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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會讓你落入那般危險之境?”

若是他的情報再準確一些,若是他能親自去溪山,若是他親眼見到她......

為什麼偏偏是他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這般無法抹去的傷痕?將她推入了這樣的境地。

淩錦韶有些手足無措,蕭羽讓忽然的自責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病人的情緒確實容易不穩定,她發起脾氣來的時候也經常衝著祁溪大吼大叫。

吼叫完她又很後悔。那時候祁溪總是不聲不響地端來藥讓她喝下。他那般平靜,反倒是讓她滿懷愧疚,老老實實喝了藥。

如今嶸親王忽然如此,隻怕也是毒性作祟。於是她拍了拍他的後背,寬慰他道:“好了好了,我沒事了,王爺不必擔心。”

語氣像極了在哄孩子。淩錦韶感覺到他的身軀一僵,緩緩鬆開了她。她現在這般哄著他,讓著他,若是知曉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又該作何感想?

蕭羽讓不敢多想,將手輕輕覆在她的臉上,仿佛捧著什麼珍寶。

淩錦韶極少有這樣被珍而重之地捧在掌心,心中卻不敢坦然接受。蕭羽讓如今是神誌不清才對她動了情,早晚是要醒的。

至於她的身份,她總不可能瞞他一輩子。若是他發現自己的外室竟然是和親公主,後果會如何?淩錦韶可不想知道。

上輩子蕭羽讓的手段之狠辣殘忍,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這會兒還是趁他病著,好生體貼照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那時還能給自己留個後路。

“王爺,今日的藥喝了麼?”

“喝了。”

“那這會兒時辰不早了,妾身伺候王爺就寢吧?”

蕭羽讓的眼眸一滯,露出一絲驚詫。她...怎麼忽然這般熱情?幸福來得也有些突然。

她扶著他起身,也不知怎麼的,方才王爺在永巷裡牽她回來的時候還步伐穩健。這會兒身子又撐不住了,半邊傾在她身上。

淩錦韶吃力地半架著他,待他坐定,這才開始解他的衣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蕭羽讓也不由得拋卻了憂慮,嘴角帶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淩錦韶十分認真端肅,解了半天,抹了把頭上的汗,小心翼翼道:“王...王爺...這結.....”

蕭羽讓低頭一瞧,好家夥,這死結打得當真是牢固。他早知道她笨手笨腳的,原是不該報什麼期望。

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勾住了繩結,三兩下便解了開來。淩錦韶立刻殷勤地替他脫了衣裳,便要扶著蕭羽讓躺下。

一會兒等他躺好,她再給他唱個曲兒。這般貼心,就算是將來他發現自己騙她,想到這殷勤照顧的情意,應該也不會為難她了。

可蕭羽讓卻不是這麼想,她扶他躺下,他便就勢摟住了她的腰。淩錦韶沒有防備,被巨大的力道拉扯著撲倒在了蕭羽讓的懷中。

方才還腳步虛浮四肢無力的王爺,這會兒摟著她的腰一個翻身將她攏在了身下。

淩錦韶瞪圓了眼睛:“王爺,你——你做什麼?!”

“你不是要伺候本王就寢麼?”

“是...是啊...”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上,淩錦韶立刻掙紮開來,躲閃到一旁縮成一團:“我說伺候王爺就寢,沒說要侍寢!”

蕭羽讓皺著眉頭一臉不解。伺候他就寢不就是要侍寢麼?

淩錦韶瞪著他,義正辭嚴道:“而且王爺您現在毒性未解,我是那種會不顧王爺身體亂來的人麼?!”

他倒希望她是。

蕭羽讓咳嗽了一聲:“本王也並非此意,隻是...想教你如何解衣帶。”

淩錦韶低了頭,衣帶果然已經散落開來。她手忙腳亂地去係,卻又係成了死結。正準備就這麼作罷時,腰上又多了一隻手。他將她拉到跟前:“再教你一遍,學仔細了。”

淩錦韶抬頭看著他,當年若是師父願意開口同她說話,教她功夫的時候想來也是會這樣講的。

修長的手指挑開了衣帶,三兩下便重新係好。蕭羽讓又替她理了理衣衫,正要將她的亂發理順。卻見她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瞧著他。

“學會了麼?”

淩錦韶趕緊移開了眼眸:“應該是...學會了吧。”

他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笨死了。”

淩錦韶撇了撇嘴:“其實我學什麼都很快的,隻是...隻是......”隻是年少時師父總會耐心地幫她,她便裝作學不會的樣子。也隻有在師父麵前,她會有那麼一些小心翼翼地想要享受這一點點的照顧。

她不是被嬌慣大的公主,所以就連得到寵愛和照顧也是要用這樣偷奸耍滑的方式。好在師父並沒有瞧出來,即便她總是學不會也不會計較。

蕭羽讓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她那些小心思也不知能瞞得住誰。她小時候還經常故意把菜炒糊,裝作不會做飯笨手笨腳的樣子。其實她若是開口,他又怎會拒絕?

