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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倒是有些奇怪。她小時候也會同他講一講家中的事,但都是化稱,隻說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小女兒,家中兄弟眾多。發生的事情也都是宅子裡的事兒。

黎國的局勢他也是了然,所以能與她所說的對上。

“光天化日,你一個異國公主來王府公然教唆本王如何篡權奪位,是何意圖?”

他雖然沉著臉,淩錦韶卻沒有絲毫懼色:“這兒又沒有外人,王爺不必掩飾了。”

“你不是外人?”

她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蕭羽讓起身進屋,淩錦韶猶豫了片刻,硬著頭皮跟了進去:“話不能這麼說。成大事者須得有海納百川之量,我雖然不是王爺的什麼人,可若我說的話有道理,王爺是不是可以姑且聽之?”

“本王就是這般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也隻聽枕邊人的枕邊風。你若是想要本王聽你的,那邊躺著去!”他指了指床榻。

淩錦韶這才停下了腳步,歎了口氣:“非得如此麼?”

“你不是什麼都豁得出去麼?”

蕭羽讓垂眸瞧著她,想看看她作何反應。半晌,她伸出手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角:“那天是我不對,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你氣我是應該的,你說吧,要我怎麼做才能消氣?”

“聽說黎國特產一種黑蒜,你若是能吃完一盤,本王便不與你計較。”

淩錦韶的手驀地鬆了,驚愕地瞧著蕭羽讓:“你怎麼知道我——”

她最怕的就是吃那個東西!那是黎國特色的小食,於她而言卻如同毒藥。一旦入口,必吐無疑。這件事一定是師父告訴他的!

但蕭羽讓已經命人將黑蒜端了上來,淩錦韶立刻捏住了鼻子。她一臉為難道:“當真要如此?”

“這就要看看十七公主與本王結盟的決心了。”

淩錦韶咬了咬牙,夾起了一塊黑蒜,一臉視死如歸送入了口中。

下一刻,她捂著嘴衝了出去,扶著樹將黑蒜吐了出來。可是吐出來以後嘴裡還是有那一股子怪味兒,淩錦韶還是覺得昏沉沉惡心想吐。

正天旋地轉之間,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他俯身將她抱了起來,淩錦韶抬頭瞧著他。他歎了口氣:“你就不知道說幾句軟話討個饒?我還真能與你計較不成?”

第49章 探君心 你掐指算算本王未來的王妃是誰……

她抬眼瞧著他, 即便是仰頭看蕭羽讓,這一張臉依舊是俊秀風流。她趕忙移開視線,才驚覺自己竟這般熟悉他的懷抱。

他抱著她進了屋, 將她放在了榻上。

“明明是你方才要我吃黑蒜, 如今又說自己很大度......”淩錦韶小聲嘀咕道,“王爺的氣量變幻莫測,我哪裡能量的出來......”

他忍俊不禁, 抬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今日彎彎繞繞說什麼坦誠相待, 還不是打了彆的鬼主意。如此說,你想要本王做什麼?”

淩錦韶挺直了腰杆子:“我是真的為王爺考慮, 所以勸王爺韜光養晦麻痹敵人。”

“那依你看, 要如何韜光養晦好呢?”他順著她的話道。

“沉迷享樂!貪圖女1色!”

蕭羽讓心頭一喜,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要早這麼說, 本王一定從諫如流——”說著便要親上去。

淩錦韶手忙腳亂堵住了他的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作戲給外人看。”

“何必作戲?便是真娶你也可以。”

“我是說,王爺要裝作貪圖逸樂,流連花間。”

蕭羽讓思忖了片刻, 忽然想起那日鏡花書館裡她說的話。她說他會想要去郊外踏青遊湖,難不成這是來邀約的?怪不得她這般有信心,看來是覺得吃定了他。

他嘴角揚起:“那依你所言, 該怎麼作戲才好?”

“遊湖踏青。”

果然。

“可有佳人作陪?”

“有!”

不僅有,還有許多!淩錦韶見蕭羽讓果真從善如流, 立馬順坡下驢。

“何時?”

“明晚,西郊畫舫恭候。”

蕭羽讓捏了捏她的臉:“是要給本王預備驚喜?”

淩錦韶點了點頭,是一大堆驚喜。

她這突然開竅,讓蕭羽讓還頗有些意外之喜。淩錦韶也頗為高興,蕭羽讓竟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她本來還以為要磨一陣嘴皮子。

看來今晚能早些回去了。

她正要起身, 蕭羽讓卻按住了她的肩膀:“若隻是邀約,何必親自來。你來見本王,可還有彆的事?”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多留一會兒,陪本王用膳。”

淩錦韶算了算時辰,離晚上去見齊習染還有一會兒。用完了晚膳過去正好。於是她點頭應了。

蕭羽讓卻還沒有讓她起身的意思,垂下眼眸深瞧著她。淩錦韶被瞧得臉有些發燙,她最近才知曉自己似乎確實是個美人兒,可還是不習慣被人這樣瞧著。

他的眼神裡又滿是期待。淩錦韶移開目光,小聲道:“我剛吃了黑蒜......”

蕭羽讓怔楞了一下,淩錦韶忽然哈了一口氣。趁他後退之際,蹦跳著逃開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她的背影卻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這頑劣的性子倒是有了幾分當年的影子。

淩錦韶在院外的水井旁漱了口,嚼了幾片薄荷葉子。牧野剛巧走進來,淩錦韶跳了起來攔住了他的去路,挑眉瞪他:“師父,你不厚道!”

