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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認他長得的確好看,但哪怕長得再好看,也不能如此不拿其他人的命當命!

她實在是太生氣了,生氣的結果就是,嘴巴又沒能把住門。她當然知道對一個天人遺族來說,那樣的要求有多離譜,多紮心。

韋妝一陣心虛。

算了,他自找的!

救人救到底,事已至此,她也隻能硬著頭皮爬下去采藥。

崖壁上倒是長著不少藤蔓,看著頗像那麼回事,她伸手試了試,可惜強度不夠,根本支撐不了她一個人的體重。

她隻能認命地從儲物袋裡往外掏那些辣眼睛的情趣衣,好在景山韋氏終究是修真世家,還是有些底蘊在的。那些衣服雖然看著辣眼睛,所用的材料倒是不差,結成長繩,支撐住她一個人的重量還是沒問題的。

她很慶幸荒山野嶺的沒有外人,不然如果有人看到她此刻正在做什麼,一定會驚掉下巴。

“爹,你可真是我親爹!”知道準備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衣服,卻不知道多準備一卷繩子,一把斧子。難不成竟真覺得她能迷住魔尊?吹牛笑死魔尊還差不多!

她翻了半天,倒真翻出了一卷繩子,可惜她爹出品,想也知道原本是用來乾什麼的,輕輕一扯就斷了。

韋妝長歎了一口氣,認命地繼續用那些衣服結繩。害怕衣服不靠譜,結完一件她便將其掛到崖邊的一棵歪脖子樹上,試試強度,如果讓外人看到,大概會誤以為她想要輕生。

確定繩子長度足夠,她才將繩子係在崖邊一棵根係粗壯的老樹上,又用當年老騙子曾經教過她的結繩手法給自己係好了安全扣,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她這人雖然看著吊兒郎當,但事實上卻惜命得很,在生死攸關的大事上,從不含糊。

借著這條安全繩,她總算有驚無險地爬到了那棵斷續草的旁邊。可惜,她肉眼目測,有些偏差,高度是夠了,角度卻偏了,那藥草距離足有一臂遠,她奮力伸出手去,依舊夠不到藥草。

沒辦法之下,她隻能踩著崖壁上的凸起,小心翼翼地挪過去。

誰能想到,腳下的岩石竟比她想象中還脆,隻一腳便碎了。腳下的石子嘩嘩往下掉,竟然半晌沒有回聲。

韋妝一腳踩空,渾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安全繩上。她奮力調整姿勢,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了支撐,正趴著岩壁心有餘悸地調整呼吸,崖頂上方忽然響起了莫白的聲音。

“掉下去了嗎?”

“死了沒?”

少年的聲音遙遙傳來,模模糊糊,卻字字清晰。這麼遠的距離,這麼高的落差,她本不該聽到的,偏偏她耳聰目明,五感向來敏銳。

韋妝氣得直磨牙,扯開嗓子,嘶聲厲吼:“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死!”

不知是氣的,還是剛剛的停頓讓她恢複了力氣,往上爬的過程竟然比下來的時候還順利。爬上崖頂癱在地上喘勻了氣後,她便將安全繩一收,抓起斷續草氣勢洶洶跑去找莫白算賬。

“你要的斷續草我采來了!”實在太過生氣,她狠狠一把將斷續草丟在了莫白的臉上。

雖然被斷續草砸了臉,但知道這是療傷的良藥,莫白的心情卻不錯。

“辛苦了。”

“不辛苦,我的,男,寵!”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雖然一切順利,但隻要一回想起剛剛崖下的情景,她依舊忍不住陣陣後怕。

聽她再度提到男寵這個詞,莫白臉色一白,急道:“我沒答應!”

韋妝沉下臉色,怒目瞪著他:“可我已經把藥采上來了,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寵!”

