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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哪怕要頻頻出門也不會被懷疑什麼。

更不必費儘心思去想理由。

衛靈兒知道自己不該再拒絕舒瑾的這個提議。

她抿唇,輕輕蹙眉,聽見渺渺叫聲,低下頭去看它,暗忖間想得片刻,終是眉眼漸漸舒展。

“大表哥,我明白了。”

衛靈兒與舒瑾點一點頭說,“是我思慮不周,都聽大表哥的。”

她心下又想,舒瑾對這些事似乎很清楚。

那日在北靈寺的時候,問及他去了前殿做什麼,他不肯多提,說不定正是去祭拜親人。

所以會說可以代她去祭拜?

或許在舒瑾眼裡,乃舉手之勞而已。

“那便先這麼定了。”

舒瑾聽衛靈兒答應下來,同她道,“你幾時安排好要出門去北靈寺的時間,知會我一聲便是。”

衛靈兒又點點頭:“好。”

兩相說定,她把渺渺抱起來,站起身對舒瑾道,“大表哥,那我先過去學堂接棗兒。”

衛靈兒把渺渺抱到舒瑾的麵前放下。

舒瑾也站起身,問:“霖哥兒在學堂裡可還會欺負棗兒?”

“不會。”

衛靈兒露出小梨渦道,“棗兒說,霖表弟現下見她都是避開走的。”

“大表哥,我去了。”

“請留步。”

舒瑾站在書案後,安靜注視著衛靈兒的背影,看她消失在門邊。

須臾,他坐回圈椅裡,眸中卻忽現戾色。

衛靈兒說可能離開鄴京的真實原因,定不會是所謂的出嫁。

他而今曉得她心裡藏著事,可究竟藏著什麼事,哪怕一分一毫都無從窺知。

她將心事藏得太好,不動聲色,不顯端倪……

舒瑾閉一閉眼,隨意搭在書案上的手,手指被渺渺湊上來%e8%88%94了兩下。

“喵~喵~”

渺渺仰起腦袋衝他叫著。

舒瑾掩下眸中戾色,一雙眼睛變得無波無瀾。

他抬手摸了摸眼前的大貓,又輕笑一聲:“她而今都不肯做魚給你吃了,你還同她這麼親近。”

渺渺短促“喵~”一聲,仿佛不耐。

隨即跳下書案,撇下書房裡的舒瑾,自己去外麵玩兒去了。

……

和舒瑾商定那件事之後,複過得兩日,衛靈兒如常去正院與薛念蘭請安。

薛念蘭見衛靈兒眼下烏青一片,關心問:“靈兒最近沒睡好?”

“多謝姨母關心。”

衛靈兒柔聲說著,眉頭輕蹙,“最近這幾日不知為何夜裡總是做夢,確實睡得不太安穩。”

“且每每都夢見爹娘……”她頓一頓,詢問薛念蘭,“姨母,之前和大表哥、怡表妹、柔表妹他們去過一趟北靈寺,我聽說北靈寺可以供長明燈,是真的嗎?”

薛念蘭道:“是可以。”又問,“靈兒想去給爹娘供長明燈?”

衛靈兒點頭承認:“嗯。”

“這些日子幾乎每天都夢見爹娘,我心裡也多少不安,不知是不是……記起似乎北靈寺可以供長明燈便起了心思。或許去為他們在寺裡供一盞長明燈,他們在九泉之下,可以更加安寧。”

薛念蘭聽言輕歎:“也是你的一片孝心,那就去吧。”

不疑有他,薛念蘭應允衛靈兒。

“但此事要花不少銀錢。”

“你們姐妹要花錢的地方本就不少,我從私房補貼你些,當是我為姐姐和姐夫儘的一點心意。”

薛念蘭說著要吩咐大丫鬟去取銀兩過來。

衛靈兒聽言,連忙攔下了。

“姨母,不可。”

衛靈兒道,“我和棗兒得姨母照顧至此,不敢再讓姨母破費。”

薛念蘭說:“不礙事的。”

衛靈兒微微一笑:“姨母對我們的好,爹娘若有知,定一樣看在眼裡。”

“因為此前一直沒有機緣去寺廟為爹娘供長明燈,此番在北靈寺,我想以我和棗兒的名義,望姨母諒解。”她起身,與薛念蘭深福,“但姨母對我和棗兒的恩情,我和棗兒銘記於心,莫不敢忘。”

薛念蘭伸手扶衛靈兒起來:“姨母都知道。”

衛靈兒既這樣說,她沒有強求,轉而問,“可要派個人陪著你去?”

“此前已去過北靈寺,應當是無礙的。”

衛靈兒微笑,“如果有需要,我定和姨母開口。”

“好。”

薛念蘭一頷首,又問,“靈兒打算今日去還是改日去?”

得知衛靈兒打算今天便先去一趟,薛念蘭吩咐底下的人備下馬車,很快放衛靈兒回雪梅院。

約小半個時辰過後,衛靈兒帶上海棠乘馬車出門。

舒瑾很快收到衛靈兒已經出門了的消息。

他隨即也帶上明言出門,而明行此前被他先一步派了出去。

……

衛靈兒和海棠坐馬車去往城郊的北靈寺。

之前在珍味酒樓,林鬆說有人跟蹤衛靈兒的時候,海棠在場,故而衛靈兒沒有瞞著她今日計劃。

離開城中,海棠明顯變得緊張,整個人都緊繃著。

相比之下的衛靈兒要冷靜許多。

倒不是衛靈兒不怕有危險,她隻是認為該來的總會來。

比起明知會來卻遲遲不來讓人提心吊膽,不如那人今日便出手,給個痛快。

起初風平浪靜。

快要到北靈山的時候,馬車忽然一陣顛簸,最終歪向一側,在半道停下。

突來的意外使得海棠驚呼幾聲。

一停下,她當即擰眉掀開馬車簾子問:“怎麼回事?”

