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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間定住動作,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未得到回答,衛靈兒繼續問:“何謂算我有福?”

她語氣聽來平靜,然舒瑾卻從這種平靜下,嗅到她幾欲爆發的怒意。

“靈兒,你先去看看你的丫鬟。”舒瑾伸手抓住衛靈兒手臂,帶她從廂房出來,溫聲說,“你去照看下你的丫鬟,彆讓她一直在外麵昏迷著,我來幫你審問。”

“好,謝謝大表哥。”

衛靈兒從廂房出來便看見靠牆坐在地上、昏過去的海棠,對舒瑾道過謝,她抬腳朝海棠走過去。

舒瑾看著衛靈兒走到海棠麵前。

他站在廂房門口,偏頭聲音不高不低吩咐明言:“先堵住他的嘴,卸了他的胳膊,折了他的腿,再慢慢審。”

吳大聽見舒瑾的話,掙紮著說:“大公子饒命,大公子饒命。”

明言二話不說,先堵嘴,再卸吳大胳膊。

吳大的慘叫聲被迫吞在肚子裡。

然而,不等明言卸他另外一條胳膊,他已顫唞著,濕了褲子,廂房彌散開一股難聞的味道。

舒瑾眼中浮現厭惡之色。

吳大“唔唔唔”幾聲,舒瑾忍著厭煩示意明言讓他說話。

“大公子,小的其實乃是為你著想!”吳大忍著痛楚,痛心疾首道,“那衛家表小姐,先是勾引大公子,後又勾引紀少爺,前陣子還勾搭上林家的二少爺,像這樣人儘可夫的蕩……”

他話尚未說話,被兩步上前的舒瑾一腳踹翻在地。

吳大趴在地上起不來身,仰頭去看走到他麵前的舒瑾,隻覺得舒瑾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第26章 摸頭 他終是伸出手,輕揉一揉她的鬢發……

海棠從廂房出來後, 準備去打點熱水,卻被吳大偷襲,從後麵敲昏過去。

衛靈兒確認過海棠腦袋沒有流血, 嘗試著將她喊醒了。

海棠悠悠轉醒,看見蹲在她麵前的衛靈兒, 又意識到自己坐在地上。茫然過一瞬,回想起自己是被人偷襲, 隻怕那個人正是想要對衛靈兒不利, 她慌亂中抓住衛靈兒的手臂, 急急追問:“小姐還好嗎?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一動之下, 頭疼欲裂。

她又不得不倒回牆邊靠坐牆壁,隻能拿一雙眼睛看衛靈兒。

“我沒事,也沒有受傷。”

衛靈兒溫聲說, “那個人已經拿下了, 大表哥正在審問他受何人指使。”

海棠聽言鬆一口氣:“那就好……”

“小姐沒事就好……”

院子裡有張石桌,衛靈兒把海棠扶過去在石桌旁坐下。

“你現下頭暈得厲害,先坐在這裡歇一會,我去看一看審得怎麼樣了。”

海棠要陪著衛靈兒一道去。

衛靈兒摁住她:“彆勉強,好好休息,你若倒下了,我身邊便少個能用的人, 也不用擔心我,還有大表哥在呢。”

海棠微紅著眼睛, 點點頭。

衛靈兒便讓海棠留在院子裡休息, 她已平複好情緒,折回那間廂房。

“大公子,世子爺, 小的錯了,是小的狗膽包天,是小的臟心爛肺,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是聽、聽那些人胡亂編排表小姐,信以為真,被他們騙了,才會做出那等沒腦子的事,否則借小的一百個膽,小的也絕不敢亂來啊……”

衛靈兒走到廂房外便聽見吳大的這些話。

她蹙眉,邁步進去,直接問:“上一次我出門,為何跟蹤我?”

被明言卸了一條胳膊的吳大仍以極為狼狽的姿勢趴在地上。

似已明白光求舒瑾無用,瞧見衛靈兒,他馬上說:“表小姐饒命,小的願給表小姐當牛做馬贖罪,隻求表小姐饒了小的性命!”一麵說一麵掙紮著扭動著身子,要往衛靈兒的方向去。

明言一腳踩在他背上,製住他動作。

吳大哎喲兩聲,口中反反複複又是饒命那幾句話。

衛靈兒深深皺眉。

這個吳大看起來軟弱不堪,膽小怕事,實際上……

按他自己的說法,是因為聽信府中流言從而對她見色起意。

但紀義坤已經死了好幾個月了。

若說認為她蓄意勾引舒瑾這一位世子爺。

哪怕勾引是真的,他一個小廝,敢覬覦世子爺的女人?

不說能得手不能得手。

縱使當真得手也說不得被亂棍打死,這是一句色膽包天能解釋得了的嗎?

“你在這裡被我抓了的事情,那個背後指使你的人並不知道。”

舒瑾語聲淡淡,“但明行已經回府去找吳媽媽了。”

“我記得你是吳媽媽養大的。你娘因生你難產而亡,你爹在你七歲那年深夜於酒肆醉酒鬨事,在外麵被人打死了。後來吳媽媽收養你,求到母親麵前,母親念你可憐,允吳媽媽帶你在府裡做事。”

“你和吳媽媽關係親厚,想來吳媽媽也知道你的事。”

“既然你不肯說,晚些我回去問一問吳媽媽,說不定就問明白了。”

舒瑾提及吳媽媽。

衛靈兒注意到吳大聽見這些話時,眼底閃過一絲不安。

這應是戳中他短處了,從吳媽媽下手沒準行得通。

可也更奇怪。

若吳大背後當真有人指使,為何那個人會蠢到找府裡的人出手?

這未免太容易暴露……

是認為她被汙了清白後不敢聲張?

