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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45 字 5個月前

可能在模仿袁飛揚的樣子。那丫鬟則在模仿青檸,兩人身高相仿,站得遠些,竟注意不到她們的偽裝。

袁飛揚道:“道長放心,並沒有其他人知曉。”

今日天陰,青檸穿了一件袁飛揚的兜帽薄披風,袁飛揚留在了顧九他們這裡,青檸將披風戴上,和假青檸轉身出去。

袁飛揚叫住二人,“一定當心。”

青檸笑著道:“小姐放心,我們就是出去溜一圈,不會有事。”

災厄附身,平地摔死的都有,但袁飛揚幾次出事,都是在外麵發生的,這算計之人似乎不想袁飛揚死在袁宅子,所以他們才想出這麼一出,讓青檸偽裝成袁飛揚出去。對方必然注意著他們的行動,昨夜出去時,顧九就考慮到這一點,出去時用了點障眼法。

青檸走後,顧九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思維似乎已經神遊天外的袁飛揚,道:“是誰在算計你,過了一夜有頭緒了嗎?”

袁飛揚淡淡道:“有是有,隻是還有點不敢相信。”

顧九很好奇,“是你的哪位長輩?”

八字、頭發、血液、皮脂這幾樣是決定袁飛揚被算計的關鍵東西,在第一次出事之前,袁飛揚身上沒有哪裡受過傷破了皮,至於頭發,每日青檸梳下來後都會立即燒掉,而袁飛揚確信青檸不會背叛她,於是後三樣都被排除在外。唯有八字,此前除了袁飛揚和老夫人知道外,就剩她身邊其他親近的長輩知道了。

袁飛揚道:“我祖父還有個弟弟,叫袁茂典,我叫他叔祖父,小時候我生過一次重病,是叔祖父去廟裡求神拜佛,替我跪了兩天一夜。”

袁飛揚至今還記得當年小小的她,虛弱地睜開眼不久,收到她醒來消息的叔祖父一瘸一拐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朵剛摘的花兒,笑著哄她:“我們的小飛揚終於醒啦,作為獎勵,叔祖父送一朵你最喜歡的小花兒。”

袁飛揚很喜歡花,袁宅裡到處都是花,就連袁家祖墳所在的山頭,上麵的花也是袁飛揚親自選的花種叫人種的。

袁飛揚看了看蹲在她身邊,無事可做一副準備聽故事的顧九,說:“我以前覺得我的名字,真的很難聽。”

之前顧九討了袁飛揚的八字看,算出她今年才十七歲,他與邵逸昨天上午來的袁宅,隻待了短短一天時間,就看出現在的袁家已經是袁飛揚在做主,對方年紀不大,卻超一般的成熟,身上威勢也重,能讓袁家下仆心甘情願叫她一聲少家主,並對她有所畏懼,又可看出袁飛揚雖為女子,但本事不可小覷。這一切除了袁飛揚自身的聰明,更因為她是被她祖父教導長大的。

飛揚、飛揚,一聽便是個男孩的名字。

當年袁飛揚還在她娘肚子裡時,袁家老太爺盼望著她能是個孫子,在她還沒出生時,便已經取好了名字。結果自然是讓老太爺失望的,隻是沒等他從這份失望中走出,便迎來了兒子兒媳意外去世的悲痛。老太爺隻有那麼一個兒子,令他失望的孫女竟成了兒子留下唯一的血脈。

袁家很有錢,名下產業很多,古人的家業一向傳男不傳女,原本因孫女身份而失望的老太爺,在兒子兒媳不在了後,反倒拒絕了過繼族人子孫的提議,沒有給孫女另取名字,沿用了之前的飛揚二字,對她的教導,也完全用的是世間教育男子的方法。

袁飛揚從小被當成男孩養大,不許穿裙子,不許哭哭啼啼,不許喜歡豔麗的東西,一切女孩子相關的,都與她隔離。後來袁飛揚慢慢長大,厭煩了祖父的管教,性格變得叛逆,她偷偷紮耳洞,叫人給她縫裙子,床頭開始擺了花兒。

