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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71 字 5個月前

然不是的話,我這就走?”

虞卿掐了一下蘇有辭的手心,“……”

分明不討厭這個家,卻因為解不開的結,變成這副模樣,真是……

心裡正七上八下時,虞卿瞥見元安郡主朝自己和蘇有辭看來,瞬間挺直了背。

“難得佳節,你們父子還要黑著臉坐在一桌用飯?那飯還用不用?”

“你就慣著他。”

“他也是你的兒子,難道還要記恨在心?”

元安郡主看著晉國公,見他不說話後,轉而看向蘇有辭和虞卿,神情溫和、儀容大方。

“既是家宴,便不必多禮,坐著說話。”

蘇有辭坐下後,總算鬆了手,旁邊小廝上來添茶時,想起前幾日聽蘇煥之說元安郡主身體不適,不由道:“母親的風寒可好了?”

“已經大好了,不打緊。”

元安郡主說完這話後,看向虞卿,“聽人說,你前陣子去了藥鋪?是身子不適嗎?”

去了藥鋪的事元安郡主是如何得知的?

聽到這句話,虞卿的心一下提起來,連開口回答都變得小心,“入秋後天氣轉涼,咳嗽了兩日才去藥鋪。”

“那便好。”

元安郡主的這句話,令虞卿心裡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她與蘇有辭相處已有小一年的時間,不管旁人眼裡如何,她的確和蘇有辭不清白。

元安郡主擔心的,怕是另一件事。

果不其然,虞卿看向晉國公時,他臉上原本繃緊的神色,在聽到自己的回答後,立即出現了鬆動。

心裡漫開無奈,她再如何,也不會做出奉子成婚的事。

“你病了?怎麼不告訴我?我再忙也不至於連這幾句話都沒時間聽。”

蘇有辭轉過頭看虞卿,“你又瞞著我。”

虞卿終於知道什麼叫坐立難安了,比上回單獨見元安郡主還不自在,現在已經是如坐針氈。

頂著元安郡主和晉國公的眼神,虞卿輕動嘴唇極力壓著聲音道:“彆鬨。”

“下回不許瞞著我。”蘇有辭忍住想要掐她臉欺負的念頭,隻是語氣不善的提醒了一句。

虞卿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然後點頭答應下來。

她有點想走了,這趟是真不該來,還未說上幾句話,她已是能想象接下來的局麵。

“二叔!”

廳外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童聲,透著稚嫩,一聽便是個小丫頭,語氣聽著怕是玩得高興了。

“嫻姐兒,你慢點。”

“父親母親,二叔回來了!”

比椅子高不了多少的嫻姐兒從外麵跑進來,幾乎是撞進了蘇有辭懷裡,兩隻手扒著他膝蓋,仰著臉望他。

“二叔,你上回答應我的東西呢?”

虞卿看著臉像團子似的嫻姐兒,儘管圓潤卻是粉玉雕出來好模樣,眼角眉梢是與孫婉有幾分肖似。

想著,虞卿起身朝蘇煥之與孫婉福身道禮,等二人進來坐下後,才跟著坐下。

“我可沒答應要給你帶東西,你又耍賴了。”

“二叔騙人,你說了要給我買糖人的,還是特彆大的那種,比你的手還大。”

糖人?

蘇有辭瞟了眼虞卿,他沒給嫻姐兒買,倒是給虞卿買了糖畫,是條金魚,回到家裡後,由於天熱,沒多會就要化,兩人索性掰成一塊一塊獻給了五臟廟。

“今日賣糖人的沒開門。”

“……好吧,那下次一定。”

蘇有辭雙手把她抱起來,蹙著眉逗她玩,“沉了不少,彆到時候跟雪球一樣。”

嫻姐兒一聽,朝蘇有辭噘嘴,握著拳頭錘了一下他胳膊。

“討厭,不理你了。”

掙紮著從蘇有辭雙手桎梏逃開,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往孫婉那邊走去時,發現了虞卿。

歪著腦袋看了眼虞卿,見虞卿神情冷然,不免有些怯意,跑回到孫婉懷裡才巴巴開口。

“這位姨姨是誰?是二叔家的二嬸嗎?”

“嫻姐兒,不許胡鬨。”

孫婉臉色微變,連忙說了一句,“她是……”

蘇煥之坐在晉國公旁邊,已經能感覺到自家父親身上的不悅正越來越強,無奈朝孫婉看去。

今日這家宴,蘇有辭和虞卿來了,那就是躲不過去的,好在都是自家人,有什麼話,也不會傳到彆人耳朵裡去。

更彆說,蘇有辭還不是個省心的人,指不定待會兒桌子掀了都有可能。

虞卿聞言,心裡已有不好的預感,看向身邊蘇有辭,還來不及理清楚思緒,蘇有辭就開口了。

“嫻姐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你那糖人我再給你加一個,明日就給你買來。”

蘇有辭坐在椅子上,腰背直挺,神態卻放肆得很,“買個和你頭一樣大的。”

完了。

虞卿聽完蘇有辭的話,心裡隻有這一個念頭,所有的準備和說辭變成虛影,派不上用場。

熱菜上桌、佳釀溫著,旁邊伺候的女使小廝都被揮退,入座的人卻沒誰動了筷子。

沉悶、壓抑,彌漫在雅廳裡的空氣仿佛隨時會崩碎。

晉國公拿起筷子時,看向虞卿,“餘姑娘身世淒楚,因奸人陷害流落在外,如今餘家罪人已伏法,重獲清白,不知往後有什麼打算?”

虞卿抬眼,有些意外這話是從晉國公嘴裡說出來的,她以為會是元安郡主或者是孫婉,而且不是在飯桌上,而是賞月時。

往後的打算?

