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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忌,幫他解開。”

效率至上的琴酒竟然沒提鉤索和漁網的事情,便足以證明他也在看樂子了。

加拿大威士忌應了一聲,蹲下`身用小刀速速地將網給扯開,將其中落難的“美人魚”放了出來。

他用船尾放著的一桶乾淨的自來水將格蘭瑪尼從頭到尾澆了一遍,看著後者不適地咳嗽了幾聲,甚至帶出了些血絲,頓時發慫了。

“喂喂,琴酒老大,這家夥沒事吧?”他倒吸一口氣,“這得什麼任務才能搞成這樣?”

琴酒叼著煙蹲下`身,戳了戳格蘭瑪尼的臉,發現有些不正常地發燙,而明顯的傷口就手腕上極深的一道,以及墜海時摔出的淤青。

那青紫幾乎遍布了背後,看著有些駭人。

“格蘭瑪尼,出個任務能這麼狼狽,倒有些不像你了。”琴酒“嘖”了一聲,“希望你能給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告訴我你又出了什麼岔子。”

黑發青年眼睫扇動著,沒睜開,似乎想說什麼,但卻下意識咬住了自己的唇,似乎是疼痛難忍一般。

但琴酒不吃這套,誰都會疼,就這家夥不會。

“醒著就張口。”他冷漠地道,“任務怎麼回事?”

渾身上下濕透的青年臉上還糊著幾縷發絲,他顫唞著手撥開,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

那黑眸在看到琴酒等人後,先是閃過一絲漠然,接著便化作極深的冷意,他又微微眯起眼,啞聲言簡意賅地道:“東西在朗姆那,我被公安圍堵,跳了。”

“那他呢?”

“不清楚。”格蘭瑪尼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唇邊溢出的鮮血愈發明顯。

琴酒頓時皺了皺眉:“傷到內臟了,還是你又沒吃藥?”

“不知道。”

黑發青年將頭側到了琴酒的另一邊,眼中的恨意在快速眨眼中勉強壓抑住,他看到了站著的加拿大威士忌,有些驚詫。

琴酒被他這一問三不知的態度整得皺起眉,他打開手機看了看,發現朗姆並沒有發什麼信息。

看樣子是格蘭瑪尼拉了所有的仇恨,這才搞得那麼狼狽。

至於這仇恨……

“你身份在警方那暴露了,格蘭瑪尼。”琴酒看著他這副模樣,冷冷地道,“你就祈禱東西能順利到手吧,不然那位先生那邊你交代不過去。”

“咳咳,哦。”背對著他的男人微微蜷縮著,似乎毫不在意一般地回著,“琴酒,謝謝你關心。”

加拿大威士忌“噗”得笑了出來,琴酒的關心,虧格蘭瑪尼這個家夥說得出來。

琴酒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莫名從格蘭瑪尼這話聽出了陰陽怪氣的味道,可仔細想,好像又沒有。

總之是有一種……莫名的彆扭。

他懶得細究,想到朗姆那邊還沒反應,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多少,更彆說格蘭瑪尼把自己弄那麼淒慘,那位先生想必又要說上幾句。

琴酒起身,將煙夾在指尖,看格蘭瑪尼不由自主疼得打顫的樣子,想了想,從口袋中掏出一根新的,點燃遞給他:“來一根,止疼的。”

那手下意識微微抬起,卻在觸及前又收了回去,黑發青年淡淡地道:“算了。”

“不要滾蛋。”琴酒將煙送回自己嘴裡,支使加拿大威士忌返程。

加拿大威士忌看著這一幕在心底嘖嘖著,琴酒幫忙點煙遞出去,格蘭瑪尼還不要……

果然,就跟組織裡傳的,這倆家夥關係果然不一般啊,琴酒對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後輩,想必也是有點感情的。

也不知道伏特加夾在這中間是什麼地位……

胡思亂想著,他還是利落地返航,千叮嚀萬囑咐著:“記得給我賬戶上打錢啊,一個子兒不能少。”

他的貓貓五號今天該去美容了來著!

琴酒坐在一旁看手機,無所謂地應了一聲,他的目光又挪到了格蘭瑪尼的身上:“到岸先去研究所吧,這家夥八成又沒帶藥……”

“嘖,那些條子竟然對你下手那麼狠,格蘭瑪尼,看來你平日裡跟他們相處得也沒有很好的樣子啊。”

明明是烈日,卻仿佛身處北極的青年雙手抱住不斷發顫的自己,側身躺在遊艇的邊緣。

他睜著眼睛,下意識露出了一個溫和柔軟的笑,隻是眼中的仇恨和悲傷交雜在一起,一時間顯得更加模糊了。

第145章 渡輪風波

368.