袁飛揚做的這些,自然瞞不過自家祖父,祖孫兩個幾乎每天都吵,她的祖母每天兩邊勸架做著和事佬。比起對她嚴格管教的祖父,脾性綿軟、沒有主見的祖母,袁飛揚更親近與她隔了一條街,看到她時總是笑眯眯的叔祖父。

叔祖父的手裡總是能變出許多袁飛揚喜歡的東西,從不與她講大道理,每次她抱怨祖父祖母,他反倒來勸她,給她講明白祖父祖母對她的良苦用心。

袁飛揚支著下巴,小女兒的姿態被她做出來,帶著一絲散漫隨意,“那時候,他確實是個非常好的叔祖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對方就變了,臉上的笑意慢慢地少了,眉頭總是若有似無地苦愁,當她再次抱怨祖父祖母時,聽到的更多不是叫她理解,而是對她的附和之語。

一次兩次袁飛揚沒注意,次數多了,她也覺得不對了,她雖是小姑娘,但祖父對她的教育,畢竟沒有浪費。

那之後,袁飛揚再找叔祖父,便很少提起那些小孩子般的抱怨,後來,袁飛揚便很難見到叔祖父了,因為他總是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一來二去,原本十分親密的叔祖父與侄孫女,便逐漸陌生起來,隻有年節時才能見個麵。

“再後來,祖父去世了。”

這樣的有錢家族,當家裡能做主的男人一一死去,留下的女眷多半都保不住家中財產。袁飛揚說,“當時族人覬覦家中財產,是叔祖父站出來,幫我與祖母擋住了許多族人的刁難,使得我能不受乾擾地解決因祖父去世而產生的動蕩。”

顧九說:“看起來這樣磊落的一位老人,你僅憑猜測,又如何確定就一定是他?”

袁飛揚諷刺一笑,“當年叔祖父為我求神拜佛,是拿著我八字去的。”

她的確切出生時辰,就連接生的穩婆都不清楚,用上排除法,知道袁飛揚八字的,活到現在的也就袁茂典一人了。

顧九不明白,“那他當初又為何要出來幫你們祖孫二人呢?”

袁飛揚目視前方,眼神放空,“是啊,我也想知道,不過我覺得原因總歸不太好。”

這時,邵逸忽然道:“來了。”

顧九立即起身,看向了袁飛揚的替身。

一股常人看不見的黑氣湧現在了稻草人的紙麵額頭上。

第49章

事情就像他們推測的一樣, 算計袁飛揚的人,是真的不想她死在袁宅內。替身草人額頭上黑氣濃黑如墨, 比之前顧九第二次見到袁飛揚時還要多,可見對方這次是下了重手一定要置袁飛揚於死地。

替身草人身上貼了顧九他們特意畫的符紙,那些符紙忽然無火自燃了起來。很神奇的是,那符火並沒有點燃草人身上的衣服。

符紙燃燒時,顧九手裡拿著一隻朱砂筆,在那些還未完全散去的煙氣中間攪動幾下, 便見那些散亂的煙氣忽然變得乖順起來,聚攏成一股,遊蛇一樣緩緩地跟著筆尖舞動。顧九將這股煙氣引到草人的口鼻邊,這股煙氣便立即鑽進了稻草人的口鼻裡。

隨後顧九開始在草人身上開始寫字, 邊寫邊念:“乾坎翻覆, 艮震逆轉。巽離左右,坤兌前後。急急如律令!”

最後一筆完成, 一個鮮紅的“敕”字出現在草人身上, 隨著顧九最後一聲喝令, 字身忽然紅光一閃, 顧九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旁邊的邵逸閃身上前,手裡一柄鐵劍,沿著草人的右手, 沿著手腕部分, 將其手掌整個切下。

袁飛揚不解道:“這是?不是說讓草人替我嗎?”