說實話,虞卿未曾想過,也是她這一陣子常常迷惘發呆的源頭。

父母之仇已報,餘家不複存在,她也得了清白,雖人言可畏,但再過些日子,也不會有人再記得這些,隻偶爾提起來也隻剩下模糊印象。

“有勞國公爺記掛,民女還未想得如此長遠,隻是打算遷走父母靈位後,往母親娘家送去一封信,也好讓他們知曉變故。”

其實虞卿與外祖父一家並不熟悉,母親嫁過來後,未曾再回去過,隻有舅舅來探望過一次。

十幾年來,她對外祖父一家的印象幾乎沒有,但如今變故,波及到母親靈位與安息之地遷徙的事,按禮數是要告知他們。

“餘家舊宅已被朝廷查封,所有財物儘歸公家所有,你孤身一人又無去處,我與郡主擅自替你置辦了一座宅院,就在東街尾臨河的一條巷子裡,你要——”

蘇有辭放下筷子,出聲打斷晉國公的話,“你想做什麼?”

筷子在桌上發出一聲響動,碰到瓷碗的聲音異常明顯,“當著我的麵把人趕走?你是不是忘了,阿卿和這府裡沒半點關係,是去是留,與你何乾?”

“這就是你和父親說話的態度?”

晉國公麵露不悅,斥道:“你眼裡還有父母兄長與倫理綱常嗎?”

蘇有辭揚眉,全然不見處理公務或者私下裡的遊刃有餘,變得任性妄為、一身戾氣。

“從前無人教我這些,今日倒是要我自學成才?”

“你這逆子!”晉國公拍桌震怒,顯然氣急,“年幼你入宮做太子伴讀,常年不在家中,陛下、娘娘與太子殿下、太傅,哪個曾虧待你半分?你非但不學好,還養出這任性妄為的性子!”

蘇煥之見勢不好,連忙出言相勸,“父親,二弟的脾氣全在一張嘴上,他這陣子不是卻彆的地方,也未做什麼事,日日在樞密院與刑部來回跑,好幾日都未合眼休息,昨日審到醜時過了才離開。”

這些話蘇煥之不是第一次給晉國公說,相反,他不說晉國公也不可能不知道。

儘管晉國公無要職在身,但功勳了得,門生、門客不少,朝廷裡又德高望重,豈能不知曉這些事?

蘇有辭抿緊了嘴,盯著晉國公看了會兒,攥緊了手,過了半晌突然起身,拉著虞卿一塊起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你們要我們回來,現在回來過,飯也算吃了,這就——”

“你今日要踏出這府門一步,就再也彆回來,你以為你濫用職權的事無人知曉嗎?便是為人申冤,那你也是徇了私情,朝廷為官,應鐵麵無私,你——”

“你要上奏就上奏,要彈劾就彈劾,這功名是我自己考下來,任職是朝廷發下的公文——”蘇有辭拉著虞卿往外走,停下來回身看著同樣站著的晉國公,“我就是想,又攔得了你?”

元安郡主歎了聲,看著窩在孫婉懷裡的嫻姐兒,拉了一下`身邊晉國公的衣擺。

“你何必這樣激怒他?你不是答應我,至少聽聽那姑娘的態度,人還未說幾句,你們父子倒是先吵起來了。”

“他骨頭硬,那就彆靠著晉國公府的名聲在外放肆。”

晉國公府正在氣頭上,望著元安郡主,“夫人,他是讓我們給寵壞了,哪裡有半點像話的樣子?”

元安郡主望著蘇有辭和虞卿離開的背影,瞥見了虞卿不慎落在桌上的東西,好像是枚平安符。

見其餘人未留意到,便示意身邊顧嬤嬤去收起來。

秋夜的風已經有些涼意,好在今日月圓中秋,天氣不錯,到了夜裡也不算太涼。

虞卿任由蘇有辭大步拉著自己離開國公府,偏過頭看他,見他下頜繃緊,顯然還在動怒,不由握緊了他的手,柔聲道:

“公子,沒事的。”

“阿卿。”

“什麼?”

“……沒事的,有我在。”

虞卿微怔,隨後展顏一笑,幾乎是小跑著跟上蘇有辭越來越快的步子,跑出了晉國公府外的巷子。

靜謐的巷子外豁然明亮,闌珊燈火映照得街頭如同白晝,人聲鼎沸,處處都是三五成群的百姓。

虞卿拉著蘇有辭的手站在人群中,忽然指著望月閣的方向,回頭看著蘇有辭。

“公子,我們去拜月神吧?”

第67章 我們成親吧。

每年秋季多雨時節, 雨一下幾乎就是連著五六日不見消停,淅淅瀝瀝的雨點,讓京城處處都濕溜溜的。

炊煙從廚房的棚頂散開, 虞卿聞著飯香,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往外走,沿著屋簷鑽進了廚房。

從柴火堆裡挑了兩根木柴放進灶台,虞卿看向身邊的妙玲, “公子約摸還要遲一些回來, 待會兒飯菜都放在灶上溫著。”

妙玲聽後點頭, “知道了姑娘。”

說完後, 虞卿感覺到妙玲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不由怔了怔, 隨即坦然迎上她的視線。

“今日下雨, 多半是要晚些。”

妙玲笑著誇她, “姑娘心細, 什麼事都想得周到。”

兩人並排坐在灶前,六子正在屋裡搬東西,整理了一天也還沒收拾好, 倒不是偷懶,隻是換季東西多,一件件拿出來又把夏天的歸整總要費些功夫。

盯著坑裡的火, 身上的秋日寒意被驅散不少,虞卿不時撥弄著柴火, 算了算日子。

自上回從晉國公府回來,已過了小半個月,進了九月後,天漸涼, 院子裡的幾棵樹上掛滿了金黃的葉子,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