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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大,當然是因為——

韋妝跟菖蒲去而複返了。

就在陸行舟掌心聚起一團靈力,抬手即將拍向莫白之時,一道流光從天而降。那洶湧澎湃到已經引得山洞內的山石發出陣陣共鳴的靈力霎時如泄了氣的皮球般一瀉千裡。

“怕你們肚子餓,給你們帶了宵夜。阿糯喜歡吃小餛飩,小白我給你準備了糕點,哪怕不吃葷腥,也彆總吃饅頭,偶爾也要換換口味。”

“阿糯,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能不紅嗎?他剛才可是生生把能殺人的靈力又給重新憋了回去。

“小白,你怎麼了,你臉為什麼也這麼紅?”

莫白低頭,他這是憋笑憋的。太好笑了,這位正道大師兄該不會學過變臉吧。剛剛還懟天懟地,殺氣騰騰,韋妝一出現,立刻就換上了一張溫潤如玉的純良笑臉。

這家夥可真有趣,明明跟外麵那些唯利是圖,欺軟怕硬的修真者不過一丘之貉,卻偏要在韋妝麵前擺出光風霽月的正道大師兄的譜。

“咦,這裡的孩子怎麼隻剩下了一半,剩下的孩子們呢?”

“因為體內的魔氣,自燃了。”

自燃,可真是個好借口。這鍋又可以扣給魔尊了。

莫白想戳穿他,回想起之前在傳送陣前的那一幕,終究還是忍住了。沒用的,就算他說了,韋妝也不可能信,不過徒惹麻煩罷了。他跟韋妝終究不過萍水相逢,哪怕韋妝對他有再多的好感,也敵不過他們二人之間從小到大培養出來的信任與默契。

直接撕破臉不可能,但給陸行舟上點眼藥卻還是可以的。

“妝妝,這枚護符還給你,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打定了主意,他當著陸行舟的麵從衣服夾層裡掏出了那枚韋妝偷偷塞給他的護符。

可惜陸行舟剛剛在最後關頭收了手,不然,被自己送出去的護符反噬的場麵想必一定十分精彩。

第42章 反擊

◎可是,她喜歡的人是我,怎麼辦?◎

陸行舟對韋妝的感情果然非同一般。修真者早已辟穀, 根本不需要吃飯,但麵對韋妝送來的宵夜,他依然還是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 吃得酣暢淋漓。

莫白掏出那枚護符的時候他正在喝湯,聞言冷不防被嗆到, 咳得死去活來。

韋妝被嚇到了, 慌忙過去替他拍背順氣, 待到陸行舟成功緩過勁來,她才接過莫白遞出的護符, 隨手遞還給了他:“阿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還給你。”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陸行舟看到那枚護符, 原本已經恢複正常的臉色再度變得難看無比,他狠狠瞪了莫白一眼,那一眼中的殺意澎湃得令人心驚。

如果是普通人,一定會被這一眼嚇到, 可惜,莫白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他微微一笑,從容迎向了陸行舟的目光。

“多謝陸兄救我一命, 如果沒有這枚護符, 我當時大概已經交代在那裡了。”

陸行舟的護符是給韋妝的,定魂草也是給韋妝的,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他這個第三人的死活。他這話與其說是在感謝陸行舟的救命之恩, 不如說是在炫耀韋妝對他的偏愛。

陸行舟聞言, 果然再也無法維持正道大師兄的淡定從容, 整張臉都扭曲了。

“臟了, 我不要了。”他怒目瞪著莫白,咬牙切齒。

“臟了?哪裡臟?”韋妝一時沒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竟真的開始認真查看手中的護符。

莫白毫不猶豫火上澆油:“陸兄是嫌棄這枚護符被我用過了。”

陸行舟麵沉如水,不置可否。

韋妝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她瞪著陸行舟,滿臉的不可思議:“你生氣了?氣我把護符給了小白?可不給小白護符防身,我怎麼放心地帶他一起去涉險?是我執意要救人,是我帶他入了險境。他本不必涉險,卻為了我一往無前,我不過是儘我所能護他周全罷了,難道這也有錯?”

“你怎麼可以把我送你的東西轉手送給彆的男人?”

“我沒送,就是借用一下。現在用完了,還給你。”

“臟了,不要了!”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這可是你師尊給你保命的東西,彆說不臟,哪怕真臟了,你今天也得給我收回去!”

……

一個硬是要還護符,一個硬是不肯收,場麵一時陷入凝滯。

莫白心中已經樂開了花,麵上卻依舊裝出為二人著想的模樣,期期艾艾地開口:“都怪我,實力不濟,拖了妝妝和陸兄的後腿,你們可千萬彆因為我吵架啊。”

【噗——】非鳥此刻已笑得在他肩膀上打跌,【看不出來,尊主你深得麗姬真傳,乾掉陸行舟成功上位指日可待。】

在莫白的煽風點火之下,二人最終不歡而散。那枚護符最後便宜了不知所措的菖蒲。

看到二人吵架,莫白煽風點火玩得不亦樂乎,菖蒲卻苦了一張臉,手足無措,那模樣像極了麵對父母吵架的孩子,收下護符,看到二人偃旗息鼓,她簡直如蒙大赦。

莫白原以為這麼吵過一場,二人必定會經曆一番冷戰,沒想到第二天,陸行舟就主動找韋妝說話了。

“妝妝,跟我回蓬萊宗,我去求師尊,他一定能庇護你!”

莫白皺眉。按原計劃,韋妝接下來該帶他去無色海求醫,陸行舟這分明是想釜底抽薪。

她去了蓬萊宗,他怎麼辦?

