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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妝麵色一紅,急忙申辯:“那老變態連我的一片衣角都沒摸到。就是見我跑了,覺得沒麵子,故意放些瞎話挽回顏麵。”

門外的莫白麵沉如水。

誰說魔尊沒摸過她的衣角?不僅摸到了,甚至還親過抱過呢!啊呸呸,誰是老變態?

他終於再也無法忍耐,轉身重新走進了藏書閣。

“你們敘完舊了沒?”他故意瞥一眼滿地狼藉,聲音冰冷,“這裡可不是敘舊的好地方。”

陸行舟仿佛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冷冷打量他一眼,麵露警惕:“他是誰?”

“這是莫白,逃亡路上遇到的朋友。”韋妝連忙為二人互相介紹,“小白,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過的阿糯,啊不,該用大名,他現在叫陸行舟。”

身形相仿的二人四目相對,韋妝敏銳地感受到了雙方眼神中的敵意。

她看看莫白,又望望陸行舟。忽然指著莫白,坦言道:“他是天人。”

莫白呼吸一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女人,竟然直接爆他身份,這是嫌他死得不夠快嗎?

事實證明,這一招十分有效。聽到他是天人,陸行舟臉上警惕的表情竟瞬間鬆懈了下來。

莫白皺眉。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天人一定不會是壞人?他不僅是壞人,甚至還是魔尊。

雖然現在已經被廢掉了……

韋妝鬆了口氣,又指著陸行舟道:“阿糯是正道魁首商玄首徒,你可以信任他。”

莫白的眉頭頓時擰得更緊。正因為他是商玄首徒,他才沒辦法信任他。誰能指望一個偽君子能教出什麼好人。

“莫兄,幸會!”陸行舟大大方方,拱手行禮。

莫白本想還禮,但隻要一想到對方是商玄那家夥的得意弟子,他就說不出的膈應,於是,他故意白眼一翻,往韋妝身上倒去。

韋妝根本沒想到他是裝的,隻以為他是舊病複發,慌忙一把扶住了他。

最近莫白暈得太過頻繁,她扶得相當自然,沒察覺到任何不妥,陸行舟見狀卻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還是我來扶他吧。”他上前一步,一把扯過莫白,將人帶進了自己懷裡。

突然從少女溫軟的懷抱換到少年硬邦邦的懷抱,莫白身體一僵,不知是不是從他這下意識的反應中察覺出了什麼端倪,他突然感覺陸行舟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猛地收緊了幾分。考慮到自己依然在裝暈,他隻能咬牙強忍。

“莫兄年紀輕輕,怎麼好像身體不太好。”明明是光風霽月的少年仙君,這說話的語氣怎麼帶著點嘲諷?

韋妝連忙解釋:“他被魔族所傷,魔氣入體,天人的仙體與魔氣相克罷了,緩一緩就能醒來,不是身體不好。”

靠在陸行舟硬邦邦的懷裡實在令人膈應,既然韋妝都這麼說了,莫白立刻順勢悠悠醒轉了過來。

一睜眼,就對上了陸行舟那我早已看穿一切的嘲諷目光,正要開口,藏書閣內忽然風風火火地闖進一名白衣少女。

少女人未到,聲先至,一聲嘶吼穿雲裂帛:“大師兄,你真要為了小姐再闖魔界?三思啊!上次能夠全身而退已是僥幸,這次再去未必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見多了兩女爭一男的戲碼,莫白第一反應是少女下一步該開始詆毀她口中的小姐了,沒想到她下一句話竟是:“不如你留下,這次換我去!”

少女這句話說完,才堪堪在一行人麵前站穩。那是個跟韋妝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圓臉大眼睛,小子小小,一身蓬萊宗的白衣也沒能穿出仙人之姿,反倒有些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聽到她的話,陸行舟抬頭,淡淡搖頭:“不去了,沒必要了。”

“?”小姑娘滿臉驚愕,直到下一個瞬間目光觸到站在他身旁的韋妝。

“小姐——”一聲尖叫響徹雲霄,而後,白衣少女如一顆炮彈般撞進了韋妝懷裡。

跟剛剛陸行舟溫柔克製的擁抱不同,白衣少女的這個擁抱放肆極了,又揉又蹭,還時不時埋進韋妝懷裡深吸幾口氣,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韋妝身上。看得莫白暴躁不已。

最後,還是陸行舟看不下去,一把將白衣少女從韋妝身上扯了下來。

“菖蒲師妹,請自重!”

自重是不可能自重的,白衣少女挑釁地揚了揚下巴,又撲過去,摟住了韋妝的腰。

如果是他敢這麼做,莫白敢保證,韋妝肯定連他的手都剁下來,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麵對白衣少女的無禮,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容滿麵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額發。

“我們的菖蒲長大了,變成大姑娘了!”那笑容,竟有幾分慈祥。

“小姐,你瘦了!都怪殺千刀的魔尊!”

韋妝摸了摸同仇敵愾的小姑娘的頭,笑道:“你現在都已經是仙門弟子了,走出去大家都要喊一聲仙子的,彆叫我小姐了,跟阿糯一樣喊我妝妝吧。”

“不!小姐的救命之恩,菖蒲沒齒難忘,小姐永遠都是小姐!”

在韋妝眼裡,菖蒲和冬青跟陸行舟一樣,都是她的孩子,她撿回來,一手養大的孩子。

看著他們,就像看到小時候的自己。

但哪怕再親密,該有規矩的還是得有的,她可不敢讓蓬萊宗的弟子喊自己小姐。

“如今我們仙凡有彆,我可當不起這聲小姐,你要是還念著昔日的情分,那就叫我一聲姐姐吧。”

“姐姐!”菖蒲滿臉驚喜,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

“你們回過韋家嗎?冬青還好嗎?韋家沒有為難她吧?”

