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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300 字 5個月前

天他們剛破掉一個血煞陰龍陣,為了破掉這個陣,他們已在野外一連待了十幾天。破陣的地方臨近一個小鎮,顧九便與邵逸進了小鎮,準備好好休息兩天。

雖說目前他們手裡的錢夠多,但是清除陰、怨之氣與破陣,需要的材料不少,要不停采購,所以他們不能坐吃山空,經過一些人比較多的地方,他們會選擇擺攤算卦。若是遇到有抓鬼等特殊要求的客戶,還可以順便讓他們節省些住宿費。

兩人進了小鎮,找到個熱鬨的地方,就在角落擺起卦攤,顧九負責照看,邵逸在旁邊閉目養神。

顧九盤腿坐下沒一會兒,便見一名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從卦攤前走過,不過他本來略快的腳步在經過卦攤後越來越慢,最後停下,回頭看了過來。

顧九注意到他,見他眉頭緊鎖,顯然心中有煩惱事,便笑著開口:“這位老爺,要算一卦嗎?”

中年男人回到卦攤前,雙手背後站著,問:“算得準嗎?”

顧九道:“準不準,算過才知道。”他扔了個蒲團過去,請這人坐下說話。

中年人皺眉看著那個蒲團,猶豫了一會兒,慢慢坐下,他想學顧九那樣盤腿坐著,不過他應該不曾有這樣的經驗,所以試了幾次都失敗了,隻能雙腿並攏,雙手抱著膝蓋姿勢彆扭地坐著。

顧九問:“算生辰八字還是麵相、手相,或是測字?”

中年男人想了想,道:“測字。”

顧九就將身前的一碗淨水推過去,讓他沾水在紙上寫出來。

中年男人穿著儒雅長衫,看著就是個讀過書的斯文人,他沾了水,緩緩寫了一個“趙”出來。

顧九看了看,道:“趙含走,走字,去也、離也。若問其他,則有財務失脫等事,若來問病……”

中年男人緊張道:“問病又如何?”

顧九道:“若問病,則有死傷之事。”

中年男人震驚地看著顧九,然後道:“我還想再測一字。”

他沾水,寫出一個“版”字。

顧九搖頭,為他測道:“反字無一好,十個十重災。版帶反,反字違背,與正相對,此字不論老爺你問什麼,結局都不太好。”

中年男人神情說不上是失落還是什麼,道:“實不相瞞,我測的這兩個字,乃我一位至交好友的姓、名。他已死去多年,最近我總夢見他,他穿著下葬時的一身衣服,麵容蒼白地看著我,這個夢在上個月我隔幾天才夢見一次,近來卻日日夢見,他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有什麼要對我說。”

顧九道:“他是因病去世?”

中年男人點頭:“他科舉落榜,便一蹶不振,得了心病,最後藥石罔效,逝去的那年,才二十二歲。”

顧九說:“逝者托夢,一般都是生前有願望未儘。”

中年男人說:“我也這樣想過,可在夢裡他並不與我說話,我想幫他都幫不了。”他看著顧九,十分遲疑,“聽說你們這些道長,可與亡靈溝通?”

生意上門,顧九笑得越發禮貌客氣,“正是,老爺可是想請我們幫你詢問友人?”

中年男人道:“若能問出緣由,張某感激不儘。”

顧九便收起卦攤,抱起小弟,邵逸不用他叫,自己就睜開眼睛。兩人跟在中年男人身後,來到了一座有錢人家的宅前。

張宅,中年男人自我介紹叫張玉堂。

門前有個中年婆子在張望,見到張玉堂,叉手行禮後急道:“老爺您可回來了,剛才夫人動了胎氣,正請了大夫來看。”

張玉堂一聽,頓時一臉焦色:“怎麼又出事了。”說著,招了下仆領顧九二人先去休息,他腳步匆匆地往後院去了。

顧九和邵逸跟著下仆往客院走去,卻聽後院那個方向忽然傳來女人悲慟模糊的哭聲。

顧九挑了眉,和邵逸對視一眼,這是……胎兒出事了?

第40章

顧九他們是中午之前來到張宅的, 午飯的時候,張玉堂作陪, 神情比上午見到時還要苦愁。

張玉堂如今三十二歲, 與妻子陳鶯成親已有十三年,本是早做了爹娘的年紀,但兩人至今還沒有孩子,隻因陳鶯每懷胎不久,便會出各種意外, 致使胎兒流產。這一胎倆夫妻努力許久才懷上, 為了保胎,陳鶯連床都不下了, 從備胎起就開始待在床上,已經如此小心了, 但陳鶯午睡做了個噩夢,驚悸之下,竟就動胎氣流產了,孩子還是沒保住。

顧九問張玉堂, “一共懷過幾胎?”

張玉堂痛心道 :“一共八胎。”

他與陳鶯看過很多大夫,前麵幾胎,大夫們都說兩人的身體十分健康, 但陳鶯就是保不住胎,最開始有兩次走路走著走著就流產了。

張玉堂說:“聽說像這種事關子嗣的事, 可能與宅子的風水也有關, 你們能不能先幫我看看。”

顯然張玉堂第一次接觸道士之類的, 並不清楚各個的區彆,恰好算命抓鬼看風水顧九他們又都會,便點頭,由張玉堂領著,在宅子各處走走。

走了一圈,顧九在張宅裡沒有發現陰氣,有怨氣。不過這不奇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摩攃,有怨氣是很正常的。

張宅裡,有專門給趙版居住的小院。

張玉堂說,趙版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兩人一起長大,一起讀書。趙版的親人在他小時候接連去世,讀書生活都是靠張家接濟,張家差不多將趙版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他也將趙版視作大哥,趙版病重的那段時間,就住在屬於他的那個小院。

