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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75 字 5個月前

虞卿的動作,“看清楚我是誰。”

第11章 虞卿:……太大塊了。……

虞卿不是一個愚笨的人,但也肯定算不上聰慧過人,性子裡帶著還未褪去的天真,又被現實壓得懂事乖順。

可是剛才那瞬間,虞卿像是回到了那天,被餘二叔蠻橫壓在身下。

裙擺被扯開,衣襟散亂,珠釵落在一旁,總之,是噩夢。

即使沒有得逞,也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被眼淚打濕的睫毛隨著抬眼的動作輕顫,虞卿望著蘇有辭。

“公子?”虞卿猶豫道:“抱歉,我隻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並非有意——”

“忘得掉嗎?”蘇有辭打斷虞卿的話,“要是忘不掉的話,那就牢牢記住。”

虞卿怔住,盯著蘇有辭,隨後眨了眨眼,“我聽公子的。”

蘇有辭收回手,坐回去的瞬間,眉頭皺了下。

虞卿的反應,不止是他之前猜測的那樣,雖然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費儘心思去查,可是,虞卿不是什麼隨便的女人。

是他入睡的“良藥”。

重新靠在搖椅上,蘇有辭半闔著眼,手中習慣地捏著扇子。

目光看向虞卿,發現虞卿已經從剛才的情緒裡走出,正抱著籃子做針線。

室內甘鬆味道清冽,中和了大半悶熱,倒是待久了也不覺得悶。

蘇有辭閉上眼,聽著外麵的風聲,慢慢陷入沉睡。

半月前,他從外地回京,去了錦宴樓,卻沒有見到薑瑟。

晚娘說,薑瑟被人贖身,已經不在錦宴樓。

蘇有辭不信,全汴京都知道他兩年前就把薑瑟占為己有,從來不敢有人打薑瑟的主意,誰敢背著他把人贖走?

晚娘看著蘇有辭,知他不信,更不敢欺瞞,錦宴樓上下,也隻有她知道內情。

避開其餘人把蘇有辭拉到一邊,晚娘一臉為難,“公子,你回府看看就知道是誰了,我做生意多年,少有誆人的時候,你要回去還要來找我算賬,那我陪你一千兩就是。”

蘇有辭從話裡就聽出了一些不對勁,回到府上,看見了廳堂上的父親和母親。

還有——

薑瑟。

薑瑟正在給他父母敬茶。

他麵上神色少有露出疑惑,正要開口問時,父親開口了。

“她往後就住在西院。”

蘇有辭麵色瞬變,不敢置信盯著薑瑟,又看向父母,隻覺可笑。

最後看了一眼薑瑟,蘇有辭轉身離開,至今再沒有回過家。

從那以後,蘇有辭難得的睡不著,像是中了巫術一樣,夜裡淺眠,時常突然醒來,沒有夢靨纏身,但也不好受。

偏偏虞卿不一樣,冬至那晚,他從錦宴樓出來才知道雪球跑丟了。

反正睡不著,便親自去找,才遇上虞卿。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有虞卿在,他的確容易入睡許多,而且整夜也少有醒來。

“公子身上的錢袋上回我見著有些針腳露出來,正好換衣服時放在一起,就擅作主張拿來改了改,公子可——”虞卿邊說邊看向蘇有辭,聲音隱去,盯著蘇有辭的眼神不敢再說。

蘇有辭看著虞卿,“壞了買新的,不用費這種力氣。”

聞言虞卿隻覺剛才自己那一點心動也是被豬油蒙了心,蘇有辭不是體貼,隻是這樣看穿彆人習慣了,

心情好時倒像是體貼,心情不好時,大概就是成倍傷人。

捏著錢袋,剛才不小心紮在手上的幾個針眼仿佛在嘲笑她一樣,又刺又癢。

的確是不該討好的這麼明顯。

“是。”

虞卿低下頭,打算改天托六子拿去扔了算了,反正也不是值錢的東西,留著礙眼。

將手裡的東西收拾了一番,虞卿正要起身,被蘇有辭拉住了手腕。

“公子?”

“給我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蘇有辭看著虞卿驚訝的樣子,伸出手,“下不為例。”

虞卿驚訝看著蘇有辭,隻覺剛才那瞬間縈繞在心頭的低落被輕而易舉吹散。

一件小玩意而已,蘇有辭——

捏著錢袋,虞卿半晌才遞出去,“公子……”

“要扔,也該由我自己扔。”

混蛋。

虞卿抱著籃子轉身離開,徑直走到另一間屋子裡,氣得七竅生煙。

什麼啊,蘇有辭果然是個混蛋,騙子,一心隻想看她被欺負。

哪有這樣的人,總欺負人。

虞卿盯著桌案上的東西,從第一日到這裡,再到現在,纖塵微染的屋子內,逐漸有了煙火氣。

看了看指尖不小心被針紮過的痕跡,虞卿低笑一聲。

蘇有辭,果然是個心軟的人。

連著三天,虞卿難得成了閒人,什麼都不必做,每日睡到日曬三竿,醒來桌上已經準備好了吃的,蘇有辭就靠在那裡看書,手裡的書一天換一本。

虞卿倒也不介意,謹守本分,每日還是會主動收拾床榻,隻是不再碰生冷之物。

望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茶壺,虞卿不自覺看向蘇有辭。

蘇有辭這幾日一直呆在這裡,真的不要緊嗎?再和家裡人鬨彆扭,那也不至於連過年都不呆在家裡。

眼看著臘月就要過去,再過小半月就到除夕,蘇有辭不回去,蘇家也該來人尋了。

“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蘇有辭抬眼看向虞卿,又看向冒著熱氣的茶壺,“再煮,這茶就過了。”

“啊!”虞卿回過神來,連忙用帕子把銅壺拎起來,放到一邊,低聲道:“我、我隻是一時走神而已。”

蘇有辭低聲道:“袁懷和長庚下午回來,你收拾一下,不要怠慢了客人。”

怠慢客人……?

