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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者果然被他的動作激怒了,罵罵咧咧地就要一擁而上。

就在這時,剛剛處理完陸行舟的商玄終於出了聲:“諸君,隨我一起滅了這邪魔!”

原本正各自為戰的眾人聽到他的話,頓時有了主心骨,紛紛開始井然有序地在他周圍集結了起來。

“聽我號令,結陣!”

各大宗門的道袍顏色各不相同,突然在眼前結陣,衣袂翻飛,五顏六色,倒也有趣。

“五行滅魔陣,起!”

罡步交錯,衣袂飄飄,無數靈力交錯,纏繞,翻湧,在陣法上空形成一道肉眼看見的漩渦。哪怕陣法還沒來得及徹底點亮,但也已經能從陣中爆發出來的氣勢判斷出這個陣法的可怕威力。

如果不是繼承了軒轅宗宗主的傳承,如今已經與腳下的大地氣運相連,韋妝說不定會扔掉手中的甜瓜拔腿就跑。

“難怪他要將陸行舟扔出魔界,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五行滅魔陣,而是獻祭法陣,他準備獻祭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看著陣中神態自若的商玄,韋妝忍不住嘖嘖出聲。

“難怪他要處心積慮激起全修真界對玄淵境的敵意!不那麼做,怎麼引來如此多的人主動入甕。難怪他有信心能畢其功於一役,原來,竟存了如此險惡的用心。”

“妖女!休要挑撥離間……”聞言,立刻有人出聲反駁,可惜,話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話可以亂說,但身體的反應卻不會作假。

此時,陣中眾人已經不約而同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有些修為偏低的甚至已經紛紛踉蹌著跪倒在了地上。

“商玄,你!”眾人齊齊朝商玄投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陣法已成,商玄懶得再裝,索性大大方方露出了真麵目:“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商玄,你可知道,被你所滅的那些世家門派之中,有多少無辜?”陣中的眾人已經因為靈力的抽取疼得說不出話來,說話的是韋妝。

望著眼前大言不慚的男子,韋妝想起了倒在血泊中的劉七,想起了死不瞑目的劉父劉母,想起了無數罪不至死,卻慘遭屠戮的老弱婦孺……她隻覺一股怒火不停在心中盤旋,纏繞,以燎原之勢席卷了她的全身。

可惜,商玄卻渾然沒察覺到她身上的殺機,依然在誇誇其談:“事到如今,反正你們也不可能活著回去,哪怕告訴你們真相也無妨。”

“你們這些蠢貨,真以為那些世家門派都是魔尊滅的嗎?你們也太高看他了,發了最後通牒要滅逍遙門,都能磨磨蹭蹭那麼久沒能動手。你們真以為他能有如此強的行動力?”

“是我,都是我乾的!不這麼做,怎麼給你們借口圍攻魔界?”

商玄這突如其來的自曝讓道盟眾人齊刷刷瞪大了眼睛,可惜,身處陣中的他們如今已是商玄案板上的魚肉,除了殺氣騰騰地瞪著他,什麼都做不了。

整個修真界高層齊刷刷匍匐在自己腳下的景象極大地滿足了商玄的虛榮心,此刻的他滿臉通紅,一臉的誌得意滿。

“你們這些人,還是跟當年玉清宗,逍遙門,衡山派,青陽宗的那幫家夥一樣道貌岸然,明明覬覦天人一族的無上資源,卻硬要等我偽造了證據,嫁禍天人一族以人類幼童煉藥才肯動手。仿佛隻要能扯上一張遮羞布,那些殺人奪寶的惡事就忽然變成了替天行道。”

說到這裡,他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沒事了,我已經報仇了。當年所有曾對天人一族動過手的人,包括他們的親朋故交都已經死了。”

騙子的最高境界果然是連自己都騙。商玄說話間一臉的理直氣壯,臉上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愧。要不是有傳承記憶,對當初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說不定連莫白都要被他那理直氣壯的模樣蠱惑了。

他冷笑一聲,冷冷瞪著眼前的男子:“報仇?就憑你也配提報仇?當初逼死月娘,害得天人一族差點滅了族的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你嗎?”

商玄聞言,仿佛瞬間從美好的幻夢中驚醒,捂住腦袋開始拚命搖頭。

“不!不是我!我會乖乖認錯。月娘一定會原諒我的,一定會!”

莫白皺著眉,咬牙切齒:“不,她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她是天人,她單純善良,眼裡容不得沙子,她不可能原諒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邪魔。”

“閉嘴!閉嘴!我不是邪魔!”商玄嘶吼起來,“我隻是想變強而已,我有什麼錯?錯的是天道,憑什麼一個兩個都有靈根,隻有我沒有。我想變強,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不想再被人踩在腳下欺負,難道這也有錯嗎?”

莫白嗤笑:“想變強沒錯,變強的辦法千萬種,可你偏偏選了最為人所不齒的一種。你恩將仇報,毀了天人一族,如今竟然還好意思大言不慚說你沒錯!”

莫白字字句句直指核心,商玄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他隻能拚命找借口為自己辯解:“是母樹,是母樹的錯!我說我也想要靈根,我也想像天人一樣修煉,是祂沒有回應我!如果祂乖乖遂了我的願,又豈會把我逼到那種程度!”

見他一臉的冥頑不靈,莫白搖了搖頭,長長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依舊死不悔改,沒有一絲一毫的懺悔之心,你果然沒救了!”

“不是我的錯!都是你們逼我的!你也是!”不知是不是被獻祭陣法中的血煞之氣所影響,商玄眼中的神色竟變得越發瘋狂,“當初你要是乖乖把魔尊之位給我,又豈會節外生枝,惹來這麼多麻煩?”

