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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疼痛,她竟然毫不猶豫!究竟她是有多不願意嫁他?!難不成她還真的做夢以為皇叔會娶她麼?

蕭念的手在半空中懸停,淩錦韶一臉熱切,生怕他反悔。好在蕭念也隻是猶豫了一小會兒,終究還是按下了指印。

淩錦韶高興地將那字據收了起來,細心保存好。她隻覺得如釋重負,這輩子已經將他甩脫了大半了。

蕭念坐在原處看著她的背影,淩錦韶忙忙碌碌地收拾起了包袱,走出來的時候頗為驚訝:“你怎麼還在這兒?”

他這才站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她叫住了他。他心下竟有些期盼地轉過頭,今日他才發現,她這般容光煥發,仿佛是新生了一般。

“殿下,你明日能來送我麼?”

“我為何要送你?”

“我...其實還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現在不能說麼?”

“時機不對。”

蕭念想了想,頷首道:“好,我送你。”

淩錦韶歡快地哼著小曲兒送走了蕭念,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行禮,便心情愉悅地入睡了。

翌日清晨,她用了早膳準備出宮。這會兒還沒上早朝,淩錦韶來到了永巷。蕭念果然在這裡等著她。

他今日穿的是朝服,神情端肅。淩錦韶的穿著卻很輕便,她的馬車在他麵前停下。淩錦韶掀開了車窗,胳膊搭在車窗上,眉眼具笑:“沒想到太子殿下還挺守信用。”

“你說你有話對我說,是什麼?”

淩錦韶露出了笑容,朱唇輕啟:“春水滿四澤,夏雲多奇峰,秋月揚明輝,冬嶺秀孤鬆。從今往後的四季美景,都有我陪你看遍.....蕭念,你還記得你在羨雲湖畔對我說的話麼?”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頭腦翁的一聲炸開,隻覺得手腳都麻木了。

他與她離開溪山之後,兩人各自回到了軍營之中。後來兩軍交戰,他所在的隊伍被逼進了鄴城中,大軍圍城三日。

當時蕭羽讓使計捉拿八公主不成,竟然想了個愈發瘋狂的計劃,要活捉黎國皇帝。

黎國皇帝僥幸逃脫,卻因此受了傷,不禁龍顏大怒。於是下聖旨要屠城。是她於千軍萬馬前撕毀聖旨禁止大軍屠城,他這才活了下來。

後來,兩人在羨雲湖畔分開時,他說要陪她看遍四季美景。

那時候她問他,她若是揭開麵紗,他還能認出她來麼?

他說,隻要她念出這一句詩,他就一定能認出來。她有些賭氣道:“我偏不要念詩,明明你應該無論何時何地都一眼將我認出來的。”

他笑著說:“好,我一定會的。”

她的眼眸裡滿是笑意,和今日的她一模一樣。

他緩緩伸出手去:“是...是你......”

車簾卻驀地落下,冰冷的聲音傳來:“出宮。”

馬鞭的聲音仿佛抽在他的心上,他踉蹌著走了兩步,甚至想要去追趕。可是隻疾走了幾步,四下的目光便將他生生止住了。

蕭念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忽然覺得頭痛欲裂。

他捂著頭靠著牆站著,身旁的宮人關切的聲音是那麼虛無縹緲。無數他從未曾經曆過的記憶瘋狂地湧入。

她穿著大紅色的嫁衣掀開了蓋頭,他卻對她冷言相向。他先是冷落她,她無數次想要辯解,他卻從來都聽不進去。每一次她想要提起當年的事情,他都會暴躁地讓她閉嘴。

最暴怒的一次,他命人將她的嘴封上,三天之後才解開。那時的她已經餓得奄奄一息。

他故意在寵幸其他妃嬪的時候將她傳召來,讓她撫琴助興羞辱她。他用儘一切折磨她的手段,終於將她折磨得奄奄一息。

後來,是那個叫祁溪的小太醫救了她。他莫名地憤怒,暴怒之下竟將那小太醫活活杖斃。大雪漫天之中,她向他磕頭,一直到滿頭鮮血,他卻隻覺得痛快。

蕭念看著自己的雙手,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不!這些都不是真的!他沒有做過!他沒有做過......

他緩緩跌坐在地,雙眼一黑,耳邊傳來了驚叫聲:“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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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錦韶出了宮,深吸了一口氣:“花月,你說今早的空氣怎麼這般香甜?”

“好像是豆漿的味道。”

“有豆漿?那來上兩碗。”

兩人很快喝上了豆漿,淩錦韶愜意地靠著車廂壁:“來唐國還沒好好吃喝玩樂,花月,這幾日我帶你此處轉轉?”

花月雖然不知淩錦韶與太子之間的糾葛,可這些時日冷眼瞧著,也覺得那太子真不是個東西。不嫁就不嫁了,她心中雖是擔憂,但也覺得十七殿下這麼好的人,將來一定會嫁的更好!

於是兩人蒙了麵紗,來到了熱鬨的集市上轉悠。自由地行走在陽光之下,這久違的快樂讓淩錦韶心情愉悅。

她現在給蕭念樹起了他一生之中最恐懼的敵人,還治好了這個人的病。想來蕭羽讓一定會活得長長久久,很快會隻手遮天奪走,蕭念迫切想要的權勢。而且東宮裡王婉寧入宮,蕭念的嬪妃們陸陸續續也會進去,她埋下的仇恨的種子也都是漸漸發芽。

她什麼都不需要做,隻用冷眼看著就好,當真是愜意又痛快。花月無奈地瞧著公主殿下沒個正形地撒歡,像極了脫韁的野馬,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陸夜白走在她身側,低聲道:“近日可發生了什麼喜事?”

