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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說著,竟真的一擁而上,開始攻擊黑羽血煞。

可惜,一群養尊處優的姑娘,又豈會是在刀口%e8%88%94血的黑羽血煞的對手,撲上去的姑娘們無一例外都如青黛般被擊飛了出去。

好在鳳閣的姑娘對黑羽血煞來說是種珍貴的資產,所有人動手的時候都留了分寸,大部分姑娘都隻是被打暈,甚至連血都沒吐一口。

對比之下,剛剛醒來,還在往外吐血的青黛反而是所有人中傷得最重的。

見莫白自有成算,韋妝沒再管他,扶起青黛,喂了她一顆紫金鈴中屬於魔尊的療傷藥。

周圍人仰馬翻,然而,人群中心的莫白卻異乎尋常的平靜,仿佛周圍那些嘶吼,呐喊與犧牲全都與他無關。

他隻是定定站在哪裡,望著突然出現在鳳凰木下的那位神秘男子。

韋妝一開始以為那是一名黑羽血煞,卻驚奇地發現他身上並沒有天罰咒文,甚至連羽衣是白色的。懷疑他是天人,但他身上的衣服卻是黑羽血煞的製式,與龍闕那花裡胡哨的風格迥然不同。

見那男子出現,莫白眼前一亮,眼中湧起蓬勃的殺意。他開始低聲念咒。

韋妝聽不懂他在念什麼,隻能看到,隨著他低聲的念誦,原本已經的枯萎的鳳凰木上竟伸出了一條由能量組成的金色鎖鏈,金色鎖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綁住了那人,然後迅速收緊,將人綁到了已經枯萎的鳳凰木上。

那人卻並未因為身上的鎖鏈而露出絲毫震驚,反而目不轉睛地盯著莫白,麵露欣喜。

見到這人出現,原本正狼狽地應付鳳閣姑娘們的襲擊的一眾黑羽血煞霎時停下了動作,不約而同向他行禮。

“主上!”他們望望男子,又看看莫白,立刻第一時間想要上前。

鳳閣的姑娘們見狀,紛紛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眼前一場惡仗就要發生在眼前,卻見被綁在樹上的男子搖了搖頭,淡淡道:“都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上前!”

黑羽血煞麵麵相覷,麵露疑惑,但終究還是乖乖領命,退了下去。

鳳閣的姑娘們趁機上前,站在了莫白的身後,形勢瞬間逆轉。

然而,被綁在枯木上的男子卻依舊麵色如常。

“這麼多年,我終於找到你了!孩子,你藏得可真深呐!”他的目光貪戀地落在莫白的臉上,神情似懷念,似欣喜,“你知不知道這些年,爹爹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我知道你恨我害死了你娘,不過沒事的,我已經找到了複活她的辦法,我們一家四口很快就能團聚了。”

“爹爹?”韋妝目瞪口呆。

聽到這個稱呼,莫白的眼神頓時一厲:“彆信他的鬼話!我沒有那樣的爹!”

他說完,手上開始掐訣,隨著他手勢不停變換,男子身上的金色鎖鏈忽然光芒大盛。

“返血還虛術,你竟然試圖借用我當年布下的歸元陣咒殺我?”男子的眼中現出一絲驚豔,可惜,那驚豔隻持續了短短一瞬便被失望所取代,“思路不錯,可惜,你太弱了。你怎麼就這點修為,跟你弟弟比起來可差遠了。”

金色鎖鏈閃閃發光,似要從男人身上吸取能量,一開始的確成功了,可惜,隨著男人嘴角勾起,那金色鎖鏈之上閃爍的金光迅速黯淡了下來,最後竟徹底熄滅,化為了虛無。

當男人從樹上掙脫,莫白竟臉色一白,“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小白,你怎麼樣?”韋妝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莫白沒有回答她,依舊目不轉睛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仿佛隻要他一旦移開目光,那男人便會突然消失一般。

察覺到韋妝的存在,他忽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她的胳膊,低聲道:“替我殺了他!隻要你能替我殺了他,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韋妝不明所以:“小白,你在說什麼啊?你是認真的嗎?你讓我去殺了他?他可是黑羽血煞的首領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莫白這才如夢初醒般回神。微愣片刻後,他再度抓緊了韋妝的胳膊,麵露祈求。

“你可以的!翻翻紫金鈴,你可以殺掉他!”

韋妝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如果可以,她當然想幫她,可惜,她真的做不到啊!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莫白忽然附在她耳畔,低聲道:“藥園裡是不是有一株渾身長刺,通體黑色的荊棘狀植物。”

韋妝依言朝紫金鈴內看去,的確有,於是,點了點頭。

“那是吸血藤,戴上手套把它抓出來。”

韋妝掏出魔尊的手套戴上,從藥園中抓出了一截吸血藤。

“扔過去!”

“小白,你怎麼知道的?你為什麼會知道紫金鈴裡有什麼?”

“彆廢話,替我乾他!”

雖然滿腹狐疑,但韋妝最終還是乖乖聽話,殺氣騰騰將手中的那截吸血藤扔向了不遠處的男人。

短短的一截吸血藤在落到男人身上的瞬間迅速生長,在倏忽間將男人裹成了一個球,無數荊棘的尖刺紮進男人的皮膚,開始汩汩吸血。就在韋妝以為男人很快會被吸成人乾之時,藤球的內部忽然燃起了一股烈火。

金紅的火焰灼燒之下,吸血藤迅速化為了灰燼。至於原本被吸血藤裹在中間的男人,甚至連一片衣角都沒傷到。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依舊相互依偎的韋妝與莫白二人,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紫金鈴,魔尊,原來如此……難怪我翻遍了整個修真界都找不到你。魔尊,嗬嗬,難怪她從來不敢讓人見到她的真容,原來魔尊是個小姑娘啊!”

