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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義氣與道德的製高點上了。

也是在那一刻,白骨爪和牛仔傑克心裡的天平,掉向他那邊了。

這就叫收買人心?

這可真她媽的,是袁四爺都要拍桌子罵牛逼的一招。

更可恨的是,賀樸廷有錢,財大氣粗,不管袁四爺叫價多少,億以內她都掏的起。

袁四爺要叫價太高,怕白骨爪和牛仔傑克倆會恨自己,所以她還不能叫高價。

可她要是不還價,不賣人,她就還得剁掉她們的手指。

現在的她可真是,裡外不是人?

驀然醒悟,袁四爺才發現自己被蘇琳琅用區區幾句話,推到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裡了。

這個女人,不愧能滅了龍虎堂,平了斧頭幫,他這一招招的,全在袁四爺的預料外。

但這還沒完,畢竟蘇琳琅真正的目的確實不是稱霸九龍當王,而是要解散所有社團。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他能鬥得過袁四爺,秘訣其實也隻有一點,那就是,他確實不想當王。

所以他又說:“四爺,咱們重新擬賭局吧,由你開招,是打是賭我都隨你,但條件要改了,改成是隻要你輸了,我就要求你像陸六指和梁鬆一樣,原地解散社團,就地金盆洗手?”

隨著他話音落,賀樸鑄和賀樸旭對視一眼,齊聲尖叫:“耶,阿嫂萬歲?”

賀廷樸看了她大哥一眼,也是無聲一笑。

在經曆過剛才的殘酷和可怕後,當聽到阿嫂說要解散社團時,她隻有一個信念:幫他?

第86章 第八十六刀

華國有句俗話叫邪不壓正,惡難侵強。

如果是普通人,身在社會底層,麵對邪惡除了咬牙受著,就是同流合汙。

但賀家不是弱者,有賴賀致寰和賀章兩代人的苦心操持,賀家現在是港府首富,是每年給港英政府繳稅最多的人家,港督府都要懼賀氏三分的。

而賀氏兄弟,除了賀樸廷之外,都安然的生活在這個城市最美好的地方,她們沒有見過邪惡,也沒有見過不公,但既見著了,尤其像賀廷樸,本身就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她當然就要站出來管一管。

她上前一步,對蘇琳琅說:“阿嫂你儘管上,賭桌上,我幫你。”

賀樸廷苦笑,但也無奈點頭,畢竟已經到這一步了,她們不上也得上。

而有她的鈔能力,再有賀廷樸無師自通的賭技,蘇琳琅就是那個邪侵不了的強。

他也蓄謀已久,今天就非要解散了4K幫不可。

他再問袁四爺:“四爺的意見呢,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袁四爺當然不傻,她依然不相信蘇琳琅不想稱王,覺得他是在故弄玄虛,但他想收買她的手下,她也不會就那麼眼看著。

她沒有回答賭不賭的問題,而是說:“小白和傑克都是孤兒,也都是我從小資助著長大的,就跟這賭場裡大部分的年輕人一樣,都算我孩子,承蒙蘇小姐看得起她們,想要她們,那我就把她們……”

掐了煙頭,她笑著說:“送給你。”

牛仔傑克和白骨爪撲通一聲就跪:“四爺?”

賀樸旭兄弟被驚到連連後退,劉憲都給袁四爺豎了個大拇指。

蘇琳琅也忍不住要豎起大拇指,讚一句:漂亮?

他有鈔能力,想收買人心,但袁四爺見招拆招,化招於無形。

而且她這樣一來,隻會讓牛仔傑克和白骨爪對她死心踏地,忠心不二。

蘇琳琅當然也不好再做惡人了,他順水推舟,說:“我很想把白小姐和傑克買下來,放她們自由的,但她們不願意就算了吧。我們大陸禁毒禁賭,更禁隨意傷人,剁手剁腳也就免了吧,隻要她們以後不要再出千就行了。”

袁四爺一招反將贏了蘇琳琅,笑的得意洋洋:“還不謝謝蘇小姐!”

