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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倒或許有辦法能夠幫他奪回紫金鈴。

沉默半晌,才一臉無奈地問她:“你知道無色海在哪裡嗎?”

他原以為少女一定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卻依舊自信滿滿:“不知道,但路在腳下,隻要想去,總能找到路!”

他還想繼續勸說,好讓她打消這不切實際的念頭,沒想到才一眨眼,她竟跟彆人聊到了一起。定睛看去,才發現竟是之前二人下山時救下的老婆婆。

老婆婆坐著板車,推車的是個滿麵風霜的中年男子,想來就是她兒子了。

“婆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老婆婆拉著韋妝的手,感慨萬千:“當時整座山都燒起來了,我也以為我死定了,沒想到,那火卻在即將燒到我家的時候自己熄滅了。話說,你們兩個年紀輕輕,為什麼會從醫館裡出來?”

老婆婆的目光落到莫白臉上,莫白頓時整張臉都黑了。

“婆婆,你是來看腿的吧,快去快去!”想起老大夫剛剛的目光,韋妝臉一紅,拉起莫白拔腿就跑,把老婆婆已經到嘴的關心話全堵在了嘴裡。

直到跑出老遠,韋妝才指著老婆婆所在的方向,朝莫白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看,連婆婆她都活得好好的呢!隻要不放棄,人總能找到出路。就這麼決定了,我帶你去無色海!”

莫白自然知道她是認真的,此刻的心神俱震,他真心以待的手下背叛他,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卻願意救他,護他。

想起一路走來的經曆,他一時竟百感交集:“為什麼費這麼大勁救我?”

“我看你順眼不行嗎?”韋妝答得漫不經心。

見莫白一直目不轉睛盯著她,她終於妥協,歎口氣,一臉無奈地開口:“好吧,我說實話。我小時候躺在路邊奄奄一息,我以為我死定了,沒想到那天我師父剛好路過,救了我。那時候我曾發誓,遇到有人倒在路旁,隻要我能救,我一定要救。”

莫白無語。

如果不是早調查過她的身世,他說不定真信了。

韋氏女養在深閨,無論是先天道體的二小姐,還是眼前的廢物大小姐,都不可能有什麼老騙子師父。

這個女人,滿嘴瞎話,慣會演戲。

韋妝說得情真意切:“我已經上了魔尊的黑名單,被抓到是早晚的事,在那之前,多快活一天是一天,多救一個人就淨賺一條命。”

“你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先救人,救了再說,如果真是農夫與蛇的故事,那我就……”少女忽然燦爛一笑,眉眼彎彎,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把蛇燉成蛇羹吃掉!忽然好想吃蛇羹。”

莫白原以為她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說完,她竟真去買了蛇羹。

真正的蛇羹,在鍋裡咕咚咕咚冒著熱氣的那種。

如果不是早知道這女人心思澄澈,他幾乎要懷疑她這是在故意恐嚇。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恐嚇,她都成功了。

沒有人知道,他堂堂魔尊,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蛇。

當初那個拿他試藥的邪修自從得知他放跑了那個小騙子之後,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把他丟進蛇窟。毒蛇的啃咬,蛇身在皮膚上遊動時冰冷的觸?感,隨便回想起任何一樣都能讓他不寒而栗。

第31章 邪修

◎童男童女?彆開玩笑了,誰見過這麼大的童男童女?◎

莫白原本不想露怯, 無奈那種恐懼根植於靈魂深處,哪怕他極力掩蓋,還是被韋妝看出了端倪。

“你一個大男人, 竟然怕蛇。”她先是覺得好笑,待到看到莫白臉色發白, 冷汗直冒, 才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彆怕, 我馬上吃完。”

“我沒怕!”

“好啦好啦,我倒掉, 倒掉總行了吧!”

眼看著眼前的少年呼吸急促,冷汗涔涔, 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韋妝終於妥協,起身,閉上眼睛,用最快的速度將碗裡的美味毀屍滅跡。

然而, 哪怕她已經倒了蛇羹,還漱了口, 少年卻依舊警惕地與她保持著距離,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韋妝這才意識到他怕蛇怕到了何種程度, 一時間又是心疼, 又是好笑。

她一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答應了要帶他去無色海,就一定會帶他去。

她不知道無色海該怎麼走, 但有人知道。如果她沒有記錯, 每座摘星台都會有修真界各地的輿圖。

摘星台乃是兩百多年由正道魁首商玄牽頭建立的一種用來溝通修真界與凡間的機構。各大宗門派出弟子在凡間的各大府城建立摘星台, 每座摘星台都以當地府城名命名, 內設傳送陣,用以傳遞消息,運送物資,算是各大宗門在凡間的據點,驛站。

“我們可以去摘星台借輿圖。”韋妝打聽過了,距離紫荊鎮不遠處的青雲城就有一座摘星台。當即收拾了行李,帶著莫白,踏上了前往青雲城的旅途。

她自信滿滿,沒想到莫白卻毫不猶豫潑了她冷水:“你彆太天真了,你以為你想借,彆人就一定會借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

莫白沒再說話,隻是暗自搖了搖頭。像她這樣的世家小姐果然被保護得太好了,絲毫不知人間險惡。

他原以為需要等到了青雲城才能給麵前的韋大小姐補上這一課,沒想到,他們才剛剛離開紫荊鎮,麻煩便主動找上了他們。

那是兩個拿著奇怪羅盤的修真者,一見到他們便如發現了獵物的野獸般眼前一亮,一個閃身擋在了二人麵前。

“你不是戴了幕籬嗎?為什麼還能招禍?”韋妝第一反應便是狠狠剜莫白一眼。

不等莫白申辯,二人組中瘦高的那個便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

“附近的村莊都搜刮乾淨了,還差兩個。運氣不錯,我正愁從哪裡再找一對童男童女呢,沒想到剛剛出門,人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韋妝早聽說過會有邪修抓童男童女煉藥,隻是任憑她想破腦袋都不可能想到,抓童男童女竟會抓到他們一行頭上。

她瞪著擋路的二人組,滿臉的不可思議:“童男童女?彆開玩笑了,誰見過這麼大的童男童女?”

