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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就是魔尊。”

就知道她不可能相信,少女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切!你可是天人,天人擁有自行吸納天地靈氣的鴻蒙仙體,比先天道體更高一階。我雖然沒靈根,卻也知道,天人修魔,靈氣與魔氣會時時刻刻在體內打架。把自己的身體變成仙魔大戰的戰場,這是嫌自己過得太舒服,有病嗎?”

說得好有道理……

莫白承認,他的確有病。

韋妝上下打量著他,神色複雜:“你的主人到底是跟魔尊有仇,還是跟你有仇?竟然賜這樣的名字給你。”

看那充滿了憐憫與惋惜的眼神就知道,眼前的少女十有八九已經認定了他男寵的身份。這是玄都隕落,天人墮凡後,大部分天人的命運。

“我……”莫白張口想要解釋,最終卻還是硬生生咽了回去。身體還未恢複,紫金鈴也還未取回,他絕對不能讓眼前的少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見莫白低著頭,神色黯然,韋妝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名字太危險了,我還是叫你小白吧。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自己叫白莫。好像還是有點明顯,那就給莫字加個蓋,就用寂寞的寞吧。”

麵前的少年顯然並不喜歡這個名字,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她倒覺得小白這個名字挺貼切的,這家夥長得唇紅齒白,不說話的時候低眉斂目,乖巧得不可思議,像極了她上輩子曾經養過的一條大白狗。

既然他不高興,那她就讓他好好適應適應。

“小白小白小白!”

隨著這一聲聲小白,少年蒼白如玉的臉上漸漸泛起紅暈,臉頰也如被人狠狠戳了一把的河豚般鼓了起來。那小模樣,真是越看越有趣。

韋妝哈哈大笑,興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拿你的名字開個玩笑,你就能氣成這樣。你這樣的人是不是連臟話都不會說?要不要我教你說臟話,身上疼的時候,罵臟話能止疼。”

她說著,竟真的雙手叉腰,開始教他說臟話:“來,跟我一起罵,霧草!”

莫白當然不可能配合她。

“粗俗!”

韋妝依舊笑嘻嘻:“我是為你好,疼的時候罵臟話真的有效。”

莫白無力閉眼:“這世上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的女子?”

“多謝誇獎!”韋妝笑容滿麵,自戀地捧起了自己的臉頰,“哎呀呀,我有時候也很驚訝,這世上怎麼會有像我這樣聰明通透,善良美好的女子!”

莫白:……

捧著臉頰臭美了半晌,少女才終於收起臉上的笑容,將之前非鳥滾到莫白身旁的藥瓶撿了起來,放在手中悠閒地掂了掂:“不玩了,之前上的藥藥效也該過去了,我給你塗藥。”

眼見著她打開藥瓶就要過來,莫白頓時呼吸一滯,渾身寒毛倒豎。

“滾!你根本不知道你給我塗的到底是什麼藥!”

見他反應這麼大,韋妝一臉茫然。

莫白咬牙切齒,用眼神示意她看向藥瓶上的標簽:“你識字嗎?你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這三個,到底是什麼字!”

+9章 離譜

◎隻要你肯答應做我男寵,我就替你去摘斷續草。◎

“生,肌,散?”韋妝盯著那三個字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端詳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弱弱開口,那表情滿是心虛。

“是千,機,引!”莫白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原來真的不是生肌散啊,哈哈哈哈……”知道自己錯了,韋妝反而猶如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瞬間踏實了。

注意到莫白那仿佛能殺人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滿臉尷尬地試圖描補:“我真不是文盲……上族學的時候,凡人會用到的神文,明文,我都是天級甲等,連夫子都誇過的。我一個凡人,你不能指望我精通一輩子都不可能用到的魔文,妖文……”

“一輩子都不可能用到?”莫白挑了挑眉,麵露嘲諷。

韋妝心虛地直眨眼,嘴上卻半點不肯退讓:“我又沒開天眼,我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會這麼倒黴被送去魔界,更不可能知道,我會撿到你。”

莫白依舊惡狠狠瞪著她:“既然沒開天眼,為了有備無患,你難道不該把這世上所有的文字都好好學一遍嗎?”

“啊?難不成你都學過?”問出這個問題,韋妝驕傲地揚起下巴,一臉自得。想也不可能,這個世界的語言文字可不少,除了常見的神文,妖文,魔文還有不少不常見的異族語言,比如鮫文,鬼文,殄文……

都學一遍?怎麼可能!

沒想到,莫白給出的答案卻讓她吃了一驚。

“學過。”他說話時的表情甚至波瀾不驚,仿佛精通修真界所有語言不過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韋妝當然不信,想起自己曾在鮫人造的首飾盒上見過一個筆畫極其複雜的鮫文,好奇問過夫子才知道,那是造這個首飾盒的工匠的簽名。因為被用作名字,那個字就算在鮫文中也頗為生僻。

她當即毫不猶豫掏出儲物袋中的胭脂,用手指輕蘸了一點,伸手便在山洞的洞壁上塗抹起來。

寫完,她挑釁地望向地上的少年,昂首挺%e8%83%b8,一臉自得:“來,告訴我,這是什麼字?”

心中嘲諷少女幼稚,莫白麵上卻麵無表情地給出了答案:“這是一個洈字,是東海鮫人族地的一支洋流的名字,日常用語中很少用到,一般被用作人名。”

韋妝目瞪口呆,她猶記得,當初族學的夫子翻了好幾天典籍,才給出答案,眼前的少年卻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那支洋流因為氣候的變遷早已不存在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字已經是個死字,連這樣的字都認得,她已經絲毫不懷疑少年是在說大話。

隻能豎起大拇指,嘖嘖稱奇:“你行,你牛,小女子甘拜下風!”

