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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回被人用如此惡心的目光打量,韋妝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閉上眼睛回想了一番城門口送彆時,那一張張充滿殷切期盼的臉,才沒有當場發作。

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就在她竭力忍耐心中洶湧澎湃的怒火之時,那矮胖邪修已經與身旁的高瘦邪修打起了商量。

“反正師父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一天兩天了,這樣的極品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師弟,師兄知道你不愛美人愛靈石,不如我給你三塊下品靈石,這兩個人歸我。”

“三塊不夠,五塊!”

“四塊!”

“六塊!”

“算了,五塊就五塊!”

二人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最終以五塊下品靈石成交。高瘦邪修拿到了靈石,一臉的心滿意足,矮胖邪修則%e6%b7%ab呃笑著朝二人撲了過來。

“來啊,小美人,讓哥哥先親一口過過癮。”

眼看著那張臭烘烘的大嘴逐漸逼近,韋妝閉上了眼睛。

親一口就親一口,反正又不會少塊肉,就是有點惡心罷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等找到了邪修的巢%e7%a9%b4,她自然有千百種方法可以從對方手中討回這一切。

然而,預想中的惡心觸?感卻並沒有出現,她悄悄覷開了一道眼縫。震驚地發現那張臭烘烘的大嘴就停在距離她臉頰不過咫尺的位置,而莫白的右手正以指為劍,深深插進那人的眼眶。

劍指抽離,帶出一片血霧,下一個瞬間,人已經閃身至高瘦邪修的麵前,哢嚓一聲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那高瘦邪修此刻正惦著手中的靈石,滿臉欣喜,直到被扭斷脖子,臉上依舊掛著剛剛獲得了意外之財的驚喜表情。

收指,轉身,扭脖子。

兩具屍體轟然倒地。

整個過程中,莫白一共走了兩步。一步殺一人,呼吸間就將兩個修真者徒手乾掉了。他眼神冷厲,手法乾脆,動作甚至快到連陸行舟和菖蒲這兩個修真者都望塵莫及。

韋妝猜到眼前這個臭烘烘的邪修十有八九不可能真親到她,但她預想中忍無可忍跳出來救她應該是陸行舟或者菖蒲,做夢都沒有想到,動手的竟會是莫白,一直被她護在身後的莫白。

直到對上韋妝難以置信的眼神,莫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可能有些過激了。慌忙露出比她更加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自己染血的手指,瑟瑟發抖。

“他們……死了嗎?”他瑟縮著身體,顫聲問道。

“死了。”回答他的是陸行舟,發生了這樣的事,他跟菖蒲二人自然不可能繼續隱藏。

檢查完那兩個邪修身上的傷口後,二人對視一眼,神色不約而同變得有些凝重。

莫白慌忙低下頭,隱去眼神中還未來得及退去的殺意:“對不起,我好像搞砸了……”

直到此時,韋妝才終於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定睛朝莫白看去,眼前的少年依舊是她熟悉的模樣,溫和純良,俊雅出塵。若非此刻他的指尖依然在滴血,她幾乎要以為剛剛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覺。

狗急了尚且會跳牆,一想到他剛剛是為了保護自己,她的一顆心霎時軟了下來。慌忙柔聲安慰:“小白很棒,沒有搞砸。”

瞥一眼地上的兩個死人,她甚至拍手稱快:“對付這種人,就該下死手!”

莫白暗暗鬆了口氣,卻發現陸行舟與菖蒲正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他下意識地往韋妝身後躲了躲。

他並不奇怪二人會起疑,他剛剛的動作委實太過乾淨利落了些。他也不想的,無奈一看到那矮胖邪修意圖對韋妝不軌,他的身體自己就動了起來,等到他意識到不對,已經覆水難收。

“彆怕,已經沒事了。”就在他懊惱不已之時,韋妝已經打開水囊,倒水替他清洗起了染血的手指,“來,洗洗手。”

剛剛那一切發生得太快,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上依舊沾著死人身上的血液與人體組織,觸?感黏膩,令人作嘔。

然而,麵前的少女卻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恐懼與惡心,溫柔細致地幫他進行著清理,仿佛他手指上沾著的不是惡心的人體組織,而隻是普通的果汁。

莫白卻渾身不適,倒不是惡心,而是緊張。清水流淌,手指輕觸,偶爾甚至還有摩攃揉搓,每一點碰觸仿佛都有無數道細小的雷電在他手指尖纏繞閃爍,令他血脈僨張,心臟狂跳。

“你看,已經乾淨了,沒事了。”衝洗完最後一點臟汙,韋妝抓起他的雙手,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眼前的這雙手乾乾淨淨,漂漂亮亮,陽光下泛著水光,仿佛剛剛洗過的玉。這麼漂亮的手,怎麼能染血呢?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用期待的目光望向陸行舟:“阿糯,你不是有那個什麼,什麼蟲,能順著味道找到獵物的巢%e7%a9%b4。”

陸行舟點點頭,從儲物袋中掏出一隻靈蟲,放到了那兩具屍體之上:“這是引路蟲,可以通過他們身上的味道找到他們的巢%e7%a9%b4。”

待到引路蟲記下那二人的氣味,陸行舟立刻迫不及待地引來靈火燒掉了那二人的屍體。隨即,他跟菖蒲二人搖身一變,幻化成了那兩個邪修的模樣,押著韋妝與莫白,順著引路蟲的指引,一路朝邪修的巢%e7%a9%b4行去。

所有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遭遇而緊張,隻有莫白依舊在為手指間殘留的奇異觸?感而失神。

該死的千機引!

