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1 / 1)

,不如讓孤親自下廚,給你們炒幾道家鄉小菜!”她說著便要卷起袖子下廚房。

程煜等一眾使臣驚得下巴都快掉了,趕忙齊齊阻攔。讓公主給他們做飯,他們怕折壽。不過公主殿下著實是熱情又親民,與坊間的傳聞一點都不同。

淩錦韶撥開眾人:“都閃開,孤今日一定要讓你們吃上家鄉的小菜。”她說著一頭紮進廚房。

程煜和陸夜白趕忙跟了進去。隻見地上齊刷刷擺了十幾具屍體,都用白布蓋著。淩錦韶神色自若,從一具屍體上跨過去,手裡拎出來一隻帶血的圓白菜:“這菜炒肉吃如何?”

程煜的臉抽搐了一下:“上麵...還有血。”

“沒事兒,洗洗就乾淨了。”她將圓白菜丟給了陸夜白,又勤快地去生火。

片刻之後,整個屋子裡濃煙滾滾。一眾人慌忙開始救火,順帶著把這個罪惡之源趕了出去。

淩錦韶身後的門被砰地關上,她一臉沮喪。她身為公主屈尊降貴給他們做飯,他們竟然不領情,當真是狼心狗肺。

她一抬頭,忽然發現院子裡多了許多官府的人,看穿著應該是六扇門的捕快。六扇門專門辦的是大案要案,殺朝廷的官員確實是大案了。

這有錢公子也在。而且官府的人對他都畢恭畢敬的,可見他應該是皇商無疑了。

齊習染遠遠瞧見她,她衝他揮了揮手,他也略略頷首。淩錦韶便晃了過去:“如何?可需要我為你作證?”

“不必了,你我昨日行事都在一處,有什麼問我便可。”

“可惜了,你昨日把人殺得精光,都沒留下活口。”

“逃了一個。”

齊習染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她身後的廚房,那裡的濃煙剛剛散去。他忍不住想起那個笨丫頭,說要給他做一頓大餐,結果一出手便將那小竹屋燒了一大半。她小臉漆黑地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可氣又可憐。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咕嚕聲。垂下眼眸,淩錦韶捂著肚子看向了一旁,似是有些尷尬。

他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紙包遞給了她。

淩錦韶接過來打開,是一塊白糖糕。她抬頭看著他,他淡淡道:“沒有迷[yào]。”

淩錦韶露出了笑容,她將麵紗卷到嘴邊,用力咬了一口,軟軟糯糯的白糖糕在口中留下絲絲甜味。麵具下,他也露出來一絲笑容。

身後的侍從走上前來,齊習染施禮道:“淩姑娘,在下今日還有要事要辦,先行一步。他日有緣再見。”

淩錦韶也抱了拳:“有緣再見了!”

她目送著齊習染離去,心下覺得這人似乎有些熟悉,可是完全想不起來。大約是與他有些投緣,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程煜率領一眾使臣在廚房裡砍瓜切菜,一群大男人此刻都頗為賢惠。很快做了一桌子的菜出來,淩錦韶也不急著去見蕭念,索性和他們一起吃喝了一頓。

到了微醺之時才不慌不忙地成上馬車進了城。

今日太子蕭念會在城樓下迎接她。她還記得那日他看向她的眼神,那樣熱切又滿心歡喜。她滿懷著新嫁娘的甜蜜下了馬車,緩緩走向他,福身向他施禮。

他也下了馬,還以國禮。相敬如賓之後,他忽然執了她的手,笑著將她抱上了馬背。那一路上他都在與她絮語,說著他心中的歡喜,他為她新建了宮殿。還問她這一路上可有何不適,來了唐國可還需要置辦什麼東西。

那樣細心妥帖,仿佛是要將人溺在蜜罐之中。

淩錦韶也曾經以為自己自小從未得到過親人的疼愛,蕭念是上天派來補償她的。可笑她那時有多麼天真。

馬車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淩錦韶在花月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蕭念的神情一如當年,那般欣喜和熾熱。她絲毫不懷疑,倘若蕭念和她之間未曾有過誤會,他是會信守承諾疼她愛她的。

可十年的時光橫亙其中,她受過的諸多屈辱和苦楚讓她此刻需要用儘全力,才能忍住不抽出他腰間的劍趁他不被刺死他!

