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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嫁太子 怡米 4397 字 6個月前

姓的福氣。”

這顯然是一句溜須拍馬的話,還說的極為生疏,一聽就知她不是個嘴甜會討喜的角兒。

趙修槿耷了耷眼簾靠在石壁上,支起一條腿,“你心中所想,真如你所說的?”

那雙含情目溫淡無瀾,可稍一斂起就會流露出犀利,叫人不敢胡謅。

寧瑤深知這位爺不是個太好相處的,否者怎會二十有三,身邊還沒有個可心的人兒。怕是挑頭太多,尋常女子入不得眼,才會給了寧家選妃的機會。

寧瑤剪眸流轉,清淩淩地看向男人,小聲問道:“殿下對...咱們的婚事,可有異議?”

若是有,能否為姐姐爭取到在皇上麵前悔婚的機會?

趙修槿從未認真考慮過自己的親事,不過這些年來遼東主動攀親的大臣不少,不乏像寧伯益這樣每年送女兒畫像的,甚至還有直接把女兒帶來他麵前的。

“你有異議?”像是每個高位者都擅長玩弄心術,趙修槿將問題拋還給了她。

想起父親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寧瑤訥訥道:“臣女不敢。”

這話就微妙了,趙修槿來了興味,終是抬眸打量起麵前的女子。

緋紅衣裙裹不住婀娜的身姿,垂下的眼睫也遮不住骨子裡的叛逆,趙修槿知道,這姑娘心思不算單純,性子也不好把控。

“若真是不想,何必勉強自己,姑娘大可以如實相告,彆給自己留下遺憾。”

他說的雲淡風輕,仿若不願與世俗女子共享凡塵雨露,寧願一個人待在高領之巔,享孤境清歡。若非懷揣著醫者仁心,怕是連人間都懶得踏足。

這樣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是如何在遼東軍營中度過十五年的?

寧瑤忽然覺得婚約變成了小事兒,在他麵前不值一提。

兩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靜靜吃起土豆。

山洞空寂,魅影浮現,寧瑤有些怯意,時不時看向靠坐而眠的男子。

趙修槿微微睜開眸子,“安枕吧,明早還要繼續搜尋,疲憊不得。”

寧瑤環住雙膝,下巴抵在膝頭,慢慢闔上眼。

這時,山洞外傳來腳步聲,兩人提起警惕,隻見一身寶藍長衫的池晚出現在洞口:“呦嗬,殿下在呢。”

像是有所感應,寧瑤繃緊後背,看向池晚身後的峻拔身影。

唐絮之在她瞧過來的一瞬間收回視線,低垂著眼皮一揖,“參見殿下。”

月黑風高,能尋到洞%e7%a9%b4已是不易,即便有女子在,趙修槿也不會將兩人趕走,“都進來吧。”

不比唐絮之的拘束,池晚笑著走進來,隔著篝火坐在寧瑤對麵,“還有吃的呢。”

趙修槿輕睨他一眼,扔出幾個土豆。

池晚接住,隨手放進火堆裡,“唐大人站著乾嘛,過來啊。”

唐絮之沉口氣,走到池晚身邊落座,腰杆依舊筆直,甚至有些刻板。

逼仄的空間變得更為狹窄,寧瑤覺得不自在,往外坐了坐,身子背對呼嘯的寒風。

倏然,手臂一緊,她被趙修槿拽至跟前,避開了風口。

兩人靠的很近,寧瑤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拂過側額。

對麵,唐絮之注意到趙修槿的傷勢,趕忙起身走過來,“殿下受傷了。”

哪知,他一靠近,寧瑤本能地躲避,後背靠在了趙修槿的%e8%83%b8膛上。當她意識到不妥,想要避開時,唐絮之已蹲在趙修槿麵前,為他擼起衣袖。

寧瑤被夾在趙修槿和火堆中間動彈不得,鼻端縈繞著名貴的鬆木味。可當她看清趙修槿手臂上的刮傷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哪裡是簡單的刮傷,這是被狼抓傷的......