莫白都快被他的無恥氣笑了:“把魔尊之位給你,讓你取走玄淵境核心,然後眼睜睜看著你放出苦厄海鎮壓下的域外天魔,毀滅這個世界嗎?”

“域外天魔?那不過是些無稽之談!”這些年修真界對軒轅宗的抹黑淡化卓有成效,如商玄那樣身居高位的人,竟也對域外天魔的存在一無所知。

莫白見狀,隻能搖頭歎息:“無知者無畏!都怪軒轅宗這些年把你們保護得太好了。”

“彆廢話了!隻要殺了你,我就能拿到魔界核心,複活月娘!”

隨著商玄話音落下,獻祭陣法忽然光芒大盛,而他身上的氣勢也陡然攀升。

如果是普通人,麵對著眼前這仿佛能毀天滅地的強大氣場,恐怕早已嚇得腿軟,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可惜,站在他麵前的是莫白。

望著眼前死性不改,依舊毫不猶豫拿無辜者的血肉為自己鋪路的男人,莫白沒感覺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恐懼,反而隻覺得惡心:“閉嘴!你不配提月娘,你的惦記隻會臟了她的輪回路!”

本就已經因為獻祭陣法被體內的靈氣撐得血脈僨張的商玄聞言,果然瞬間暴怒,如餓虎撲羊般撲向了莫白。

靈氣鼓起的旋風伴著殺氣如潮水般撲向莫白,莫白不躲不避,舉起噬仙劍一劍橫掃。

靈氣與魔氣在半空中相遇,瞬間炸開一朵璀璨的金花,爆炸掀起的氣浪吹得周圍人衣袂飄飄,甚至有人來不及躲避,直接被氣浪掀飛了出去。

一擊未果,又是一擊。

這一次,商玄化氣為刃,無數靈氣組成了風刃在空氣中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刀牆,排山倒海般向莫白撲去。

莫白應變極快,立刻一個倒躍拉開距離,抓起地上是一個青銅香爐狠狠砸向刀牆,香爐沒入刀牆,竟被風刃卷成了滿地銅屑。可以想象,這一擊要是落在人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好在有了青銅香爐阻擋,風刃已被破了大半,剩下的餘波不待飛到莫白跟前便已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就在商玄準備趁勝追擊之時,隻見莫白忽然狠狠一掌拍在了腳下,這一掌威勢驚人,所有人都覺腳下的大地震顫了起來。伴隨著這一掌,滿地的銅屑竟淩空而起,模仿者剛剛商玄的動作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柄柄小小的銅劍。

銅劍組成的劍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商玄撲了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商玄避無可避,竟一把抓起身後的一位長老,扔向了劍陣。那位倒黴的長老本就已被剛剛獻祭陣法吸取了身上大半的靈力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甚至來不及發出尖叫,便在劍陣中化為了血沫。

銅屑組成的劍陣可比剛剛的風刃強多了,一個肉盾明顯不夠,商玄眼神一厲,繼續抓起身後的各大宗門長老往劍陣中扔。

一個,兩個,三個……

所有人無一例外來不及尖叫便被劍陣絞成血沫,一直到扔出第八人,劍陣才終於潰散,重新化成了滿地的銅屑。隻是此時,地上除了銅屑,更多的卻是人類的血肉。

鮮血混著骨肉的碎片流得滿地都是,更惡心的是,因為劍陣威力強大,難免有血肉濺出來。

麵對如此惡心的場麵,韋妝瞬間覺得自己嘴邊的甜瓜不香了,當即隨手將咬了一半的甜瓜往地上一扔,掏出手絹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果汁,拔劍出鞘,毫不猶豫衝進了戰場。

場中戰鬥正酣的商玄做夢都沒想到竟會有人突然襲擊,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躲避,待到回神,韋妝手中的長劍已成功紮進了他的後肩。

可惜了,韋妝暗暗歎息。

她本是衝著後心而去的,無奈修真界頂尖高手對危險的預判又豈是她這個才剛開始修煉沒多久的人能夠想象的。明明挑了最好的時機,明明用了最快的速度,竟然依舊刺偏了。

韋妝還在為這一擊的失手而惋惜,看到肩膀上突然綻開的血花,商玄的臉上卻是滿滿的不可置信。也不知是不信自己會受傷,還是不信剛剛那樣的戰鬥中,竟然有人能找到空隙偷襲。

普通人彆說乘機偷襲,不被戰鬥的餘波撕成碎片便已經不錯了。

短暫的驚愕過後,他終於難以置信地開了口,聲音嘶啞,難掩恐懼:“你竟然偷襲?”

“偷襲又怎樣?”韋妝微微一笑,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不是你們道盟的人說的嗎?麵對濫殺無辜的邪魔不必談什麼江湖道義。”

她微笑著拔出紮進商玄後肩的長劍,距離的動作引得腕上的紫金鈴鈴鈴作響。

“紫金鈴?!這怎麼可能?”商玄吐出一口鮮血,滿臉的不可思議,看看莫白,又望望韋妝,久久無法回神,“我想起來了,你是當初那個出現在桃源城的姑娘。你們兩個,到底誰是魔尊?”

“你猜!”韋妝狡黠一笑,沒有半點要揭穿謎底的意思。

她跟莫白都經曆過傳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二人都能算是軒轅宗的宗主。至於魔尊,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擁有紫金鈴的她。但有意思的是,經曆過傳承又能靈活轉換靈氣與魔氣的莫白同樣能夠自如地使用魔尊的一切功法。

商玄臉上的疑惑隻持續了短短一瞬,便被濃得化不開的殺氣所取代。

“無所謂,一起殺了便是!”

商玄體內有玄都核心,又當了那麼多年正道魁首,絕非浪得虛名,如今又有了道盟眾人的獻祭,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