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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還與他藕斷絲連?!再過幾日,你我就要成婚了!”

“我與洛玉是好友,他是洛玉兄長,我們去接她出來,很不合理麼?”

“哦?那需要十指緊扣麼?”

“你眼花了。”

淩錦韶麵不改色圓著謊,蕭念沉默地瞧著她。良久歎了口氣:“我給過你許多次機會,你與他之間的事情原是我一手促成,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可你——為什麼要騙我?!”他咬牙切齒。

“我何時騙你?”

蕭念一抬手,兩名心腹侍衛押解著一個男子走了進來。月白色的衣袍如此眼熟,這一幕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再度重演。

淩錦韶終於硬撐著支起身來,雙目圓睜瞪著蕭念:“你又想對他做什麼?!”

蕭念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祁溪:“沒什麼,隻是怕你忘了故人。”

“什麼故人?我早就同你說過,我與他沒有任何苟且,一切都是你的欲加之罪!”

“你當然與他沒有苟且,他在你宮裡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不過他千不該萬不該對你生出妄念!前世如此,今生也一樣!”

淩錦韶怔楞著看著祁溪,他低了頭沒有說話。

“你...什麼意思?”

“你真以為前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栽贓麼?那些情詩,都是他親筆書寫。隻是他懦弱到從來不敢送到你的手中。”

“就因為這個,你就要當著我的麵杖殺他?”她抬眼瞧著他。

“這還不夠麼?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染指我的女人,連想都不可。”蕭念淡淡道,“對了,那天你似乎還去了太醫署——”

淩錦韶神色一凝,壓抑著想護住肚子的手:“那天吃壞了東西,順路去太醫署診脈,這也不行麼?”

“真的隻是吃壞了東西?”蕭念看向祁溪,“祁太醫,你來說說看,公主這是得了什麼病?”

祁溪搖頭:“公主殿下隻是吃壞了東西,沒病。”

蕭念冷笑,命人搬來了一個長凳,讓祁溪趴了上去。

淩錦韶雙手攥住了他的胳膊,一字一句道:“你若是再動他,我今生必不會再原諒你!”

蕭念嘴角揚起:“哦?這麼說,前世他的死,你還能原諒我一次?”

淩錦韶沒有說話,祁溪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隻知道太子似乎要拿他威脅公主。

淩錦韶心下氣悶,卻也無可奈何。與蕭念硬碰硬,隻會讓祁溪處境愈發不妙。她放軟了聲音:“殿下,不是說好了不再提從前麼?你吃個醋便要打要殺的,我害怕......”

第66章 禍亂東宮 一石三鳥

蕭念低頭看著她的雙手, 眼神中透出了些許猶疑。

淩錦韶垂了眼眸,一滴淚自眼中滾落。她心中對自己也暗生佩服,什麼時候起, 她撒謊撒得這般順溜了?

蕭念很少見她哭, 上一次哭時他還沒有恢複記憶。如今想來,他與她之間的諸多誤會源頭竟是她的親生父親。那時候她一定傷透了心。

而今再見到她哭,蕭念心下生出了幾分不忍, 總算是放緩了語氣:“並非是我胡亂吃醋。十七, 你與其他男子之間,就不知道該保持距離麼?”

淩錦韶抬起濕漉漉的眼眸, 忽閃忽閃地眨巴著眼睛:“我和祁太醫的距離還不夠遠麼?前世我欠他良多, 今生無法償還。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他,不給他帶來災厄。若是...若是他在因我而有恙, 你讓我良心如何能安?”

蕭念覷了祁溪一眼,冷哼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與你在計較。不過,祁太醫也不能留在宮中了。不——以後長安城裡, 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淩錦韶沒有多言,她還記得前世祁溪曾說過,他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學了前輩高人, 嘗儘世間百草,行醫濟世拯救蒼生。

但他卻因放不下她的病情, 一直留在宮中為她診脈。

蕭念那時也不想她死,他知道祁溪醫術高超,便默許了他時常來東宮為她診脈醫病。

淩錦韶原本已經沒了多少求生的意誌,祁溪成了照進她生命裡的最後一縷光。今生她本不想再牽連他,卻還是事與願違。

她看著蕭念, 輕聲道:“殿下不會說著放過他,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下毒手吧?”

蕭念一怔,直視著她的眼眸。她竟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想多了,若是你不放心,便讓他先去四夷館。由你的人護送出城,如何?”

淩錦韶這才神色稍霽。

祁溪緩緩起身,看向淩錦韶。她避開了他的眼眸,這個時候多看一眼都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蕭念的心眼比針尖還要小,睚眥必報。

她越是對祁溪冷淡,他才越會放心。

腳步聲漸漸走遠,蕭念卻沒有離開。淩錦韶揉了揉脖子,昨晚蕭念去四夷館擄人的時候真是下了狠手。

“既然誤會都解釋清了,殿下不放我回去麼?”

“你便這麼不想與我多相處麼?”

“黎國的規矩,大婚之間不能隨意相見,否則會影響婚姻和睦的。”

“唐國沒有這個規矩。”他執了她的手攏在掌心,“十七,你該懂我的心意。失去過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他說著將她的手貼在了臉頰上。

淩錦韶拚命忍住了給他一巴掌的衝動:“說到底,你還是不放心我。若是你還像當初那樣囚我於此,那我今生與前世有什麼區彆?阿念,一個人的感情是會一點一點被消磨的。”

這一聲呼喚,讓蕭念喜出望外。他有些激動地湊近了她:“你喚我什麼?”