“我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告訴王爺我不愛吃黑蒜?!”

牧野楞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輕輕咳嗽了一聲:“是...是王爺詢問你有什麼忌口,我便告訴了他。”

“你不能什麼事兒都同他講,我知道在你心裡我不如他重要。可你畢竟是我師父,總不能一直看著他欺壓我一頭吧。”

“你何必總要與王爺一較高下呢?”

“我為何不能與他一較高下?當年就算是在戰場上,我也沒輸他幾成。”淩錦韶壓低了聲音,“師父,你告訴我,你家王爺平日裡都怕些什麼?”

牧野思忖良久:“怕女人纏著他。”

淩錦韶嗤笑一聲:“他怕是在你麵前裝樣子的。你們男人總是這樣,以不近女1色為英雄好漢的標杆。你不會真信了吧?”

“我隻知道,王爺在你之前,身邊從未有過親近的女子。”

淩錦韶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看了眼南窗下他的身影,小聲道:“那依你對他的了解,他對我...有幾分真?”

“十分。”

她笑了笑:“師父,原來你竟是這般單純之人。這世上哪有人會對旁人有十分的真心,能做到十之七八已經是難得。多得是將兩三分的真心當做是全部,還自以為深情之人。”

牧野歎了口氣:“十七公主,你信不信都好。隻望你行事之前,心中能對王爺存一份仁善。”

淩錦韶有些心虛,她如此詢問,確實是在掂量自己在嶸親王心中的分量。她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左右他到何種地步。雖說她利用他是在幫他,可終究是要辜負他的真心......

她站在海棠樹下發呆,不知不覺花瓣落了幾片在頭上。耳邊忽聞輕喚:“十七,進來。”

淩錦韶下意識地走了進去,蕭羽讓拂去了她發間的花瓣,隨後將一朵珠花彆在了她的發間。

她伸手摸了摸,抬頭看著他。

“你平日裡裝扮得過於素淨了。”^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王爺不喜歡?”

“喜歡。隻是覺得你若是能有閒心梳妝打扮,想必也是心情不錯。我希望你每天心情都好。”

她的手輕輕攥了攥自己的衣裳,努力擠出了笑容來:“哪有誰能天天心情都好,心中能有片刻安寧就不錯了。”

但他還記得,那年早春,她扯了紙鳶來央他帶她去放。可她笨手笨腳,怎麼也放不上天。他便握著她的手牽動引線,紙鳶這才慢慢悠悠飛上了天。

那天她開心極了,笑容像是暖融融的春風。

她圍著他又跑又跳,拍著手道:“師父,若是能每天都這麼開心快樂就好了!”

那時他覺得她天真幼稚,不過是個紙糊的東西,怎麼就能讓她開心成那樣?後來他才明白,她自小到大得到的疼愛太少。她那麼開心,隻是因為有人願意陪著她,哪怕隻是放一小會兒的紙鳶,她便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她自小就是這樣,從來都不敢奢求太多的東西。總是怕得到的太多,自己不配擁有,於是誠惶誠恐。

正如她所言,她若是能得到心中的安心,便已經是幸福了。

傍晚時分,晚膳備好。淩錦韶已經是一回生二回熟,迫不及待地坐到了桌邊。蕭羽讓將公務放下也走了過來。

她正要動手布菜,他卻按住了她的手:“坐著吃就好。”

說著便親自將每一道菜中挑了些放入她的碗裡,淩錦韶看著堆成小山的菜肴忍不住笑了起來:“王爺,我又不是豬,一頓飯能吃下這麼多麼?”

“你又瘦又乾癟,就是因為吃的少了。”

淩錦韶不忿:“我是瘦,可不乾癟!”說著挺起了%e8%83%b8膛。

“知道,又不是沒見過。”

她紅了耳根子,咳嗽了一聲,低頭扒拉飯菜。吃得快了又被噎住了,一盞茶遞到嘴邊,她灌了一口順了氣。

淩錦韶埋頭扒拉飯菜,蕭羽讓自己不好好吃飯,一直盯著她瞧。她不敢抬頭直視他的眼眸,可目光略略上抬,嫣紅的唇映入眼眸。

上次的旖1旎便又再度湧入腦海之中。蕭羽讓最可惡之處便在於,他仿佛是會蠱術,會在她的身2上留下各種烙2印。有時候隻是不經意地看一眼,她便會不由自主想入非非。

淩錦韶覺得自己這些想法實在是過於不堪,所以努力壓抑克製著不讓自己多想。

然而他又總是這樣撩1撥她,一點點擊碎她的防線。

這裡是不能再留了!

她趕緊用完晚膳,起身道:“時辰不早了,王爺身體還未好全,早些歇息吧。”

她說著便要走,還沒走出幾步,就被攥住了手腕:“我還有樁要事要詢你。”

“何事?”

“你上次寫了一半的此次科考的試題.....”

“怎麼了?你想看全部?我大約還記得一些,但是寫不全。”

“不必。前些時日試題出了,我瞧過,與你所寫的八九不離十。”他拉著她來到書桌前,拿起了她那張宣紙,“你為什麼會在試題出來之前就知曉?”

淩錦韶思忖了片刻,故作神秘道:“你信不信有人能未卜先知?”

“......”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曾經有一位高人,名叫晏諸子。他晚年收過一個關門弟子,後來那女子生下了一個女兒,美若天仙。那個女兒就是我的皇祖母。她也得到過晏諸子大師的真傳,會些卜卦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