“擺脫了瘟神吧。”

一向不苟言笑的陸夜白也止不住嘴角微微揚起:“公主殿下可是下定了決心?”

花月點了點頭:“陸大人,你...你會支持公主殿下麼?”

“她無論做什麼,我都會支持。”

“我也是。”

兩人正說著,淩錦韶蹦跳著來到他們麵前,一人遞了一根糖葫蘆。兩人接了過來,□□之下,三人齊齊眉眼俱笑。仿佛從許久的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淩錦韶將麵紗卷到嘴邊,一口咬下。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彌漫開來,她正要吃第二口,陸夜白便道:“公主殿下,您回四夷館的事已經提前告知了諸位大臣,程大人應該已經率眾候著了。”

淩錦韶正在興頭上,便擺手道:“你先回去讓他們不必候著了,我同花月再玩兒一會兒就回去。”

“可是——”

花月嗔怪道:“陸大人,殿下難得這麼開心,就讓她玩兒個儘興嘛。”

陸夜白隻得應了,囑托了她幾句小心便先一步回了四夷館。淩錦韶拉著花月的手這兒轉轉那兒看看,見什麼都想買。奈何錢包在花月身上,若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她就是忤逆主上也是一毛不拔的。

淩錦韶走到一個賣麵具的小攤前,拿起了一隻白兔麵具在臉上比劃。花月小聲嘀咕道:“小姐往日裡麵紗遮著還嫌不夠,還要戴麵具麼?”

“麵具遮得嚴實一些。”她止不住想到了那個戴著玉質麵具的男子。

似乎許久未見他了,也不知他過得怎麼樣。淩錦韶心中有一絲悵然,如今她倒是出了宮,可也沒什麼理由去尋他。

正惆悵間,忽然遠處市集吵嚷了起來。車輪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輛四匹馬拉的馬車在這喧鬨的街市上橫衝直撞氣勢洶洶駛來。

市集頓時雞飛狗跳,挑貨的貨郎摔了個四仰八叉,所有的東西都摔了出去。

淩錦韶堪堪避讓開來,一旁賣豆腐的小哥兒恨恨道:“狗仗人勢的東西。”

淩錦韶一邊掂量著豆腐一邊道:“這車裡是什麼人?”

見是個明眸善睞的女子,豆腐小哥兒語氣也溫柔了:“還能是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

“王家那位公子麼?”

“除了他還能是誰?”

淩錦韶記得前世洛玉就是嫁給了王婉寧的兄長,以至於後來抑鬱而終。她略一思忖,帶著花月去了長公主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聽聞淩錦韶到來,洛玉命她的貼身侍女將她迎進了寢宮。

這長公主府極儘奢華,雕梁畫棟華貴異常。寢宮內珠簾重重,但淩錦韶一進去,卻發現洛玉正一臉痛苦地攤在書案前。

她心下一緊,快步上前推了推她:“玉兒?你怎麼了?”

洛玉掀起眼皮:“我夜不能寐。”

“你也不要太緊張了,餘下的時間也不多,調整調整心態反而能旗開得勝。”

“我不緊張,可大半夜的吵得要命。”

“何人敢在你的地盤上吵鬨?”

洛玉將胳膊搭在了淩錦韶的肩上:“還不是怪我皇兄,他病好了以後就打道回府了。而他的府邸,就在我隔壁。”

“他為什麼要吵鬨?”

“不是他,是那些女人!”

原來攝政王回府的消息不知怎的傳遍了長安,近來王府的牆頭熱鬨非凡。

說話間,天空上一隻鳥俯衝了下來。伴隨著穿破耳膜的尖叫聲:“啊——救命——”

淩錦韶和洛玉衝出來,抬頭看去。赫然發現,那根本不是鳥,而是一個人!

第40章 爬牆公主 “王府的牆頭,這個位置正對……

洛玉扶額, 虛弱地靠著淩錦韶的肩膀:“這已經是近日來的第四位了。”

淩錦韶一臉驚愕:“方才那是什麼東西?”

原來城中有一位能工巧匠,號稱能製作出可以滑翔的羽翼。此處離鏡花書館最近,那是城中最高的建築。便有那麼幾個狂熱的姑娘買了那羽翼, 從鏡花書館一躍而下想要飛入王府之中。

淩錦韶咋舌道:“我記得今年最火的那個傳奇話本裡是有這麼個情節。說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子愛好機擴, 於是發明出了可以滑翔的羽翼,從城中最高的樓上躍下落入了一個大戶人家的院子裡。巧的是院子裡有一位神仙似的公子,兩人便就此相愛了。可這隻是故事, 還真有人信啊?”

洛玉老臉一紅, 乾笑道:“其實...其實...那話本子是我寫的......”

淩錦韶頓住了,半晌一把抱住了她:“原來是你!你的每一本話本我都讀過!”

洛玉被淩錦韶抱得喘不過氣來, 忍不住咧嘴笑道:“低調低調, 切不可外傳。否則母後知道了,非得罰我抄《女則》不可。”

她一臉崇拜地瞧著洛玉, 用力點了點頭。

“不過你也瞧見了,最近這實在是太吵鬨了,我都無法靜心讀書。”

“可王府沒有守衛麼?將她們驅趕走不就好了?”淩錦韶看著那個半路墜落在長公主府的姑娘被人抬走,禦醫捂著帽子小跑著跟去給她急救。

“這些又不是暴民, 不能一概鎮壓,何況還有些世家嫡女,麵子上總是得過得去的。再者說了, 你也知道,我皇兄一向宅心仁厚, 這些也都忍了。”

“宅心仁厚?”淩錦韶想起自己被套馬索差點勒死的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