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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91 字 5個月前

聽著外麵簌簌雪聲,虞卿意識漸漸模糊,隻覺身邊溫暖如火爐一樣,夢中下意識地靠近了幾分。

第二日醒來時,虞卿差點咬到舌頭。

她為什麼會和蘇有辭摟在一起,還麵對麵的抱在一起睡覺?而且她昨夜睡得很踏實,還暖和。

一向手腳冰涼的人,應是被暖的有些熱起來。

“醒了?”

“……公子,我——”

“時辰還早,再睡會兒,今日不會有人裡打擾。”蘇有辭因為才起的緣故,聲音有些啞。

兩人距離太近,虞卿隻覺蘇有辭說話時,連%e8%83%b8膛都在震動,莫名的生出羞赧。

太近了。

微垂下眼,不敢反駁蘇有辭的話,虞卿乖乖應了一聲,也沒動彈,任由蘇有辭把她整個抱在懷裡。

算了,她昨夜該見過的都見過了,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那玉燕姑娘也是真厲害,光是——

袁懷是個混賬。

想起後來她埋臉蘇有辭懷中,坐在外麵看河中之景時,隔了兩道屏風的裡間隱約傳來斷斷續續的低%e5%90%9f,一股熱意從耳根直接竄到了脖子。

“學會了怎麼伺候人?”

“阿卿愚鈍,不知。”

蘇有辭的聲音仿佛從頭頂傳來,虞卿聽清楚他說的話之後,老實回答了一句。

她再無師自通,也學不會那樣的事。

取悅人,還發出那種聲音,她做不到。

“慢慢來,不急。”蘇有辭手在虞卿伸手輕撫著,倒也僭越,卻也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虞卿被餘二叔那樣對待,心底本就排斥彆人碰觸,若非蘇有辭對她有恩,恐怕早已捂著心口在旁邊乾嘔起來。

惡心、肮臟、邪祟,總之,那件事在虞卿心中便是這副印象。

就算是昨夜被迫聽了一場魚水之歡的愉悅,她也沒辦法把這個印象從腦子裡摒除。

“討厭我這麼碰你嗎?”

手滑到了腰上,沒有下一步動作,但指尖隔著一層裡衣,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傳來,讓虞卿咬了咬牙。

討厭嗎?

自是不討厭的,可也談不上喜歡。

怎麼可能會喜歡呢。

輕搖了一下頭,虞卿一直握著的手指打開,猶豫著貼在蘇有辭%e8%83%b8膛上,想了想道:“不討厭的。”

怎麼樣討好才會自然更符合自己的性子,那就隻有照實說。

去掉那部分明知會得罪人的,餘下的,那便能討好人了。

虞卿從前在家中,父親疼愛,少有遇上這些擾人的困惑,至多不過是書上所見有些新奇,或是今日和誰鬨了些小彆扭。

蘇有辭這人,心思縝密,又來頭不小,出身高門,她若不小心對待,豈能安身立命?

“今天這麼乖?”

“公子麵前,我不敢作假,隻是順從心意罷了。”虞卿抬眼看著蘇有辭,她莫名地覺得,蘇有辭待自己,耐心十足,大抵是不會太過為難她。

是沾光也罷,還是蘇有辭想另尋一個玩物也好,總歸,能讓蘇有辭另眼相看,不是壞事。

“看來是懂事了。”

虞卿撇嘴,難道自己之前都不懂事嗎?

低哼一聲,打了個哈欠,完全放任自己靠在蘇有辭懷裡,囁嚅一般開口,“那公子若今日沒有什麼事吩咐,我便一直睡了,有些乏。”

不知是不是快到了月信的日子,總之身上綿軟無力,腰腹發酸。

她是十四歲那年來的月信,那時嚇了她一跳,紅著臉去找身邊的嬤嬤,然後糊裡糊塗的在房裡待了四天,終於解禁時,悄悄地去看了些書。

一般書上所寫不過都是些什麼月信後便可有孕,才是真正的女子,虞卿自幼性子就有些叛逆,見了這些,不太理解,便去尋了醫典來看。

醫典上所說倒是明晰,為什麼女子會有月信,來了月信會有哪些不適……

總之,看了之後,虞卿便覺得沒什麼好害羞的。

可是,每回來時嬤嬤卻總攔著她,這也不讓哪也不讓,反正還是得待在房裡老老實實待著。

“身子不舒服?”

“……公子還是莫問了,這是女子每月之事,怕是公子聽了不好。”虞卿也不知蘇有辭知不知道這些,隻好隨意糊弄過去。

聞言蘇有辭盯著虞卿,臉上露出一絲訝異,隨後失笑。

望著蘇有辭臉上的笑,虞卿徹底愣住了。

原來蘇有辭也有這般正經的笑容,不是平時漫不經心,帶著一些傲慢的笑。

“公子……笑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得,有些有趣罷了。”蘇有辭平躺著,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攬著虞卿。

虞卿撇嘴,不懂蘇有辭話中意思,換了個姿勢,手枕在臉側,睡相十分乖巧的沉沉睡去。

第10章 不是她害死爹爹的,她什……

晌午醒來時,虞卿正要起身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意識到是什麼後,麵上一熱,裹在被子裡怎麼都不是。以前月信時尚有丫鬟和嬤嬤幫忙,可小院裡隻有蘇有辭,她總不能讓蘇有辭幫自己吧。

縮在被子裡,虞卿思前想後,隔著幔帳發現蘇有辭在外間看書,心如死灰。

“醒了?”

“……公子怎麼知道?”

蘇有辭顯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虞卿也覺得自己這問題太蠢,不等她想出彆的話來,就聽得蘇有辭開口。

“東西放在床邊最下層的櫃子裡,全都是新的,你可以自己用。”

“新、新的什麼?”

