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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覺得…….可能山姥切君已經注意到了。”他搖搖頭,“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據說這會兒是新有一批衣服要洗,想趁這個機會一起,但糾結了半天還是等到晚上算了。

“我還是去接著做內番吧。”

歌仙歎氣,“說起來,山姥切君這兩天好像沒事就會坐在這裡啊。”

他隻是隨口提了句,但時江閒來無事正好聽了一耳朵,她回頭又瞄一眼還沒被驚動的山姥切,看對方仍睡著,靜悄悄地摸到旁邊坐下。

這邊的景色是挺好。

地勢偏高,庭院內也能一覽大半,重要的是樹葉遮了大半陽光,坐著很蔭涼。

以後有機會把本丸裡的樣子一起拍下來吧。

望著這情景,水落時江無端想到。

她偏過頭。

她的初始刀側臉很安靜,倒不如說他一直這麼安靜。身為國廣的第一傑作,卻因為仿品的身份而感到自卑,沉默的時候也占了大多數。

明明很好看。

時江托著臉頰想到,視線又瞄向他頭頂的兜帽,她還沒見過那金發遇上陽光的樣子。

這樣想著,她下意識伸出了手。可思量半天,還是沒拉下白布,取而代之地拂了拂上麵落的花瓣和一片葉子。

櫻花花期很短,一周多過去就有了將謝的趨勢。隻是花瓣依舊柔軟,比起稍顯堅硬的葉片,它們飄下時要更婉轉些。

還不等花瓣落地,她忽覺手腕一熱。

手腕被當事人抓住,水落時江一僵,對上了山姥切同樣詫異的雙眼。

第59章 油豆腐大會

他眼中還帶著明顯的愕然。

就像山姥切沒想到自己抓著的是審神者,水落時江也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醒過來, 兩廂錯愕間, 誰都忘了先動作。

一瞬間的迷茫過後,山姥切的眼神恢複了清明——他會這麼做完全是刀劍對接近自己的人的本能, 可沒想到會演變成眼下這尷尬的境地。

審神者的臉離得很近。

他清楚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兩人間還隔著段距離, 他的視線不受控地下移,從對方柔和的淺榛瞳仁到挺翹的鼻尖, 再到因驚訝而微微張著的唇瓣——

山姥切狼狽轉頭。

熱度一層層攀升,他低低地啞著聲音飛快說了句“對不起”。

水落時江傻了眼。

她沒懂為什麼弄醒人的是自己, 道歉的反而成了對方。

“那個, 山姥切君。”

時江低頭看了眼他觸電似的鬆開的手腕,上麵還殘存著些熱度。

她平時抽時間跟自己的初始刀學學防身的刀法,就算再怎麼避免, 磕磕絆絆和身體上的接觸也是常事, 可都沒有現在這麼讓人無端……

感覺有些不自在和彆扭。

她輕咳一聲, “應該說對不起的不是我這邊嗎?”

“……”

山姥切沉默著搖搖頭。

他偷眼瞥了下審神者的反應, 意識到對方沒發覺自己的妄想,又在她奇怪地看過來時慌忙收回視線。

他拉過的兜帽遮得嚴嚴實實,水落時江壓根看不清他的神情。

啊, 糟糕,她想,完全理解歌仙先生的想法了,這種時候真的超想把被單扒了看個究竟。

然而要是歌仙兼定知道自家主人此時此刻的想法, 八成會吐槽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南轅北轍。

摸不透山姥切在想什麼,時江眨眨眼,還是回到了原先的坐姿。

“歌仙先生說,”她問,“山姥切君最近沒事都會待在這裡?”

山姥切“嗯”了聲。

“從這邊看過去的景色是挺不錯的,這樣一看,我們本丸的布局相當規整嘛。”

不對。

他想。

視線掃向一邊,從這兒正好能看到審神者執務室的一角。

“一年。”他忽然聽審神者道。

“……?”

這回倒是實打實看出他的疑惑,水落時江彎彎眼。

“無論發生什麼,”她胳膊搭在雙膝上,望向不遠處的本丸,“一年後,一定要大家一起拍張合照,跟生日那時候一樣,所有人都在裡麵的那種。”

“為什麼……是一年後?”

“這個啊——”

時江拖長了音。

“老實講,諾亞之前‘半年’、‘半年’地說,弄得我沒什麼安全感。”她道,“定個像這樣的約定,遇上再怎麼困難的情況,我也會拚命努力到那個時候。”

山姥切一時間懊惱起自己的笨嘴拙舌。

“……會沒事的,”他抿抿嘴角,聽見自己這麼說道,“我……們都會保護主人的安全的。”

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了兩秒,水落時江一笑。

“我知道,所以就等著山姥切君到時候出手相助了。”

她站起身拍拍草屑,“話說回來,山姥切君還要繼續待在這裡嗎?”

見山姥切在短暫的猶豫後點點頭,時江想了想,也隨之一頷首,“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政府那邊的人應該到——”

從這裡能看到本丸內大半地界,的確不假。

她遠遠望著長穀部領進門的那個橙色的小巧身影,陷入了沉默。

“審神者大人!”

奉政府之命造訪本丸的狐之助抹著眼淚,“能再見到審神者大人真是太好了,狐之助我雖然被彆的家夥搶了工作,但還是一直惦念著能再見活蹦亂跳的您一麵啊。”

水落時江:“……”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彆扭。

諾亞:“‘彆的家夥’是說我嗎?”

難道還有彆人?