可她總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怕一不小心就招惹了旁人討厭。許多時候他見她對待旁人都帶著些許討好。

蕭羽讓原本與她差了幾歲,收她為徒的時候她年歲也很小。他是想將她當做小徒兒去寵愛的。可時間久了,卻愈發為她這性子發起了愁。

她若是嫁了人,隻怕這性子太綿軟,會被人欺負。

後來她及笄了,羞澀地坐在山間的花叢之中,他的手指撫過她的長發替她簪上發簪的那一刻。他忽然開始無法想象她嫁給旁人時候的模樣。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入了懷中。淩錦韶掙紮了起來:“王爺!你...你要顧惜身體...不能——”

“彆動。”他抱著她躺好,蓋上了被子,“本王有些冷。”

淩錦韶被圈在他的懷中自然是掙脫不得,但蕭羽讓似乎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他的手隻是握著她的小臂交疊在她身前,抱得雖緊,卻沒有什麼過火的舉動。

也許他是真的冷,等過一會兒他睡著了,她再偷偷溜走。

淩錦韶打定了主意,聽著身後均勻的呼吸聲,漸漸沉入了夢鄉。黑暗之中,一雙眼眸睜開。他知道她若是在她懷中睡著了,那是雷都打不醒的。

她這樣穿著衣裳入睡,明早起來怕是要著涼。他起身替她除了鞋襪,一雙玲瓏玉足映入眼眸。手指輕輕挑開衣帶,胳膊將人帶起,外衣脫落。動作十分嫻熟,絲毫沒有驚動她。

隻是待他躺下時,她翻了個身貼近了他懷中,輕聲呢喃著:“師父......”

“嗯?”

她的呢喃像是小貓爪子撓在他的心間:“師父,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

她高興地蹭了蹭他的%e8%83%b8口,呼呼睡了過去。

但淩錦韶睡相並不太好,第二天一早,便感覺這墊子異常的舒適。她睜開眼,赫然對上了蕭羽讓無奈的目光。

淩錦韶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趴在了嶸親王的身上!

她趕忙一骨碌翻到一旁掀開了被子,可低了頭才發現自己外衣落在了地上,還光著腳。淩錦韶揉了揉眉心,她昨日怎麼就這麼睡著了?

她記得自己睡眠一向淺,若不是喝了酒,稍有動靜就會醒來。可為什麼昨日衣衫鞋襪都被人除了卻毫無知覺?難不成...是她自己脫的?

蕭羽讓枕著自己的胳膊,一雙鳳目慵懶地自上而下落在她的身上。淩錦韶隻覺得被這麼一眼瞧過去,好似被看了個透,慌亂地抓過了衣裳。

她胡亂套了起來,低頭係衣帶,可怎麼也係不上。一雙手忽然自背後繞過,他的臉緊貼著她。淩錦韶縮著身子,溫柔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再教你一遍,學不會也無妨。以後都有我在。”

她心頭突突地跳動著,看著他的手指翻飛,連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第35章 十七掉馬現場 以王爺的脾性,她今晚怕……

待衣衫穿好, 她趕忙起身施禮告退。蕭羽讓捉住了她的手腕:“不留下陪本王用早膳麼?”

淩錦韶對上晨光裡這一張勾魂攝魄的臉,趕忙搖頭道:“妾身還...還有些私事要辦...不便久留......”^思^兔^網^

蕭羽讓眼中有些失落,卻還是放她離開了。

淩錦韶臉頰發燙, 加快了腳步逃命似的出了嶸親王的寢宮。

真是要命了, 她怎麼會這般不知羞恥,僅僅因為男子生得好看便這般難以自持?當真是膚淺至極!可明明前幾日她對齊習染還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怎麼可以...如此花心?

清晨的風吹著,一片鳥語花香。淩錦韶忽然覺得心情舒爽, 明明昨日在東宮裡那般壓抑, 可在王爺處待了一晚上,所有的不快便煙消雲散了。

看來這世上最能治愈人心的, 還是美人。

她腳步輕快地回了宮, 花月見她這般模樣,笑著迎上來:“公主殿下昨日去了何處?今天看起來心情這麼好?”

淩錦韶擺擺手, 這事兒不能亂說,花月知道了怕是要擔心。

“早膳備好了麼?我餓了。”

“好了。”花月頓了頓,“洛玉公主在宮裡等著您呢。”

淩錦韶大步走了進去,看洛玉的神色倒沒有她想象中的苦大仇深。她笑著招手道:“十七, 我今日命禦膳房備下了許多唐國獨有的糕點,你來嘗嘗。”

她便坐到了洛玉的身旁,兩人一邊吃著早點, 洛玉一邊道:“昨晚的事情,我替你壓了下來。你也真是的, 再生氣也不能胡亂傷人嘛。”

“是我不好,一時間沒控製好——”沒控製好角度,不能一招取了蕭念狗命。

“罷了罷了,紮就紮了。換做是我,可能比你做得還要過分。”

淩錦韶風卷殘雲, 吃完了兩盤糕點,揉了揉肚子:“你昨日借口出去,可找到了優曇婆羅樹平日裡種植之處?”

“找到了。”

“那你有何打算?”

“實不相瞞,我今日來也是為了此事。”洛玉壓低了聲音,附耳道,“我準備去偷。”

“你...堂堂一國公主,居然要偷?這事兒傳出去不好吧。”

“還不是母後,也不知為何,怎麼也不肯讓我開口討要。那優曇婆羅花再寶貝,能有我皇兄的命重要?可我見母後的神情似乎是有難言之隱,所以我也隻有這個折中的法子。你會幫我麼?”洛玉一臉委屈。

“會。”

洛玉高興地抱住了她:“就知道你講義氣!”說罷附耳將她的計劃道來。

洛玉過幾日要出宮進長公主府,循例要辦一場開府宴。酒宴上會邀請一些皇親國戚和世家千金,太子自然也在其中。

“所以你幫我纏住他,在開府宴結束前都不要讓他會東宮。我會做一株假的優曇婆羅花樹放在那裡。”

“你想得倒是周全。”

“就看你能不能幫我纏住他了。”

“此事不難,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