“你說是什麼?彆弄臟被子裡,冬日裡被褥難乾。”蘇有辭語氣裡不帶半點情緒,反而讓虞卿的羞臊褪去不少。

隻要蘇有辭不覺難以啟齒和不堪,她倒是無所謂。

從被子裡起來,看了眼床單和被子,虞卿利落拿出一身乾淨的衣服,又拉開櫃子,果然看到了裡麵放著的東西,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拿著東西繞到屏風後,窸窸窣窣更換衣服的聲音傳出,約摸一盞茶的功夫才從屏風後出來。

身上乾爽了不少,就是腰身綿軟無力。

“多謝公子體貼。”

“這幾日你睡床上。”蘇有辭掀起眼看了看虞卿,“臟了的衣服,扔了吧,日後自己記下日子。”

聞言虞卿麵上發燙,輕咳一聲將手裡的衣服團起來,又用東西包好,這才拿到門外去。

再回到房間裡,剛才還空著的桌上多了一杯熱的東西,看上去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放了什麼。

猶豫著東西是不是給自己的,就看到蘇有辭手裡的扇子點了點杯子旁邊的桌麵。

“喝了。”

“……多謝公子。”虞卿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啜著,整個人縮在椅子裡,腿上蓋了一條毯子,一身暖和。

斜眼看向身邊的蘇有辭,正好撞上蘇有辭看過來的眼神,虞卿一怔,心跳不受控製的快了起來。

心虛地垂下眼,虞卿隻覺今天的蘇有辭好像格外溫柔。

不愧是久經風月的人,連女子月信的事都這麼了解,應付起來得心應手。

坐著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想起剛才蘇有辭的話,抬眼悄悄看向銅爐旁的木榻,果然已經放好了被子和枕頭。

虞卿收回視線,頓時有些明白為什麼薑瑟姑娘會死心塌地跟著蘇有辭,若不是被人贖身,或許也寧可一輩子待在錦宴樓,隻做蘇有辭的紅顏知己。

在落魄時遇上一個儘管有些傲慢,卻總會在不經意的地方做出體貼之舉的人,很難不淪陷。

剛才那瞬間,虞卿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可是她知道,對蘇有辭而言,他需要的不是一個愛慕他的人。▂思▂兔▂在▂線▂閱▂讀▂

愛慕蘇有辭的人,大概能從汴京排到城外十幾裡地了,她一個無依無靠又不算是出挑的人,拿什麼去博得蘇有辭的喜歡?

所以,她不能心動。

維持目前的關係是最好的,各取所需,才能更長久。

“雪球又睡著了?”

“在府上養出來的性子,不愛動。”

虞卿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不指望蘇有辭會搭理自己,已經她和蘇有辭之間好像從未有過現在的相處。

聽到蘇有辭回答時,虞卿眼裡露出驚訝,忍不住笑了下,嘴角掛著兩個梨渦。

“雪球很聽話,又長得好看,睡覺也不會讓人覺得懶,那天要不是它,或許我真就跟著冬至一塊離開了。”

“那麼多能容身的地方你不去,選一條巷子裡,我以為你是一心尋死。”

“什麼?”

“你身上打扮不是乞丐一樣,去人家借住一晚,編個理由,大多人不會拒絕,更何況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汴京城內百姓富饒,又是天下太平的盛世,一個衣著打扮都算得上得體的小姑娘在家中借住,大多人不會拒絕。

便是拒絕也會婉拒,還會贈一兩個饅頭給對方充饑。

所以那晚上他看到虞卿縮在牆角,又一臉麵如死灰的神情,當真以為是自願尋死的,不過虞卿看到他後,眼中神情變化,自是在求救。

“……我不知道。”虞卿抱著膝蓋坐在那,也不管蘇有辭能不能聽進去,“我原本計劃好了,用身上的鐲子換些銀子,然後再尋一個住處,之後給人做些針線活、打打雜工,或者幫忙寫信也行,總能虎口,可我才剛想完,鐲子就被人搶了,那人還拖著我要去賣掉,我不願,趁著他拉扯的時候,咬了他一口才跑掉。”

不願提及是如何被趕出門,為何落得這個下場,家中原本也算得小官門戶。

七品主簿,名下也有一間三進宅邸。

“很丟人是不是?”

“嗯。”

儘管料到蘇有辭不可能說出什麼安慰人的話,可虞卿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鬱悶,歪過頭看向窗外一片茫茫雪色。

這雪下了許多,好似不會停一樣。

來年的收成應該很好。

“不過,若是鐲子不被搶,你想的那一套,倒是行得通,好歹算是有了主意,而不是打算再另尋一戶人家糟踐自己。”

“……為什麼公子覺得我是不堪侮辱才逃出來的?”

“那你是為了什麼?”

搬起石頭砸在腳上,虞卿對上蘇有辭的眼神,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怎麼說出口?

說自己是因為遭人誣陷,引誘叔父,被父親捉奸在床,氣死了生身父親,守孝七日,父親才入土便被趕出家門的事嗎?

虞卿撇下嘴角,臉埋在手臂間。

怎麼可能說出來,她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出這件事,除非那幾個人通通死掉才行,不,就算是那些人全都見了閻王,她也不會說出來。

不是她害死爹爹的,她什麼都沒有做錯!

“阿卿——?”蘇有辭蹙眉,放下手裡的書,伸手剛碰到虞卿的肩膀就見虞卿渾身僵硬,猛地抬頭看他。

雙目含淚,眼神陰戾,仿佛看到了仇人一樣。

蘇有辭神色一凜,手往下重重一按,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