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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35 字 5個月前

的, 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聽得這句話, 緩緩抬眼看她, 耳邊未收拾妥當的頭發垂下來。

“嗯, 休息得還好, 不過我早起時,是驚擾公子了?”

蘇有辭抬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半點眼神都未給餘家母子, “還好,隻是醒來見你不在身邊,習慣地找你罷了。”

正巧送茶進來的妙玲聽到這句話, 險些連手裡的盤子都端不穩,進來後連忙把東西放下, 快步退出前廳。

好可怕,蘇有辭這是要發火了。

外人不知,她一個在晉國公府長大的人還能不知道嗎?國公府這一家子極為護短,但凡不牽扯到律例的事, 個個偏心。

幸好都算得上為人正直,不曾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輕搖了頭,虞卿垂著眼,“那往後我便等公子醒了再起身,你這麼忙,需要休息。”

“阿卿這麼體貼,倒是讓人舍不得說你了。”

蘇有辭語氣裡夾著幾分笑意,眼神寵溺,捏了捏她的手心,“我進來時吩咐妙玲燉了東西,你在冬至時留了病根,得好好養。”

見著蘇有辭後便放下心的虞卿,聽得蘇有辭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險些壓不住嘴角笑起來。

留下病根?

她這身子好得不行,快能趕上荒山裡的熊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小話,一字一句都親昵得很,讓餘榮和餘二夫人看傻了眼。

餘二夫人再無知、跋扈也知道晉國公府惹不得,那征虜將軍府已經是京城內出了名的高門,取得了公主的風光,但在晉國公府麵前,也是矮了一頭。

心裡著急,連連瞪了好幾眼餘榮,這要是被蘇有辭盯上了,往後肯定沒有安生日子過。

餘榮也沒料到蘇有辭竟然也在這裡,他托人打聽到這裡的時候,知道位置,又讓心腹小廝確認過後,才敢上門來。

蘇有辭一個出身富貴的紈絝子,從前混跡風月的事情不少,就算那般也是個金貴的主,哪裡能想到居然會屈居在這小破院子裡。

“三妹妹,我和母親隻是——”

“阿卿一個無父無母的人,哪裡來的兄長和親人?”蘇有辭打斷餘榮的話,眼神如同冷箭一樣掃過來,“就算有,那也沒有了,當日她挨餓受凍時,若有去處,也不至於險些凍死。”

恍然想起半年前在巷子裡見到虞卿時的情形,那會兒的虞卿縮成一團,躲在牆角,癡癡望著彆家院子裡的燈。

就這麼一個可憐蟲,還把雪球抱在了懷裡,自己都要凍死了,還有閒心去管一隻狗。

又傻又可憐。

餘二夫人聽得蘇有辭的話,連忙起身,“蘇二公子,這事恐有誤會,我們不請自來,實屬冒犯,還望勿要見怪。”

說完拚命朝餘榮使了幾個眼色,餘榮立即站起來,“是我們打擾了,這就告辭。”

兩人說完後,等著蘇有辭開口,誰知蘇有辭像是格外有閒心,揉捏著虞卿的手,嘴角掛著笑意,分明聽見了,卻沒半點反應。

餘榮蹙眉,看著蘇有辭,心中生出嫌惡,一個靠著出身便要高人一等的紈絝子,仗著晉國公府勢力橫行霸道,如今竟然還能高中,怕是免不了背後的打點。

心裡升起一股怨懟,餘榮見蘇有辭注意力全在虞卿身上,略一思索,試探道:“阿卿,貿然過來嚇到你了,這就離開不打擾你。”

虞卿輕挑了眉梢,覺得餘榮吃癟的樣子還有些意思,終於拿正眼看他,“哪裡的話,若改日有機會,我該登門拜訪道賀才是。”

餘榮沒有說話,隻看著她,“……”

輕拍了一下蘇有辭越來越過分的手,將自己抽了出來,撚了撚指尖,虞卿思忖後道:“聽聞公子近期好事將近,屆時若有請柬送來,我和我家公子必定登門道賀。”

餘二夫人一聽,臉色瞬變。

看了看蘇有辭,這拒絕的話說不出口,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母子倆狼狽離開時,心中早已將虞卿千刀萬剮,恨不得重塑時光,回到去年冬至。

早知這樣,就應該斬草除根,大雪夜趕出家門都能活下來,還不如扔到井裡一了百了,或者賣給人販子,進了秦樓楚館,哪裡還有出來的機會。

……

沉默在廳堂裡漫開,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盯著那早不見人影的院子,虞卿忽然渾身卸力一般往後靠去,垂下眼時眼睫顫了顫。

好累,跟打了一架似的。

“好玩嗎?”

耳邊傳來蘇有辭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虞卿有些不敢睜眼去看蘇有辭的表情,生怕會在他眼裡看到失望。

她這般做,的確是想借蘇有辭讓餘榮母子下不來台,最好讓他們知道,現在她是蘇有辭的身邊人,不可能人人拿捏了。

但……

不管什麼理由,她是在利用蘇有辭。

“為什麼不說話?剛才那般伶牙俐齒去哪了?”

蘇有辭又問了一句,這次的語氣已經帶著一些慍怒,隻有虞卿能聽出來。

睫毛輕眨,虞卿再不願意也隻能睜開眼,轉頭看著蘇有辭,“我……我不知道。”

剛才那會兒,的確有一陣爽快,覺得大快人心,從前作惡的人畏畏縮縮的樣子,實在令人痛快。

可現在蘇有辭問起來,她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痛快嗎?

