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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嫁太子 怡米 4411 字 6個月前

她此刻最怕瞧見太子,總感覺自己在太子麵前是個半吊子。

“那不是寧大姑娘麼。”

身後,池晚調笑的聲音傳入耳畔,寧瑤加快腳步,想要裝作沒有聽見。

哪知,池晚這人熱情的令人發指,不僅帶著太子直接坐進了她們的雅間,還非拉著唐咚寶去看菜牌。

唐咚寶還沒跟寧瑤好好聊上幾句呢,扒著門檻不願走,被池晚拽住了發髻。

“舅舅!”唐咚寶鼓起腮幫,還是被拖了出去。

屋裡隻剩下寧瑤和趙修槿。

寧瑤正襟危坐,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不比雪山內無拘無束,回到世俗就好比飛鳥入籠,哪哪兒都是規矩束縛。

趙修槿提起桌上的白瓷壺開始泡茶,“你好像很怕我。”

寧瑤低頭看看自己的紅色衣裙,確認自己和姐姐很像,稍微舒口氣,像一個藏在影子裡的人,做賊心虛。

可其實,趙修槿從未見過真正的寧樂,也從未見過真實的寧瑤。

碧螺春的香氣飄出茶盞,氤氳在鼻端,寧瑤輕呷一口,彎唇道:“這茶濃釅芬芳,唇齒留香,是殿下自個兒帶來的?”

見她避重就輕,趙修槿有些好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很怕我?”

不知怎地,平日裡溫厚待人的太子殿下忽然變得犀利,似乎一定要從她嘴裡敲出答案。

偷偷瞥了對桌一眼,寧瑤絞弄手指,感覺太子的目光不太尋常,難道也讓人換了蕊兒嗎?還是說,在他看來,定了親彼此的關係就更近一步了?

果不其然,趙修槿再次開了口:“你我既已定親,日後便是最為親近的人,我會護你安然,你也總該有所表示吧。”

寧瑤此時還不知,如趙修槿這樣的高位者,最為渴望的是溫情,最為忌諱的是算計。娶妻對他而言,未必是為了情.愛,但絕不是為了利益。

若非與寧瑤打過兩次交道,知她是個伶俐嬌憨的女子,他斷不會這麼快簽下聘書和婚書。

寧瑤細細品著他話中的意思,腦子卻有些木,她要如何表示才能令他滿意?總不能把心挖出來給他瞧瞧吧。

氣氛僵持不下,寧瑤慢慢挪步到趙修槿麵前,忽然蹲了下來,睜著清淩淩的眼睛問道:“臣女給殿下捶腿?”

這個表示夠味兒了吧,絕不是陌路男女能做出來的事兒了吧。

聞言,趙修槿握盞的手一抖,幾滴茶湯飛濺而出,滴落在寧瑤的眼簾上。

有些燙。

寧瑤眨了幾下眼睛,想要忍過去。

那茶湯如晶瑩的淚滴,從她眼尾流下,仿若沁水的幽蘭,嬌豔欲滴。

趙修槿睇著她,忽然抬手揩了一下她的眼尾。

寧瑤眼睫一顫,等著他收回手,可那微涼的指尖久久停在那裡,不明其意。

“我給殿下捶腿......”寧瑤避開他的目光,一對繡拳落在男人的大腿上。

趙修槿收回手搭在桌沿,下意識的摩挲指腹,感覺這抹觸?感比榛果椰露還要絲滑。

第12章 趙修槿看著寧瑤,目光愈……

眾人皆知太子殿下戰功赫赫,光風霽月,可又有幾人知他的過往。

八歲流放遼東,十歲上陣殺敵,二十歲險些殞命。過去的十五年,他過得異常艱辛,刀口%e8%88%94血,軍營是冷的,兵刃是冷的,敵軍的目光是冷的,隻有將士流出的血是熱的。

此刻,他能感覺到,麵前的小娘子也是熱的。

“行了,坐著吧。”趙修槿避開了寧瑤的繡拳。

寧瑤坐回對桌,攏了攏烏發掩飾尷尬。說來也怪,平日裡端莊的她,在太子麵前,總是顯得毛手毛腳,不夠穩重。

這時,店小二叩門而入,端上了幾屜灌湯包和幾樣小菜,“池爺讓我轉告貴人,他和唐小姐有事先離開了。”

寧瑤暗歎池晚是個有眼力見的,難怪被父親忌憚,這首輔之位真可能花落他家。

想起父親心心念念的首輔之位,寧瑤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灌湯包,卻被湯汁燙了舌頭,“唔......”

