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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賀樸廷跟丈夫並排走著。

她原來從來沒有關注過琴姐,但她是個特彆善於識人用人的人。

這一看,於琴姐份外驚豔,遂低聲對丈夫說:“阿妹,你眼光不錯的。”

賭場在平時確實不出千,它賺的主要是賭徒的傭金和份子錢。

但在今天這種關鍵的賭局上,為了贏,就肯定會出千。

而且剛才袁四爺出千是被蘇琳琅捉了現形的。

但琴姐一張巧嘴,耐心溫和,眼看就要把袁四爺給洗白白了,就說他厲不厲害!

他還有一種人格方麵的魔力是,會潤物細無聲的影響你,讓你覺得他很可信,在他麵前會不自覺的鬆馳,放鬆,去信賴他,繼而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賀樸廷也是人精,怕丈夫策反琴姐不成反被耍,提醒說:“阿妹,最好速戰速絕。”

蘇琳琅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袁四爺手下高手如雲,而且個個都對她特彆忠誠,她可以不停的派人出戰,再出千,輸了大不了剁手剁腿,反正她有的是人。

但長久的車輪戰下去,哪怕蘇琳琅贏了,也要血流成河。

而他天生愛好和平,不喜歡造殺孽,速戰速絕才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現在是休息時間,重要的是吃飯,養足體力,他就先不跟袁四爺較勁了。

賀氏國際送來的菜也都是蘇琳琅在家常吃的,他生活方麵粗枝大葉,向來也不怎麼關注吃的,都是有什麼就吃什麼。

琴姐幫忙搞服務,指揮從賀氏國際來的廚子們上菜,一看菜式,再看蘇琳琅揭了湯盅,愣了一下,小聲問:“蘇小姐你是不是懷孕了!”

聽說這骰子是人的頭骨做成的,賀家兄弟好奇,想湊過去看。

但袁四爺一把攥住骰子,指蘇琳琅的鼻子:“誰輸誰就解散社團,滾出九龍。”

蘇琳琅伸手,宋時迂適時送上一份合約。

蘇琳琅把它轉交給袁四爺,並說:“那您先把它簽了!”

袁四爺伸手,琴姐遞過來一副玻璃材質的透明骰筒,她把五隻頭骨骰子丟了進去,將骰筒整個丟上天,這才接過合約,翻看時肩膀一歪,恰好頂上骰筒。

骰筒從她一側肩膀嘩啦啦滾向另一側,她也大步向前,走向隔壁的書房。

進會客廳的同時另一側肩膀一彎,骰筒骨碌碌滾了下來。

她把合約丟到桌子上,還是剛才丟骰筒的手,行雲流水接過骰筒再兩搖,將它拍到桌子上,從玻璃外麵就可看到,是五個紅色的一點。

她說:“規則由我來定,先押後搖,怎麼樣!”

再抄起骰筒,又丟一把骰子進去,嘩嘩一搖,總共九枚骰子摞了三摞,全是六。

她就是白骨爪的師傅,而她玩骰子是不需要出老千的。

因為她已經練成了隨心所欲大法,一隻骰筒五隻骰子,她想搖幾點就是幾點。

而先押後搖,難度就又升級了。

因為你不僅要能猜,還要能搖出想要的點數來。

四十多歲的袁四爺烏發濃密,麵潤紅亮,龍筋虎猛,突然朝天丟起骰筒,眼看它砸向賀廷樸的腦袋時又探手一抓,遞給她:“你先試著搖一把!”

