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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後,他忍不住咦了一聲:“這是一顆血靈珠,竟然是血靈珠!”

陸行舟點頭附和:“沒錯。如果剛剛的邪陣沒有被打斷,在場所有的孩子都將被煉化,變成這樣一顆東西。”

莫白手中的血靈珠已經被損壞,但依然能夠看到裡麵那仿佛有鮮血在流動般的質感。

凡人有癡傻愚頑,修真者的天賦也各有高低。靈根的優劣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一個修真者的上限。除非運氣好到能夠抓到天人,不然靈根一輩子都改變不了。一些高階修真者為了進階,想出了一些歹毒的法子。

自身天賦不足,那就用外物補。

天生萬物,自帶先天之氣,效用最好的是嬰兒,其次童男童女。他們用這些富含先天之氣的“材料”煉成各種能夠幫助修行的外物,每日佩戴,以輔助修煉。血靈珠便是這些歹毒的外物之一。

血靈珠最早出現在五百年前,已在兩百多年前就被禁絕。

據說當時有邪修抓童女抓到了瀾滄派一位長老的孫女頭上,長老一心想替孫女報仇,曆儘千辛萬苦終於找到罪魁禍首,卻發現敵在內部。瀾滄派因此經曆了一場血洗,整個宗門高層大換血。血靈珠也從此絕跡修真界。

事實證明,並非管不了,不過是刀子沒落在自己人頭上,沒有切膚之痛,懶得去管罷了。如果失去孫女的不是一位實力強大的長老,這或許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如今血靈珠死灰複燃,也不知,這一次隱在幕後的黑手又會是誰。

在場的眾人或多或少都曾聽過血靈珠的傳說,看清那是什麼後,不由一陣歎息。

難怪附近的摘星台不肯接這個任務。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區區凡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菖蒲皺了皺眉,忽然道:“作為血靈珠的原材料,這批孩子身上多了點東西。”

韋妝問:“多了什麼?”

菖蒲答:“魔氣,那些男孩體內都被打入了魔氣。魔男靈女。靈氣與魔氣天生相克,一旦使用了含有魔氣的血靈珠,使用者將日日遭受魔氣反噬之苦。除非……”

韋妝追問:“除非什麼?”

“除非有魔族定期為他調理經脈。”

“是魔尊!”

莫白:……

他雖是魔尊,但他真的對一統修真界一點興趣都沒有。當魔尊就已經夠累了,一統修真界,把那些討人厭的修真者也納入統治之下?彆開玩笑了!

可惜韋妝聽不到他的心聲,已經咬牙切齒地罵上了:“魔尊那個老變態!”

莫白歎口氣,放棄了。

行吧,既然他們硬要讓他背鍋,他也沒辦法。

目光落到不遠處的傳送陣上,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此刻,傳送陣中已經空無一物,隻餘點點血跡。受了噬仙劍穿%e8%83%b8一劍,哪怕對麵有大羅金仙,那邪修也萬萬沒有幸存的道理。最多留下遺言,告訴對方殺他的人是誰。他不認識韋妝,但有很大概率會認識噬仙劍。哪怕不認識噬仙劍,對麵的人也能從傷口判斷出殺他的凶器是什麼。

想到這裡,莫白瞳孔一縮。該死,這鍋該不會又要讓他背吧?

+41章 誅魔

◎很抱歉,我不吃你這套!◎

邪修都死了, 剩下的山洞自然可以自由探索。

一行人沒過多久就通過這幫邪修留下的東西對他們的來曆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竟然是玉清宗。”

誰都沒有想到這幫邪修的前任保護傘竟然是玉清宗。留下的賬冊裡,這幫邪修已經向玉清宗提供了不少於五十枚血靈珠,因此殘害了多少無辜可想而知。

“可玉清宗已經被魔尊滅了。”這事韋妝記得很清楚, 就在她被送入魔宮之前沒多久。韋家也正是因為玉清宗被滅,才不敢送韋姍入虎口, “沒想到魔尊那老變態還做了一件好事。”

見韋妝感慨萬千, 莫白沉下臉色, 提醒道:“如果我沒記錯,魔尊屠滅玉清宗時公布了玉清宗上下的十八條罪狀, 裡麵就有縱容弟子勾結邪修殘害凡人。”

韋妝頓時如夢初醒般一拍腦袋:“哈哈哈,當時誰不以為那是魔尊故意羅織罪名, 殘害無辜。我還以為, 那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誰能想到竟然確有其事。”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 滿臉狐疑地望向陸行舟:“既然玉清宗已滅,那這次的血靈珠……”

“恐怕是邪修送給新的保護傘的投名狀。”

“新的保護傘……”

陸行舟神色凝重:“這新保護傘的勢力恐怕比玉清宗更加龐大, 不然,之前那些邪修也不會那樣激動地篤定自己從此能夠擁有全新的身份。隻是, 他們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這幫邪修的身後還有魔尊, 如果不是不幸遇上了我們,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會很有趣。”

“現在的發展也一樣有趣!”韋妝接過話茬,滿臉興味, “魔尊隻知道他的人被人一鍋端了, 新的保護傘隻知道殺了邪修的是魔尊的噬仙劍, 狗咬狗的戲碼好像也挺有趣的。”

莫白沉默。的確有趣, 如果主角之一不是他自己的話,他一定會表示讚同,並跟著笑出聲來。但現在,他實在笑不出來。

邪惡勢力狗咬狗的預期讓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除了莫白。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道盟吧。”陸行舟對著天空發出道盟特製的傳訊符,而後,對著菖蒲笑道,“折騰了這麼久,大家一定累了。菖蒲,你跟妝妝先回客棧,這些孩子由我跟莫兄守著就行。”