高溫的湯汁酌了那嬌嫩的粉舌,寧瑤怕失態,緊緊皺眉捂住嘴,強行咽了下去,燙的冒出淚花。

見狀,趙修槿握住她的腕子,向外拽開,“燙到了。”

吃完灌湯包,嘴上一定泛著油光,寧瑤如是想,低頭%e8%88%94了%e8%88%94唇瓣,“殿下食用時也小心一些。”

女子帶著羞,聲音軟糯,令趙修槿心裡產生了怪異的感覺。彼時在遼東大營接觸到的全是英姿颯爽的巾幗女將,哪有寧瑤這麼嬌的。可她嬌麗不%e5%aa%9a俗,透著靈動勁兒。

“吃碗涼糕。”

趙修槿鬆開手,將一份糯米涼糕推到她麵前。

寧瑤斜瞥一眼,從小到大,她每次吃完糯米都會胃痛,阮氏便不再讓管家購置糯米。可眼下,她隻能硬著頭皮吃光了一小碗。

回去的路上,馬車被比肩接踵的人群堵住。將近年關,街道上年味十足,商販們到處招攬著生意。

趙修槿步下車廊,朝寧瑤伸出手,“咱們走一段路,讓車夫繞道,去前方路口等著吧。”

寧瑤輕搭趙修槿的手,跳下馬車,看著熙熙攘攘的街市,起了閒逛的心思,可她的胃已經開始絞痛。

兩人並肩走在人流中,偶有調皮的孩童衝撞過來,趙修槿便會伸手擋在她麵前。

寧瑤邁著蓮步,走在趙修槿左邊,感覺很不真實,幼年時,太子殿下的事跡都是通過爹爹聽得的,而此刻,他就在身側,為她遮擋路人。

“殿下。”她小聲喚了一聲。

可趙修槿沒有反應,目光平視著前方。

一抹失落如浮光掠影劃過心頭,寧瑤心裡悶悶的,總感覺太子對她忽冷忽熱,令她琢磨不透。

來到人工開鑿的人工湖旁,兩人被湖麵上嬉鬨的百姓吸引,慢慢停了下來。

隆冬天寒,湖麵上結了厚厚一層冰,百姓們三五成群,滑著冰車,打著陀螺,笑聲不絕於耳。

寧瑤看向趙修槿,火樹銀花的深夜,他如阻擋寒芒的謫仙,守護著大鄞的子民。

能見到百姓居樂業,他一定很欣慰吧。

寧瑤彎唇,不再糾結他對自己的冷淡。

倏然,耳邊響起男人悅耳的聲音:“咱們也走走?”

寧瑤詫異地看向他,見他眸光溫和,略帶笑意,不似剛剛的高冷,心裡越發迷茫,“好、好呀。”

趙修槿踩上冰麵,扭頭看她。

為了不打滑,寧瑤蹭蹭靴底,小心翼翼踩到冰麵上。可沒走幾步,她又開始控製不住身體的平衡,隻能小碎步跟在男人後頭。

趙修槿大步走向湖心,偶一回眸,見小娘子慢吞吞的,眸中泛起漣漪,掀開裘氅衣角,“你拽著?”

寧瑤看了一眼逐漸遠去的岸邊,也不打算強撐,索性伸出白嫩小手,輕輕拽住他的滾邊衣角。

趙修槿略一勾唇,大步走向販賣雪車的商販。

湖麵上有不少擺攤的小販,販賣一些供冰上取樂的玩件。

趙修槿本打算租用一輛雪車,卻被一旁販賣孔明燈的老嫗攔下,“郎君買個孔明燈吧。”

七旬老嫗彎著腰,右手拎著一袋燈罩,左手臂彎還掛著一個花籃,裡麵裝滿各式各樣的鮮花,想是為才子佳人準備的。

“我要一個。”

趙修槿掏出一錠銀元寶,放在花籃裡。

老嫗哪裡見過出手這麼闊綽的公子哥,登時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幸被寧瑤扶住。

老嫗舒口氣,從花籃裡挑出一朵最嬌豔的花,顫顫巍巍地戴在寧瑤的右耳上。

寧瑤笑著接過孔明燈,睨了趙修槿一眼,“殿下出門不帶碎銀?”