賀廷樸的手法當然沒她那麼花哨,但她在家裡練過,搖是能搖的。

她也能搖出自己想要的點數來,所以她很有信心。

不過接過骰筒,她剛試著要搖,蘇琳琅說:“四爺,咱先簽合約吧。”

袁四爺抓過印泥,就要摁手印了。

琴姐覺得不大對,想阻止她,但袁四爺已經沾上印泥,在摁手指了。因為蘇琳琅的合約很簡單,就幾個字:誰輸誰就解散社團,退出九龍。

是男人,隻要被激怒,被挑釁,就會從骨子裡生出要打敗對方的欲望,再者,明著擲骰子,自己押點自己搖,這是袁四爺的長項,她還從來沒有輸過。

再在合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袁四爺伸手請賀廷樸:“搖吧。”

賀廷樸剛搖了一把,突然麵色一白,看蘇琳琅。

不過這不意味著他會親身上陣幫她生孩子,她野心還挺大,想要幾個,她想得美。

琴姐早在隔壁的富麗華開好了房,要請賀家人過去休息。

但放下湯盅,蘇琳琅休息的差不多了,也就要繼續挑袁四爺的虎須了。

當然,說話得講藝術,他先說:“這棟樓是四爺自己蓋的吧,看得出花了心血。”,明碼標價是兩條腿加三根手指,連著好幾天,琴姐想見她,想跟她談一談,都被她指使手下們給請出來了。

眼看袁四爺執迷不悟,琴姐也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而就在這時,轉機來了。

那個轉機不是彆人,正是曾經龍虎堂的龍頭陸六指,她親自上門,還給袁四爺帶來了龍虎影視的新電影,《古惑仔3賭場風雲》的劇本,並誠邀袁四爺參與監製,製片發行。

同時,她還帶來了一份龍虎商貿公司,化妝品一條街的年度財務報表。

要知道,一個公司的財報一般是不給人看的,而且大家做生意,有商機都是捂著,生怕彆人發現。

但陸六爺是奉蘇琳琅之命來的,她帶來的也是既是財報,也是蘇琳琅的態度。

而看到化妝品一條街開業幾個月的收入狀況,琴姐都大吃一驚,因為改行賣化妝品,站街女們的收入竟然比買%e6%b7%ab還好。

也就是說他們不賣皮肉,改賣產品,賺的比接那些肮臟的螵客賺的還要多。

在看到這兩樣東西之後,琴姐就不勸袁四爺了,他甚至動了念頭,跟她散夥,帶自己的心腹們投奔蘇琳琅算了。

袁四爺受到的打擊更大。

因為隨著陸六指帶財報上門,她才赫然發現,龍虎堂解散之後,作為龍頭,陸六指不但沒少賺錢,而且她現在既是製片人,還是商貿公司的總經理,名頭比原來還要響亮。

也就是說,陸六指雖然名頭沒當初響亮了,但是不但不必天天打打殺殺,社會地位都提升了。

這個老滑頭,她居然把自己給洗白白了?

陸六爺並沒有勸袁四爺低頭,反而說:“賭道一行我原來隻是不屑,要論道上的規矩手段,玩牌搖骰子百家樂我比你更懂,我們的《古惑仔1》隻錄像帶就買了8千萬,票房7千萬,《古惑仔3賭場風雲》目前隻有一個名字,我們已經接到日韓新三國的發行邀請了,全亞洲,它保守能賣2個億。如果讓我做決定,我是不可能邀請你加入的,今天我上門,也純粹是看蘇小姐的麵子,但我建議你不要低頭,跟蘇小姐硬碰硬,硬到底。”

袁四爺先給陸六爺一支雪茄,再一手拿起黃金剪刀,一手拿起吸了一半的雪茄來剪,說:“我低頭,你高興,因為大家一起倒黴,誰也不笑話誰,我不低頭,跟蘇小姐硬碰硬,不論誰死,於你都是莫大的利益,你可以坐山觀虎鬥,隻會更高興。”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耍小伎倆了。

陸六爺點燃雪茄吸一口,笑:“你跟我不一樣的,你沒孩子,而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不就該轟轟烈烈一場!”

袁四爺猛吸了一口雪茄,吐出圓圓一個煙,望著海峽對麵那密密麻麻的豬籠城寨,突然大哭:“你個隻會騙著女人拍皮肉電影的死龜公,還好意思說自己懂賭道,你當老子這幫人是吃白飯的!”