血粼粼的爪印觸目驚心,想是那會兒為了拉開距離,與狼匹相撞時留下的。

唐絮之拿出隨身攜帶的藥包,取出金瘡藥,一點點塗抹在那幾處傷痕上,心裡尤記當年搭救寧瑤的情景,“殿下這傷,恐是會留疤。”

池晚也跟著湊了過來,嘖一聲道:“殿下遇見狼了?”

“嗯。”趙修槿麵不改色,似乎受傷對他來說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寧瑤盯著他的側臉,想從他煙波浩渺的眸中尋到一絲情緒,哪怕是不耐煩也好,也能抵掉她一些愧疚,可他眸光淺淡,溫蘊中透著無人可觸的孤獨。

夜闌狼嚎,篝火發出劈裡啪啦的爆破聲。為了保存體力,三名男子都已和衣躺下,隻有寧瑤一動不動。

不是矯情不能將就,而是不想同唐絮之靠得太近,一想起他身上的胭脂味,她就犯膈應。

了無睡意,她盯著趙修槿的後背,想起他需要按時服藥以防傷口感染,於是撚手撚腳地走出山洞。

須臾,她捧著盛水的芭蕉葉回來,蹲在男人麵前,靠近他左耳小聲道:“殿下服藥了。”

趙修槿又是毫無反應。

寧瑤單手捧著葉子,另一隻手從香囊裡取出進山時發放的藥丸,輕輕抵在男人唇邊。

即便是有意避開,可指尖還是碰到了柔軟的唇。

髣髴觸電般,她顫下指尖,還是堅持著喂藥,“殿下。”

黑寂中,淺眠的男人睜開眸子,在光影模糊的視線中凝睇麵前的女子。樹深時見鹿,這女子雪頸酥腰,宛如一隻跳躍在雪地裡的小鹿。

“你......”

話未出口,唇間被擠入一顆藥丸,帶著甘澀。

見他醒了,寧瑤捧著芭蕉葉抵在他唇邊,一雙妙目虔誠真摯。

趙修槿抿了一口水,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下,“你也休息吧,彆折騰了,我沒事。”

寧瑤點點頭,窩在角落裡勉強度過一夜。

次日一早,兩撥人分開,趙修槿帶著寧瑤繼續往北。昨日遇見狼匹前,他聽得北麵有求救的聲音,可等他們躲開狼匹後,那聲音卻消失了。

趙修槿不想放棄,決定去一探究竟。

經過一夜的冰封,覆雪山穀更為打滑。再次扶住差點摔倒的寧瑤後,趙修槿失笑道:“你確定不是來添亂的?”

寧瑤羞紅了麵頰,若非父親交代,她也不想來呀。

“摔了也不疼,殿下不用管我,我踩著你的腳印走便是。”

趙修槿隨手撿起枯枝,在蓬鬆的雪地上畫了一個輪廓,“知道這是什麼動物嗎?”

寧瑤彎腰仔細辨認,“這是鴨子?”

趙修槿笑笑,抬了抬下巴,“鴨子很少打滑。”

話說一半,他撇了枯枝離開,留下寧瑤在原地思忖。

太子殿下是讓她學鴨子走路?

寧瑤驚訝地看向不遠處的白衣男子,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她直起腰追了過去,卻因打滑再次向後仰倒,“啊......”

腰肢突然被人扶住,旋即跌入那人懷中。

雙手無助地攀上那人肩頭,寧瑤抬起頭,撞入一雙溫和的眼眸。

清風帶著繾綣縈繞周遭,兩人均是一愣。

趙修槿鬆開手,轉身邁開步子,“跟上。”

寧瑤捋捋散開的雲鬟,紅著耳尖跟了過去。

來到一處長滿苔蘚的溪邊,趙修槿脫下裘氅鋪在地上,讓寧瑤坐過來歇腳,“冷嗎?”