一個在遼東過慣苦日子的人,不至於不食人間煙火氣吧。

趙修槿凝著她右耳上的花朵,有些好笑,但的確是應了那句嬌花配美人。

掏出火折子,他一邊指揮寧瑤撐開燈罩,一點燃起火焰,眼見著孔明燈慢慢升起。

寧瑤許久沒有在湖上放燈,一時雀躍,雙手合十,虔誠地許起願來。

闔上眼簾的小娘子在燈火的映照上更顯俏麗,趙修槿靜靜看著她,眸光愈發溫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孔明燈升上天際,寧瑤睜開眼,撞入男人漆黑的眼眸。她怔了怔,問道:“殿下可有許願?”

“許了。”

“哦?”

“國泰民安。”

寧瑤失笑,又覺得這才是憂國憂民的太子殿下。

從湖麵回到岸邊,寧瑤慶幸沒有摔倒出糗,可緊隨而來的是胃部的翻絞,那會兒就已經開始疼了,這會兒疼的額頭冒汗。

趙修槿察覺出異樣,扶住她小臂,“怎麼了?”

“大概是吃風了,不要緊。”寧瑤躬身緩解疼痛,可抽疼感侵襲了她的感知,讓她反應遲鈍起來。直到被趙修槿帶去醫館,還是迷迷糊糊的。

大夫為她看診後,吩咐藥師去煎藥,接著叮囑趙修槿道:“這位娘子脾胃虛寒,不宜食用粘糯粗糧,日後還要注意些。”

趙修槿略略頷首,“我記下了。”

他自己就是醫者,當然明白大夫所言。

等寧瑤服了藥,兩人走出醫館,趙修槿看向低頭的寧瑤,問道:“你食不得糯米,為何不說?”

寧瑤心道,完了,表現了一個晚上,還是出糗了。

趙修又道:“在我麵前,不必如此拘謹,你可以反駁我、拒絕我,可以使性子,也可以發火,不必什麼事都忍讓,讓自己處於劣勢。”

寧瑤愣愣聽完,心口猛地一縮,曾幾何時,唐絮之勸誡她,不要動不動就使小性子,要有大家閨秀的風範。還曾告訴她,人要學會控製情緒,要藏得深,要學會隱忍。

彼時,她聽進去了,此時,她亦聽進去了。

“臣女記下了。”

趙修槿忽然覺得,這姑娘不似傳聞中的辛辣嬌恣,反而溫順乖巧,這傳聞當真不可信。

送寧瑤回到宅子,趙修槿挑簾叮囑道:“記得按時服藥。”

寧瑤抱著藥包點了點頭,目送馬車離開,嘴角帶著淺笑。

馬車駛出巷子,飛馳在夜幕中。抵達午門時,被一道暗影攔下。

“殿下,卑職有事稟告!”

趙修槿看向一身飛魚服的宋宇,“何事?”

宋宇湊近,小聲說了句什麼。

趙修槿眸光一滯,負手走進宮闕。

次日傍晚,霞映竹簾,城東最負盛名的醉香樓內傳出絲竹管弦的妙音。

伶娘身著露臍舞衣,搖曳生姿,贏得滿堂喝彩。

鄭闕笑著與來自遼東鎮的幾位將領推杯換盞,還時不時看向靠在一角的濃顏女子。

“莊小將軍可是累了?要不要回驛館歇下?”

莊芷柔盯著伶娘那截柔韌的腰肢,興趣缺缺道:“這舞姬可真夠搔首弄姿的,想必很會勾搭男人吧。”

鄭闕失笑,“小將軍不喜歡?”

莊芷柔嗤一聲,“男人才喜歡狐%e5%aa%9a子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