白骨爪和牛仔傑克同時朝蘇琳琅磕頭:“謝謝蘇小姐。”

劉憲上前一步,說:“我家大少當然相信袁老板,但我不信,而且近幾天我家老太爺胃口不好,澳城的賴老板派了她家的廚師來港,在我們國際酒店專門給我家老太爺燒菜的,離的不遠,菜就讓賴家的廚師送吧。”

澳城的賴老板才是全亞洲真正的賭王,袁四爺隻算她的門徒。

賭王家的廚子到賀家燒菜,今天還要專門送菜,這是賀致寰給袁四爺的威懾,叫她知道自己隻是老了,退了,不出山了,而不是死了。

敲山震虎,叫她不要搞的太過分。

盜亦有道,但賭沒有道可言,玩的就是陰謀詭計,袁四爺有點遺憾,因為她確實在飯裡給賀廷樸下點料,想叫她下午沒法參與賭局,但看來是下不成了。

不過她心裡遺憾,麵上當然不露分毫,她說:“借樸廷和蘇小姐的光,我也正好嘗嘗賭王家高廚的手藝。”

這是一樓,餐廳在最頂層,五樓,也是袁四爺的私人樓層。

於蘇琳琅想要收買她手下的人心這件事她很讚歎,袁四爺其實已經算得上目前九龍的無冕之王了,而且她手下多的是賭桌高手,她也不會輕易親身下場跟蘇琳琅賭的。

她說:“大中午的,阿琴安排了飯,上樓吃飯?”

琴姐也說:“玩了一上午大家都累了吧,咱們去吃飯,休息。”

大中午的,是該吃飯了。

賭場沒有專門的餐廳,賀樸旭都快哭了,賀廷樸在大哭。

賀樸鑄徹底懵圈了,問蘇琳琅:“阿嫂,那個大嬸說剁手指就真剁,不是說著玩的!”

琴姐是女人,中年女人,自己也有過孩子。

他對孩子更有耐心,他說:“四少,咱們地下室就有手術台,你是小孩子可以不去看,你阿哥阿嫂隻要想看就可以觀看全程。”

又說:“你也不用擔心她們會痛,因為咱們賭場有專業的醫生,也有麻藥,還有各種手術工具,幾根手指而已,隻是個小手術。”

賀樸鑄問:“那完了麼,怎麼辦!”

琴姐說:“手指你們可以帶走珍藏,也可以留給她們做紀念,總之,一切都隨你們。”

賀樸鑄追問:“然後呢!”

琴姐說:“當然是接著玩牌啦,放心吧,咱們賭場有的是人,會陪你們好好玩,玩到你們儘興為止的。”

一個看起來普通不過的女人,說話的語氣也很平常,普通,他甚至還在討價還價,但是當他說起剁人手指時,稱之為是小手術。

這就更叫賀家兄弟毛骨悚然了。

或者說,她們終於深刻體會,什麼叫賭道的殘忍和殘酷了。

當然,事情不可能一直這麼焦灼下去。

從袁四爺到牛仔傑克,再到白骨爪,琴姐,大富豪賭場的一切招數蘇琳琅都見識過了。

那麼,他也該辦他的正事了。

他放下水杯站了起來,先說:“琴姐,四爺,想必你們都知道,我是從大陸來的,而在我們大陸,賭博是違法犯罪行為。”

頓了頓,再說:“在我們大陸,隨意動用私刑,傷害她人也是違法犯罪行為。”

