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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81 字 5個月前

也夠出嫁了。

這時袁懷和李長庚才注意到蘇有辭身邊的虞卿,模樣看不出來標不標致,但這身形,的確算得上好看。

“你說她?一個鄉野丫頭罷了,可憐得很,被人賣了,被主人家虧待,不堪折磨被我撿到了而已,花了些錢,便帶在身邊,這回也隻是讓她長長見識而已。”

“蘇公子真是說笑,哪有把人帶到這地方來長見識的?難道還能是這樣的見識?”

錦宴樓的姑娘都是專門養出來伺候人的,不管是說話還是樣貌,舉手投足婀娜風情,連眼睛都像是能勾魂一樣。

倒也有幾個模樣清麗,性子也清冷的,可在客人麵前,不也得老老實實的伺候。

都入了行,不管是被迫還是無奈,總之,識時務者為俊傑,能少吃點虧,便能活得久一點。

不明白的待得久了就明白了,實在冥頑不靈的,也早就被趕出了這地方,待不下去。

“伺候人的一套,汴京內除了錦宴樓,哪裡還能有你們這般?”蘇有辭掀起眼看向玉燕,“玉燕姑娘能讓袁懷念念不忘,必定是好本事了。”

“蘇公子又拿奴家說笑,我是什麼樣的,難道公子還不知道?”玉燕美目盼兮,挑起眼梢打量著虞卿。

好個標致的小娘子,光是瞧著側臉和身姿,也不是什麼普通姿色了。

汴京上下誰還不知道蘇有辭的為人?

闊綽又大方,動不動豪擲千金,酒肉朋友遍布不說,自己身邊紅袖添香的人不知多少。

可愣是沒見到蘇有辭把誰帶在身邊過,連那——

“還不向袁懷和長庚施禮?”

蘇有辭看了眼玉燕,見玉燕眼中慌亂和不安,笑了笑,這才讓玉燕放下心來。

蘇有辭這人還有個毛病,自己的東西不許彆人多看幾眼,更不可能任人打量。

“阿卿見過袁公子,李公子。”

聲音清脆,猶如玉珠敲碗,這副嗓子,要是學了小曲,怕是能引得不少人追捧。

袁懷也是一愣,和李長庚對視一眼,一下被勾起了好奇心。

前陣子蘇有辭忽然失蹤不見,跟著再出現時,便是這副模樣了,從前的風流沒了,隻跟著他們喝酒作樂,女人碰也不碰。

其中原因,兩人也是一知半解。

不外乎是個女人。

蘇有辭年紀輕輕方才弱冠,從小天賦卓越,是人中龍鳳之姿,十四歲中舉,十七已是進士,來年科考時必定是金榜有名。

這樣的人物自是不缺人簇擁,前兩年看上了錦宴樓剛教好的姑娘薑瑟,模樣標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一副好嗓子。

剛被教好,就讓蘇有辭給定了。

養在錦宴樓裡,一月裡有半個月都會來此留宿。

家中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攔著也不打聽,放任蘇有辭自認為的保護,給足了他任性的空間。

直至半月前,原本被蘇有辭看上的薑瑟,不少人連麵都沒見過,就聽得這位把汴京有名公子哥迷得三五不分的人突然被人贖身,離開了錦宴樓。

袁懷和李長庚打那天起,再見到蘇有辭,發覺這人跟轉了性似的,居然真為一個煙花女子專情了。

“這小姑娘真是你撿來的?”

“十六了,哪裡來的小姑娘。”

“嘖,你都二十了,比人家大了整整四歲,我和長庚可是年長了六歲,我們倆都和——”

袁懷餘下的葷話被蘇有辭一眼瞪回去,這下真來了興致,十分好奇這小姑娘到底什麼來曆。

蘇有辭竟然還在他們麵前護起短來了?

