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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53 字 5個月前

是餘家這種從上到下都這般壞的, 也不多見。

“好妙玲,你可彆勸我了,要是公子問起,我替你擔著,外麵真的太熱了,你瞧,我坐在這裡都熱出一身汗。”

虞卿向妙玲撒嬌道:“要不晚些再出門?正好我想去買點東西。”

正懨懨不開心的妙玲聽到這句話,眼睛立即亮了,盯著虞卿,“姑娘你打算出門了?那想去買什麼,是胭脂水粉還是去做新衣裳?好像也該做了,上回公子還說綢緞莊新晉了一些雲錦,去看看?”

虞卿看著妙玲興奮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隻是出個門而已,又那麼誇張嗎?

垂眼繼續翻閱手邊的書,虞卿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有幾日沒出過院門了。

“那你讓六子彆準備晚飯,我們在外麵吃了再回來,他不是愛吃對街的鹵子嗎?”

虞卿想起什麼,“再買些零嘴,估摸著能吃飽。”

“姑娘,你可真是菩薩心腸,我見過不少做主子做得好的,但你這樣的,還是第一回 。”

妙玲吐露真話,“不過也隻有你能讓公子牽腸掛肚了,每日即便不來,也會差林原送信過來,還給你捎東西。”

聞言虞卿怔了下,回想起搬進這間小院後的種種,蘇有辭待她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甚至到了有些縱容的地步。

托腮想了想,“我不是去買胭脂水粉,是想起公子有件外衫有些炸線了,發現家裡沒有這顏色的線,想去綢緞莊看看。”

妙玲瞪大眼,欲言又止,不過看到虞卿的表情,還是忍住了沒說出口。

其實蘇有辭以往身上的衣服,彆說炸線,有的甚至沒穿過幾次,便壓箱子沒再上過身。

同虞卿說了一聲,妙玲走出書房,看著湛藍的天色,不免搖了搖頭。

她家公子也太走運了,隨便在街上瞎逛,啊不,去找條狗也能碰上她家姑娘這樣的人。

“妙玲姐,你在看天,天上有什麼東西?”六子端著簸箕,簸箕裡是還未曬乾的豆子。

“我隻是在感慨,今晚我們可以和姑娘一塊出門了。”

妙玲搖搖頭,看向六子,“你快些收拾,我也去忙了,免得晚回來還要收拾。”

虞卿伸了個懶腰,看了眼天色,接近傍晚的天已經能看到彩色的晚霞。

動了動手腕和脖子,虞卿起身,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想了下還是去換件外衫比較好。

走出書房,不見六子卻見妙玲站在院門口,門外好像有人,虞卿詫異道:“妙玲,是誰來了?”

經曆了餘榮母子找上門和親眼見到了晉國公府內那幾位,虞卿如今倒不怕再見他們。

“姑娘,沒誰,隻是——”

“是我。”

妙玲的聲音和另一道聲音同時響起,虞卿耳靈,一下聽出了站在門口的人是誰。

眼神微怔,隨後反應過來,知道妙玲為什麼會不想她知道。

薑瑟,如今被養在晉國公府裡無名無分的人,曾經的身份和現在一樣尷尬,妙玲是晉國公府出來的人,自然明白一些。

“不要緊,來者是客,請進。”

虞卿示意妙玲讓開,妙玲回頭,在虞卿眼神裡竟然看到了蘇有辭的影子,隻好撇撇嘴,側身讓開。

門外的薑瑟朝虞卿點了點頭,身邊女使手中還拿著東西,瞧著應該是帶來的隨禮。

斂去眼中的思慮,虞卿微笑著回禮,“抱歉,妙玲年紀小,不太懂事,多有怠慢,還希望不要在意。”

“不打緊,年紀小護主罷了。”

薑瑟走進來,餘光打量著周遭,柳眉輕蹙,“你一直——住在這裡嗎?”

“嗯。”

虞卿不知她在想什麼,但聽到那句護主的語氣時,微微蹙了眉,臉上的笑容隱去不少,點頭答應,“這裡清淨,而且也離東街不遠,買東西方便些。”

說話間,兩人來到正廳,虞卿看向薑瑟,並未坐在尋常坐的主位上,反而隨便選了個位置坐下。

“不知…薑姑娘這回來,是為了何事?”

“夫人”兩字險些脫口,可轉念一想薑瑟在晉國公府的身份,虞卿換了個稱呼。

薑瑟示意身邊的女使把東西放下後退出去,待人離開後看向虞卿,“他這兩日在忙上任的事,剛上任總是很忙,可能會——”

“我知道。”

虞卿打斷薑瑟的話,“林原每日都有過來傳話,勞煩薑姑娘記掛,還記得這些瑣事。”

聞言薑瑟美目瞪圓,不曾想上兩回遇上時那個純良、綿軟的小姑娘竟然有了脾性。

對上薑瑟的眼神,虞卿想了想,選擇了直接的說法,她知道,薑瑟陷入了泥淖裡,在一片混沌中,如同入了網的蝴蝶,怎麼飛都飛不出桎梏。

“薑姑娘,你該知道,人要往前走。”

這句話說得語氣輕淡,聽不出情緒,卻傷人至深,薑瑟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一股尷尬的氛圍在兩人身邊無聲漫開,誰都沒有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一盞茶或是一炷香,才聽到薑瑟一聲低歎,仿佛是在向命運低頭。

“那你呢?”

“什麼?”

薑瑟起身,往門口走時忽然轉過身,背著光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陛下有意替他指婚?”

