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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404 字 6個月前

秀麵容被劍光照出妖冶之色。青年盯著她,目中光幽幽閃爍,喝一聲:“薑采,夠了!”

眾人皆一怔。

他如何知道這姑娘是誰?

魏說等人,已經想到他們“救”出薑采時,薑采身上所戴的護心鏡。

薑采同樣短暫一怔。

在這一瞬間,她眼前看到的人,不是趙長陵,而是張也寧。

“張也寧”手禦道法與她而戰,白色道袍凜然,發絲拂麵,目光清冷地看過來……

他眼瞼微掀,修長的手指微屈,一個結印若隱若現……

薑采登時如臨大敵。

張也寧!

她從來不敢小看的張也寧!

她迅速要祭起法器,召喚法劍,身子更是倏地一下向後疾退,絕不和他近身。薑采身子在半空中疾退時,一聲“玉皇”已然出口,卻突得想起自己如今召喚不了“玉皇”。

她霎時醒過來,神識清明時,身子被前方一陣猛烈的道法劈中。

魏說等人慌亂:“老大!”

薑采“噗通”一聲,頭朝下直直摔倒下來,看得周圍人一陣麻痛。魏說等人七手八腳地去扶她,薑采抬手,疲累地揮了揮。她被磕出了一頭臉的血,發絲也亂了,這般麵無表情地從地上爬起來,架勢頗為駭人。

趙長陵已經整理好衣襟,從容麵向她:“禦妖司不是你可以試探的地方,你走吧。”

薑采盯著他。

她知道自己方才是中了對方什麼幻術,把對方看做了自己最忌憚的對手。

她立在光影暗處,撐著劍站起時,隻讓人看到她被衣袍所托、蒼美又瘦削的一段腰身。眾人看得怔住,她忽然問:“你是張也寧的替身麼?”

趙長陵一愣:“誰?”

薑采沒吭氣。

趙長陵麵色驀一下繃緊,他拂袖冷聲:“姑娘認錯人了吧?”

薑采微微一笑,也不和他多說。

但她心中認定了這人與張也寧脫不了乾係,自然不肯放過此人。至於張也寧是此人替身這種可能……絕無可能。

禦妖司前,趙長陵背過身囑咐手下將妖物帶走時,聽到薑采懶洋洋道:“這位公子,忘了問了,禦妖司招人麼?”

她含笑眼眸瞥一眼自己方才的手下敗將們,不管自己滿臉的血在他人看來是何其可怖。她悠閒地用指擦去唇角血,如玩遊戲般輕輕吹一下。趙長陵回頭來,正看到她揚下巴,輕飄飄道:

“我看禦妖司的人本領似乎不太夠,正好我也嫉妖如仇,不如招我進去試試?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趙長陵盯她許久。

薑采挑眉。

趙長陵不知她是裝傻還是真傻,他蹙眉片刻,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試探道:

“禦妖司,趙長陵。”

薑采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想到了護心鏡上的名字。她麵上神色不變,抱拳稱好,迎來趙長陵更加僵硬的臉色。趙長陵背身時,薑采側頭,微微向一個方向望了一眼。

她與一輛馬車中掀開簾子的漂亮姑娘四目相對。

那姑娘似沒想到她有這麼靈敏的五感,愣了一下,刷一下放下車簾,馬車緩緩離開。

旁邊禦妖司的人壓著火氣:“姑娘,你到底要如何?”

薑采眼睛看著那輛離開的馬車,口上道:“想嫁給你們大人。”

對方一愣後,倨傲指著離去的馬車:“你做夢!看到沒?那可是雨歸公主的馬車!我們趙大人,是以後的駙馬大人,不是你這種人比得上的。”

薑采覷他一眼:“知道我不可能嫁你們趙大人,你還問?”