琴姐和袁四爺都被他說懵了,白骨爪和牛仔傑克也是,她們同時抬頭,在看蘇琳琅。

天氣太熱,大中午的,他解開扣子脫了西服,搭到椅子上。*思*兔*網*

內搭是白色襯衣,配煙灰色西褲,這位年輕,精乾,但笑起來唇角還有嬰兒肥的,年輕的首富太太再回頭,笑著說:“不過俗話說的好,入鄉就要隨俗,既這是港府,又還沒有回歸,當然就不能用大陸的法律。而既四爺口口聲聲說我們是老相識,甚至,您錢夾裡還有我故人的照片,那麼,我想請您賣我一個人情,白骨爪和牛仔傑克兩個人,隻要您開個價,不論多少,我都買她們。”

袁四爺一時沒聽明白他的意思,遂看琴姐。

琴姐也是在道上呆的久了,想岔了,以為蘇琳琅想要白骨爪和牛仔傑克的命,忙說:“蘇小姐,道上規矩,即使出老千被抓現行,要腿可以,不能取人命的。”

蘇琳琅笑:“殺人就要償命,我要她們的命乾嘛,我活膩歪了想坐牢了!”

再補充說:“要我猜得不錯,四爺對傑克和白骨爪小姐都有恩情,所以她們才甘願為四爺出千,也甘願為四爺背鍋,我欣賞她們的義氣,也不想看她們年紀輕輕斷手斷腳。我還覺得,她們倆都是有才之人,如果改行乾彆的,肯定也能乾的很好,所以我是……”

走向白骨爪和牛仔傑克,他由衷一笑,再說:“從四爺手裡,買她們一個自由?”

袁四爺不傻的,在蘇琳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立刻想到了一個詞,收買人心?

這樣,她就能在牌已經被洗亂,她盯不住的情況下,依然掌握蘇琳琅的底牌。

知底牌,她自然就可以選擇跟或者不跟。

但還有蘇琳琅呢,他是握牌人,他也不好騙的,怎麼辦!

而針對他,袁四爺也是出千的一環。

她當時喊蘇琳琅,拿出來的是她錢包裡,他農場母親程文雅的照片。

孩子都是戀母的,他在那一刻就被分神了。

再就是那枚鏡子了,它不止用一局,是可以一直用的,因為賀廷樸不發牌的時候牛仔傑克就會用煙盒擋上它,但當她發牌的時候,她就會挪開煙盒,用它來監控牌麵。

說來倒不算什麼高科技,這些東西連賀廷樸給賀樸旭造的那套騙錢行頭都不如。

但這套千術就意味著這整個賭場,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在集體出老千。

也意味著,今天的賭桌上根本沒有公平可言,一切輸贏都是在被袁四爺操縱的。

也就是說袁四爺想讓誰贏誰才會贏。

她要不想誰贏,任你有再高的智商,再精通的算法都贏不了。

但袁四爺的起居就在銅鑼灣大富豪,她有廚師團隊,這時已經把午飯準備好了。

見賀樸廷在蹙眉,袁四爺笑了:“樸廷該不會小肚雞腸到懷疑我在菜裡下毒吧!”

賀樸廷並不說話。

驚訝於他的好手段。

但同時也覺得很可笑,坐電梯上樓,就要帶蘇琳琅參觀一下五樓,以及4K幫的內部文化,同時也是彈點他,叫他不要癡心妄想。

上了樓,先是一條走廊,走廊牆上掛滿各種榮譽和照片,榮譽無一例外,全是她做慈善,捐款得來的,而照片,基本上都是她在各種福利院裡和被家人遺棄的孤兒們照的,其中有一張,是她攬著牛仔傑克和另一個男孩的肩膀。

指著照片,四爺說:“傑克她爸是個大英駐港的軍人,母親是隻雞,她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倆人當初在街頭吃垃圾,是我送她們去的福利院。”

蘇琳琅看另一個男孩的臉被塗成了黑色,遂問:“傑克她哥呢,去世了!”

“算是死了吧。”袁四爺再指照片上一個破衣襤褸,臟兮兮的孩子:“這個叫湯尼,骰寶玩的也很不錯,在新天地幫我看場子,下一場就讓她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