搭在杯蓋上的指尖輕輕顫了下,虞卿垂下眼簾,沒有回答。

第45章 若有一日他娶你為妻,那……

賜婚、指婚……

停在杯蓋上的指尖半晌才找回知覺, 虞卿拿起杯蓋的時候,發出一聲脆響,在安靜的廳內格外明顯。

聽到這一聲脆響, 虞卿唇邊牽開一抹苦笑,有些無奈。

到底還是修煉不夠,否則怎麼一句話就被撥亂了心,還讓人看出來, 真是丟人。

“我知道, 聽聞是劉相家的二姑娘, 生得美麗大方, 又端莊賢惠。”虞卿放下茶杯, 抬眼迎上薑瑟的眼神, “可是, 那又與我何乾?”

薑瑟愣住, 她微蹙著眉打量虞卿, 眼裡有質疑,有震驚,像是要看穿虞卿的心思。

“那是他的事, 和我無關,他自會處理好的。”

虞卿起身,看著薑瑟, 剛才那一絲波動仿佛從未出現過,“薑姑娘, 你如今明白了,他要的是什麼嗎?”

相識兩年,那兩年中是個什麼情形,虞卿不知, 但從袁懷和李長庚單方麵的旁觀者來說,是薑瑟的猶豫導致了悲劇。

她認為不僅是薑瑟的原因,如果當時的蘇有辭再強硬一些,或是再耐心一些,也許薑瑟就會拋下顧慮跟他去過小院生活。

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管薑瑟如今怎麼後悔,或者是明白還是不明白,他們已經錯過了。

時間不可能倒流,所以薑瑟再拘泥於過往,就不可能真正的過上她要的日子。

“……他想要的?”

薑瑟往後退了一步,仿佛受到了打擊,不敢置信地抬眼看著虞卿,“那你呢?你就不在乎?”

“不在乎。”

虞卿答得很快,也很堅定,“我知道我要什麼,所以我更清楚我和他要怎麼相處才能長久,他願意要的,我給他,我要的,他也不吝嗇,你……”

遲疑了下,虞卿始終不忍對薑瑟說出太過狠厲的話,儘管她知道,薑瑟今日來的緣由。

想要看看她這個外室有什麼本事讓蘇有辭留在身邊這麼久,在外還要維護她。

提起指婚的事,也隻是想讓她心裡不痛快。

但不管哪一樣,薑瑟自己也會不痛快,更像是想要看到有個人和她一樣求而不得。

“你……”

薑瑟無奈苦笑,卻說不出一句話,雙目含淚盯著她,“你、你或許比我了解他。”

“不是,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他要什麼。”虞卿的話有些矛盾,但這是實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她甚至三個多月前才知道蘇有辭的身份,才知道原來救了自己的人來頭這麼大。

“薑姑娘,你應當是比我聰明的,早些——”

“早些放過自己吧。”

說完這句話,虞卿從薑瑟身邊走過,來到了院內,見妙玲和六子正在那裡撓頭抓耳,不由好笑。

微微歪著頭問道:“怎麼在那裡傻站著,還不快去收拾下,準備出門了。”

聞言妙玲愣了下,往廳裡看去,“那她們呢……”

“她們會自行離開的,不必擔心。”虞卿失笑,“放心,不問自拿的事,她不會做的。”

其實,她和薑瑟剛才那番較量,對於薑瑟的確不公,畢竟她知道薑瑟的過往,而薑瑟對她一無所知。

兵書上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妙玲聽虞卿這麼說,明白她的意思,立即點頭,“好,我們去收拾下,就可以出門了。”

虞卿頷首,走到樹蔭下坐著,發現放在椅子上的扇子是前幾日蘇有辭落下的,伸手拿了起來,打開後看著上麵的君子蘭,笑著拿來扇風。

過了會兒,妙玲那邊還沒有收拾完,薑瑟主仆已經從前廳出來了。

虞卿半闔著眼,並未看過去——她和薑瑟的接觸,也該到此為止了,往後不該再有往來,她也不想。

儘管告訴自己,過去的事不該追究,但心裡還是會有些介意,薑瑟若是有個好出身,又何須如此。

“若有一日他娶你為妻,那我必有厚禮奉上。”

這句話後半句幾乎聽不清,虞卿卻彎了唇角——她知道,薑瑟是個聰明人。

“姑娘,你在笑什麼?”

妙玲從房間出來,看到虞卿在笑,有些不解,又往廳裡看去,發現薑瑟主仆已經走了。

聽到妙玲的聲音,虞卿睜開眼,將手裡扇子放回去,起身理了理衣服,“我有在笑嗎?”

妙玲點頭,“很明顯。”

虞卿思考了下,“那便當作我是要出門了心裡高興。”

妙玲:“……”

儘管我偶爾迷糊,但我不傻。

傍晚後的京城街市依舊熱鬨,甚至比起白天更為擁擠,街頭巷尾都能瞧見往來的人群。

燈火闌珊的街市,熙攘的人群,有不少年輕夫婦同遊,還有些步履蹣跚的老夫婦,杵著拐杖還在猜燈謎。

虞卿領著妙玲和六子走在街頭,臉上麵紗遮去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黑色的眸子,眼波流轉。

“剛才來客人耽誤了些時間,我們先去吃東西,遲些再去買針線。”

虞卿聽到六子肚子響了聲,忍著笑說道:“旁邊正好有家麵館,去嗎?”

聽到虞卿的話,六子臉上發紅,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姑娘你不用遷就我,再說綢緞莊就在前麵不遠,還是先去挑選你要的東西好些。”

明白六子的心思,虞卿也不勉強,目光在四周搜尋,看到了一家鋪子,不是之前蘇有辭帶她去的綢緞莊。

“那去旁邊這家好了,隻是針線而已,我帶了一點,店裡掌櫃應該看得出是什麼。”

虞卿對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