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二人四目相對,目光都有些虛地向山洞方向瞥了一眼——
那裡,男女情.事正酣,尚在興頭。
雖被隔絕了五感六識,然到底是自己的一尊分化身,些許細微的、不為他人察覺的感受,仍能被自己本尊感知到。
薑采老臉一紅。
她卻老神在在:“我一介本尊在此,豈會與你一具分化身苟合。我自然是臨時煉了一出分化身出來,封閉了她的五感六識,放她去洞中救人了。”
張也寧頷首。
他同樣客氣疏離:“我雖是分化身在此,然此身與我本尊一般,從不行此事。我思來想去,便借助了薑姑娘一點靈力,臨時煉化了一具不會再用的分化身,封閉了他的五感六識,放他去洞中當那‘無生皮’。”
薑采眼神飄忽一下。
她小聲嘟囔一句:“我那分化身……還是要收回再用的。”
張也寧一愣。
他咳嗽一聲,彆過臉,輕聲:“我也不會放我的分化身隨便亂跑。我也可收回的。”
薑采喃喃自語:“原來你方才非要我浪費靈力,是要煉分化身來替代你自己啊。”
張也寧客氣問:“你介意麼?”
薑采乾笑兩聲。
她自己冷靜下來後,都不想上,哪有臉說他?
她望天:“我不介意。”
說話間,二人身子又同時一顫,薑采握緊拳頭感受到那種異態時,微微撩眼皮,看到張也寧雪玉一般的脖頸出現了三道紅痕。
她一時失控,咳嗽起來。
張也寧彆過臉。
她支吾道:“抓疼你了吧……”
張也寧瞥她一眼,他既是尷尬,又是無言。他不想多說,便憋出一句:“還好。”
薑采:“那……我們坐下來歇一歇,看看月亮……”
張也寧:“嗯?”
他聲清越,與另一尊分化身的喘熄同時到達薑采耳邊。薑采一下子後退,捂住半邊耳朵,耳珠紅豆一般,豔紅欲滴。
薑采歎:“你饒了我吧……”
張也寧嗔瞪她一眼。
他低聲:“當是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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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同尷尬地在洞外坐下。
天上無星無月,雨意稀薄。二人盤腿而坐下後,膝蓋相抵,雙方心間共同浮起尷尬與燥意,皆感知到洞中的旖.旎風光。
薑采:“……我真的封閉了五感六識。”
張也寧目光平視前方,專注道:“我也封了。”
薑采:“那為何……”
張也寧沉默半晌。
他道:“也許是先天道體的契合吧。”
薑采:“……”
二人對話如此尷尬,且越說越尷尬。然而又不能隻是乾坐著,乾坐著,便會更清晰地感覺到那種感受——
他的手撫過哪裡,她的唇親過哪裡。長發與長發交纏,汗珠蜿蜒過彎弧,去往不知名之地。
雪白與清月共同墮落,因失去自主意識的控製而呈現最原始的蕩然。越不受控,便越激烈,心跳與體內每一寸骨血的混合跳躍,便更加讓人失神。
那本是極美的享受。
全不是洞外這兩尊石頭能夠領悟到的。
洞外的兩尊石頭還在說著正事——
薑采:“我本想去助百葉。”
張也寧聲音帶一絲啞:“你如今狀態,不能去。”
薑采:“……嗯。”
張也寧道:“我當靜心,繼續破陣。雖身不在陣中,但陣法些許蹊蹺,現在也當推磨出。”
薑采:“哦……那你靜心吧。”
薑采眼睜睜看著,見盤腿而坐的白衣少年默然片刻後,閉上了眼。她盯著他,見他起初還好,卻是越往後,睫毛顫得越厲害,他的唇微有張開之意,又被他自己用強大的意識控住,緊抿。
他玉白的麵上浮起絲絲紅意。
薑采托腮欣賞。
她自己窘態也在,卻喜看他失控。她心中偷藏的竊喜,在這時現出原形。
張也寧忽然睜開眼,與她目光對上。
她挑一下眉。
他扭頭,道:“法力還沒有恢複……我入定不了。”
薑采慢悠悠:“你一個道士,入定本是你的必修課,你居然還要借助法力,嘖嘖……唔。”
她捂住嘴,腰肢一軟,向前傾身,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肩頭,輕輕喘了一聲。
張也寧身子一顫,剛想伸手扶她。但他在瞬息間僵住,身子緊繃,身子不自禁地後仰,唇微微張開,發出一聲極輕極啞的歎。
契約生成,二人體內都生出些陌生的生機來。
薑采促狹,心裡一動,暗自運功,張也寧受到影響,竟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的意願,將手搭在了她肩上。
他吃驚,聽到一聲笑,便寒目瞪去。
薑采靠著他肩頭,盯著他微張的唇,彎眸忍笑。
她歎道:“做我們這行的,也不容易啊。”
無風無月,萬籟喧囂,隻有洞中有片刻寧靜。
這是一種慢性折磨。
睜眼是她;閉眼是她。
睜眼是她靠著他肩膀,閉眼是洞中熱情似火。
張也寧麵紅如燒,閉目再睜目,語氣微變:“嗯……嗯?”
——我們是哪行?!
第43章 受洞中事影響,兩人……
受洞中事影響, 兩人的姿態都變了些,變得更加閒適。
薑采甚至將手肘搭在他肩上,在他望來時, 她笑彎了眼:“皮、肉生意啊……嘶!”