但從外麵找個所謂的地痞流氓,不是也一樣?

衛靈兒正想著,又見吳大驟然麵色發紺。

刹那,吳大似因身體某處疼痛而五官微微扭曲,還有幾分心慌氣短的模樣。

舒瑾也注意到吳大的異樣。

他擰眉,示意明言暫時鬆開吳大。

趴在地上的吳大呼吸卻變得急促,臉色越來越差,然後在某一個瞬間,忽而雙眼緊閉,腦袋不受控製般和地麵“咚”地撞在一處,似暈厥過去,變得一動也不動。明言見狀,當即蹲下`身去查看吳大的情況,這一看也是臉色微變。

“爺,沒氣了。”

明言試過吳大的鼻息又摸了摸他頸間脈搏,對舒瑾道。

舒瑾眉眼沉一沉。

明言繼續查看吳大是否有中毒之類的跡象,而舒瑾偏過頭去看衛靈兒。

但衛靈兒沒有看舒瑾。

她眼睫低垂,沉默望向地上的吳大,叫人辨不清眼底情緒。

……

吳大猝死了。

人一死,半個字也再不能從他嘴巴裡問出來。

衛靈兒從廂房出來,仰頭看一看碧藍晴天,暗暗歎一口氣。

舒瑾跟在她的身後也走了出來。

衛靈兒輕聲說:“今日勞煩大表哥了。”

“靈兒,”舒瑾喊她,默一默,柔聲說,“往後你出門,就讓明言暗中跟隨,護你周全。”

衛靈兒轉過臉來看著舒瑾。

她微微一笑:“多謝大表哥的好意,但這次的事,許是一個意外。”

“明言是大表哥的隨從,沒有讓我強占的道理。”

“往後我會……”

舒瑾聽出衛靈兒話語中的婉拒之意。

他態度少有的強硬了些:“倘若吳大受人指使,目下少了線索,恐難以查清真相,可你不能有事。你若有事,棗兒往後要怎麼辦?明言跟著你,大家都放心。”

衛靈兒之前想到的那些奇怪之處,舒瑾也想到了。

因而即使明行先一步回府去盯著吳媽媽,他估計吳媽媽的身上隻怕查不出來什麼問題。

衛靈兒沒有去應舒瑾的話。

她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扯了下嘴角。

“大表哥,倘若我說吳大是受人指使,或還叫人好受一些……”

“你會不會覺得我蠢笨不堪?”

若吳大非受人指使,便等於如吳大所說乃是見色起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認為她……才生出熊心豹子膽……

舒瑾聽懂衛靈兒話中隱晦心思,%e8%83%b8口左邊某一處地方,便軟了下去。

他終是伸出手,輕揉一揉她的鬢發。

“彆這麼想。”

“靈兒,不管是之前的事,或今日之事,都不是你的錯。”

……

處理好吳大,舒瑾後來先行回府,但留下明言暗中保護衛靈兒。

衛靈兒留在北靈寺忙完正事,車夫來說馬車修好了,她才帶著海棠回去。

明行回府之後卻發現吳媽媽並不在府中。

打聽一番,才知前些日子,因吳媽媽老家來信,她年邁的母親病重,已告假回老家去見老母親最後一麵。

吳媽媽的老家在川蜀。

她出發已有些時日,比衛靈兒前一次出府要更早幾日。

說巧合,實在巧合得過分。

然而吳媽媽家中有一個年邁老母親也是真的,那封家信是從川蜀送來鄴京,也是真的。

這事兒便沒法查。

不但弄不清楚吳大是否受人指使,連背地裡指使他做那些事的是府裡的人或府外的人,他們都無從確認。

多少懷疑與猜測也不得不到此為止。

不過吳大死在外麵的消息依然在兩日後傳回府中。

他死狀可怖、被人撥了舌頭之類的話亦很快在仆從中間傳開了。

因費心照顧舒霖累得病倒的呂姨娘,稍晚些也從大丫鬟口中聽說這件事。

她這些日子生病,吳媽媽又回老家去了,一時顧不上彆的,沒想到突然便聽說吳大死在了外麵。

呂姨娘又驚又怕。

之前她是找過吳媽媽沒錯,因為曉得那個吳大是個混子,在外麵也認識不少地痞流氓,才說讓吳媽媽叫吳大去找個地痞汙了衛靈兒清白。一旦衛靈兒失了清白,自然沒法子嫁給大公子了。

可、可、可……

吳大怎麼突然死了?還偏偏死狀可怖地死在外麵?

難不成是衛靈兒把吳大給殺了?

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娘子,居然敢殺人?

呂姨娘心覺吳大死的蹊蹺。

她卻不敢讓人去查,怕萬一吳大真的死在衛靈兒手裡,一查便懷疑到她身上,怕被人知道她指使過吳大做壞。

更怕吳大死前落在衛靈兒手裡時,供出過什麼,怕自己已經被盯上。

呂姨娘戰戰兢兢。

本在病中的人病得更重,這一病便是纏綿病榻半個多月,但也都是後話了。

衛靈兒同樣聽到些仆從間流傳的關於吳大之死的說法。

她知道,舒瑾是有意為之。

若吳大受人指使,且那個人是府裡的人,也算得上給對方一點警告。

目下仍舊可以做的便是這些了。

衛靈兒沒有將這一次的事忘在腦後,但同樣不再提,因為老夫人的大壽將近,鄭國公府上下都在為此事做起準備。老夫人作為晉陽公主,壽宴定然要辦得氣派熱鬨,而府裡也因此漸漸多幾分喜氣。

老夫人的壽宴是薛念蘭這位國公府主母一手操辦。

她把舒靜怡、舒靜柔和衛靈兒都帶在身邊,沒有私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