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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嫁太子 怡米 4348 字 6個月前

,你們一路南下,去江南避一陣子吧。”

麻繩鬆了,寧樂揉揉發疼的腕子,搖了搖頭,“我不走。我若走了,爹爹沒辦法向朝廷交代。”

已經任性過一次了,她不會再任性下去。

寧瑤低眸撫上她平坦的小腹,眼中水光盈盈,“可你懷了孩子,讓他涉險,你舍得嗎?”

寧樂心中鈍痛,覆上寧瑤的手背去撫摸那個小生命,“這是我和清越的孩子。”

是她賭上一切懷上的孩子。

寧瑤扭頭瞥了一眼對麵的東稍間,緊緊握住寧樂的手,“我燃了安神香,爹娘這會兒在昏睡。事不宜遲,我現在送你離開。你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寧府這邊的事,會找到解決的法子。”

“如何解決?”寧樂知道妹妹是在安慰她,想讓她帶著希翼離開,而不是濃濃的負罪感。

寧瑤扶起寧樂,似笑似歎:“事在人為,你就彆管了。”

兩人來到後巷,早有馬車等在那裡。寧瑤扶著寧樂上車,自己坐在車轅上,忍受著刺骨寒風甩出馬鞭。

可馬車還未駛出巷子口,就被一名美婦人攔下了。

姐妹倆俱是一驚。

阮氏凝著挑簾的寧樂,眼底通紅,帶著責備,卻沒有喊人過來,而是坐上了另一邊的車轅,指了指南城門的方向,“駕車。”

寧樂哽咽,知道母親默許了她的離開。

馬車駛出城門時,雉堞城牆漸漸遠去,富貴繁華淡出視線,古鬆修竹似在與他們作彆。

寧樂跪在阮氏麵前,“女兒不孝,無法侍奉在爹娘左右,還望爹娘吉星高照、福壽安康。”

阮氏背過身,遞出一張信函,“這是你爹讓我轉交給你的,路上再看吧。從今以後,寧府再無你這個女兒,風雨路上,好自為之。”

寧樂悲戚,顫著手接過那封信。

回程的途中,母女倆並肩走在弦月下。寧瑤挽著阮氏的手臂,疑惑問道:“阿娘和爹爹怎麼沒有昏迷?”

阮氏瞪她一眼,“就你注意多,發生這麼大的事,我們能睡得安穩嗎?你黑燈瞎火進來點香,差點氣歪你爹的胡子。”

“可爹爹沒有阻止我呀。”

阮氏歎道:“你又不是不知,你爹刀子嘴豆腐心,哪一次真的跟你們姐妹倆較真兒了? ”

寧瑤笑笑,五分溫情五分悲。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①,誰也不想存有遺憾。可姐姐飛蛾撲火,走上一條沒有退路的窄路,是需要承擔後果的。今後的路艱難困苦,除了清越,再也沒有人為她收拾爛攤子了。

回到府前,素手推開大門,寧瑤嚇了一跳,不知父親為何跪在庭院中。

“爹爹!”寧瑤跑過去,想要扶起寧伯益,可寧伯益怎麼也不起來。

寧伯益挪動膝蓋,跪在她麵前,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寧氏世代勳貴,忠義無雙,為父不想讓其毀在我的手上。身為寧氏宗長,在此懇求阿瑤以大局為重,保寧氏百餘口人性命,代替寧樂嫁入東宮!”

不是沒有想過讓寧瑤和寧樂交換身份,這樣還能留寧樂在身邊,可時日久了,總會叫熟稔的人發現蹊蹺,風險翻倍。

對於父親的請求,寧瑤沒有太過詫異,在決定放走寧樂和清越時,就已經做了這個決定。

她扶起悲痛的父親,摸了摸他眼角的細紋,淡淡笑開:“女兒領命。”