她吸口氣, 因張也寧抬手就在她手肘上劃了一道。
因洞中男女結合而生出的契約已成,張也寧借助她反哺回來的生機恢複了些靈力,氣色好了很多。他恢複靈力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打了她一下。
薑采被逼後退,手肘貼心, 另一手反手扣住他手腕。
她低頭看他素白手腕與瘦長手指、修剪得體的指甲,她納悶:“指甲也不長啊,怎麼每次掐人打人都這麼疼?”
張也寧猛地用力,將手抽出,淡漠無比地看她一眼。
她敏[gǎn]地捕捉到他眼尾流過的一絲不自在。
不過他麵上倒是一貫平靜如水。
薑采正要再逗他,洞中新一波波動蕩起的開始, 讓她剛坐直的身子後背一僵, 咬牙才忍住唇間的一絲吸氣。她麵容緋紅, 眼角也滲出顯見的胭脂色, 骨血間伴隨的異樣,讓她生生僵在那裡。
張也寧盯著她, 似是而非地露出一絲笑:
“薑姑娘, 很自在?”
薑采眼睛望過來, 目光下垂, 筆直落到他盤腿後雙膝之間。張也寧麵上笑意猛收,神色一寒,衣袍一振,遮擋住了所有能夠被窺探到的痕跡。
薑采已然開始嘲笑他:“重明弟弟, 你莫非中看不中用,嗯?”
張也寧唇微張,他想要反駁什麼,但是與她噙笑的挑釁目光一對,他神色一頓,道:“你等著。”
薑采揚起脖頸,哈哈了一聲。
她戲謔:“等什麼?難道你本尊還能來到夢境,與我打一場?”
她這般說,一時也微心虛。她忽有所感,仰頭看天上,隱約見到烏雲後,遙遙有月光出現。
月亮出來了。
她心中繃著的那根弦放鬆——他應當沒事了。
然而他們仍要快些破夢。時間長了,無生皮作用揮發出來,張也寧性命不保,便枉費她留住他此身的一片心了。□思□兔□網□
薑采見張也寧已經閉目調息去了,極淡的月華之光在他周身流轉,吸著天地間的靈氣。
那月光之光黯然,少年白衣輕逸,無論洞中如今打得如何火熱,他一旦入定養神,便屏蔽了周圍所有異動。
他本就應絲毫感知不到的。
但是之前——
他本在破陣,卻在盛明曦偷襲她的時候,為她以身相擋。
他本不應該感知到的。
……除非他一直分出一絲神在關注她。
薑采曲腿坐於張也寧對麵,寒夜中,她緩緩地伸出手。手掌微曲,虛虛地落在半空,隔著幾寸距離,她不碰觸他一眉一眼,卻輕輕地勾勒他的一眉一眼。
柔和的月光呈柔白色,籠罩著他,皎潔粲然。
薑采手輕輕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心裡難道悲喜——
她覺得,她的無悔情劫,恐怕要因他到來了。
她已然有這種預感,心中又悲又喜,可卻全然無法控製。
薑采輕輕歎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對那已然入定去破陣的張也寧道:“我去洞中將兩尊分化身先收回來,然後再來助你,我們想辦法回去幫百葉。”
張也寧自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薑采再次回來時,立於盤坐的張也寧身畔。她修身玉立,衣擺長袖輕輕搭在他衣袍上。她張開法眼凝望山廟那邊情形時,極意外:“嗯?”
張也寧睜了眼:“怎麼?”
薑采吃驚,緩慢道:“那邊戰鬥好似變弱了……有人已經趕去援助了,難道是雨歸?”
兩名男子都已在夢中因無生皮的緣故而廢掉,能夠幫助百葉的,隻有身為女子的雨歸。但是雨歸……雨歸那般弱,真的能夠影響戰事?
張也寧:“你去看看。”
薑采本也有回到戰場的意思,但是張也寧這般說,她又按捺下來。她低頭對他道:“不必了,我陪著你破陣。你破陣更重要……隻有陣法破了,我們才能走到明天,這比打鬥更重要。”
張也寧垂眼:“然而身不在陣法最中,我破陣時間,要比預想的長很多……他們擋不住盛明曦。”
薑采:“張也寧,你是不是就覺得,我關心所有人,隻不在乎你?”
張也寧一怔,他抬眼,極意外地看她。
薑采淡淡地笑一下。
那笑容,說不出的涼淡,也說不出的漠寒,還帶著極少的寥落、寂寞、傷感。
薑采:“有心蒼生,卻輸一筆柔情……我是這樣的人。
“但我有時候,也不想做那樣的人。”
她抬頭看蒲淶海潮漲後升起的滔天巨浪都向山廟漫去,她知道那裡戰鬥不輕鬆,也知道己方有人輸了、會在夢裡被殺掉。但是她依然站在張也寧身邊——
“此時你很重要。”
張也寧心想:不過是因我在破陣,從而重要罷了。
他卻沒再說什麼,閉上眼,這一次徹底凝神靜心,不再關心外界之事了。
薑采靜靜守在他身邊,調整自己的氣息。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無法改變的,她不急迫,也不為誰買賬,她從來隻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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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廟那一處,百葉被盛明曦一掌掀開,盛明曦一擊要殺了她之時,百葉向後疾退,身形被山廟前的靈氣裹住,原地消失。
盛明曦愕然,再看之時,見百葉竟然逃入了廟中,被神像之光罩護住。
盛明曦大怒:“莫要壞我島中神像!”
百葉不言不語,化身飛葉便去纏住神像。不光盛明曦震怒,所有島中修士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