這個小院張玉堂一直叫人打理得好好的,顧九他們進去,沒在裡麵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雖然趙版每日給張玉堂托夢,但小院沒有陰氣,說明趙版的鬼魂沒有回來過。

最後來到後院。

還沒進門口,顧九的眉峰便忍不住動了動,張宅其他地方雖有怨氣,但其實算乾淨的,後院這裡的怨氣卻有不少,比其他地方怨氣的總和還要多。在顧九他們看來,活人住的地方,寧有陰氣也不要有怨氣存在,陰氣通常不會變,怨氣卻會越來越多,影響人的心性。

因為沒有孩子,張玉堂也無妾室,後院便隻有陳鶯住著。陳鶯十三年流產八次,心內很難不生怨。

顧九和邵逸兩個外男,理應不該進去,不過他們頂著一層特殊的身份,張玉堂好像也沒覺得不對,請他們進去看看。

陳鶯得知張玉堂來了,遣了身邊的丫鬟迎他們進來,那丫鬟生得清秀,看張玉堂的眼神含羞帶怯。

顧九多聰明呀,一個照麵便看出這丫鬟不安分,不過這丫鬟的%e5%aa%9a眼卻是拋給了瞎子看,張玉堂不解風情,完全沒注意到她,隻顧著與他們說話。

丫鬟失望地咬咬唇,哀怨地看張玉堂一眼,不甘心地換上恭敬的表情。

顧九暗自搖頭,哀怨也是怨啊,不怪這院子裡的怨氣重。

陳鶯躺在床上,不透光的幔帳放下來的,床前還立著屏風,顧九他們進去也沒什麼,他們在屋子與院子裡轉了一圈,雖一些擺件有問題,卻都是小問題,對夫妻子嗣方麵是沒有影響的。

張玉堂聽了,很失望。

想了一下,顧九問:“趙版死的時候,你成親了嗎?”

張玉堂臉上浮現傷心的神色,“阿版走的那晚,正好是我的新婚之夜,我與阿鶯的合巹酒尚未喝,便接到了噩耗,竟未來得及送他最後一程。”

邵逸抬了抬眼,顧九看到了,便知道對方和他有一樣的疑惑,“日子是提前訂好的?”

張玉堂搖頭:“不是。”

顧九就有點不明白,既不是提前訂下的不好更改的日期,那按張玉堂的說法,趙版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視作親哥的存在,在趙版病得都要死的時候,他又怎會有心情在那段時間舉辦婚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張玉堂似乎知道顧九二人的疑惑,神色尷尬愧疚,卻隻閉著嘴沒有說。

顧九便曉得其中有內情,“逝者不會無緣無故地托夢與生人,你就沒懷疑過你子嗣的事與趙版有關?”

張玉堂不假思索地否定了顧九的猜測,“不可能是阿版做的。”

在張玉堂的描述中,趙版比他大三歲,為人很是謙和包容,又正直。趙版自小對他多有照顧,對方不是那種生前內心陰暗,死後作祟的小人。

張玉堂神色不好,好像因顧九對趙版這樣無端的猜測感到生氣。顧九便不說了,“你將趙版的生辰八字給我,等天黑了,我與師兄招了趙版過來,詢問他托夢緣由。”

張玉堂沉默地點頭。

顧九就和邵逸回到他們居住的客院。

坐在桌邊,顧九看著趙版的八字測算,“命運坎坷,求而不得。”

邵逸單手握著茶杯,若有所思:“我看過張玉堂麵相,他人中平滿,將來難有兒孫送老。但他三陽又顯平滿,隱見臥蠶不枯陷,顏色卻略見晦暗。”

人中的平滿與三陽平滿所代表的測算結果是完全相反的。

想要子息豐,人中必須深,若平滿,則代表沒有子孫緣。從麵相上來說,人的臉部還有三陰三陽,左眼三陽,右眼為三陰,代表著男女宮,未婚者看男女姻緣之事,已婚則看子嗣生育。

顧九沒注意看過張玉堂的麵相,但他知道,三陽平滿,代表著兒孫子息旺盛,後代福祿榮昌。張玉堂男女宮的顯示,說明他此生是有兒孫命的,隻是顏色開始見晦暗,表示他受到了某種影響,命運或往壞的方向發展。

從人中可看出,這種影響已開始改變他的命運,導致他的麵相都有了變化,他們來得不巧,陳鶯剛剛小產,是不可能出來見他們的,不然或許能從先陳鶯的麵相上推斷出一二。

到了晚上,邵逸起壇做法。

青竹招陰靈,邵逸手執青竹杖,將趙版的生辰八字燒掉,單手掐訣,口中念叨:“此間土地神之最靈,升天達地出幽入冥……”

邵逸先問當地土地,土地掌管當地萬民往生簿,確認趙版魂體是否還在;再問陰間,陰間登記入地府的鬼魂,確認趙版有沒有入地府。得知往生簿上趙版鬼魂還在,且沒有入地府登記。

但邵逸最後卻沒有將趙版招來。

是招不是請,帶有強製意味,除非趙版的魂力太過強大,不然不會出現招不來的情況。

邵逸抿了抿唇,再以生辰八字做引,燃了牽引香,但牽引香的煙氣升至上空,便胡亂飄成一團,竟連趙版的鬼魂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師兄,情況不對啊。”顧九說。

張玉堂茫然道:“什麼情況?”

邵逸麵色發冷:“招不來,要麼是他實力強大不肯來,要麼是他被限製了行動。”

張玉堂急急地問:“限製行動?被誰限製?”

邵逸道:“不知。”

張玉堂後退一步,驚惶心痛道:“我就知道,阿版從前從不入我夢中,近來卻頻繁找我,想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