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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粒蝦仁放入了她的碗裡。

淩錦韶鼓著腮幫子道:“不過我覺得這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至少我現在知曉,王爺對我並非是全然利用,也有見1色起1意的緣由在。”話音剛落,一隻蝦又塞進了她口中。她被堵得嚴實,好一會兒才咀嚼完口中的菜。

“你彆光顧著給我剝蝦,你也吃呀。”

“飽了。”

“你吃過啦?”

“氣飽了。”

淩錦韶一拍桌子:“誰給你氣受?你說出來,師姐給你做主!”

齊習染哭笑不得:“這會兒又變師姐了?”

她笑著湊到他身邊,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好了,彆生氣了。氣你的那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她說完平白打了個噴嚏。

齊習染眼神裡終於有了笑意:“可不是麼?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

淩錦韶又打了個噴嚏,瞥了眼齊習染放在一旁的大氅,便扯過來裹上了。白色的絨毛包圍著她的臉頰:“那個混蛋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她不識好人心,又傻又笨。”

“那你以後不要理會這人了。”

齊習染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淩錦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你,這世上的許多人,不是不想理就能不理的。譬如那個性情陰晴不定的王爺,我雖然想離他遠遠的,可近來許多事還不得不倚仗他來完成。”

他差點被氣吐血:“你有什麼事需要倚仗他,為何不直接說?”

淩錦韶掃了眼四下:“你這密室隔音麼?”

他頷首。

“你也知道,王爺並非池中之物。他雖然性情乖張,可論起才乾那可比你們唐國國君要勝上百倍。你覺得他甘心一人之下麼?”

麵具下的臉看不清神情,也沒有回應,

“唐皇和太子顯然也有所憂慮,所以才對他下了毒手。他既然沒有死,那此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若真是如此,他與我便有了共同的敵人。”

齊習染眯起了眼睛:“共同的敵人?太子?”

淩錦韶思忖良久,深吸了一口氣:“實話告訴你吧,我真實的身份其實是黎國的十七公主,我是來與太子和親的。”

隔著麵具看不清他的神情,齊習染沉默良久,才緩緩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不想瞞你了。”淩錦韶覺得有些熱,又將大氅放到了一旁,“不管以後會如何,至少在於你相處的每一刻,我都希望你見到的是真正的我。”她抬眼瞧著他,“師兄,我可以為了達成我的目標不惜一切的手段。”

“所以你接近他,都隻是為了對付太子?”

淩錦韶頷首:“其實我原本也做好了準備,若是他真的不放過我,我可以嫁給他。好在今日看來,他沒有過多的糾纏。”

齊習染發出了一聲苦笑:“你倒是破釜沉舟,什麼都豁的出去。可蕭念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麼?值得你用儘一切來報複他?即便是你真的報仇成功了,餘生你又要如何度過?”

“我想過。師兄,你可曾有過人生在世,生如浮萍,天地茫茫卻杳無歸宿之感?我時常會生出這樣的感覺。從前我很怕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如今卻覺得,即便如此,也好過被幽囚於一方天地之間,受儘苦楚。”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覆在他手背上。他沒有躲閃,抬眼瞧著她。

良久,他反手將她的手包裹住:“罷了,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便是。”

“還真有一事。”

“說。”

“你在長安城外的護城河中可有遊船?”

“有一隻,你想遊山玩水?”

“不是我,是王爺。”

“他?他何時說過要遊山玩水?”

“明日就會說。”

瞧著她一臉%e8%83%b8有成竹的模樣,他有些不明所以。

第48章 求和 本王要聽也隻聽枕邊人的枕頭風……

她腦瓜子想些什麼, 他現在也不太明白。隻是隱約覺得淩錦韶背地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淩錦韶與齊習染吐露心聲之後,心情總算是好了許多。用完了晚膳,他又教了她一些拳腳的功夫, 快到二更天她才離開。

回到四夷館, 夏千凝已經睡了。聽聞她進來,閉著眼睛給她挪了個位置,又呼呼大睡了起來。

淩錦韶沐浴更衣, 與她擠到了一處, 睡了個安心覺。

第二天醒來,夏千凝四仰八叉躺著, 胳膊腿全都架在了她身上。她費了半天裡才推開, 夏千凝也醒了。

兩人優哉遊哉用了早膳,淩錦韶便在院子裡練昨晚學的那套拳腳功夫。夏千凝嘴裡叼著根草, 饒有興致地瞧著她:“你這套拳法是師從哪位名家?”

淩錦韶一臉得意:“是我師兄教的。如何?”

“他看你打拳的時候,沒有氣吐血麼?”

淩錦韶哼哼了一聲,繼續練了起來。夏千凝一時興起,上前與她比劃。

於是當陸夜白走進院子的時候, 便瞧見夏千凝正騎在淩錦韶的腰上,將她按在地上摩攃。他立刻上前斷喝:“夏將軍,你怎可對公主無禮!”

夏千凝鬆了手, 淩錦韶呸掉了嘴裡的土,一臉沮喪:“技不如人, 我認輸。”

夏千凝笑道:“與我過了十招,也算是有進步了。”

陸夜白上前道:“夏將軍如此,未免太欺負人。不知將軍可願與在下過幾招?”

