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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等待莫白的歸來。

左等右等不見莫白回來,她才終於急了:“他怎麼還不回來?是掉進茅坑裡了嗎?咦,不對!這裡是野外,沒有茅坑!山裡有狼,他該不會是被狼叼走了吧?”

腦海中閃過恐怖的幻想,韋妝豁然起身,不顧一切地衝出了山洞。

人與人之間果然是需要緣分的,明明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卻比她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人都更能牽動她的神經。

山洞附近適合方便的隱蔽處,沒有。

風景最佳的山崗處,沒有。

柔軟的草地上,也沒有。

……

唯一讓她稍感慶幸的是,她並沒有在山洞附近找到野獸活動的痕跡。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莫白的白蝙蝠非鳥撲扇著骨翼來到了她的麵前。不知道小家夥到底經曆了什麼,一夜不見,此刻的它身上沾滿了墨汁,渾身黑一塊白一塊,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黑水。

不愧是能夠主動給主人喂水的靈寵,一見到她,小家夥立刻便吱吱叫著示意她跟上。那神態動作,說不出的緊張焦躁。猜到它可能知道莫白的去向,韋妝慌忙疾步跟上。

一人一獸一路疾行,很快便來到了水潭邊。

水潭不大,韋妝一眼就看到了漂浮在水麵上的莫白,此刻的他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靜靜浮在水麵之上,像極了一具沒有知覺的屍體,

韋妝渾身寒毛炸起,慌忙跳進水潭前去查看他的狀況。待到走近,她才發現少年的身上竟結著一層薄霜,潭水明明不冷,他身上的寒霜卻一直在加厚,仿佛寒夜裡凝結的霜花,正試圖將他整個人冰封。

韋妝嚇了一跳,伸手去摸他的臉,果然,寒徹骨髓。

然後,令她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她剛剛手指碰過的地方,寒霜竟主動消融,露出下方略顯蒼白的膚色。

她的手指拂過他的臉頰,臉頰上的寒霜便會消融;她伸手握住他的胳膊,他胳膊上的寒霜便會消融。仿佛是能察覺到她的碰觸,她的手指每往前一寸,那寒霜便消融一寸。

隨著她連拖帶拽將人拖上岸,他身上原本厚厚的寒霜竟已消融了大半。

韋妝原以為剩下的寒霜隻要讓他躺在太陽底下曬曬便能自行消融,令她沒想到的是,隨著她的手指從他身上離開,那寒霜竟又卷土重來,將他整個人封在了裡麵。

眼睜睜看著那寒霜越結越厚,馬上就要形成一層冰殼,韋妝腦子一熱,撲過去,將整個人壓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一個人的體溫根本不足以化掉那樣厚的冰殼,然而,當二人肌膚相貼,莫白身上的冰殼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融化,很快便消失無蹤了。

果然是靈異神怪的世界,簡直匪夷所思。

韋妝鬆了口氣,正待起身,身下的少年卻忽然伸手,猶如即將凍死之人擁抱火爐般死死摟住了她。

莫白摟得太緊,二人間的距離被壓縮到了極限,為了獲得喘熄的機會,韋妝隻能將臉埋在莫白的脖頸處。隻輕輕吸了一口氣,一股熟悉的味道便充溢了整個鼻腔。淡淡的花香混著一點草木的清香,這分明是魔尊的味道。

韋妝怔了怔。因為她一直給他蓋著魔尊的鬥篷,所以被魔尊身上的味道醃入味了嗎?

莫白本就是在洗澡,自然不可能穿衣服,為了把人撈上來,此刻的韋妝渾身濕透,冰殼消融後,寒意漸漸退去,韋妝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身下少年的體溫正透過濕透的衣服不停傳來,如燃燒的火焰般不停灼燒著她。

如此近的距離,她甚至能夠通過肌膚的觸?感描摹出身下少年的肌肉線條。掙脫不開,又不敢細想,她隻能閉上眼睛,不停告訴自己,這是在救人,救人!

尷尬的處境會讓人喪失對時間的判斷能力,或許過了幾個時辰,又或許隻是短短一瞬,身下的少年終於鬆開了緊摟著的雙手。

韋妝如蒙大赦,急忙一個翻滾平躺在了莫白身旁的草地上。此刻的她心臟狂跳,呼吸急促,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閉上眼睛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不想讓莫白察覺到自己的尷尬,她急忙整理了一下儀容。

待到莫白睜開眼睛,看到的已是神色如常的少女。

【嚶嚶嚶,尊主,你終於醒了,嚇死非鳥了!非鳥根本救不了你,還好有尊後……】

莫白是被非鳥嚶嚶的哭泣聲吵醒的,一睜眼就看到了守在他身旁的韋妝。大概是等得有些無聊,她甚至還在一旁煮起了熱茶。見他醒來,第一反應便是遞了他一杯熱茶。

莫白接過茶杯,神色依舊有些茫然:“是你救了我?怎麼救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他是因為水潭裡的冰係靈力入體而失去意識的。麵前的少女隻是凡人,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

難道是紫金鈴?

“水潭很淺,淹不死人。”韋妝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你剛剛到底怎麼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身上結了一層冰霜,整個人都快被冰封了。我捂了好久,才把你身上的冰霜捂化。”

事實上是她一碰到他,他身上的冰霜就自行消融,根本沒費多少力氣。但既然是邀功麼,自然要往嚴重了說。

【是真的,多虧了尊後,不然,尊主你這次真的在陰溝裡翻船了。】

莫白依舊滿腹狐疑,並不願意相信自己竟是被個凡人所救,沒想到卻從非鳥那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是因為紫金鈴吧,隻可能是因為紫金鈴。

【尊主,尊後可擔心你啦,見你一直沒回去,到處找你,急得都快哭了。】

莫白偷偷打量眼前的少女,少女下巴微揚,滿臉得意,分明正等著他感謝呢,哪有半點要哭的意思。

“你又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謝。”他心中好笑,卻還是放下茶杯,拱手行禮,話音剛落,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身上竟隻裹了一條浴巾。忙道,“你轉過去!”