問話的人握緊了拳頭,眼睜睜看著這個自己打不過的女人進了禦妖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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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采劍術高超,對妖物並無手軟。如此考察之下,趙長陵給不出理由反對,眼睜睜看著薑采帶著她那一諸弟兄,加入了禦妖司。

夜深人靜,趙長陵在房舍中入定。定神之香縷縷煙霧飛騰,他麵前置有一銅鼎,銅鼎“叮咣”作響,似壓著什麼東西。在銅鼎“叮咣”撞擊之聲中,趙長陵心浮氣躁,無法靜心。

他不自覺地想到白日堵在禦妖司前的青衣女郎。

薑采、薑采……

這個名字如魔咒一樣折磨著他。

她雅致高貴,又閒然似鶴。她撐劍而立,虛弱又強硬,偏偏問一句:“你是張也寧的替身麼?”

張也寧……

趙長陵隱隱覺得這名字耳熟,心中浮起燥鬱感。

他想著薑采,沙漠無垠,陰氣鎖陣,她是怎麼活過來的……守在門邊的禦妖司衛士見司掌大人這般煩惱,忍不住開口:“大人可是為那個薑姑娘心煩?”

趙長陵看過去。

衛士道:“那姑娘……有點邪性,看著不好惹。大人不想看到她的話,不妨派她出去殺妖,不要留在都城?”

趙長陵沉默片刻,忽而低喃:“我施的法術,分明是讓她看到最在意之人,心裡忌憚……她為何看到的,是‘張也寧’……這個人,我不認得。她也不應認得。”

衛士沒聽懂:“哈?也許……那是她情人?”

趙長陵一拂袖,案麵上器具被他一掃而摔。他盯著那多嘴衛士,語氣隱怒:“絕無可能!”

趙長陵:“她心中最在意之人……理應是我才對。她想起的……”

——應該是他們的過去才對。

衛士茫然又不解地看著司掌大人,見趙長陵頹然垂肩,自嘲一笑。

趙長陵閉目,睫毛輕輕顫一下:“你說得對,她很邪性。”

——她是如何活過來的?

他將要再說什麼,銅鼎“砰”一聲炸開,一隻生著五彩飛翅的鳥從鼎中飛出,繞梁徘徊。鳥鳴聲清越如歌舞聲,撫人心弦。

衛士仰頭開口:“鳴鳥醒了……必是有妖禍世。”

趙長陵頷首。

此靈禽名喚“鳴鳥”,意祥瑞,兆妖魔。鳴鳥蘇醒,代表有妖魔作亂。趙長陵豢養此鳥,正是為禦妖司預警。

不再多想薑采,趙長陵吩咐人推開窗子讓鳴鳥飛出,他囑咐:“禦妖司上下聽令,跟隨鳴鳥尋找妖氣。務必在妖物殺人前將妖物找到、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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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清冷,鳴鳥揮動五彩翼,在都城天地間徘徊。

都城百姓人人閉戶,禦妖司諸人都被派了出去捉妖。鳴鳥每夜巡視都城,然禦妖司的人每每趕到,妖物已將人擄走,消失不見。數日下來,都城已有四五人被抓走。

深夜之時,薑采在禦妖司的藏書閣中翻閱書籍。據說,藏書閣中藏著禦妖司最大的秘密。

魏說跟在她身後一驚一乍:“老大,咱們初來乍到,又不會法術,咱們可彆衝出去捉妖啊。聽說好多人家的好姑娘都不見了……這都城,怎麼比沙漠還危險啊?”

薑采:“來都城,你沒事做?”

魏說欲言又止半天,最後嘿嘿笑:“我和弟兄們在外麵闖得久了,到都城裡想起來我們以前也有親戚住這裡的。就是太久了……找不到人,我這兩天正找著呢。”

但他說完又趕緊保證:“但是我們肯定跟在老大身邊!”