自此,京城再無寧瑤。

遠離京城的馬車上,寧樂攤開寧伯益的親筆信,淚流滿麵。

“頃接大示,見字如晤。此去經年,麵晤甚少,望吾兒一路繁花,不遇荊棘。為父三十有九,即入不惑,卻利欲熏心,逼吾兒跳入火海。為父深思一夜,慚愧不已,望吾兒念及舊情,莫要憎恨。汝此番離家,需隱姓埋名,再不入京。山水相逢日,全當陌路,方可安然。宮闕似海,自有阿瑤替汝嫁之,從此改名換麵,做汝之影,此生皆不可破。望汝思及家妹之好,來日莫要相負。言儘於此,願吾兒福祿宜之、順遂平安。紙短情長,誠祈珍重。”

——

次日傍晚,唐咚寶哭著回到鎮國公府,“嗚嗚嗚……”

見狀,鎮國公夫人疑惑問道:“這是怎麼了?”

唐咚寶環抱廊柱,泣不成聲:“阿瑤病了,被寧伯伯送走了,說是一年半載不會回來了,嗚嗚嗚......她怎麼離開都不跟我打聲招呼......”

她們可是手帕交,手帕交!

這話剛好讓散值回府的唐絮之聽見。

男人麵色徒然一變,更加篤定心中的猜測:寧瑤每日以淚洗麵,鬱結成疾。

他扳過唐咚寶的肩膀,有些焦急地問道:“寧瑤被送去哪裡了?”

第11章 我給殿下捶腿.....……

從寧府出來,唐絮之鐵青著一張俊臉,耳邊回蕩著寧伯益的厲嗬:“你拿什麼身份跟我詢問阿瑤的下落?你算個什麼東西?”

自從蟾宮折桂一路高升後,唐絮之在朝堂上鮮少受到這樣的冷遇,連身為鎮國公的父親都會禮待他三分,也隻有寧伯益會對他呼來喝去,還當他是曾經那個無依無靠的庶子麼!

寧府的待客之道,他不敢恭維,若非為了寧瑤,此生都懶得再踏入。

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寧瑤的身子,擔心她相思成疾。

鎮國公府的車夫走過來,“七公子回府嗎?”

唐絮之負手看著往日與寧瑤走過無數次的深巷,眸光晦澀。若是能回到與寧瑤決裂的那晚,他一定會哄哄她,他們也就不會鬨到退婚的田地,寧瑤也不會病了身子。

“送我去城西莊兒巷子。”

城西的一處宅子內,伶娘跪在床前,雙手捧茶,“闕公請用。”

一身蜜合色雲雷紋深衣的鄭闕接過茶漱了漱口,又吐進盞中,遞還給伶娘,“劉伶啊,枉我以為你是個機靈的,竟被一個從五品小官拐作外室,叫我這幾年的心血付之東流,你不打算給我個解釋解釋?”

伶娘低眉順眼,深知唐絮之養外室的消息是鄭闕放出去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報複她。

“求闕公看在往日情分上網開一麵,奴家對唐大人是真心的,不想......”

“真心值幾個錢?”鄭闕索性說了實話,“咱家培養你,是讓你留著清白身子去伺候五皇叔的,你倒好,自貶身價,嗬,一把賤骨頭。”

伶娘不停地磕頭,“求闕公給奴家一條活路,奴家什麼都願意做。”

鄭闕哼笑,用鞋尖勾起她的下巴,“殘花敗柳之身,五皇叔是瞧不上了。明日亥時三刻,在你的老窩,咱家要宴請遼東貴客,記得提早到。”

伶娘渾身冰冷,跪在地上哆嗦不停,卻不敢當麵拒絕。等鄭闕離開,她癱坐在地,惱恨自己的出身。

也是頭一次生出求唐絮之納她為妾的心思,這樣一來,鄭闕斷不敢輕易動她。

*

另一邊,阮氏見唐絮之離開,才拉著寧瑤走出府門,乘車去往布莊。

因著寧瑤和寧樂的穿衣打扮皆不同,阮氏想著為次女添些豔麗張揚的衣裳頭麵。

馬車抵達京城最負盛名的綢緞莊,這裡是官夫人們經常光顧的店麵。

阮氏出手闊綽,店家自然願意將最好的布料呈上來。

在挑選了幾匹彩暈錦後,阮氏選中一匹新到的蜀錦,卻被店家告知,這是刑部唐大人為愛姬訂的布料,專門從川西一帶運來,不能售賣。

刑部唐大人......