李長庚出身將門,是三人裡話最少的,也不愛拈花惹草,要不是這兩人喜歡來錦宴樓,錦宴樓的酒也的確好喝,他怕是一輩子都不踏足這地方。

“公子想讓她學什麼?”玉燕到底是聰明人,知道蘇有辭的話不是開玩笑,仿佛有意刁難虞卿,便道:“姑娘年紀小,幸好是公子帶著,否則怕是要被嚇壞了。”

“來這地方,能學什麼?”蘇有辭抬頭看向虞卿,發現虞卿剛才還微紅的麵頰如今看不出喜怒,甚至連情緒都被藏得很深。

一般女子能在這地方待下去已是少見,更彆說他們這般露骨的話,虞卿反倒是比剛進來還要冷靜了。

稀罕事。

“抬起頭來。”蘇有辭聲音裡帶著一些不容置喙的命令,讓虞卿心往下沉了幾分。

虞卿先抬起眼,隨後整張臉都抬起來,眼神清亮,麵不改色,好似剛才的話一句也未聽進去。

看清虞卿的模樣後,玉燕微微一怔,發現身邊摟著自己的袁懷也看得有些發愣。

臭男人。

不管懷裡抱著什麼樣的女人,見著好看的都是一個德行。

“唷,蘇公子果然眼光高,這位姑娘的確生得容顏秀麗,雖不是天人之姿,但也絕非俗物了。”

李長庚拿著酒杯的動作停了下,看了眼虞卿,扭頭看向蘇有辭,“你那話不是你編的吧?”

“什麼話?”

“被賣進彆人家,結果不堪折磨跑出來。”李長庚難得開口,仿佛在分析軍情,“誰家會舍得虧待?”

蘇有辭聞言一怔,隨後朗聲笑起來。

手一圈,把虞卿完全抱在懷裡。

虞卿身體僵住,但很快放鬆下來,乖順靠在蘇有辭懷中,任由他抱著,隻是垂著眼,眼睫顫了顫。

“怕了?”

蘇有辭的聲音貼著耳邊傳來,過近的距離和周遭曖昧的氣氛,虞卿隻覺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又在捉弄自己,果然是本性難改。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虞卿不懂蘇有辭讓自己看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她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地位?

還是告訴她,如果有一日敢忤逆他,他有一百種辦法能讓她生不如死,其中最簡單的就是錦宴樓。

入了錦宴樓,生死禍福就不由自己了。

“公子在,阿卿並無害怕,隻是,有點熱。”

虞卿語氣嬌軟,望著蘇有辭攬在腰上的手,骨節分明、十指修長,是一雙握筆的人。

第9章 今天這麼乖?

從錦宴樓回去,已經是臨近子時的深夜。

馬車轆轆從城門駛出,駕車的車夫小心控著繩子,生怕夜裡濕滑,弄得車內那位主子不舒坦。

虞卿看著枕在腿上的蘇有辭,輕歎了一聲,拿著手絹給他擦了擦臉,還得小心把人弄醒。

原來還真是個癡情人,可惜,也改不了這性子。

換做是她,能忍得了蘇有辭這種紈絝又執拗的性格?分明在乎的要死,死撐著滿不在乎。

恐怕連討人歡心都是高高在上的態度,喜歡,也可能隻有喜歡而已,否則怎麼會讓那位薑瑟姑娘在錦宴樓待了兩年。

出手這麼大方,花幾千兩給人贖身,哪怕不娶進門,養在外麵,那不也得一個自在天地嗎?