回想起麗姬麵對類似事情時的反應,哪怕心中再不情不願,莫白麵上卻依舊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點頭附和道:“陸兄的提議很好,這普天之下,大概也隻有蓬萊宗能從魔尊手底下護得妝妝周全了。至於我,留下也隻會拖你的後腿。我們還是就此分道揚鑣吧。”

這招以退為進果然有效,韋妝聞言,立刻搖頭:“我答應過要帶你去無色海求醫,怎麼可能為了自己的安危出爾反爾?”

安撫完莫白,她轉向陸行舟,鄭重道:“我遇見小白的時候,額頭頂著魔尊打下的印記,要不是他幫我隱藏了印記,我大概早被魔尊抓回去了。他於我有恩,我不能丟下他不管!而且,我身份敏[gǎn],去了也隻會給蓬萊宗招禍,還是不要給你添麻煩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被當場拒絕,陸行舟果然惱了,瞪著韋妝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去管彆人?去什麼無色海,跟我回蓬萊宗!就這麼決定了!”

不愧是傳說中的天下宗門大師兄,氣場全開的時候,那氣勢果然十分唬人。要是遇上沒什麼主見的小姑娘,被他這麼一吼,說不定就真認慫了,很可惜,韋妝不是。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莫白早已明白,韋妝外柔內剛,看似溫柔順從,實則內有反骨,陸行舟越是霸道強勢,她越是不可能順從他的心意。

至於他這個二人間矛盾的導火索,這種時候,示弱就夠了。

想明白這一切後,莫白故意身子一歪,搖搖欲墜。

習慣了他這段時間的說暈就暈,韋妝立刻下意識地想要扶他,莫白順勢就要往她肩膀上靠,沒想到這一次陸行舟終於忍無可忍,一擋,一扯,竟搶在韋妝之前將莫白拉進了自己懷裡。

“阿糯!”韋妝驚呼。

陸行舟一臉無奈:“他再弱也是個男子,你彆動,我來扶!”

說罷,竟真的小心翼翼地扶莫白坐下。莫白原本還擔心他會借機報複,沒想到他動作溫柔,小心細致,根本挑不出錯來。

為了挑戰他的底線,吃飯的時候,莫白故意顫顫巍巍假裝手抖握不住筷子。

“算了,我喂你。”韋妝果然上鉤,搶過筷子就要喂他。

“放著,讓我來!”陸行舟果然炸毛,一把搶過了筷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直到對上莫白似笑非笑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喂他。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二人你來我往,精彩紛呈。韋妝還以為二人關係不錯,反倒是菖蒲,旁觀者清多少看出了一點端倪。

“你喜歡我家小姐?”不愧是大師兄的好師妹。趁著四下無人,她竟然主動敲打莫白,“我勸你趁早死心,姐姐跟大師兄從小青梅竹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要不是魔尊不做人,家主為保二小姐出了昏招,大師兄早去韋家提親了!”

莫白覺得有趣極了,他是有多惹人厭啊,一個兩個都想把他從韋妝身邊趕走。既然如此,他隻好教他們認清現實。

“他們一個是宗門天驕,一個是凡女……”

“無所謂,大師兄夠強!”

“她身上有魔尊的印記,魔尊不會放過她的!”

“無所謂,大師兄夠強!”

菖蒲自信滿滿,儼然已把大師兄夠強的認知刻進了骨子裡。

再強能有全盛時期的他強?莫白對此嗤之以鼻。可惜,不能暴露身份。

“可是,她喜歡的人是我,怎麼辦?”哪怕不能暴露身份,他依然能讓麵前的少女知難而退,“我親過她,抱過她。我跟她曾坦誠相見,我跟她曾朝夕相處。她的手指曾撫遍我每一寸肌膚……”

這番話句句屬實,沒有絲毫添油加醋,合在一起卻石破天驚。

菖蒲聞言頓時驚得愣在了當場,半晌,才難以置信地拚命搖頭:“你說謊,這不可能!”

“我敢對天發誓,剛剛所言,句句屬實,如有虛言,天誅地滅。”

莫白表現得如此坦然,菖蒲反而無法淡定了,她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小姐她明明喜歡大師兄,她怎麼可能跟你……一定是你耍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說完,她的臉色才終於好看了些。

莫白卻依舊用貓戲老鼠的表情望著她:“如果這麼想能讓你感覺舒服點的話,請便。”

菖蒲被他眼神中的從容刺到,痛苦地移開了目光。那神情,莫名讓莫白想到發現自己母親另有所愛的孩子,五雷轟頂,信仰崩塌,震驚,無助,痛苦,懊惱……

看在她一心為韋妝好的份上,莫白決定好好提點她一番:“你真的了解你那位大師兄嗎?你真的覺得他值得你家小姐托付終身嗎?雖然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與其嫁給他,還不如嫁給我。”

至少,他壞得坦坦蕩蕩,從不立什麼光風霽月正道大師兄的人設。

“嗬!”沉浸在痛苦中的菖蒲抬頭望他一眼,輕笑一聲,滿臉不屑。

莫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雖然他如今修為全失,隻有一張臉能看,但他是認真的。雖然他之前一直叫囂著要弄死韋妝,但那都是因為那丫頭一直在他雷點上蹦迪。

捫心自問,如果叛亂沒有發生,她也沒有逃婚,他很大概率會硬著頭皮認下這個魔後,然後再逼韋家把那位他們放在心尖尖上的韋二小姐送來給他做妾。

哪怕她隻是個凡人,他依然會給她魔後應有的一切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