莫白深呼吸,努力壓下%e8%83%b8中的怒火。既然她自己找死,那就彆怪他忘恩負義了。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種善因得惡果。

在此之前,當然要物儘其用:“諒你也不可能會煉藥,幫我搗碎了敷上就可以了。”

原本斷續草要煉成藥才能發揮出最大的藥效。可他怎麼敢讓拿%e5%aa%9a藥當傷藥敷的人幫他煉藥?他還想再多活幾年。還好斷續草生敷也可以,就是藥效差些。

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指望能夠好全了,能讓他恢複基本的行動能力,他就謝天謝地了。

韋妝依舊餘怒未消,狠狠剜他一眼,麵露嫌棄:“我先找點水給你擦擦吧。臟死了,一身泥殼,藥效都進不去。”

雖然生氣,但人還是得救。韋妝怒氣衝衝地跑去打了水,又怒氣衝衝地掀開了莫白身上的鬥篷,用當初給她養的馬刷毛的勁道狠狠地刷洗起來。

她隻顧著泄憤,全然沒有注意到,眼前被她當成馬刷的少年一張臉已經紅得仿佛要燒起來一般。

“敷哪裡?”刷洗乾淨,搗完藥,韋妝冷著一張臉問莫白。

“全身經脈都斷了,得敷全身。”莫白混身僵硬,還沒從剛剛的親密接觸中回過神來,“算了,你先幫我敷上半身,剩下的等我恢複自己來。”

見他一臉拘謹,韋妝冷笑一聲:“害什麼羞?剛剛不是已經被我看光了嗎?”

“你真的是女人嗎?”莫白寒毛直豎,難以置信。

“藥已經搗碎了,看你一時半會兒也動不了。為了防止藥效損失,還是讓我幫你敷完吧。”韋妝翻了個白眼,掀開鬥篷就是一頓猛搓。

莫白想要掙紮,卻根本動不了,想要出聲,張開嘴卻根本不好意思發出聲音,隻能咬緊牙關,掩耳盜鈴地閉上了眼睛。

莫白尷尬得連眼睛都不敢睜開,韋妝卻是一派坦蕩:“不過隻是擦藥而已。反應這麼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呢。”

直到藥擦完,感覺溫暖的鬥篷重新蓋回到自己身上,莫白才終於有勇氣睜眼。他漲紅了臉,仿佛剛剛被惡霸調?戲了的小媳婦般怒瞪韋妝:“不知羞恥的女人!”

“狼心狗肺的男人!”韋妝笑容滿麵地懟了回去。見他反應這麼大,心情反而奇跡般地好了起來,用水囊裡最後那點水洗乾淨手上的藥汁,心情愉快地跑到山洞外麵的草地上曬太陽去了。

【尊主,這座山的北麓有隻落單的野狼。】

就在莫白氣得磨牙之時,識海中忽然響起非鳥的聲音。非鳥與他神魂相連,自然知道隻有韋妝死了,尊主才能重新拿回紫金鈴。

【讓它過來,開飯了。】莫白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作出了決定。

從未有人如此羞辱過他。

既然已經幫他拿到了斷續草,那她可以去死了。

少女此刻正躺在山洞外的草地上,悠閒地翹著二郎腿曬太陽,雙眼微眯,一臉愜意。翹二郎腿也就算了,甚至還隨手抓起地上一根草葉,叼在了嘴裡,一邊嚼著草葉,一邊抖著腿,哪有半點世家貴女該有的儀態。

注意到莫白的視線,她抬起頭,笑容滿麵地望了過來:“小白,你在想什麼呢?心事重重的樣子。”