阮氏冷笑,語調轉冷,“難怪這麼花裡胡哨。”

寧瑤站在一旁,看著上好的蜀錦,清瞳無瀾,正想著如何消解母親的火氣,身後忽然傳來唐咚寶的聲音。

“阮夫人!”

寧瑤轉身,見梳著垂掛髻的小閨友跑進來,立馬扭頭靠在母親肩上,偷偷戴上麵紗。

唐咚寶朝阮氏福福身子,“夫人也來挑選布料?”

不比寧伯益還要裝裝樣子,阮氏近些日子最見不得鎮國公府的人,偏生唐咚寶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也不好埋怨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唐咚寶很怕阮氏厭惡她,緊張的直摳掌心。

寧瑤看向母親,小聲道:“咱們瞞不住咚寶的,一會兒我跟她說說私話兒,先不跟您回府了。”

這時,鎮國公夫人帶著侍女走進來,麵上也很尷尬,往昔有多少說不完的話,如今就有多詞窮。

鎮國公夫人沒話找話,指著櫃麵上的布匹,“這些是阮夫人看上的?掌櫃的,算我帳上。”

阮氏指向那匹蜀錦,麵無表情道:“不必了,我們寧家可受不起。國公夫人還是為庶媳買單吧。剛聽掌櫃說,這是刑部的唐大人為美姬從川西訂來的。”

精明如鎮國公夫人,怎會聽不出阮氏的話外音。她看向掌櫃,用目光詢問,在得到肯定答案後,扭頭吩咐侍女:“拿去燒了!我看著膈應。”

侍女推開掌櫃,抱起布匹就走。

鎮國公夫人扔給掌櫃一錠銀子,“給你的賠償,夠了嗎?”

旋即轉頭看向“寧樂”,“昨兒咚寶還念叨嘴饞臨街的灌湯包了,你們兩個小姐妹一起去吧,我還有話跟阮夫人講。”

大鄞民風開放,女子結伴出行是常有的事,而且皇城治安極好,每條街上都會有巡邏的官兵。

寧瑤握了握母親的手,溫和道:“女兒過去了。”

阮氏沉氣,塞給閨女一個錢袋,“早點回府。”

得了首肯,寧瑤拉著唐咚寶走出店門。

唐咚寶撫撫%e8%83%b8口,“阮夫人生起氣來,可真威嚴,難怪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

寧瑤笑著搖搖頭,眼梢一斜,“你可知道我是誰?”

唐咚寶剛想說“你是寧樂啊”,可仔細一瞧,大為吃驚,“阿瑤......”

——

寧瑤一邊拉著唐咚寶走向胡同,一邊跟她講起自己的苦衷,希望她能替自己保守秘密。

唐咚寶點頭如搗蒜,“這必須守口如瓶啊,否者你們會被滿門抄斬的!”

相知相交的閨友,是不會在對方有難時落井下石的,至少她們不會。

來到唐咚寶惦念的小店,甫一入店,就見戶部尚書池晚,攜著一個清雅郎君走進來。

池晚還笑嗬嗬介紹著:“這家店是殿下離京那年開張的,算是老字號了,味道一絕。”

文人雅士多喜歡在風雅娟秀的酒樓、茶肆聚會,很少看見衣冠楚楚的大儒們來到嘈雜的小飯館,一時間,引起食客們的注目。

二人沒帶隨從,卻難掩貴氣,尤其那白衣男子,見之忘俗。

寧瑤和唐咚寶也看了過去,唐咚寶擰眉,“那不是小舅舅嘛!他身邊的男子是誰?好俊呀。”

池晚是鎮國公夫人的嫡弟,是唐咚寶的親舅舅。

雖然池晚瀟散卓絕,可與那陌生男子相比,還是敗下陣來。

寧瑤認出那是太子殿下,趕忙拉著好友往雅間走,“非禮勿視。”

前半晌剛剛簽了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