陸六爺拍桌子了:“袁老四,你她媽嘴巴放乾淨點,你罵誰是龜公。”

袁四爺雪茄砸到了地上:“老子罵的就是你,你個龜公,你也配拍《賭場風雲》!”

“你她媽個死出老千的卑鄙之徒,你又算個什麼東西!”陸六爺說著就要拔槍。

但她伸手一模,愣住了,因為本來佩在腰上的槍不見了。

袁四爺可是玩賭道的,而於賭道上的人來說,小偷小摸就跟玩似的。

偷把槍於她來說也輕而易舉,她搖著陸六爺的左輪,一枚枚卸掉子彈,再吸一口雪茄,吐了陸六爺一個大煙圈,指自己的鼻子:“去告訴蘇小姐,《賭場風雲》隻能由我監製,彆人誰她媽敢染指,老子廢她雙腿?”

……

轉眼又是個把月,而可憐的賀家二少賀樸旭的好日子過完了,回大陸拍電影去了。

跟上回不一樣,這次從蘇琳琅到郭嘉琪,就連冰雁而且要當麵剁。

此刻,白骨爪就在看自己的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的手指纖細修長,是一雙特彆漂亮的手。

估計他的家庭環境應該很不好,不然的話,要是父母願意在他小時候送他去學鋼琴,以他手指的修長程度,能練成個很好的鋼琴家。

但在被蘇琳琅抓到他出老千的那一刻,他的三根手指就注定要被剁掉了。

此刻他冷冷望著被保鏢圍簇的賀家人,臉色說不上悲還是喜,就,顯得特彆麻木。

蘇琳琅正望著白骨爪,麵前多了一隻水杯,是賀樸廷從保鏢那兒要來的,他的杯子。

“喝點水吧。”她說。

蘇琳琅今天最驚訝的,其實是丈夫的表現。

原來他不論做什麼,賀樸廷知道自己幫不了忙還會添亂,就都會緊著保護自己。

但今天她不但出手幫他,還連開了四槍,雖然都隻是威懾式的開槍,但這不是她原來那種溫和,寬厚的風格,蘇琳琅就挺意外的。

他喝了口水,問賀樸廷:“阿哥,你前陣子說要給我那一個億,我隨時可以調用吧!”

賀樸廷於丈夫來說沒彆的用途,也就剩下提供錢一個技能了。

她指賭桌上那張作為賭資的,3億的支票,說:“那3億再加1億,我總共給你4個億。”

再說:“但有事讓保鏢們上就好,你不能再打架了。”

蘇琳琅有點疑惑:“為什麼!”

賀樸廷默了片刻才說:“萬一你已經懷孕了呢!”

再摸摸自己的肚皮,她又說:“萬一小baby被顛到,或者顛掉了呢。”

這其實也是她剛才會那麼強硬,衝動的拔槍,開槍的原因。

她前幾天不小心弄在裡麵了,就一直擔心丈夫會懷孕,還怕懷上了要顛掉。

她也才窺見他之所以不帶陸六爺,不帶廖喜明那種高手,隻帶一幫蠢貨前來的野心。

她猛然抬頭,看琴姐,就見琴姐也是兩眼的不可置信,在看著她。

然後她們同時看蘇琳琅。

他身後是賀家兄弟,青一色的黑西服,大長腿的年輕闊少。

蘇琳琅身著雪白的白襯衣,雙手抱臂,站在她們前麵,唇角噙著笑,麵頰還有少年人才有的,那種青春蓬勃,健康的緋紅。

他於袁四爺和琴姐來說隻是個小輩,而且他帶了一幫蠢貨來,她們於心理上就有點輕視他。

但他辦了一件多妙的事!

他上了賭桌還拆穿了老千,逼著袁四爺不得不剁手下的手指以求和,保證賭局的繼續。

可他又在關鍵時刻站出來,要買她的手下。

在那一刻,他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