淩錦韶款步走向他,略略施禮。如同記憶中一般,他還了禮便迫不及待要執她的手。淩錦韶退後了一步,與他拉開了些距離。

蕭念怔了一下,心頭有些疑惑,怎麼她身上還有些酒氣?

一旁花月趕忙解釋道:“太子殿下,我家公主昨日受了驚嚇,這會兒還未回過神來呢。”

他望著她,滿眼關切:“驛館之事我也聽說了,可是嚇到了你?”

淩錦韶搖了搖頭。蕭念如今不知她的身份,所以迫不及待要同她完婚。她記得今晚是太後為她辦的接風宴,之後她在太後宮中住了兩三日,蕭念便急著和她完婚了。

可若是真的大婚了,她隻怕是又要走上那條老路。

她嘴角揚起,淡淡道:“驛館之事與我並無牽連,我隻是恰巧做了個見證罷了。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我並未被嚇到。”

聲音一出,蕭念愣住了。

“你...你是......”

“孤乃黎國十七公主,奉父皇旨意與太子殿下和親。”

蕭念踉蹌著後退了一步,驚愕地看了她半晌:“怎會是你?!”

“太子殿下以為是何人?”淩錦韶反問。

蕭念攥緊了拳頭,半晌才沉聲道:“太後宮中為你舉辦了接風宴,來人,帶公主入宮。”他說罷轉身拂袖而去。

此番蕭念來接她,不少愛看熱鬨的百姓都偷偷摸摸擠在後麵瞧著這邊的情形。這會兒瞧見兩人這副不歡而散的模樣,許多閒話一下子傳開了。

淩錦韶不以為意,花月卻急得要命,上了馬車之後小聲道:“公主殿下,方才...方才太子殿下是不是與您生了什麼誤會?”

“沒什麼誤會。”淩錦韶打了個嗬欠,“我小憩片刻,進了宮記得喚我。”

“喏。”

淩錦韶閉著眼睛卻並未睡著,她心中清楚,蕭念與她之間的誤會究竟是什麼。

他所有的溫存款款都不是給她的,而是給的她同父異母的八皇姐。

黎國的八公主,母妃是皇貴妃,出身世家,天之嬌女,黎國國君的掌上明珠。

她的八皇姐自小便與她像是活在兩個世界。家宴之上,她會被父皇抱坐在膝上溫柔地為她吃糕點,而自己則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哪怕是她悄然離席了也無人知曉。

逢年過節宮中有封賞,八皇姐一定是獨一份的恩賞。而她得到的都是彆人挑揀剩下的。

她也曾因為這些在半夜裡委屈地偷偷哭泣,可是漸漸的她發現,她再怎麼哭也得不到她所擁有的一切。

於是慢慢學會了接受,甚至在八皇姐在她眼前炫耀之時,也知道要笑著恭喜她。

淩錦韶小時候也曾經試圖討過她父皇的歡心,父皇喜歡子女文武兼備,她便勤奮讀書。有一次因為背了一整篇父皇寫的賦,得到了他的稱許。

那天她拿著父皇賞的糕點高興地回去想要分給花月嘗一嘗。半路上卻遇上了她的八姐,她趾高氣昂地走到她的麵前,想也未想便一個抬手將她手中的糕點打翻在地。

“賤婢之女的身體裡果然也流著卑賤的血,儘學一些諂%e5%aa%9a的手段討人歡心。”

