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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附身,果然,程序剛剛啟動,光標正在“連接”的按鈕上還沒來得及點下去。

幸好來得及。

“你們平時是用這個聯係的?”

“對、對,”男人畏畏縮縮地答道,“隻有我一個人有權限……”

“什麼時候開始?”

“日子我也記不清楚了,隻是半年前就陸陸續續在計劃……”

男人不著痕跡地往前挪了一步,他的手伸向懷裡,“那個時候開始,有的人就開始變得不對勁。”

“……”想到預備學科的事,時江垂下視線,沒去看他的方向,“怎麼個不對勁法?”

回答她的不是男人的聲音,而是匕首劃破空氣的尖銳刺鳴。就在刀尖即將碰到衣角的前一秒,有誰的手指搭上他的腕部。

不知是哪裡使的巧勁兒,對方生生擰過了他的手腕,男人“啊——”地痛呼出聲。他的胳膊反向橫在肩上,關節因為扭曲而一陣陣發著疼,連本應架在對方頸動脈上的刀刃都反過來在自己的脖頸上劃破了一層血皮。

“活著不好嗎?”

水落時江笑了一聲,“你可以試試,今天要是挾持了我,你還能不能得出這扇門。”

她沒有放鬆手上的力氣,手肘也還死死地抵著他的%e8%83%b8口。男人被反將一軍,麵色一陣青一陣白,後背癱靠在巨大的顯示屏上,不然隻怕是下一秒就要滑落下去。

“好了。”

時江抬眼,那一眼壓得男人越發喘不過氣。

平時好說話歸平時,這幾天的一樁樁一件件讓她再沒有隱藏什麼,那是長久以往身為上位者、身為領袖自然而來的壓迫感。

“來,現在告訴我,”她道,“指使你們的是誰。”

第137章 國寶

那是上位者天然特有的氣勢。

平時好說話歸平時,自己的刀的要求怎麼跳脫現實她也縱著他們來。可是在朋友和學校的大家接二連三喪命於這些家夥之手的現在, 水落時江的眼裡連一點溫和都不剩, 被以這樣的視線盯著,男人的額角生生沁出了冷汗。

“我說——我全都說!” 他恐怕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被個矮自己不止一頭的小姑娘給威嚇得腿軟, 忙不迭叫道, “是江之島大人!”

這句話沒有超乎時江的預料, 她早猜到這裡麵有江之島盾子的手筆,隻涼涼地反問了句, “大人?”

“——江之島盾子!”男人求生欲極強地立刻改口。

看來也不怎麼忠心啊,那就好辦多了。

“還有呢?”她壓低聲音, “彆的消息。”

“我們這邊的資金是十神財團提供的, ”他把老底揭了個乾淨,“據說是他們少東家的意思!”

水落時江聽得一愣。

她手指一彆,男人手裡還攥著的匕首“當啷”一聲落了地, 後者像是終於解放似的靠著顯示屏滑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鬆開手的時江看也沒看他一眼, 從旁邊繞過去後走到正中的控製台前。

“把他綁起來——等一下, 龜甲先生, 沒說讓你綁。”她彎腰仔細去瞧那一排排的旋鈕,看上麵那不明所以的假名看得直皺眉,“專業外就是這樣……但校長和老師他們應該有誰懂。”

男人被嚴嚴實實地捆成了個粽子, 壓切長穀部直起身,嫌棄似的拍了拍手。

“完成了,主人。”他道,注意到審神者方才一瞬間的異樣, “他剛才說的資金來源——”

“十神白夜。”

時江回答,“我和他不熟,但征君有點往來。圈裡對他最糟糕的評價也隻是毒舌又自我中心,我不認為他會做這種事。更何況——”

本人現在還在希望之峰的舊校舍裡關著呢。

“那兒的高層大概出了叛徒,”她道,“又或者有什麼家夥混進去了。”

那她這邊呢?

時江想。

優子不在,她不一定壓得住那群老狐狸。而現在航班八成全部停運,如果不靠著這些資源人脈,她也沒法派人飛去紐約找失聯的媽媽。

——簡直成了個首尾相連的死循環。

“哈哈哈,”有人笑道,“小姑娘有什麼煩惱嗎?”

“如果有吾能幫上的。”

小烏丸也悠悠開了口,“儘管提就是。”

靈光驀地在水落時江腦海裡閃過,她看看三日月又看看小烏丸,不由得一笑。

也是,還有誰的人情世故能比得上活過上千年、見過了那麼多榮辱興衰的平安刀劍,常伴在曆代掌權者身邊的更是大有人在。有他們在,她還擔心什麼呢。

“沒關係,一步步來。”

隻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得抓緊才行。

“彆的話留著到時候再說,那麼現在,”她轉身麵向眾刀劍,“是時候讓大家都轉移到這裡了。”

他們離開的短短兩小時裡,留在學校裡的學生們已經完成了她先前交代下去的事。

天早蒙蒙亮了,教學樓後的空地上多出了前後兩排淺淺的圓丘,隔著落地窗,水落時江看見他們正在搭建最後一個墳墓。男生撒上又薄薄一鍬土後,旁邊的女生將墓碑固定上去。

哪怕看著很寒酸,學校裡材料有限,他們隻好用臨時紮的木牌當成死者最後的紀念。

“你在那個時候站出來。”

老校長在她身後開口,“雖然可能有人還沒察覺到,但如果再發生什麼,想必大家都會下意識想依賴你們——或者說,依賴水落同學你的。”

“那就讓他們這麼做。”時江道,“現在世界這鬼樣子,人總要相信點什麼才能活下去,如果能讓大家多點信心和希望,我很樂意。”

“這麼一來,壓力可就全擔在你身上了。”

“沒關係,”時江側首,平靜地笑笑,“我有那樣的覺悟。”

校長凝重地望著她,他歎氣出聲,沉默半晌後輕輕拍了拍這位年輕學生的肩膀,“下一步打算如何?”