之前突然失控也就罷了,僅僅隻是洗了個手都能有這麼大反應,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第38章 巢%e7%a9%b4

◎他為什麼會那麼恨她呢?◎

那兩個邪修不愧是修真者, 引路蟲一路向前,穿過一片草地,涉過一條河, 下一個瞬間又鑽進了一片林子,根本就不走尋常路。一行人沾了滿頭草葉才猛然意識到, 那兩個邪修, 十有八九是飛過來的……

好在此時旅途總算已到達了終點。隨著引路蟲消失在一道瀑布後麵, 一行人長舒了一口氣。隻要不出意外,邪修的老巢應該就在那道瀑布後麵了。

陸行舟召回引路蟲, 掏出從兩個邪修身上搜到的令牌。當令牌湊近瀑布,原本奔流不息的瀑布忽然斷流, 而後瀑布後麵的山壁上竟緩緩打開一道石門。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了一行人麵前。

山洞內部陰暗潮濕, 隱約甚至還能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唯一的光源隻有一盞盞在山壁上鑿出的油燈。油燈跳躍的火光中,眼前幽深的隧道仿佛怪物長長的喉管,每向前一步, 就讓人的神經不由自主繃緊一分。

就在一行人耐心即將耗儘之時,眼前終於豁然開朗, 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廳。不知是不是為了驅散山洞內的潮氣,石廳的中央燃著一個巨大的火盆。

熊熊火焰燃燒之下, 整個石廳內的空氣都仿佛被蒸過一般, 變得潮濕溽熱,令人窒息。一行人不過稍稍走了幾步,便被悶出了一身汗。

令他們難以置信的是, 那火盆周圍竟圍著一圈邪修。每個邪修身上無一例外都罩著一層厚厚的黑色鬥篷, 竟仿佛絲毫沒察覺到石廳內那令人難以忍受的酷熱。見到一行人出現, 原本正圍著火盆打坐修煉的一眾邪修頓時興奮了起來。

“最後一對童男童女, 藥材終於齊了!”

“快去稟告師父,儀式可以準備起來了!”

“嚴師兄,孫師兄,師父的大業成了,你們當記首功!”

……

陸行舟與菖蒲被當成頭號功臣簇擁著走了,韋妝和莫白則被隨手丟進了石廳旁的一間小囚室。←思←兔←網←

直到此時,二人才注意到,除了剛來時的那條甬道之外,圓形石廳的周圍還有一圈小石室,那些被擄來的孩子就關在這圈石室之中。

莫白定睛看去,在他目力所及的視野裡能夠看到的童男童女都是貨真價實的孩子,最大的也不會超過十歲,最小的甚至不過兩三歲左右的模樣。這些孩子或坐或躺,無精打采地蜷縮在各自的石室中,竟沒有發出絲毫聲音。與其說是人,反而更像是一尊尊凝固的雕塑。

正因如此,一行人進來的時候才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這些孩子的存在。

莫白默默數了數對麵孩子的數量,再根據一般邪修的行事風格預估了一下孩子的總數。不考慮意外情況,童男童女的數量應該是九九八十一對。

除去他跟韋妝兩個大人,哪怕剩下的童男童女也全是像他們這樣的超齡兒童,真正的孩子也有近百人。見過孩子的人都知道,想讓近百個孩子一直安安靜靜,不發出一點聲響,這到底有多難。

然而,這幫邪修做到了。

石廳內一片靜謐,隻有火焰的熊熊聲與偶爾穿越漫長甬道響起的風聲能讓人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失聰。四周靜默無聲,彆說哭泣聲了,甚至連一絲喘熄聲,咳嗽聲也無。

莫白正皺眉望著眼前的孩子出神,韋妝忽然抓起他的手,開始在他手心寫字:【孩子們太安靜了,我們先彆出聲。】

莫白點頭。

見他眉頭緊鎖,韋妝朝他安撫一笑,又在他手心補了句:【彆怕,有我在。】

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當初在另一個邪修巢%e7%a9%b4中時他的滿懷希望與無限失望,他倏地縮回了手。

韋妝臉上的笑容一僵,趁著她愣神的工夫,莫白已縮到了石室的角落裡。

石室不大,卻並非隻有他們兩人,不遠處的角落裡還蜷著一對童男童女,大的約莫七八歲左右的樣子,小的那個不過四五歲,兩個孩子相貌相似,應該是對兄妹。此刻哥哥正摟著妹妹縮在角落裡,臉上是跟其他囚室裡的孩子如出一轍的僵硬麻木。

就在莫白打量這兩個孩子時,韋妝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她的反應比莫白大得多,竟倒吸了一口涼氣。

莫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哥哥的一條小腿上竟血肉模糊,也不知是被什麼動物啃咬過。

韋妝麵露不忍,竟走過去,開始替那孩子清理傷口。

進來的時候那幫邪修給他們搜過身,但紫金鈴能夠屏蔽一切探查,那些人隻當它是個模樣古怪些的裝飾品,根本沒有在意。

有了千機引的前車之鑒,這一回韋妝在紫金鈴內備足了紗布傷藥。隻見她熟練地替那孩子清洗傷口,剜去腐肉,上藥包紮,很快便將那個猙獰的傷口處理完畢。

整個過程中,那孩子一直麵無表情,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莫白忍不住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果然脈搏緩慢,異於常人。

見韋妝滿臉好奇,他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寫道:【這些孩子的五感被封了。壞消息是時間久了可能無法恢複;好消息是他們感覺不到痛苦。】

看著眼前的這些孩子,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了與小騙子初見時的情景。

“爺爺想帶我們玩什麼遊戲?”小姑娘錦衣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