她在宮中再不受父皇寵愛,沒有母妃庇佑,到底還是皇家血脈。眾人隻是冷漠,卻從來沒有人這樣撕開所有的偽裝,將血淋淋的刀子這樣直接又毫無顧忌地捅進她的心裡。

﹌思﹌兔﹌網﹌

第5章 攻略太後 這位王爺果然是迎風咳血吐三……

她的第一反應卻不是傷心,而是憤怒。她縱身撲了上去,卻被八姐的侍衛一腳踢倒在地。淩錦韶捂著肚子忍痛爬起來的時候,八姐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不過是想嘗一嘗糕點,你不給我吃便罷了,為什麼還要打我?我可是你的皇姐!”

淩錦韶還在狐疑,背後便傳來了父皇冰冷的聲音:“發生了何事?”

八姐撲進了父皇的懷裡,嗚咽道:“父皇,十七她這性子實在是古怪。一塊糕點也不讓與我,還說什麼丟了也不給我。這可是父皇賜給她的糕點,她說丟便丟。”

父皇居高臨下看著她,良久冷聲道:“沒教養的東西,跪下!”

淩錦韶愣神望著他,張了張嘴想解釋。父皇卻使了個眼色,兩旁的太監上前將她按在地上。

“跪在此處靜思己過。”

她抬起頭看著他,雙眸裡噙著淚水,哽咽著叫了一聲父皇。但那一刻,他看著她,目光裡卻閃過了一絲嫌惡。

淩錦韶的心被猛地刺痛。

那一年她七歲。

自那日起她便知曉,她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得到父皇的任何青睞。隻因為她母妃出身微賤,她在父皇的眼中也不過是他偉岸光輝帝王業中的一滴汙漬。

那一次她被罰跪了很久,久到她也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宮中的。父皇其實並未想要罰她跪那麼久,他隻是忘了他責罰了她。於是就任由她那麼跪著,一直到昏了過去。

得知她受了責罰,宮中更是拜高踩低。她和花月的日子比此前過得更艱難了。

也是自那時起,淩錦韶開始偷摸著溜出宮去。反正她即便是失蹤了也沒有人會知曉。宮外的東西十分便宜,她的月俸可以買許多吃的穿的。

起初她隻是出去幾個時辰,後來膽子大起來,十天半個月也是有的。也是在宮外,她認識了一個人——她的師父牧野。

馬車猛地停了下來,將淩錦韶的思緒打斷。

她睜開眼,在花月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對於皇宮她並不熟悉,蕭念一向將她幽囚於東宮,鮮少讓她出現。除非是黎國派了使臣來,她才得以梳洗打扮好出來與他們相見。

宮中今日頗為熱鬨,太後邀請了不少世家千金來作陪。淩錦韶一路走,一路看著這一張張巧笑倩兮的臉,恍然驚覺,在座的貴女們許多後來都入了東宮。

說是為她接風洗塵,其實不過是太後為太子填充東宮的借口。

她步入西宮,忽然想起,當年在禦花園時曾經驚鴻一瞥的一道身影。她初入宮時曾遠遠瞧見過嶸親王蕭羽讓,那日隻是遠遠一瞧,他的背影掩藏在花間,一襲素白色的衣裳,看起來有些瘦削。

明明這樣淺的緣分,今日她卻莫名想起了他。

嶸親王是太後親子,唐國先帝第五子,當今唐皇五弟。但唐皇並非太後親生,而是先皇後故去之後寄養在她膝下。太後待他極好,母子感情一向為唐國百姓傳頌,是唐國母慈子孝的表率。

但太後到底存了私心,一心希望唐皇以後將皇位傳給嶸親王。唐皇當年將他送到黎國做質子,隻怕也是心有忌憚。

淩錦韶記得,嶸親王這個時候在唐國的勢力已經在暗中壯大。但她大婚以後便聽說他發了急病,當時召了不少的太醫診治,最終也沒能治好,隻是以藥石吊著性命。

據說他平日裡十分病弱,更是見不得風。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