薑采手中捧書,回頭深深望他一眼,道:“……小心些。”

魏說茫然不解地看著她,正要詢問時,一聲喝自書閣門口而來——“薑姑娘,你千辛萬苦進了禦妖司,此夜整個禦妖司出動捉妖,你怎麼不去?你不是禦妖司的人?”

薑采回眸,看向門口長身而立的灰袍青年。

她微恍神一下,向窗外皓月看一眼。

薑采回神而笑:“不辛苦,進禦妖司,還是挺容易的。”

趙長陵冷淡:“你方才在看什麼?難道你那個‘張也寧’就在外?”

薑采眼尾微微上勾,些許魅惑:“這卻是不好說。說不定呢?”

趙長陵麵色鐵青。

薑采好整以暇地以臂環%e8%83%b8,觀察他道:“說起來,趙大人,我想問你……”

趙長陵全身繃緊,心想:來了。她要問他們是否認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趙長陵向後退一步。

薑采向前走。

一旁的魏說用看八卦的眼神興奮關注。

薑采裙擺掠地,再走一步。

趙長陵後退無路,靠在了身後書架上。

月華撒在二人之間,薑采傾身:“你是否……”

趙長陵握緊拳頭,心亂如麻——她要問“你是否認識我”。

薑采問:“你是否帶了酒?我聞到味兒了。”

趙長陵:“……”

躲在角落裡的魏說忍不住失望地“哎”一聲,看那趙公子瞬間臉黑如蓋。

趙長陵:“你就想和我說這個?!”

滿室生寒,月色皎白柔和,照耀書閣一角。薑采低頭看著月光,很認真:“對啊,酒癮犯了。”

門外一道尖厲急促的聲音,打斷了舍內的古怪氣氛——

“趙大人,不好了!雨歸公主被妖抓走了!陛下大怒,讓您進宮回話!”

第6章 一夜過後,鳴鳥重新飛……

一夜過後,鳴鳥重新飛回銅鼎休憩。

趙長陵從宮中出來時,天邊將白。他衣袂沾濕露,進入禦妖司大堂後,環視一圈司中諸人。

眾人麵露疲色,顯然一夜尋妖,仍然未果。人群中,趙長陵與薑采、她身後的魏說等人目光對一瞬。這幾人神色清明,顯然昨夜並未勞累,讓身旁人幾多不滿。

趙長陵收回目光,將卷宗發下去。

同時,趙長陵淡漠說著雨歸公主失蹤的事:“昨夜二更,公主自城外寺中祈福歸來。公主想起有一重要信物落在寺中,回去取。中途遇到妖物,衛士皆重傷昏迷。陛下大怒,令我們儘快誅妖,救回公主。”

旁人看卷宗時,薑采拿到了公主的信物——一條牙白色披帛。

薑采微微一嗅,道:“好香。”

一旁男人們望向公主的披帛,本來還有一人想接過披帛看看,此時眾人神色變得古怪,不知道還該不該接。

薑采又嗅了一下,說:“好醇美的酒香。”

男人們:“……”

一人當即沒好氣地搶過公主的披帛,傳給眾人看。他們道:“至今為止,被擄走的女人們身上都有酒味。”

眾人說不出所以然,薑采問:“你們有見過那妖物麼?”

眾人惱羞成怒,一人道:“我們雖未見過妖物,但每次都積極前去捉妖。縱是我們無能,也比你這般什麼都不做的人強吧?”

薑采攤手:“好吧,勞動者功勞最大。”

眾人被噎得氣急,趙長陵不耐地打斷他們:“薑采,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吧。”

薑采站姿鬆弛卻如鬆柏,她垂著目,手指輕輕叩過剛傳到自己手邊的卷宗。她始終不理會趙長陵對她的微妙態度,沉%e5%90%9f道:

“第一,此妖專挑醉酒女子下手,它針對的到底是醉酒,還是神誌不清,還是弱者;第二,失蹤的女子們未曾尋到屍首,不能證明已經遇害;第三,你們從未見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