虞卿想著,突然想起,薑瑟一開始就被蘇有辭看上,未曾嘗過那些苦頭,恐怕對外室之名有所厭惡。

外室,的確是不好聽。

“阿瑟……”

原本安穩靠在腿上的人忽然呢喃了一句,虞卿一怔,仔細聽著,蘇有辭又叫了一遍“阿瑟”。

低頭看著蘇有辭,虞卿忍不住笑了。

“公子這副深情的樣子,那位薑姑娘看不見,不過若是看見了,恐怕也隻當是假的罷了。”

之前在錦宴樓,虞卿總算是明白了什麼是人間冷暖和虛與委蛇。

前一秒房中還漫出曖昧的聲音,可等人走了,便聽得房中嫌棄之語,嫌什麼的都有,滿意的不多。

見過了這些,虞卿可不認為薑瑟被保護得好還單純、天真。

在懸崖旁抓住了一根藤蔓,哪裡是懸在崖上就能滿足的,得重回到山頂才行。

“姑娘,公子交給你了,這是從錦宴樓帶回來的醒酒湯和點心。”

駕車車夫幫著虞卿把蘇有辭扶回房裡,便把東西放在桌上,匆匆告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聞言虞卿目送對方出去,折身時間蘇有辭緊閉著眼睛靠在床上,臉色有些難看。

剛才的囁嚅之語沒再聽到,隻是看蘇有辭這副樣子,估計也是醉深了,大概是要睡去。

打了一盆熱水,虞卿替蘇有辭脫下衣服鞋襪,拿著帕子擦拭,連手指都一一擦乾淨。

抻開被子給蘇有辭蓋上,虞卿困得打了一個哈欠,去外間替自己收拾。

“水呢?”

才剛把衣服整理好,洗了臉和腳,便聽到裡間的動靜,虞卿望著自己鋪好的木榻,歎了口氣。

她不想和一個醉鬼睡在一起。

認命拖著不情願地腳步走過去,虞卿咬著下唇,坐下後扶著人把水喂給他

“公子要是醒了,連這碗湯也喝了吧?還有點心可以填飽肚子。”虞卿不急不慢道:“若公子想歇息也可以,已經給公子梳洗過了。”

蘇有辭皺著眉,喝完醒酒湯後,整個人躺在床上,拿眼看著虞卿,然後拍了一下`身邊的位置。

猶豫了一下,虞卿起身沒有躺下,盯著蘇有辭不悅的目光道:“那我先去把燈滅了,免得夜裡不小心倒了。”

“嗯。”

虞卿轉身時,確定自己剛才看到的蘇有辭臉上的表情,活脫脫一個孩子要大人□□的樣子。

這人不是已經弱冠之年了嗎?

算虛歲也不過才二十一的年紀。

吹了燈,虞卿檢查了一下那邊窗戶是不是開著,確定後又碰了碰固定的木楔。

重新回到床邊,蘇有辭已經往裡躺著了。

虞卿躺下,掀開被子窩進暖和的被子裡,瞬間舒服到眉目舒展,覺得這也不算是壞事。

蘇有辭現在床上躺會兒,被窩裡暖和多了。

“公子是——”

“睡覺。”

剛問出口的話被打斷,虞卿知道蘇有辭不願意提起之前的事,讓虞卿有種莫名的酸澀。

像是還未成熟的青橘子,是在替誰不值得?

大概都不值。

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後悔也沒什麼用。

那位薑瑟姑娘日後委屈時,恐怕也會想起蘇有辭當初的模樣,還是被自己心裡左右過的記憶。

得不到的東西,起初看時,一般而已,可有可無。

待到多年後再想起來,那邊是心口的朱砂,豔麗得讓人難以忽視的美,或許會一輩子都記得。

這裡應該是給那位姑娘準備的吧?不然哪裡來的女子衣服和首飾,連鞋襪和中衣都有。

身邊不知何時摟著自己的蘇有辭已經慢慢睡去,虞卿卻腦子清醒,仿佛還能聽到外麵雪落在樹枝上的聲音。

想起初到這裡的那晚,虞卿回想起蘇有辭的眼神,是在通過她在想薑瑟嗎

那看來,她和那位薑瑟姑娘必定是有相似之處了,否則隨便給自己一些銀兩打發了就是,何必要養在這裡。

真是,既然她與那位薑瑟姑娘有些像,為何還要帶她去錦宴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