也不儘然,每一次麵對餘家的人,就像是把傷口重新撕裂一次,腦中全都是父親入殮時的模樣。

——難怪死前都不願意再見你。

虞卿渾身一顫,六月的天,竟覺得一股寒意從背心竄開。

第43章 打人得打疼。

“下回記得再狠一些。”

清朗的聲音像是照進冰窖裡的一縷光, 融化了覆在表麵的冰霜後,讓浸潤在寒意裡的心暖了起來。

虞卿詫異抬頭看著蘇有辭,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可心裡又隱隱有了期盼。

“你臉上寫滿了委屈和不甘,怎麼?麵對我時的玲瓏心思,對著仇人倒是施展不開了?”

蘇有辭搖著扇子,靠著椅背淡淡道:“跟在我身邊這麼久, 倒是沒怎麼學會。”

虞卿輕聲呢喃道:“公子你……”

“笨。”

蘇有辭伸長手, 用扇子敲了一下虞卿的腦袋, “說你笨也不冤枉你, 哪有你這麼好說話的人。”

虞卿語塞, 自知剛才對待餘家的人太過於心軟, 也沒有做好自己想要做的事, 反而惹得心頭不快, 也不知道是稱了誰都心。

微微垂著眼不敢去看蘇有辭, 虞卿道:“……其實,我隻是想得一個公道,他們卻總覺得我是在覬覦餘家的財產, 那些田產、鋪子,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聞言蘇有辭愣了下,沒想到虞卿說出這麼不爭氣的話來, “我說你有你就得有,不止要爭, 還要奪得乾乾淨淨才好,最好是分文不給他們。”

虞卿瞪大眼,抬頭盯著蘇有辭,“什、什麼?”

“打人的時候, 不能手軟,像你這樣軟綿綿的一巴掌下去,沒有把人打疼了,反倒是自己先疼了,懂嗎?”

蘇有辭知道虞卿是個聰明人,隻是因為餘二夫人那句話傷了神,心中有所傷感和愧疚。

聽得蘇有辭的話,虞卿滿腦袋都是當初餘二夫人趕自己出門的樣子,那副小人嘴臉,她至今都忘不了。

那個人,有臉說自己怎麼樣怎麼樣,怎麼不看看餘家到底都做了一些什麼醃臢事。

暗暗攥緊了手,虞卿捏著手絹,盯著廳堂外的院子,耳邊是蘇有辭玩弄扇子的輕微聲響,原本一片混沌的心思突然就清明了。

她懂得了。┆┆思┆┆兔┆┆網┆┆

“公子的話,我明白了。”

虞卿揚起唇角,轉頭看向蘇有辭,“打人要狠,當然是要打七寸,越在乎什麼就越要毀掉什麼。”

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讓對方退步的,就像是剛才,餘榮母子走的時候儘管是退讓了,但實際上不過是暫時的避讓而已。

餘家人最在乎的,當然是家產和權力,如今家產都在了餘二爺手裡,這一家子越是在乎,她越要奪走。

至於和征虜將軍府的姻親,才是如今整個餘家最在乎的事情。

“公子說得對,我想了想,一條狗總是衝著你叫,甚至還咬了你一口,你若咬回去,不見得這畜生會怕,但若是你將他打服了,自然就不會再咬你了,反而遇上還會繞開對不對?”

“打人要疼,否則不如不打。”

蘇有辭拿起桌上的杯子,看了眼虞卿,見她臉上笑容明%e5%aa%9a、自信,眼裡神采飛揚,不由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這般模樣的阿卿順眼些。

虞卿沒留意到蘇有辭的神情,在心裡琢磨餘家的事,還沒理出一個頭緒,就見一團白色的東西衝了過來,一下滾到了腳邊。

彎腰將腳邊的雪球抱起來,虞卿低頭用臉頰蹭了蹭它的額頭,“雪球,洗乾淨了身上這麼香?”

“我讓妙玲給它洗了個澡,估計剛才在外麵曬太陽,耳朵機靈找你來了。”

蘇有辭看著一人一狗玩得開心,想起一事,看向門口進來的六子,“六子,之前讓城裡張木匠打的狗屋,晚些你去問問,什麼時候送來。”

六子將手裡的菜盤子放下,點了點頭答應,“知道了,一會兒便過去。”

虞卿聽到兩人對話,偏過頭疑惑問道,“你怎麼給雪球定了屋子?現在這樣不好嗎?”

聞言蘇有辭揚了揚眉,見六子出去後才開口,話裡竟是帶了幾分揶揄,“夜裡礙事。”

虞卿怔住,看見蘇有辭眼裡的笑意,頓時反應過來說的什麼,耳後立即漫開一片緋色。

無恥。

第44章 陛下有意給他指婚,你聽……

六月匆匆而過, 眼看著便快到七月,汴京的氣候從暖和成了蒸籠,光是坐著不做什麼, 也熱得人受不了。

虞卿這人生得不算金貴,但冬畏寒、夏畏熱,寧可待在屋裡吹著冰扇也不願意出門閒逛。

好在她並不需要去維係有的沒的關係,隻需要守著這方院子足以。

“姑娘, 你也到外麵走走, 這個時節, 不少人家的姑娘都在外麵的茶樓、詩社裡玩, 咱們汴京的姑娘家, 比起前朝好了許多。”

“噯, 可是好熱, 我不想出門。”虞卿從書間抬起頭, “何況才過子時, 太陽照在身上跟火烤似的。”

妙玲聞言滿臉無奈,想起蘇有辭前日的交代,不免傷神。這不可是她不好好辦事, 分明是勸說不動虞卿出門。

三日前餘家的人來鬨過一回,被蘇有辭擋了回去,倒也不敢再登門。

自這件事情過後, 妙玲才從虞卿口中知道她遭遇了什麼,心中氣憤, 為自己當日沏的兩杯好茶不值當,隻能當喂了狗。

儘管見識了許多醃臢事兒,那些手段也都見不得光,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