沒當著怨念的狐之助的麵回答他的話,她在狐之助麵前蹲下時打了個哈哈。

“我也是。”後麵的話說出來還要再多幾分真誠,“那時候多謝了。”

當時如果不是它出現,估計她今天也不可能再站在這裡。

狐之助聽了這話反倒扭捏起來。

“沒那麼誇張啦,”它忸怩道,“那天正好隻剩我一個。”

“今天來也是因為審神者大人就任了這麼久,政府那邊派我來看看情況——誒?”

它吸了吸鼻子。

時江清楚地聽見了一聲同時咽口水的聲音。

“這,”狐之助結結巴巴地說,“難不成,難不成是油豆腐的香味?!”

時江“咦”了聲:“聞得出來?”

“當然!”

狐狸式神用一種“做不到才不正常”的語氣斬釘截鐵道:“那可是油豆腐啊!”

……你們狐狸都對油豆腐這麼執著的嗎?

“這個……”水落時江乾笑,“因為正好要拍鳴狐君的照片啦,為了犒勞一下所以——”

“我可以嗎?”

狐之助目光爍爍地問。

“啊?”

“如果我也一起,”它兩眼放光,“有油豆腐吃嗎?”

某種意義上,演變成這樣的發展簡直是必然。

樹影斑駁,頂上的幾片綠葉投下了淺淡的陰影。陰影落進蓬鬆柔軟的銀發,更交織出了層次感。

肩上臥著的小狐狸正親昵地將鼻尖貼向他的頸側,而本人的細長瞳孔看向一旁,不知正在想些什麼。

眼下和上挑的眼角都點著朱色,他還戴著皮手套的右手扶上深色的麵甲。這讓他整個人都頗具神秘感的麵具將卸未卸之際,隻露出點狐麵下的側臉,而仔細看去,勾玉耳環的邊上一片通紅之色。

【……眾籌打死推主】⊥思⊥兔⊥網⊥

【默默+1】

【哇你們這群人簡直翻臉無情!!早上還讚美po主的!!!】

【因為!有本事全露啊!嗚嗚嗚嗚這樣就露一點點實在是太心癢了啊啊啊】

【太帥了吧??!!?!】

【耳朵!耳朵紅紅的是在害羞嗎好可愛!(嚎叫)】

【霧草真的好看/w\\\\想看麵具下麵嗚嗚嗚噫】

【狐、狐狸的誘惑感……】

【看表情應該是無口設定啊但是為什麼這麼萌啊啊啊】

【無口本來就是萌點(拍頭】

【肩膀上的狐狸是真的假的???】

【明顯真的啊不信看p2】

抱著也許能一見麵具下真麵目而劃到下一張的人注定大失所望。咧嘴笑的狐麵在他臉上扣得比上一p還要嚴實,本人也是一絲不苟地坐在邊上,麵前擺著盤油豆腐。

他旁邊還坐著一人,身著無袖襯襖的男子五官俊朗,正端著又一盤油豆腐,狼剪風的白色長發用緞帶束在腦後,兩側翹起的頭發就像狐狸耳朵。

而原先趴在肩膀上的小狐狸,此時此刻正對著盤油豆腐大快朵頤。狐狸不止這一隻,還一隻不知正翹首以盼等待什麼,白發男子見狀,大笑著叉起一塊往它嘴邊送去。

【帥哥乘二……】

【……那就是爆炸的平方】

【好帥好帥好帥我特麼吹爆啊啊啊啊啊啊】

【總覺得另一隻狐狸像玩偶】

【會流口水的玩偶233333】

【還真是寵物豐富啊,又是長得像小老虎的喵又是狐狸……嚶嚶嚶我也想養啊!!】

【但話說回來這是什麼狐狸大會嗎ww】

【與其說是狐狸大會不如說是油豆腐大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記筆記,這兩個小哥哥喜歡吃油豆腐】

【然後終有一日你們會在夢裡相會,需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嗎?】

水落時江被這條評論戳了奇怪的笑點,一個沒留神按了退出鍵。

手機立時回到主屏幕畫麵,她隨意地一劃,推特沒進去倒是不小心打開了通訊錄。

一眼望見七海千秋的名字,時江有點晃神。

因為還存著有疑點得繼續調查的念頭,她暫時沒把日向退學的事告訴對方。

可她還沒找到調查的辦法。

五月雨結和霧切響子的能力值得信任,然而後者作為希望之峰校長女兒的身份微妙。雖說時江猜她不知道希望之峰可能在暗地裡悄悄進行的勾當,也知道霧切不是個會因為親屬關係就放棄真相的性格,但這麼拜托女兒去查父親管理的學院……果然還是不太好。

她們在霧切祖父建立的偵探協會裡排名頂尖,也差不多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拍檔。這條路走不通,她又不可能去求助優子……

重新思考起這些問題,水落時江心煩意亂地把玩著手機。

她知道自己該去求助誰。

但她也同樣在遲疑,覺得自己不應該把赤司拉下水。

她告訴了他一小半真相,諾亞說漏嘴不小心透露的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是瞞了個嚴實。

諾亞沒有阻攔她調查,說明她這麼做沒有對未來產生什麼影響——這讓時江有些不爽的同時,倒也使得她確信自己這段時間再折騰也是安全的。

赤司不一樣,她不知道把對方過早地牽扯進來是什麼後果,拐彎抹角地跟諾亞打聽時,他的回答一樣地曖昧不清。

不清楚、不了解,得由您來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