韋妝:??

莫白:……

這誤會有點大。

“魔尊能給你的,爹爹也能給你。”然而,眼前的男人卻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來,跟爹爹回家。”

“去死!”莫白依舊咬牙切齒。

韋妝此時已經從紫金鈴中掏出了一顆光華璀璨的石頭:“這個有用嗎?”

“這是焚心石,需要法力催動。你聽我指揮,氣沉丹田,收聚神光……”

韋妝整個人都懵了:“怎麼沉,什麼光?”

“算了……換一個!”

韋妝又伸手進紫金鈴掏了掏,這次,掏出了一根閃閃發光的笛子。

“這是歸無,能夠構築幻境,讓人沉湎其中,然後在不知不覺間化為虛無。你隻需目光鎖定目標,吹奏引魂曲。”莫白原本想指揮韋妝吹奏,想了想,終於還是放棄,自行拿過了笛子。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男人,殺氣騰騰吹響了歸無。

明明眼神想要殺人,然而笛聲卻清越婉轉,溫柔纏綿,旁人隻覺笛聲悠揚,被目光鎖定的男子卻已閉上眼睛,一臉沉溺。

隨著莫白的吹奏,他的身影竟漸漸開始虛化,一會兒透明,一會兒又凝神,仿佛在虛實之間不停徘徊。

曲子漸至縞潮,男人的身影已經隻剩一點透弋明的輪廓。

韋妝屏住了呼吸,靜待著他徹底消息。

可惜,就在男人身影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之時,他卻猛然睜開了眼睛。

“乖,跟爹爹回家。”隨著男人的聲音響起,他那原本已經淡得幾乎要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的身體刹那間凝實。

莫白手中的歸無脫手落到地上,他雖滿臉不甘,最終卻還是無法承受歸無的反噬,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來。^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第54章 去死

◎你殺了他,哈哈哈哈,你殺了他……◎

莫白擦去嘴角的鮮血, 顫唞著從地上爬起來。

見他搖搖欲墜,韋妝慌忙一把扶住了他。

莫白自然地靠在了她的身上,目光卻依舊灼灼地落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對麵的男人笑容滿麵。

莫白瞪著眼前的男人, 眼中殺機四溢:“你明明愛我母親,為什麼要毀了玄都?彆說你不愛, 隻有兩情相悅的情侶才能從母樹求得嬰果, 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男人答得理所當然:“當然是為了力量啊。”

莫白咬牙切齒:“所以, 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毀了玄都, 毀了天人一族!”

男人搖了搖頭,表情動作一如既往的優雅從容:“匹夫無罪, 懷璧其罪。天人一族的存在本就是種罪孽。我不過隻是順應本心, 做了很多人想做,卻沒有能力做到的事情罷了。一將功成萬骨枯,僅此而已。”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莫白忍不住笑出聲來, 仿佛剛剛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嗬嗬, 所以,你心安理得地毀了天人一族, 將整座桃源城變成了地獄?”

男人不讚同地搖著頭:“不要管桃源城,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外人。我答應你,我會複活你母親,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家四口從此可以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你真無恥!”莫白收斂笑容, 怒目瞪著眼前的男人, “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我寧可死, 也不會跟你走!”

“哈哈哈哈哈……”明明該為莫白的不屈而感動,但韋妝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開始隻是輕笑,後來,越笑越大聲,最後,竟變成了狂笑。

“你笑什麼?”連對麵的男人都被她的笑聲驚到了。

韋妝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生理性淚水,掃了一眼身旁的莫白,誇張地露出了一抹豔羨的表情:“真好啊,高貴的出身可真好啊!哪怕都到了生死相博的程度,敵人竟然依舊心心念念著隻想帶你走呢。”

她麵帶微笑,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冰冷與戲謔。

她說完,殺氣騰騰地瞪向對麵的男人,聲音冷得仿佛帶著冰碴:“混蛋!你哪怕裝也該裝出凶神惡煞的模樣,誓死也要把人帶回去,至於人帶回去後,你到底是殺是留,悉聽尊便。像現在這樣,如此旁若無人,你到底把普通人當成了什麼?”

韋妝下意識地望向倒在一旁奄奄一息的青黛,望向明明受儘欺辱,但麵對關係到全族存亡的關鍵時刻,依舊能挺身而出的小女孩,望向無數之前為了保護莫白,狼狽地倒在地上起不來的鳳閣姑娘們。

父子二人的互動顯得她們之前的守護與抗爭忽然間變得那樣可笑與多餘。

“無關緊要的外人,哈哈哈哈……因為是無關緊要的外人,所以活該家破人亡,活該因為你的一己私欲受儘折磨?”韋妝又笑起來,直笑得渾身顫唞,連眼淚都出來了。

她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她並不是什麼無憂無慮的小騙子。

她原本的世界,五皇子七皇子爭位,五皇子用老騙子收養的孩子們做人質,讓老騙子為他賣命,想讓他複製祖上那位娶了公主的祖師爺的成功。

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養大自己的老騙子去死,同樣也不可能丟下那些無辜的孩子不管。她隻能毫不猶豫上了五皇子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