顧九說:“符紙燃燒起, 便說明草人已替你擋了一災,我之後做的,是讓背後之人替身草人。”

這個術法不是什麼正派術法,顧九和邵逸平時基本不用,隻有遇到像袁飛揚這樣的情況才會拿出來用一用,和所謂的厭勝之術差不多,都是讓草人替其身,用術法詛咒或是祈禱,來達成製勝所厭惡之人或物的目的。

剛才邵逸割斷了草人的右手手掌,那麼背後之人的右手掌也會斷落。

顧九說:“剛斷的手掌還可以接上,你現在就讓人出去盯著各家醫館,看誰家請人接手掌,那麼誰就是背後作祟之人。”

袁飛揚點頭,“我這就去。”

之後青檸也回來了,她摘掉披風走進顧九他們院子裡的時候,奇怪道:“小姐,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二老太爺家請了大夫,腳步匆忙的,我們需要派人去看看嗎?”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顧九正拿著狗尾巴花逗小弟,聞言抬頭看了袁飛揚一眼。

袁飛揚已經派了人出去盯著,還在顧九他們這裡等消息,結果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卻已從青檸口中知道了。

袁飛揚神色不知喜怒,“既然知道了,自然要派人去問問,怎麼說,那也是我叔祖父家,你去一趟吧。”

青檸應是,回去換衣服。

青檸一走,袁飛揚派出去的人就回來了一個,報的消息正好是袁老太爺家的。

過了一會兒,青檸再次回來了,青檸說:“大夫人說是二老太爺得了傷寒。”

“見著人了嗎?”袁飛揚問。

青檸搖頭:“沒有,那會兒宅子裡正亂著,大夫人讓我先回來。”

袁飛揚道:“我知道了。”

從上午等到傍晚,也不見第二個人回來彙報,若說之前還隻是懷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了。然那到底是袁飛揚小時候曾經信賴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叔祖父,所以袁飛揚頗有一種不親眼見到不死心的架勢,要顧九和邵逸陪著她去袁茂典家去一趟。

顧九二人沒異議,袁飛揚身上這陰暗邪術不是一般人能驅使得動的,應該不是袁茂典家自己搞出來的,背後多半有修為還算不錯的道人術士。

袁茂典家的宅子離袁宅不遠,就隔一條街的距離,步行過去十幾分鐘便到了。到時,袁茂典家的大宅大門緊閉,青檸叩響門後,開門的下仆見到她,說:“青檸姑娘不是上午才來過麼?”

青檸這會兒依稀也明白了,她家小姐和老夫人的遭遇與二老太爺家脫不開關係,上午過來時還十分恭敬,這會兒怒氣都寫在臉上,冷冷道:“我家姑娘始終不放心大老太爺的病,必要親眼看過才放心。”她見下仆還堵在門口,頓時柳眉倒豎,“你放肆!我家少家主你也敢阻攔?”

下仆一臉冷汗,為難道:“小的哪敢啊……”

袁飛揚出聲問道:“是你家老太爺不讓我進去,還是你家大夫人不讓我進去?”

下仆支支吾吾,不敢回話。

袁飛揚手一揚,跟過來的男下仆便上前將這守門人給推開,空出路徑讓袁飛揚和顧九他們進去。

袁茂典家的富裕情況,從宅子內部的布置便可看出,比袁飛揚家差了一大截。袁飛揚小時候常來,對這個宅子的內部情況很熟,一路喝開上前阻攔的下仆,直帶著顧九和邵逸往袁茂典住的院落走去。

快要到時,一名四十來歲的婦人出現在眾人麵前,她麵色驚慌,見到袁飛揚便忍不住大聲嗬斥,“飛揚,你叔祖父身體不好受不得人打攪,你帶著人來我們這裡鬨什麼?”

“我隻是來看看我的叔祖父,堂伯母又攔我做什麼?”

袁飛揚撥開這名婦人的手進了院子,腳下速度加快,提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