突然被點名,莫白微微一愣,雖然感受到了陸行舟眼神中的不懷好意,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他不信陸行舟真敢對他做什麼。

此時頭頂的月亮已經徹底退去了不祥的紅色,通過打開的洞頂朝石廳那灑下滿地清輝。所有的邪修都已伏誅,山洞內隻剩下那八十對童男童女和莫白陸行舟二人。

接下來要做的不過是等著道盟的人前來接收,這八十對童男童女無一例外全都被封閉了五感,想要逐一解封需要耗費不少心力。

莫白修為全失,有心無力,陸行舟顯然也不是那種樂於助人的人,二人就這麼安靜地坐在地上,靜待著道盟眾人的到來。

莫白正好奇陸行舟讓自己留下到底有什麼目的,卻見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紙,念訣點燃。

浮灰帶著點點火星散佚到天空中,猶如螢火蟲般充斥了整個山洞,那畫麵竟意外的有幾分好看。

莫白不覺得陸行舟單獨留他下來,是為了帶他看“螢火蟲”,下意識地皺起了眉。果然,下一個瞬間,那些一直如雕塑般安靜地站在原地的男童們忽然不約而同燃燒了起來。莫白甚至還來不及發出驚呼,那一個個孩子便已化為飛灰,徹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莫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瞪著眼前白衣飄飄的少年仙君。

揮手間就讓這麼多無辜的孩子灰飛煙滅,到底誰是魔啊?

“五識殘缺,魔氣入體。沒救了。”陸行舟撣了撣手上的飛灰,麵無表情。

“你在乾什麼?”

“幫他們解脫。”

他撣灰的表情如此輕描淡寫,仿佛剛剛在他手中化為飛灰的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孩子,而隻是幾具沒有生命的雕塑。

莫白咬牙切齒:“這才是你支走韋妝的原因。”

“對啊!”陸行舟微笑點頭,“不能讓妝妝看到這一幕,免得嚇到了她!”

想起之前韋妝之前殺狼,屠摘星台的種種事跡,莫白隻覺好笑。眼前的少年仙君是不是對韋妝有什麼誤解?

“魔氣入體又怎樣?你可以讓那些孩子去玄淵境!”玄淵境就是普通人口中的魔界。

陸行舟反問:“自古仙魔不兩立,我是修真者,誅魔有錯嗎?”△思△兔△在△線△閱△讀△

說到這裡,他掏出手絹,細細地開始擦拭手指上的殘灰:“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魔族那樣肮臟的東西?”

肮臟?莫白無語。不過是些孩子,僅僅因為染上了魔氣,就可以用肮臟來形容嗎?

心中怒火翻湧,他怒目瞪著陸行舟,冷聲問道:“如果有一天,韋妝染上魔氣,你也會毫不猶豫地燒死她嗎?”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莫白冷笑,看陸行舟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小醜,“她現在名義上可是魔尊的女人,染上魔氣不過是早晚的事!”

陸行舟聞言呼吸一滯,連眼神都變得冷厲:“閉嘴!彆把她跟魔尊那樣的臟東西相提並論!”

莫白沒有說話,隻是冷笑。

紫金鈴乃是曆代魔尊信物,被紫金鈴認主的她早已被魔氣浸透了,外人看不出來,不過是因為紫金鈴主動替她隱藏了氣機罷了。

他真想讓陸行舟探探韋妝的脈搏,想看看他察覺到他的妝妝已經被魔尊打上印記時的表情。

對上那雙透著決絕與瘋狂的眼睛,終究還是放棄了。

他還沒拿回紫金鈴,他賭不起。

話說回來,韋妝那倒黴丫頭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他自己是魔尊也就算了,陸行舟這個天下宗門大師兄竟也能如此離譜。

殺了人還嫌棄對方讓他弄臟了手?看他那破手絹,都快擦出火星子來了,不好意思,你臟的不是手,而是那顆缺乏憐憫心的黑心。莫白滿臉嫌棄。

就在他滿臉嫌棄地瞪著陸行舟之時,陸行舟同樣也在滿臉嫌棄地打量他。

打量完畢,麵露鄙夷:“妝妝說你是天人,但我能聞到你身上的惡臭氣息。不對你出手,不過是不想看到妝妝傷心罷了。識相點就主動離開她,你不會想看到我出手的。”

莫白終於忍不住嗤笑出聲:“你故意在我眼前演這一出,原來是為了嚇跑我啊!”

如果麵對這一切的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隻想隨便找個人攀附的菟絲子天人的話,他這一招說不定真會有效。可惜,他不是。

心中覺得好笑,莫白故意麵色一沉,囂張地揚起了下巴:“很抱歉,我不吃你這套!”

“你!”陸行舟眸光一厲,眼神中迸射出如有實質的殺意。

當初為了登上魔尊之位,莫白什麼場麵沒見過,又怎麼可能怕他。

“有種你就殺了我!”他不僅故意挑釁,覺得火候不夠,甚至還循循善誘地繼續加了碼,仿佛生怕陸行舟不敢動手,“月黑風高殺人夜,這是最好的機會了。你大可以把一切推給邪修。邪修同夥趕來一掌把我拍死了,我誤觸了山洞內的某種機關禁製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你甚至可以推說我突然不辭而彆。”

“動手啊!”莫白上前一步,與陸行舟四目相對,那氣勢洶洶的模樣,仿佛他不是修為全失,處在下風的一方,而是殺氣騰騰正準備殺人的那一方。

陸行舟這樣一個可以毫不猶豫將染上了魔氣的無辜孩童活活燒死的家夥,自然不可能有什麼不濫殺無辜的道德潔癖。

莫白敢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