寧瑤不太踏實地坐在那張裘氅上,“還好。”

趙修槿扒開一小塊苔蘚,解釋道:“苔蘚有禦寒、淨水的作用,你帶上一些,留著路上用。”

“殿下懂的真多。”

趙修槿用匕首剜著苔蘚,瞥她一眼,“你不是每年都要來野外曆練,不懂這個?”

寧瑤一噎,發現自己在太子爺麵前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傻子。

餘光瞧見他袖上的血跡,寧瑤心裡不是滋味,“殿下的傷......”

“無礙了。”趙修槿望著青靄雪林,無悲無喜道:“不必自責,換作是誰,我都會救。”

這話等同於撇清了彼此的關係,但其實,他大可不必拎得這樣清。

或許是因為昨晚她那句“臣女不敢”吧。

寧瑤扯扯嘴角,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裡翻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9章 她有了喜脈。

兩人繼續北行,途徑一處溝壑時,那淒慘的求救聲再次傳來。

兩人對視一眼,趙修槿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示意寧瑤等在原地彆出聲。

寧瑤擰緊心弦,點了點頭,眼看著趙修槿手握匕首撥開了檵木叢,走進溝壑中。

出身簪纓世家,自幼在書香中熏陶,哪裡見識過廝殺的場景,當林子裡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響時,寧瑤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或許遇見了山霸,亦或是見色起意的歹人。

可太子手裡隻有一把短小匕首,能抵得過對方的攻勢嗎?

%e8%83%b8中沉了一口氣,寧瑤撥開枝椏,美目一瞠。與趙修槿博弈的男子她認得,是西廠的末卒小吏,專為兩廠一司的大太監尋覓美人。

再看另一頭,五六個被捆的婦人癱倒在地渾身是傷,怕是尋常人家的婦人不願伺候太監被打成這幅模樣。

可這人為何出現在雪山中?

莫不是趁著雪災強搶被困的民婦,再以“失蹤人口”為由,讓這些女子人間蒸發,成為權貴太監們的座上歡?

“砰!”

男子被趙修槿踹倒在地,後腦勺著地。

趙修槿奪過他手裡的刀,抵在他喉間。

男子是個登不台麵的小角色,自然沒見過太子殿下的玉容,還以為是個路見不平的公子哥兒:“兔兒崽子,知道老子是誰嗎?!”

趙修槿挑眉,“哪裡的醃臢?”

“老子的乾爹是禦膳茶房的闕公,你惹得起嗎?!”

鄭闕嗎?趙修槿目光暗了幾分,“那司禮監的鄭全貴是你爺爺了?”

男子大怒,“九千歲的名諱,也是你配叫的?”

趙修槿麵色不改,將刀尖狠插入男子掌心,在男子的慘叫聲中淡淡道:“不巧,他們在我麵前都是奴才。回去轉告鄭闕,叫他自個兒去大理寺自證清白,否者後果自負。”

男人目眥儘裂,露出森森白牙。

趙修槿轉身走向被捆的婦人,用匕首一一挑開麻繩,指著下山的方向,“你們向南一直走,會有官兵接應你們。”

婦人們磕頭道謝,相互攙扶著離開。

趙修槿看向躲在檵木叢中的寧瑤,衝她招招手,“過來吧。”

寧瑤正欲起身時,發現那男子拔出鋼刀,一臉怒氣地衝向趙修槿,“兔兒崽子,老子讓你好瞧!”

“殿下小心!!”

顧不得其他,寧瑤狂奔過去,試圖撞開提刀劈砍的男子。

九鼎一絲,趙修槿側過身,極為敏捷地避開了刀鋒所向,一把扣住男子後頸,另一隻手襲向他的肚腹。

男子停了下來,瞪大雙眼。隨著趙修槿收回匕首,那魁梧的身軀轟然倒塌,蜷縮成一團苦叫連連。

寧瑤眼見著雪地上暈開一幅雪梅圖,圖幅不斷擴展,延伸至腳邊。

趙修槿踢了踢痛苦不堪的男子,淡淡道:“記得帶話。”

說完,看了寧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