韋妝本有兩個丫鬟,一個叫菖蒲,一個叫冬青。菖蒲有靈根,而冬青沒有。於是,她送菖蒲去了蓬萊宗,將冬青留在了身邊。

冬青本該陪她一起入魔界,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想辦法將人留在了韋家。如果說她對韋家還有什麼牽掛的話,那隻能是冬青。

菖蒲鬆開手,驕傲地昂首挺%e8%83%b8:“姐姐放心吧,有我跟大師兄在,韋家不敢為難冬青。”

三人相視一笑,那情景說不出的默契。

莫白卻覺得三人的笑容礙眼極了。

“你們如果要敘舊不如換個地方。”他抱著手臂,聲音冰冷。

三人笑容一僵,仿佛這才回想起了摘星台上的滿地狼藉。

“大師兄,這次的事件……”

“是意外,是摘星台鎮守弟子誤采天星果,不小心引來了邪煞。”

莫白翻了個白眼,這借口還能更離譜些嗎?天星果可是魔界特產,摘星台的鎮守弟子大都是各大宗門的外門弟子,誰家外門弟子能有能耐從魔界摘到天星果,還全身而退?有這實力,當什麼外門弟子啊,不如去當魔尊。

“你還不如把這鍋扣給魔尊,魔尊路過青雲城,看這座摘星台不爽,隨手扔出了一枚天星果。”

陸行舟自然聽出了他這話裡的諷刺,卻並不生氣,反而點了點頭,笑道:“莫兄所言極是,區區摘星台鎮守自然沒那麼大的能耐,此事應當是魔界之人所為。”

成功為魔界扣了一分的魔尊本尊:……

第36章 好怪

◎他好像贏了,又好像沒贏。◎

摘星台有傳送陣, 陸行舟菖蒲二人本不過是拿這裡當一個前往魔界的中轉站,沒想到卻偶遇滅門慘案,偶然發現慘案與熟人有關。

摘星台的問題自有道盟處理, 召來道盟的人,交代完事情的經過, 一行人便回了韋妝和莫白二人所在的客棧。

這口屠戮摘星台的大鍋果不其然扣到了魔尊頭上。好在魔尊本人並不怎麼在意, 他在意的是韋妝對待陸行舟的態度。

“你對摘星台動手是為了引來你的阿糯?”趁著陸行舟與菖蒲二人忙著跟道盟的人交代事情的經過, 他終於忍不住偷偷問她。

“在你眼裡我這麼心機深沉,算無遺策的嗎?”韋妝哭笑不得, “我如今身份尷尬,前途未卜, 把阿糯拖下水是在害他。”

嘴上雖這麼說, 但在見到陸行舟後,她整個人都放鬆了,臉上是掩飾不了的欣喜。▃思▃兔▃網▃

看到這樣的她,莫白的心情忽然前所未有的煩躁。

“你跟陸行舟關係很好?”

“他雖不姓韋, 卻是韋家養大的,我很羨慕他有靈根, 可以修煉,常常躲在角落裡偷偷看他修煉。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你很想修煉?”

“誰不想?可惜, 也就隻能站在遠處看看而已。阿糯是個天才, 修行一日千裡,看他修煉就像在做一場美夢,讓人欲罷不能。可惜雄鷹總要展翅, 沒過多久就進了蓬萊宗。我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見到他了。”

“為什麼叫他阿糯?”

“因為他小時候長得像糯米團子一樣軟糯可愛。”

“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因為他是阿糯。”

“你喜歡他?”這話簡直酸氣衝天。

韋妝聞言, 霎時笑出了聲來:“你想太多了, 他小時候救過我一命, 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與對待旁人,總是不同的。就算我真的喜歡他,我們也不可能啊。他是正道魁首首徒,天下宗門大師兄,而我隻是個身帶魔印的凡人。”

聽到這裡,莫白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依舊覺得有股鬱氣堵在%e8%83%b8口,他故意揚起下巴,一臉挑釁:“聽說他是韋家養大的,滅韋氏全族的時候需要我把他也一起滅了嗎?”

“他又不姓韋。”韋妝說完,不可思議地抬頭望向莫白,“等一下,你還記著滅族那茬呢?”

莫白挑眉:“我答應了彆人的事,從不反悔。”

韋妝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嗯,我等著那一天。”

敵意是相互的,莫白不喜歡陸行舟,陸行舟同樣也覺得他礙眼。

一找到機會,他便迫不及待地向韋妝抗議莫白的存在:“你既然在被魔界追殺,為什麼還帶著旁人?”

韋妝隻能跟他坦白了遇到莫白的事情始末:“救人救到底,送他到無色海,我就跟他分道揚鑣。不過在這之前,阿糯,幫我個忙!”

前往無色海的輿圖她已經拿到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前往邪修老巢,救出那幫被抓去煉藥的孩子。如果沒有遇到陸行舟一行,韋妝自然不可能去以卵擊石,但既然遇到了,她同樣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放心,交給我吧!”陸行舟果然從來不會讓她失望,聞言一口答應。

沒想到,臨出門,卻有了分歧。

“你留在客棧,我跟菖蒲去就行!”陸行舟走的時候,竟隻準備帶上菖蒲。

韋妝慌忙一把拉住了他:“不,要去一起去!”

“不行,這太危險了。”陸行舟皺眉搖頭。

“你一人說了不算。”見他堅持,韋妝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菖蒲迅速站到了她這邊:“我都聽姐姐的。”

“妝妝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