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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甚至不好意思繼續往下說。

色啊誘啊!天,她一個世家小姐,為什麼能如此順暢地使出那樣的招數?

“我不能什麼?不能拿自己的身體當武器嗎?”韋妝笑著反問。

跟人命比起來,貞潔又算得了什麼。

上輩子,老騙子曾因得罪了人獨自一人跑路,將她寄養在倚紅樓。每天看樓裡的姑娘迎來送往,她的貞潔觀念跟這世上的其他姑娘的確是不同的。

養她的姑娘讓她喊她姐姐,說她也曾有個妹妹,可惜鬨饑荒的時候餓死了。她把她當妹妹,她卻因為無聊的貞潔,把她害死了。

那天,她藏得不夠好,被一個老變態看到了……

她無數次後悔,如果當時她沒有躲起來,那個姐姐是不是就不會死。

跟性命比起來,貞潔是這世上最無關緊要的東西。

莫白不敢相信她一個世家小姐,竟能以那樣輕飄飄的語氣提到用自己的身體當武器,霎時被氣得渾身顫唞,嘶聲問她:“你不在意貞潔,難道你就沒有自尊嗎?”

“自尊,那是什麼?命都沒了,還要什麼自尊。”韋妝語氣平淡,神色如常,“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認命!如果我認命,當初就已經死在魔窟了。憑什麼凡人就不配好好活著?”

恍惚中,她又想起了當初那位姐姐曾經說過的話。

——“彆人覺得我肮臟,下賤,命如螻蟻,甚至曾有人問我,既然已經淪落到如此境地,為什麼不去死?我肮臟,下賤,命如螻蟻,可我偏要活,哪怕帶著滿身汙穢也要活著!”

“你你你……”莫白被她這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得渾身顫唞,“你要是再敢動那樣的念頭,我就殺了你!”

韋妝淡淡瞥他一眼,一臉輕蔑:“你殺不了我。”

莫白:……

氣死!要瘋!

“你再敢動那樣的念頭,我就殺了我自己!”他說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可笑,簡直像極了外麵那些奈何不了丈夫,隻能尋死覓活的無知蠢婦。

尋死覓活雖蠢,但拿來對付在意你的人卻剛剛好。

見他反應這麼大,韋妝哭笑不得,無奈妥協:“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到她的保證,哪怕明知可能隻是敷衍,莫白依舊狠狠鬆了一口氣。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早晚有一天被你氣死!”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隻是陪人睡一覺而已。”

“閉嘴!”

莫白隻覺眼前陣陣發黑,搖搖欲墜。

“你彆暈你彆暈!”

“我不暈!”

暈了,她犯傻怎麼辦?死也要撐住,盯緊了她。

站立不穩,他隻能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頭可斷,血可流,頭頂不能綠!這是身為一個男人最後的底線。

“我什麼生氣?隻是陪人睡一覺而已!”莫白咬牙切齒,“既然你如此隨便。與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我!”

“好啊。”

莫白隻是口嗨,令他沒想到的是,韋妝竟真的拉他去最近的客棧,開了一間房。然後,笑容滿麵地拉著他上了床。

莫白:……

知道她是故意在逗他,他也想咬牙讓這個該死的壞女人為自己的無恥行徑付出代價。

可惜,忍了又忍,他還是經受不住她的撩撥,驚慌失措地滾下了床。

“哈哈哈哈哈……”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韋妝放肆大笑。

反倒是莫白,下意識地露出了差點被惡霸非禮了的小媳婦般淒惶的表情。他滿臉通紅,渾身顫唞,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被氣的,還是被撩的。

為了掩飾此刻的尷尬,他隻能殺氣騰騰地瞪回去:“我說讓你陪我睡,你就陪我睡。你有底線嗎?”

“有啊,活著。”

底線是活著?莫白一愣,心中一時竟有些五味雜陳。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韋妝已收起了臉上的戲謔:“不逗你了,地上冷冰冰的怎麼睡?快到床上來。之前在山洞裡,又不是沒躺在一起睡過。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莫白當然沒動,他隻是失神地望著床上已經閉上眼睛,對他毫不設防的少女:“為什麼要為我做到這種程度?”

“我答應了要帶你去無色海。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答應了的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做到。”

騙子!想起當初被小騙子耍得團團轉的情景,莫白原本已經柔軟下來的眼神霎時又變得冰冷狠戾。

可惜,韋妝聽不到他心中的腹誹。

她剛剛的表現,當然不是認真的。她雖不在意貞潔,卻也沒隨便到什麼垃圾都能近身。單純隻是覺得莫白剛剛的反應有趣,故意順著他的話逗逗他罷了。

她的確是故意引誘那位摘星台鎮守,但目的卻不是為了獻身,而是為了找機會用老騙子教她的障眼法送他一枚天星果。

她是沒有靈根的凡人,但這並不妨礙她對修仙世界充滿了好奇。景山韋氏乃是修真世家,藏書閣的底蘊不是外人能夠想象的。天星果,她雖沒見過,卻在書上看到過相關記載,知道怎樣才能發揮出它的最大效力。

那位鎮守錯就錯在隻知道她是凡人,卻忘了凡人雖沒靈根,卻同樣能使用修真界的造物。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紫金鈴,紫金鈴伸出一顆鈴鐺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不愧是魔尊,身上隨便一樣東西都是常人做夢都無法想象的大殺器。