認完輸,她又忿忿開始抱怨:“這個世界簡直有病,為什麼人族魔族妖族都有自己的文字,書同文,車同軌就那麼難嗎?”

見少女依舊在推卸責任,莫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氣勢洶洶以受害者的身份控訴起來:“字都不認識你就敢隨便用藥?你知道妖族秘藥千機引有什麼作用嗎?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敢亂用?”

“我的確什麼都不知道……”聽到他的控訴,少女沉下臉色,滿臉受傷,“我隻知道它裡麵有生肌止血的成分,它止了你的血,救了你的命。”

莫白沉默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忘了千機引有多可怕,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苛責了。她又不像他們天人一族那樣天賦異稟,不過隻是個柔弱的凡人少女。

見莫白麵色緩和,韋妝暗暗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湊近他,從儲物袋中掏出無數形狀不一,大小各異的瓶瓶罐罐。

“既然你認得三界所有的文字,那你看一下,這裡麵有傷藥嗎?”

莫白原本也滿懷期待,想著景山韋氏好歹是修真世家,這麼多瓶瓶罐罐,裡麵總能有一兩樣他需要的東西,沒想到,直到韋妝掏空了整個儲物袋,瓶瓶罐罐在他周圍擺了一排,裡麵卻愣是沒半點能用的東西。

“黃粱夢、幽夢影、一枕香……妖族的,魔族的,仙族的,甚至還有鬼界的,都是%e5%aa%9a藥,就是沒有傷藥。”莫白哭笑不得,“三界六道最好的%e5%aa%9a藥都在這裡了,大手筆啊!”

視線從瓶瓶罐罐上移向少女的臉,莫白此刻的眼神已經複雜到了極點:“需要我告訴你每種藥的成分與藥效嗎?”

“不必了……”麵對莫白那戲謔的目光,韋妝尷尬得恨不得當場去世,隻能硬著頭皮儘力推卸責任,“啊哈哈哈,都說了家裡把我當祭品送給了魔尊,那都是家裡準備的……”

莫白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冷冷一眯。韋家果然包藏禍心,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也是才知道千機引竟已是眼前琳琅滿目的%e5%aa%9a藥裡麵相對溫柔的一種。

韋家這是在找死!

他閉上眼睛壓下心中的怒火,半晌,才再度睜開,語調已經恢複正常:“如果你真心想救我,東麵向陽一側的崖壁上有棵斷續草。”

韋妝眼前一亮:“能治好你身上的傷?”

“能。”現成的傷藥指望不上,莫白隻能再度將希望放到非鳥找到的那株斷續草上,“隻要你能替我摘來,他日必有重謝。”▼思▼兔▼網▼

“我去看一眼。”不等莫白說完,韋妝早已噠噠噠跑了。

“等一下!你知道斷續草長什麼樣嗎?”

“你彆看不起人!”

不過短短一瞬,聲音已經飄飄渺渺,聽不太清楚,想也知道她跑得有多快。

莫白還沒來得及驚歎,人已經跑了回來,回來的時候一臉的心有餘悸。

雙頰緋紅的少女瞪大了那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一邊說話,一邊撫著%e8%83%b8口:“我的天,那懸崖峭壁,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你讓我去摘?你我二人非親非故,你也真敢提!”

莫白挑眉。哪裡非親非故?彆忘了你額頭上的魔後之印,夫妻一體不懂嗎?

見莫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少女垂下長長的睫毛,陷入掙紮,半晌,才抬起頭,再度對上莫白的視線。

“我可以替你去摘斷續草,但我不喜歡他日必有重謝。他什麼日,要謝就當場謝!”她梗著脖子,撅起了小嘴開始討價還價。

“那你想怎麼樣?”

“不如,你當我男寵吧!”少女嘴角一勾,臉上的笑容燦若春華,“隻要你肯答應做我男寵,我就替你去摘斷續草。”

莫白呼吸一滯:“你可真敢提!”

韋妝揚起下巴:“你答不答應?”

對上少女似笑非笑的目光,莫白忍不住開始回想上一個想讓他當男寵的家夥怎麼樣了?

哦,好像被丟進了萬魔井。靈魂不滅,萬魔噬心。

先不提他魔尊的身份,哪怕他隻是個普通人,她怎麼敢,如此理直氣壯地提出如此離譜的要求?

“就這麼說定了!”

莫白剛想說話,少女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說話間的尾音甜得簡直能夠膩死個人。

+10章 采藥

◎死了沒?◎

韋妝絲毫不後悔自己剛剛提出的條件,再離譜,能有莫白離譜?

站在崖頂向下望去,隻見崖壁壁立千仞,霧靄層層,一眼根本望不到底。那崖壁陡得猶如刀削一般,根本沒有能夠讓人立足的點。而他要的斷續草,此刻正長在崖壁之上,枝葉舒展,隨風招搖,目測離崖頂的距離起碼有十丈。

對於一棵藥草來說,那樣的位置簡直堪稱完美,陽光充沛,鼠蟻不生。但對於采藥人來說,像這種生長在垂直崖壁的藥草簡直就是噩夢,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這大概也是這株斷續草長得這麼好,卻依舊能幸存至今的原因。

他竟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讓人冒著生命危險替他去采藥。憑什麼?憑他那張臉嗎?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