夏千凝掃了他一眼:“好啊。”

淩錦韶一邊拍打著身上塵土一邊走到一旁抓了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看兩人交手。陸夜白的身手一向是不錯,但淩錦韶私心裡覺得夏千凝應該更高一籌。

兩人都挑了劍來比試, 花月打了水來,見兩人鬥得不可開交十分熱鬨。便一邊幫淩錦韶擦拭臉上的塵土一邊瞧熱鬨。

這一打,兩百個回合下來,兩人竟然還沒有分出勝負。

淩錦韶打了個嗬欠道:“算了算了,彆打了。今日算是平手,都歇歇吧。”

兩人也確實是有些累了,於是一同停了手。夏千凝意猶未儘道:“真是瞧不出來,十七你身邊還有這麼個高手。”

“夏將軍謬讚。”

“就是這脾性也太沉悶了些,我見你幾回,從來不見你笑。這模樣,與玉玉當真是如出一轍。”

提及程煜,陸夜白忽然道:“公主殿下,夏將軍,你們可有見過他?”

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搖了搖頭。

“他何時出的門?”夏千凝問。

陸夜白得了程煜囑托,不能將他跟蹤夏千凝的事情告訴他,便沒有多言。

淩錦韶覺得這麼大的人了,一夜未歸也不是什麼大事,總不至於還和小時候似的被人給拐了。夏千凝撇了撇嘴,這人怕是躲著她不肯回來。但她沒有將這猜測說出口。

可接下來一連三日,程煜依舊沒有歸來。夏千凝終於有些擔憂,便自己出去尋了。

淩錦韶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這幾日她經常往茶樓跑,這裡三教九流都有,有什麼消息總之最先知道,最快流傳。很快,那日夏千凝說與冷萃的事情便流傳了開來。

冷萃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消息傳播得極快,查起來又了無蹤跡。

淩錦韶見時機成熟,也是時候兌現她的諾言了。於是她再度孤身去了嶸親王府。

王府的侍衛見是她,連問也不問便將她放了進去。她出入王府有如無人之境,一直到來到蕭羽讓的院門口,這才見到了從裡麵走出來的牧野。

他見她來,沉了臉色:“你還來做什麼?”

淩錦韶嬉笑道:“看望師父也不成麼?”

“不成。”

她撇了撇嘴:“知道了,你當值之時不能做私事,改日你休沐時記得告訴徒兒我。徒兒請師父喝茶。”·思·兔·網·

“好。”牧野敷衍地應了。

“王爺在麼?”

牧野指了指內院,淩錦韶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才進院子,便聽到了風聲呼嘯。蕭羽讓隻著了中衣,手中一柄長劍翻飛,卷起陣陣落花。紛紛揚揚的海棠花瓣落下,宛若謫仙的男子著素白的衫子於花間舞劍。

此等美景,看得淩錦韶目不轉睛。

忽然,劍尖一轉直指向她。淩錦韶慌忙後退,那劍卻在離她不遠處停下,劍身上的花瓣儘數飛向了她。被花瓣潑了個兜頭,她甩了甩腦袋,抖落了許多海棠花。

蕭羽讓收勢,涼涼地瞥了她一眼,一邊去斟茶一邊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望王爺,不知王爺病情如何?”

“已好全。”

淩錦韶由衷地歡喜,前世的蕭羽讓因為身體的緣故英年早逝,如今他的毒解了,這也意味著他的命運全然被改寫了。

她上前幾步,離近了才發現他的%e8%83%b8膛半敞開著,汗珠滾落,淡淡的馨香傳來伴隨讓她熟悉又有些麵紅心跳的他獨有的味道。

淩錦韶趕忙移開目光,一盞茶卻遞到了她麵前。

他的語氣硬邦邦的:“還不接著?”

淩錦韶接過來,又有些疑惑道:“王爺,照理說你的毒已經解了,可是你的聲音怎麼還未恢複過來?”

“本王又不是大夫,哪裡知道為什麼。”他說著咳嗽了一聲。

淩錦韶立刻順坡下驢,上前噓寒問暖:“想來這也並非一兩日之功,王爺的身體還需要將養。過早操勞政務,王爺的身體或許吃得消,但有些人怕是就吃不消了。”

他手上一頓,微微眯起了眼睛:“哦?什麼人會吃不消?”

“給王爺下毒的人。”

“你知道是何人?”

“天子腳下,敢毒害王爺的人,屈指可數。三司連查都不敢查的,還能有誰?”

蕭羽讓將劍插入劍鞘之中:“所以那日你說什麼覺得本王利用你來報複太子,實則不過是你自己想報複他,故意接近本王?”

淩錦韶心頭一喜:“王爺已經知曉了?”

蕭羽讓差點被氣吐血,她竟這麼不要臉的承認了!

她自覺的湊到他身旁坐下:“這些時日我想了許多,我與王爺之間有種種誤會,皆是因為不夠坦誠。但既然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有什麼矛盾不能化解呢?”

她倒是一派寬宏大度的模樣。

“你知曉本王的目標?”

淩錦韶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身為男子,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

他蹙眉瞧著她,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就好比我十四皇兄,雖說人前看起來不學無術,可我偶爾路過他宮外的時候也會瞧見他偷摸地在用功。若非如此,也不會得了我父皇的賞識。但王爺的境況與我十四皇兄又不太一樣,若是王爺太過出挑,難免樹大招風。”

“所以呢?”

“所以要想成事,我覺得王爺還需韜光養晦,避其鋒芒。”

蕭羽讓皺起了眉頭,忽然聽她分析起了他的局勢,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