莫白盯著她,麵無表情。

在想,一會兒你會怎麼死。

+11章 遇狼

◎小白彆怕!有我在!◎

夜幕漸漸降臨,蔚藍的天空慢慢轉成了藍紫色,連漫山紫荊也褪去顏色變作了幢幢黑影。

韋妝用撿來的木柴在山洞內燃起了火堆。她原本還試圖用長點的樹枝給山洞做一扇門,無奈工程量實在太大,才隻得作罷。

於是,吭哧吭哧搬來石頭,在山洞口壘了門檻,權作安慰。

樹枝燃燒的嗶啵聲中,山洞內的濕寒被一掃而空,少女的臉隨著火光明明滅滅,竟讓莫白有些失神。

想到即將到來的野狼,他的心情複雜。

之前她一腳踩空的時候,他真心希望她就這樣掉下去。到時非鳥叼回紫金鈴,他就能恢複修為,有了修為,他甚至不需要再用斷續草療傷。

沒想到那樣的高度,那樣的險境,她竟依舊能全身而退。莫白不由有些懷疑,自己之前是否小瞧了她。

“嗷嗚——”一聲狼吼響徹夜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正在撥弄火堆的少女警惕地抬起頭來,她給火堆添了柴,麵色僵硬地安慰莫白:“小白,彆怕。野獸都怕火,隻要火堆不滅,就不會有野獸敢來找我們麻煩。”

可惜,即將到來的野狼根本不是普通野獸。

【來了。】

耳畔響起非鳥的聲音,莫白通過非鳥的眼睛看到了那匹野狼。野狼習慣群居,也沒有拋棄老弱病殘的習慣,會單獨行動的一般都是挑釁狼王不成,被狼群放逐的刺頭。這樣的刺頭貪婪、殘暴、富有攻擊性,正是最適合用作殺手的存在。

出現在非鳥視線中的是一匹年輕的灰狼,身姿矯健,眼神銳利,臉頰上甚至還留著一道長長的疤痕,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主。

果然,明明已經來到了山洞附近,那灰狼卻並沒有貿然進攻,反而潛伏在灌木叢中,靜靜觀察著山洞內的動靜,不借助非鳥的眼睛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隻有瞳孔偶爾一閃而過的反光讓人知道它還潛伏在那裡。

不知是不是被剛剛的那聲狼嚎嚇到了,韋妝雖已累得眼皮直打架,卻一直強撐著不肯睡去。她抿著唇,神色凝重地照看著火堆,肉眼可見的有些緊張。

注意到莫白的視線,她咧嘴一笑:“小白,你睡吧,我會看著火。”

馬上就有一場好戲可看,莫白哪裡能睡得著,隻是瞪大眼睛定定看著她。

韋妝做夢都不可能想到自己親手救下的竟盼著自己去死,隻當他是在擔心,於是,柔聲安撫:“那這樣好不好,我先守上半夜,下半夜換你守夜。”

莫白還能怎樣,隻能乖乖點頭。

見他點頭,韋妝溫柔一笑:“好了,睡吧。下半夜我叫你。”

莫白原本隻想閉上眼睛糊弄一下,沒想到眼睛一閉上就睜不開了,很快便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他是被一陣野獸的咆哮聲驚醒的,睜開眼睛才發現那匹一直暗中潛伏的孤狼已經攻了上來。此刻,韋妝正抓著一根燃燒的粗樹枝不停揮舞著,試圖將餓狼趕走。

“滾開!彆過來!小心老娘把你燒成一匹烤狼!”

餓狼齜著牙殺氣騰騰。

手握自製火把的少女揮著火把張牙舞爪。

一人一狼竟陷入了詭異的對峙。

她沒說謊,她的確是個凡人。這不過是匹普通的野狼,修真者揮揮手就能解決,然而,眼前的少女卻如臨大敵。

莫白忽然感覺一陣無趣,想他堂堂魔尊,曾經跺一跺腳,三界六道都要為之顫唞,如今,竟淪落到了需要算計一個凡人女子的地步。

野獸怕火是種本能,餓狼齜著牙繞著山洞不停踱步,卻遲遲不敢發動攻擊。

直到韋妝手中的樹枝越燒越短,不得已步步後退,試圖從火堆中重新找出一根能夠充當火把的樹枝。

那餓狼趁著她低頭分神之際,一個猛撲,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韋妝吃疼,下意識地鬆了手。

新樹枝還沒拿到,手中燃燒的樹枝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