“阿念。”

蕭念抱住了她:“你放心,此生,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東宮裡也可以隨意走動。”

淩錦韶思忖了片刻,在他耳邊輕聲道:“那你能殺了王婉寧麼?”

他的身子僵了僵,扶住了她的肩膀:“你......你說什麼?”

“我討厭她,你會為我殺了她麼?”

無論王婉寧前世是不是為虎作倀,她曾害死過花月,她無法原諒她。

“這——”

淩錦韶推開了他,抱著膝蓋背過了身去:“我就知道,你不過是興致來了,什麼承諾都隻是說說而已。”

蕭念自背後抱住了她:“十七,彆耍小性子。前世我寵她,不過是因為她的兄長尚有用處。自始至終,我的心裡隻有你。”

“是麼?那十年盛寵,那三個孩子,原來都是假的麼?”

他輕笑道:“你...可是醋了?”

她輕哼了一聲。

“前世我待她如何,待你隻會百倍千倍好。”

“我不想要百倍千倍的好,我隻想要她死而已。”

蕭念沉默良久,這才道:“好...好......隻要你開心。”說罷轉身離去。

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淩錦韶稍稍鬆了口氣。她舒展了一下四肢,正要去穿鞋襪,立刻有宮女上前伺候。

她換了件衣裳起身出了房間,幾個小宮女就一路跟著,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難怪蕭念讓她自由行動,他這分明是派了人一直死死看著她。淩錦韶略一思忖,低頭自荷包裡取出了麵紗。

這是蕭羽讓為她準備的,輕薄透氣不說,遮擋起來還頗為嚴實。

她閒庭信步,沒走多遠便瞧見了兩個老熟人。張氏和林氏,兩人都是蕭念的侍妾。伺候蕭念多年,一向也是東宮裡的牆頭草。

王婉寧得勢之時,這二人就跟尾巴似的,天天跟在她後麵煽風點火。王婉寧不少折磨她的法子,都是這二位在出謀劃策。

閒來無事,給蕭念的後院放把火也不錯。她不疾不徐走上前去,張氏和林氏沒見過淩錦韶,可見她氣勢不同尋常,一時間也拿捏不準這是不是新入宮的嬪妃。

可她們也沒聽說宮裡進了新人,於是狐疑地打量著二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位姐姐看著麵善,我們可是在何處見過?”

張氏和林氏疑惑道:“姑娘是......”

“孤是來和親的公主,受殿下之邀在東宮裡住上幾日。原是想著以後要長長久久住在此處了,便熟悉熟悉環境。沒想到遇到了兩位姐姐,真是緣分使然。”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上前福身施禮。笑意盈盈地圍了上來。

既然是牆頭草,見了她自然是望風而動,熱情地帶著她四下走動。

淩錦韶走得累了,便在池邊休息,她笑意盈盈瞧著兩人:“林姐姐,張姐姐,其實我近來時常聽太子殿下提起你們。”

兩人立刻打起了精神:“公主殿下,太子殿下都說了什麼?”

“說林姐姐端莊賢惠,張姐姐柔情似水,得二位美妾,心中甚喜。殿下還要我多向二位姐姐學學呢。”

“嬪妾們也不過是蒲柳之姿,哪裡敢在公主殿下麵前托大。”

“對了,王姐姐呢?”

“公主殿下說的可是王良娣?”

“嗯。殿下也提到過她。”淩錦韶心下暗忖,蕭念到底還是將王氏提為了王良娣。

“殿下怎麼說?”

淩錦韶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張氏和林氏交換了一個眼神:“王良娣怎麼了?”

“王姐姐——唉,殿下同我說的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說。罷了,還是不說了。謹言。”

見她憨憨傻傻,張氏和林氏忙道:“我們口風很緊,絕不會隨意透露的。”

“殿下對王姐姐其實不太滿意,他屬意在二位姐姐之中提一人為良娣取而代之。不過他現在還有猶豫,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想厚此薄彼。”

兩人這一次沒有交換眼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淩錦韶打了個嗬欠:“二位姐姐,我有些累啦,先回去歇息了。”

她說罷起身回了自己的住處。

剛踏入宮中,隻見屋內烏壓壓已經站了不少的宮女太監,手中捧著金銀珠寶綾羅手段,見她進來這才一一放下。

淩錦韶看也不想多看,蕭念送的再貴重,能有蕭羽讓送的羽衣貴重麼?

晚膳她也沒什麼胃口,最近不怎麼犯惡心了,食欲卻也一蹶不振。她沒吃幾口,便推開了碗筷放下。

此前在王府,雖說也有些食欲不振,可每次見了蕭羽讓,心情也會愉悅許多。他會哄著她多吃一些,有什麼菜她多吃了幾口,下一次便會多做一些。

離開了才知曉,他待她有多好。

淩錦韶托著腮幫子一臉惆悵,忽然背後傳來了腳步聲。蕭念驀地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在想什麼?”

她背著他翻了個白眼,轉過頭時已經是笑臉相迎:“我在想什麼,你還不知道麼。”

“白日裡去處理了些朝堂上的事,耽擱了。原本我是想回來陪你用晚膳的。”他掃了一眼這沒有動幾口的飯菜,“怎麼,飯菜不可口,不喜歡吃?”

“沒什麼胃口,你知道我一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