倒是莫白神色如常,竟然還有心情說風涼話:“看來這次的禍不是我一個人招的。”

韋妝白他一眼,硬著頭皮拱手向二人組賠笑:“兩位仙長,你們搞錯了,我們才不是童男童女!我們是夫妻,都老夫老妻了!”

瘦高的修真者用探詢的目光望向身旁稍矮的那個,另一位將靈力注入手中的羅盤,而後竟嘴角一勾,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就他們倆,一個元陰未破,一個元陽穩固,沒問題。”

知道逃不過了,韋妝隻能一把抓起莫白的手,拔腿就跑:“修真界為什麼會有如此離譜的法器?就不能測點更有意義的事情嗎?”

但凡修真者,麵對凡人的時候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眼前的二人組也不例外。見到二人逃跑,他們的第一反應竟不是追趕,而是靜靜站在原地看二人能跑多快。

韋妝抓住機會拉著莫白奪命狂奔,瞬間便跑出了足有半裡地。

直到看到二人即將消失在一片小樹林後,那瘦高的修真者才大手一揮,示意身旁的矮個男子抓人:“抓住他們,湊齊了這最後一對,我們就向跟師父交差了!”

聽到聲音,韋妝故意拉著莫白往樹林裡一閃,掩耳盜鈴地躲在了一叢矮樹後頭。知道修真者最愛玩貓戲老鼠的遊戲,她甚至故意抱頭,瑟瑟發抖。

她此刻的表現果然極大地滿足了修真者的優越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彆躲了,被修真者盯上了,你們以為你們禸體凡胎還能逃得掉?”

“現在自己乖乖走出來,本仙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免受皮肉之苦。”

果然啊,高高在上的修真者,連招降都如此讓人不適。

莫白此刻就蹲在韋妝身旁,她害不害怕,他一眼就能看穿,他正好奇她費儘心機做這一番表演到底是準備做什麼,隻見她忽然抬頭,麵無表情地朝不遠處的二人組射出了兩道朱紅色的流光。

是天星果!

趁著二人走近,她竟從紫金鈴中掏出彈弓,左右開弓,對準了二人的麵門,啪啪就是兩下。

他這才恍然驚覺,她剛剛故意逃跑是為了讓二人組放鬆警惕,躲在樹叢後是為了吸引二人組走近。

那兩名邪修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根本沒料到區區凡人竟會有勇氣反抗,如此近的距離,根本來不及躲避,猝不及防間竟被兩枚天星果砸了個正著。天星果果皮脆弱,撞擊的力道已經足以讓整枚果子四分五裂,鮮紅的果肉汁液瞬間糊了那兩個邪修一臉。

“呸呸!這是什麼鬼東西?”瘦高邪修不耐煩地抹去臉上的果汁,原本正氣勢洶洶走向韋妝,待到看清手上果肉中夾雜的種子是什麼模樣後,瞬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該死!是天星果!她剛剛用來打我們的是天星果!”

矮個子邪修抹了一把臉,瞬間抖如篩糠:“真的是天星果!她一個凡人,身上為什麼會有魔界特產的天星果?”

“彆管了!先去找水源,不趕快洗掉身上的味道我們就死定了!”

二人甚至顧不得理會眼前的始作俑者,便腳踩飛劍,火急火燎地向不遠處的一個水泊飛去。

韋妝和莫白隻能遠遠看到天空中兩個黑點漸行漸遠。

三,

二,

一!

莫白在心中倒數了三個數,果然,他心中的一字剛剛數完,天空中的那兩個黑點便被一團灰霧籠罩,眨眼間雲消霧散,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竟什麼都沒留下。

“這就是天星果!”目睹此情此景,韋妝倒吸了一口涼氣,嘖嘖讚歎。

“對啊,這就是天星果。你可真敢啊。就沒想過萬一失敗了怎麼辦?”莫白再度為眼前少女的膽大包天而震驚。

剛剛的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太過輕鬆,太過順利,他幾乎要忘了,這其中到底有多少能讓他們二人萬劫不複的凶險。

萬一二人組中有一人沒有上前,萬一她準頭不夠沒有一擊必中,萬一她不小心手抖自己弄破了天星果的果皮,甚至,隻要那二人第一反應不是洗掉身上的果汁,而是捏死他們兩個泄憤……

有太多的萬一,眼前險死還生的一幕反而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失敗了怎麼辦?當然是涼拌!反正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想被邪修抓回去煉藥。”少女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漫不經心的笑,此時此刻,她竟然還有心情自嘲,“誰能想到我一把年紀,有一天還能因為如此離譜的理由被邪修追捕?童男童女,哈哈哈哈……”

她越想越覺得離譜,越想越覺得好笑,竟忍不住放肆大笑。

直到笑夠了,她才忽然抬頭,目光灼灼地盯住了莫白:“咦不對,童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