有些打鼓,悶頭走進客房。

夜裡,小娘子在睡夢中軲轆幾圈,搶了一整張被子。

趙修槿扭頭看向窩成團的姑娘,揉了揉顳顬,不比溫暖的東宮暖閣,這裡沒有地龍,一整晚不蓋被子怕是會染上風寒。

為了身子骨,趙修槿捏住被子一角,試著扯回一部分,可寧瑤像小蠻牛一樣霸著不放,還把腿搭在了被子上,露出一隻雪白的小腳。

趙修槿坐起來,忍不住笑出聲,越和這丫頭相處,越會發現她的小嬌憨。比如此刻,比起成親那幾日不知放肆多少,都敢跟他搶被子了。

“寧樂。”他推推她,想要扯回一點被子。

寧瑤哼唧兩聲,沒有醒來的跡象。

屋裡愈發寒涼,感覺涼颼颼的,無奈之下,他伸出手臂,將寧瑤整個抱起來放在%e8%83%b8口上。

暖和了。

寧瑤驚醒,睜著惺忪的大眼睛坐起來,發現自己跨坐在太子的腰上,立馬清醒了,趕忙軲轆下來。

像是為了懲罰她,趙修槿故意翻個身,將被子卷在自己身上,繼續裝睡。

熱乎的被窩被人掠奪,寧瑤搓搓手臂,縮成一團,沒一會兒,枕邊人就將被子勻過來了。

寧瑤轉過身,抱住被子裡的熱源。

趙修槿單手撐頭看著窩在懷裡的小家夥,忽然有種想要把她裝進袖子裡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