韋妝嗤笑出聲:“害什麼羞,早被我看光了。”

想到自己之前在水潭中的情形,莫白頓時漲紅了臉:“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這種話?”

韋妝一臉得意:“男人而已,又不是沒看過。”

“你還看過誰?”

“魔尊啊!”

莫白:……

見莫白呆愣,韋妝嘿嘿一笑:“你彆說,魔尊雖然惡貫滿盈,但身材是真的好。”

這是稱讚。他該高興嗎?

見莫白滿臉通紅,韋妝這才心滿意足地丟給他一身衣服。

“給!既然醒了,你自己穿衣服!”

依然是那身莫白並不喜歡的白衣。麵前的少年不喜歡白衣,她卻一直很喜歡白衣。

自從上輩子記憶裡的白衣少年,在風雪中用一盤桂花糕救下她這個小乞兒一命,她就愛極了白衣。

漫天風雪之中,潔白無瑕的白衣狐裘,如玉般的手指,那是她對於仙人之姿最早的認識。

韋妝在沉浸在上輩子的美好回憶之中,耳畔卻響起了少年硬邦邦的聲音:“我不穿白衣。”

腦中的美好回憶戛然而止,韋妝笑容一滯,滿臉掃興:“隨你,我不介意你一直光著。”

身上的浴巾是她洗過的,乾淨柔軟。莫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纏上浴巾,又罩上了鬥篷。

見他這模樣,韋妝頓時忍俊不禁:“你這人怎麼這麼固執?你真準備以這樣的形象下山?”

“你買了鍋,對吧?借我用一下。”

韋妝不明所以,乖乖借出了自己下山剛買的鍋。

然後,她眼睜睜看著莫白摘了些亂七八糟的樹葉花草,放在鍋裡,熬煮了起來。待到燒開,熬出汁液,他便迫不及待地把韋妝給他買的白衣扔了進去。

“你這是,有多討厭白衣啊?”意識到他這是在乾什麼後,韋妝真真是哭笑不得。

“非常討厭!”莫白斬釘截鐵。

看著鍋裡那一鍋看不清顏色的大雜燴,韋妝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這染出來會是什麼顏色啊?”

“不知道,什麼顏色都可以。”隻要不是白色就行。

莫白狠狠磨了磨牙,這是他身為天人遺族最後的倔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21章 下山

◎咦,你臉紅什麼?◎

莫白忙著給白衣染色,一回頭,才發現韋妝不知何時已坐在潭邊的一塊大青石上釣起了魚。

隻見她手持自製的魚竿,晃著雙腿,一臉悠閒。發間不知何時,簪了一團猶如煙霞般的紫荊花。注意到他的視線,驀地回過頭來,朝他展顏微笑,那嬌俏甜美的模樣,竟讓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慌忙移開目光,望向漫山紫弋荊。

韋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由發出一聲讚歎:“這裡的風景真好啊……”

莫白點頭。風景不好,他又怎麼可能會想來這裡隱居。

眼前滿山紫荊開遍,蔚如煙霞,整個世界都仿佛染上了旖旎的紫色。花香雖不濃鬱,卻沁人心脾。天空遼遠高闊,藍得讓人的心都仿佛受到了淨化。

“魚,哈哈哈哈,有魚上鉤了!”

莫白正安靜地享受著周圍的美景,身旁忽然響起了少女興奮的尖叫。眼睜睜看著韋妝從潭水中拉出一條足有成人半條手臂長的花鰱,莫白滿臉驚異。

她以為她就是裝裝樣子,誰能想到一根樹枝,一截樹皮,再加一條不知從哪裡抓來的蚯蚓,竟真有傻魚上鉤。

等到韋妝把魚處理好烤上,莫白的衣服也已經漂洗完畢,晾了起來。

看著掛在枝頭享受陽光的衣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淡淡的天青色,顏色竟然意外的好看。

洗乾淨鍋,他走到韋妝麵前,將鍋物歸原主。

韋妝點點頭,想也不想便將那口鍋丟進了紫金鈴,接著,接二連三地從紫金鈴裡掏出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調料。

用他的紫金鈴裝鍋碗瓢盆也就算了,她竟然還在他的紫金鈴內裝滿了調料?

聞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莫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不想繼續看韋妝得意,他冷聲提醒道:“水潭裡的魚冰靈之氣太盛,不適合女孩子食用。容易寒氣入體,不宜子嗣。”

韋妝聞言,立刻誇張地護住了已經烤得滋滋冒油的烤魚:“想搶我魚直說,不用找借口!”

“我不是!我沒有!是真的!”莫白%e8%83%b8口一悶,眉頭緊鎖。他又不是饞嘴的小孩子,誰會想搶她的魚吃?

見莫白上當,韋妝立刻放肆地大笑起來:“哈哈哈,逗你的!小白可真單純,竟然真的上當了!”

說完,她抓起烤魚,就準備往嘴裡送。

莫白伸手,一把按住了她。

見莫白神色凝重,韋妝不得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沉聲道:“怕寒氣入體不宜子嗣?不要開玩笑了,你覺得身負魔印的我還會有以後?我能給誰生孩子,魔尊?”

猝不及防聽到這樣的反問,莫白呼吸一滯,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