“其實……”

水落時江斟酌了下。

“我說過,他們是用靈力呼喚出的付喪神,這個時間不是現在。”她道,“在未來,付喪神是和另一類敵人作戰的主要戰力,一定程度上……您可以認為是未來的政府向我出借了這些刀劍的分靈。”

“未來啊……”

校長若有所思道:“我們度過這次劫難了嗎?”

“我相信是的。”時江點頭,“然後,因為這個時代相當於過去……”

“明白了。”

頭發花白的老人沉%e5%90%9f片刻。

“如果這些名刀劍在這裡的本體受到損傷,也就相當於未來會直接崩壞。但現在是亂世,人在亂世裡連自己的性命都難以保全,還哪來餘力去護身外之物。”

審神者安靜數秒,然後才開了口。

“對我來說,他們不是身外之物,”她道,“是豁出性命都想救下的同伴。”

這一次,也該輪到她保護他們了。

校長這回是真切歎息了一聲。

“我們學校,”他啞然失笑,“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學生啊。”

水落時江:“也、也沒有吧……”

“好了,聽我說。”

老人板起臉,下一句話登時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我有一位老友,平時的愛好就是收藏刀劍。”

時江眼睛亮了。

和校長差不多的社會層次,那就意味著財力也——

“應該有幾把曆史名刀吧,”他說,“這家夥跟我吹噓過,可惜名字記不清了。但是他前幾年退休就搬到彆的城市了,說是東京太鬨太雜想圖個清淨。”

果然……情況還是很棘手。

“能聯係到他嗎?”時江抱著希望問。

校長緩緩搖了搖頭。

“不行,”老人道,“我試著給幾個老朋友打了電話,都打不通。”

這個地區的通信是沒有問題的。

alter ego的順利返回就是例子,隻是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喜色。

“失敗了。”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他%e8%83%b8`前的對話框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出了這句話。

水落時江:“……什麼?”

“我是把郵件送到了霧切校長的手上,可他才剛剛打開,那兩人就進了門,然後——”

alter ego沒有接著說下去,他沉默良久,“我偷偷用攝像頭錄下來了,您可以看看。”

一言不發地看過alter ego打開的視頻,時江皺起眉。

“這個笑聲……”她道,“操縱著那個‘黑白熊’的果然是江之島盾子嗎——她說的‘殺人遊戲’是什麼?”

“不知道。”

ai慚愧地搖頭,“她們沒有作出進一步說明。”

時江的眉頭越皺越緊。

“不管怎樣,肯定和78屆的學生有關——她這回又想做什麼?”她靈光一閃,“慢著,昨天說到的‘三天後的特彆放送’——”

諾亞:“公開直播的殺人遊戲嗎?”

水落時江的心重重“咯噔”了一聲。

這種事情……還真符合她作風。

江之島盾子說暫時不會殺霧切響子,恐怕真是等時間一到就放送這“黑白熊特彆節目”,不過,看她的意思,他們還有時間緩衝——期限就是兩天後,似乎還來得及。

但是……

“不行。”

時江咬牙,儘可能冷靜地分析道:“隻憑我沒辦法阻止。”

“她既然敢直播,就代表她有不被打斷的自信。”她說,“霧切校長帶著學生撤離到那裡,為了安全肯定做足了保護措施。”

親手打造的避難所卻反過來成了困死自己的牢籠,這種事實在是太諷刺了。

“再加上江之島的人手……很難。”時江道,“必須得找人聯手才行。”

問題就出在這裡。

他們這一塊互相聯係還算正常,但和校長打不通老朋友的電話一樣,她也同樣無法聯係上赤司或者宗方京助。

比起不好的結果,她更願意相信是另一種原因——如果恐怖分子是無差彆施行襲擊,那有的設施就可能被波及,比如基站。

這種設施被毀,自然就收不到信號了。

還有兩天,必須在這之前恢複通信才行。

“時間太緊張,”時江起身,“我們兵分兩路吧。”

“其他人護送大家轉移,第一部隊跟我走。”

即便兩次都控製住了敵人,沒讓消息往上傳,然而不得不承認,即便不願意懷疑同學,剩下的人裡未必就沒有被江之島煽動的,萬一走漏到她那裡——

審神者不想賭這個萬一,她得搶在對方注意到刀劍前行動才行。

首先,最緊要去的、保存刀劍最多的是……那裡。

“alter ego,”她說,“我需要你幫我查一個地方。”

麵包車緩緩停下。

“抱歉,”時江歉意開口,“辛苦您跟我們冒險來這裡了。”

“哪有什麼冒不冒險。”

負責開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