“表小姐,馬車壞了,不能走了。”

車夫站在馬車旁邊,對坐在馬車裡的衛靈兒回稟目下情況。

海棠微怔:“壞了?好端端的怎麼就壞了?”

心下知道今日可能會出事,麵對這樣的意外,心弦越發的緊繃起來。

衛靈兒皺一皺眉問:“還有多遠可以到北靈山?”

車夫回答:“表小姐,其實很近了,走路過去也隻消半刻鐘。”

略略思索過後,衛靈兒和海棠從馬車上下來。

這裡離北靈山已經那麼近,倘若是故意在她出門之前先在馬車上動手腳,未必能算得到那麼準。

或許是一個意外。

若非意外,將她困在路上是為何?

不過,如果有人故意在馬車上動手腳,那麼無疑是鄭國公府裡的人所為了。

衛靈兒不怎麼確定,因為這太蠢。

去往北靈山和北靈寺的路上,時不時會有來去的香客經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動手?

“馬車能修好嗎?”衛靈兒問車夫。

車夫說:“應是能修,但需要費上一些時間,一時半會怕是不能趕路。”

衛靈兒看一看已在視線中的北靈山道:“那勞煩留下將馬車修好,我先去北靈寺辦正事。”

“晚些修好馬車,過來北靈寺知會我即可。”

車夫應下衛靈兒的話。

衛靈兒沒有在這個地方多留,帶著海棠步行前往北靈山。

的確離得不大遠。

她和海棠花得半刻鐘到北靈山下,又花不到兩刻鐘順利抵達北靈寺。

期間沒有任何的意外出現。

衛靈兒按兵不動,依著原本的安排,去找北靈寺裡的大師商量為父母供長明燈的事宜。

表明過原委,寺裡大師道讓衛靈兒暫去廂房小憩,晚些再與她答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衛靈兒便如之前來時那樣被一沙彌引去後院。

沙彌離去,入得廂房。

海棠臉上才敢顯露出擔憂之色,低聲說:“小姐,現下這……”

衛靈兒衝她搖頭,同樣低聲道:“先靜觀其變。”

最近天氣漸熱,從馬車上下來以後,她們又是走又是爬山,身上都出了汗。

“我想梳洗,去打點水來罷。”

衛靈兒吩咐海棠一聲,海棠便壓下那些複雜的情緒,從廂房出去了。

海棠出去以後,衛靈兒仍安靜坐在桌邊。

一時間廂房內外寂靜無聲。

直到衛靈兒耳邊捕捉到極為細微的一聲響動,那響動似從她身後傳來,而她後背正對窗戶。覺察到危險在逼近,衛靈兒心弦一緊,克製回頭的衝動,依舊端坐,心跳卻不受控製變快些許。

幾息時間,鼻尖似嗅到若有似無的奇怪氣味,像迷[yào]。

她連忙屏住呼吸,卻配合著,假裝昏倒桌邊。

衛靈兒一動不動趴在了桌麵上。

意識依然保持著清醒,耳朵捕捉著廂房內外一切動靜,果不其然,沒多會兒,有人推開門進來。

那人輕手輕腳,卻辨得出來應是個男人。

他進來後,反身將廂房門關緊,甚至是將門反栓住了,做完這件事以後,才靠近桌邊。

“喂。”

衛靈兒被那人推了推,她繼續假裝昏迷,那人頓時間猥瑣地嘿嘿笑起來。

“小娘子啊小娘子,今日算你有福……”

他伸手,手指要去碰衛靈兒的臉,卻未等碰到,明言破門蠻橫闖入。

那男子聽見動靜,神色一凜,回頭一看。

方才看清楚明言的臉便大驚失色,待看清楚從明言身後走出來的舒瑾,愈驚恐萬分:“大、大、大……”

結巴了半天,沒能多說出一個字。

明言兩步上前將他拿下,他當下跪在地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一邊衝舒瑾磕頭一邊求饒:“大公子饒命,大公子饒命。”

舒瑾冷冷盯他一眼,沒有理他,上前去查看衛靈兒的情況。

衛靈兒本便沒有真的昏迷,曉得是舒瑾出現之後,也就不再假裝,睜開眼,坐直身子複站起身。

舒瑾走到衛靈兒身邊說:“海棠被他敲昏了,但無大礙,晚些便會醒。”

正要問海棠如何的衛靈兒點了下頭。

她繼而看向眼前這個男人,感覺他臉熟,卻記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舒瑾默一默道:“是府裡的小廝,叫吳大。”

衛靈兒去看舒瑾。

舒瑾目光沉沉盯著吳大,明言當下厲聲對吳大道:“說,什麼人指使你做這些事的?”

吳大戰戰兢兢,卻一味磕頭求饒。

“大公子饒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大公子了。”

明言一把抓著他的頭發將吳大拎起來跪著:“少說廢話,速速老實交待,你想做什麼,又是受何人指使,為何妄圖陷害表小姐?若不老實交待,自有千百種法子讓你交待,奉勸你不要自討苦吃。”

吳大將額頭都破了,鮮血順著他額頭流下來。

他被明言揪著頭發沒法磕頭求饒,便張牙舞爪要往舒瑾的腳步爬:“大公子,都怪小的色膽包天,覬覦表小姐美色,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公子饒命啊!”

衛靈兒一直沉默看著吳大。

直到這個時候,她忽然開口:“你剛才說今日算我有福,何謂算我有福?”

吳大被衛靈兒的話問得愣了一愣。

像是個木頭人一樣,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