聞言虞卿瞪大眼,不敢去想這句話的深意,隻告誡自己,她隻是替蘇有辭守著這裡而已,並無其餘的念想和關係。

袁懷和李長庚,本也是客人。

“六子晚些會送飯菜來?”

“嗯,福潤樓的,晚些會送來,你去理出碗筷。”蘇有辭交代完,起身走到一邊,坐在桌案後,“沒什麼要緊的事,自己看著辦。”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緊的事,她自己拿主意。

虞卿從地毯上起身,將剛才煮好的茶撇去了茶葉,倒入茶壺中,輕輕放在蘇有辭桌上,抬眼時不小心瞥見了蘇有辭攤開的紙。

有些意外,蘇有辭這幾日竟然是在溫習,是打算參加明年的春闈嗎?

那天在錦宴樓的確是聽他們提到過,她原以為蘇有辭早已功名在身,原來是要等年後的春闈。

收起心中所想,虞卿身上早好了,每月也不過是第一日有些腰酸乏力,轉身走到另一間屋子裡去收拾東西。

小院三間屋子連成一體,最右邊是臥房,中間是待客,隻用了屏風和幔帳隔開,靠左的一側隔成了兩間屋子,靠中間的是書房,最左邊帶拐角的是雜物間。

不少東西都堆放在那裡,多是一些平時不常用的器物。

打開櫃子,從裡麵翻出幾套碗筷,又看了看腳邊的罐子,幾個大陶罐,裡麵也不知放的什麼。

把手裡拿著的碗筷放下,虞卿好奇地解開陶罐,發現裡麵居然是豆子和穀物。

噯?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在這裡?

蘇有辭一看便不是懂得四時穀物的人,便是了解也不可能親自耕地、勞作,難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虞卿突然想到這小院的由來,輕搖了一下頭,將東西重新放好,不再好奇這些東西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梳妝台、銅鏡、首飾箱……

全是女子用的東西,還有許多普通人家有的東西,鐮刀、鋤頭、簸箕,蘇有辭是真的想過和薑瑟姑娘在這裡過日子。

隻有過日子才會用得上這些東西,而不是和她一樣,是個過客,所以不必仔細經營。

微垂下眼眸,虞卿推開雜物間許久未打開的門,一股冷風灌來,腦子清醒了不少。

從緊挨著的廚房裡拿了木盆,回到屋內,用熱水仔細把碗筷洗了兩遍。

才過未時,門外便傳來了聲響,虞卿從窗戶往外看去,兩道身影前後踏雪而來,一青一藍,在雪色裡格外醒目。

敲門聲才響起,虞卿已經打開了門。

“袁公子,李公子。”

袁懷臉上的笑容僵住,隨後露出驚訝,笑著進了門,把手裡的東西往虞卿懷裡一塞,“給你們帶的,城內禦坊齋的梨酥和糖糕,要趁熱吃。”

李長庚看著虞卿,比起那晚在錦宴樓看見時有些不同,許是今天挽發沒有故意弄了個雙環髻,少了幾分稚氣,好在眼睛依舊明亮。

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虞卿,“醬肉還有肘子,先放到一邊溫著。”

聞言虞卿點點頭,拿著東西去旁邊隔間裡放好,再回來時,三人已經圍坐在銅爐旁,矮幾上擺著一壺茶。

不用蘇有辭特地吩咐,虞卿已經將瓜子和點心擺上桌,又往銅爐裡添了些甘鬆炭火,取了軟墊過來。

“兩位公子,還是用軟墊好些。”

屋內幾乎都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但到底冬日嚴寒,多一個軟墊會舒服些。

將東西都放下,虞卿看向蘇有辭,“公子有吩咐再喚我。”

說完見蘇有辭點頭,虞卿朝袁懷和李長庚欠身施禮,轉身進了裡間,坐在屏風旁,閒來無事又拿起針線來打發時間。

外麵三人說話聲音剛好能傳過來,虞卿注意力在手裡的針線上,聽見聲音卻也沒留意在說什麼,隻隱約記得科舉、娶親、過年的事。

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敲門聲響起。

虞卿抬頭正要去開門,發現蘇有辭已經起身去開門。

“姑娘,你要的東西——”六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想必是因為開門的是蘇有辭,“見過公子,福潤樓的酒宴送來,都在這裡,全是用熱水保溫送來的。”

“她的東西呢?”

蘇有辭側過身,看著福潤樓的夥計將幾個食盒送進屋,掃一眼六子,“給我是一樣的。”

聞言六子愣了愣,正欲開口解釋,便見蘇有辭眼神冷厲,瞬間一個激靈。

“這個,虞卿姑娘要的東西,托我幫忙置辦的。”

樣式簡單又普通的盒子,成人一隻手大小。

六子把東西遞給蘇有辭,抬眼就見虞卿走來,不知該說什麼,又見福潤樓的夥計出來,便道:“公子,小的先退下了。”

看著六子離開,虞卿走上前把門關上,回身看著蘇有辭。

“什麼東西?”

那邊袁懷和李長庚顯然感覺到蘇有辭的慍怒,不由看向虞卿。

待在蘇有辭身邊,儘管能好吃好喝,但到底是伺候人的事,總要懂得分寸,尤其不許私相授受。

那日蘇有辭把虞卿帶到錦宴樓,雖是什麼都沒做,連袁懷胡鬨時,以往能在旁邊麵不改色的坐著,也一改性子,帶著虞卿到床邊去看熱鬨,把人護得嚴嚴實實。

剛才那個小廝六子,是專門替蘇有辭打掃小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