——“如果有下輩子,做個好人。”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她一直把老騙子的話當成座右銘,她原本真的以為自己這輩子可以做個好人。

抱歉,老騙子。我果然做不了好人……

送出那枚天星果後,仿佛終於突破了某項桎梏,她隻覺一直緊繃的精神忽然為之一鬆。

她有什麼資格恨韋家呢?韋家舍棄了她,卻也庇護了她,沒了韋家的庇護,她又變回了她自己。前世那個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自己。

當了十幾年養尊處優的韋家大小姐,甚至得到了小菩薩的美譽,到頭來,她骨子裡依舊是前世那個滿身汙穢的小騙子。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魔印的位置。

算了,如果有機會從魔尊手上活下來,她再重新考慮繼續當個好人吧。

自從被送入魔宮,她的心中一直被不甘與怨恨所纏繞,不甘心受命運的擺布,怨恨自己的平庸無能。丟出那枚天星果後,她終於能夠心平氣和,念頭通達了。

心平氣和,念頭通達的韋妝很快便沉入了黑甜的夢鄉,徒留差點被戴了綠帽子的莫白定定望著她安靜的睡顏久久無法平靜。

第34章 邪煞

◎大膽狂徒!竟敢屠戮修士,挑釁道盟!◎

弋  睡著了!

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她竟然還睡得著, 她怎麼好意思睡著?

為什麼可以這麼隨便?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不行了,要瘋了。今天一定要趁著還沒被氣死,殺了她!

少女的脖頸纖細白皙, 甚至不需要他動刀,隻要輕輕一捏就能扭斷。

莫白伸手比了比, 想象著少女從睡夢中驚醒, 看到自己一直護在身後的男人掐著自己脖子的情景, 搖了搖頭。他不能讓她看到那樣的情景。

他又默默抓起了被子,隻要用被子捂住她的臉, 隻需用力壓住,短短幾息, 身為凡人的她就會永遠失去氣息。

但是, 窒息而死的人會大小便失禁,那樣的死法太難看了,她一定不喜歡。

莫白又拔出了匕首。雖然這本就是他自己的匕首,但隻要一想到這是韋妝為了給他防身, 特意從紫金鈴中挑出來的,他就一陣懊惱。

她讓他用這把匕首防身, 他卻用它來殺她?不行,這太殘忍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惹得非鳥好奇地歪起了小腦袋。

【尊主, 你在乾什麼?】

【我要殺了她!】

正掛在窗欞上打盹的非鳥啪的一聲掉了下來, 立刻驚慌失措地飛過來,擋在了韋妝的麵前。

【尊後很好,就不能不殺嗎?】

【不殺她, 我就拿不回紫金鈴, 拿不回紫金鈴就回不了家。你不想回家了?】

【動手吧, 尊主!快, 殺了她!】擋在韋妝麵前的白蝙蝠驟然轉身,與莫白同仇敵愾。

【沒良心的東西!】

【不是尊主你自己想殺的嗎?】

是啊!想殺她的人是他。莫白收起匕首長歎了一口氣。

床上的少女依然在沉睡,絲毫沒有察覺到就在剛才,她已經在生死間走了幾遭。

莫白伸手撫上她柔軟的鬢發,她安然沉睡一無所覺,反倒是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猶如在烈火中煎熬。

“對不起,明知你的底線是活著,依然不能讓你活。我會把你的神魂放進蘊魂珠裡好好溫養。隻要你以後乖乖的,不再惹我生氣,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另外再替你找個殼子。你那個先天道體的妹妹就不錯。”

“你不是不甘平凡嗎?你不是渴望力量嗎?有了韋姍的先天道體,憑你的心性毅力一定會有一番成就。”

【她到底曾經救過我,我不忍心看她死得太難看,傳說青雲城附近有毒蠍,能讓人在睡夢中無知無覺地死去,你去抓一隻回來。】

非鳥:……

【遵命!】胖墩墩的白蝙蝠一邊飛,一邊嘟嘟囔囔,【原來是下不了手。下不了手你早說啊,早說,我早去抓了,哪裡需要磨蹭到現在。】

【你說什麼?】

【屬下早去早回!】

為了回家,非鳥果然儘心儘力,沒過多久便帶回了一隻毒蠍。那毒蠍張牙舞爪,毒囊飽滿,一看就是精心挑選過的。

莫白將毒蠍丟到床上,安靜地退到了一旁。

毒蠍在床上緩緩爬行,從褥子上爬到被子上,又從被子上爬到了少女的衣袖上,跳躍的燭火下,毒蠍一路爬行終於爬到了少女的脖頸處。

似是察覺到了脖頸處的異樣,睡夢中的少女伸手試圖抓撓,毒蠍高高舉起了飽含毒液的蠍尾……

莫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決定他命運的時刻。

就在他以為少女必死無疑之時,

“滋——”

一道流光忽然擊中了毒蠍,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淡淡的焦香。

莫白定睛看去,才發現剛剛因為少女的抓撓被抖落到了床上的毒蠍竟然已經熟了。不僅熟了,火候還恰到好處,焦香四溢,引人垂涎。

非鳥沒過多久就忍不住撲過去大口啃咬了起來,顯然味道不錯,吃得咯嘣有聲。

毒蠍又不是火蠍,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烤了,動手的隻可能是紫金鈴。

莫白殺氣騰騰瞪向紫金鈴。

【又是你?你到底為什麼一意孤行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