艾思羅納號, 最後一天,返航。

“鬆田警官,你要不要再去睡一會, 感覺你狀態好差。”

餐桌上,毛利蘭對著鄰桌的鬆田陣平表示關心, 她有些擔憂地道:“晚上睡覺也不要壓到手臂的傷口, 很容易裂開的!”

被喊住的卷發警官揉了揉眉心,有些勉強笑了笑:“沒事。”

說著沒事,但偌大的黑眼圈、沒再細心打理的發型, 甚至長出來都沒刮乾淨的胡茬,都說明他並不是那麼沒事。

他不過是……失眠了。

一睡下去就看到千代穀徹從他麵前縱身躍下的那幕, 在陽光下美得像是一幅畫。

但很快, 陽光消退, 扭曲成一片陰沉的霧,海水上湧, 變得漆黑汙濁,渾身濕漉漉的同期靠在船舷邊, 他穿著警服, 黑發黏在蒼白的肌膚上, 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開口說:“鬆田陣平,你找不到我了嗎?”

他很快就從夢中驚醒, 手臂上的傷口不知何時被自己的力道撕裂,又將紗布染紅,鬆田陣平卻完全沒心思處理。

找了近兩天,他們什麼也沒發現, 就連個衣服碎片都無處尋覓, 千代穀徹就真的像是與大海融為一體一般, 什麼也沒有了。

留給他的,除了注定要上交的U盤,就隻有兩道傷。

鬆田陣平並不是很想讓傷口愈合,他甚至有些魔怔地想,如果疼痛能證明他還活著,就像是徹對早織那般,該多好?

就好像疼痛消失以後,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千代穀徹了。

所以他徹夜不眠,獨自開著遊艇在沿著航線在海上奔波了一夜……儘管是無用功。

萩原研二在淩晨日出時找到了他,看著他手上反反複複的傷,就說了一句話:“那就歇著吧。”

鬆田陣平咧了咧嘴:“等toru那小子回搜查一課,再返工吧。”

……

旁邊,正在吃早飯的江戶川柯南看到手機,速速挖了幾口就想往外跑,見毛利蘭看他,連忙訕訕笑道:“小蘭姐姐,我去找灰原,她好像也沒吃飯!”

他說完就匆匆跑走,留下毛利蘭一人茫然:“她沒吃飯……但柯南你是空手走的啊?”

“我們也先走了,小蘭。”

旁邊,兩位警官也迅速起身離開,渾身氣氛都緊繃了起來。

——他們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369.

房間裡,沉睡了一天多的神索終於清醒了過來,那雙灰眸睜開,無意識地落向了海麵。

她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裙裝襯得她更加蒼白,端坐在椅子上,就像是掛在古堡上的壁畫。

灰原哀正坐在她旁邊說著什麼,聽到開門聲後隻是淡淡瞥了一眼。

江戶川柯南以及他身後的兩個大人走了進來,前者很快衝到了她們旁邊了,先是喊了聲灰原,接著叫了聲早織姐姐。

“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神索的臉上出現了一瞬的茫然,像是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說了什麼。

江戶川柯南臉上略帶欣喜的笑容瞬間僵住,他還未張口,就聽見神索歉意地道:“抱歉,柯南,稍微睡迷糊了些,認錯了。”

“還有誰來了嗎?”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連忙自我介紹,卻隻得到了神索淡淡的頷首,並沒多說什麼。

他們與神索不是第一次見麵,卻勝似第一次。

兩人此時看到這熟悉的樣貌,心中更像是有蛀蟲在瘋狂地啃噬一般,僅僅是看著,都能感覺到綿延的疼痛。

他們不知道自己跟過來做什麼,明明心裡還想逃避、想拖延,身體卻誠實地行動,仿佛是想接受最後的審判一般。

“啊……”江戶川柯南發出絲氣音,有些艱難地道,“我跟徹哥小時候的聲音很像嗎?”

“隻不過是恰好做夢夢見他了。”神索柔和的眉眼彎了起來,她伸出手比了比,“那時候我們也才七八歲,他就這麼高——”

“toru隻有在生氣的時候會重音叫我姐姐,平時都是叫早織。”

似乎被夢境牽引了思緒,神索的話格外地多:“但我喜歡他叫我姐姐,所以就經常惹他生氣。”

“徹哥竟然會生氣?”

神索的眼中似乎有著一層朦朧的霧氣,她笑道:“當然會生氣。那時候我身體差,還貪嘴,夏天多吃一根冰棍就不舒服,但偏偏又想吃……每次沒吃完就被他發現,然後徹就氣得追著我跑。”

“我晚上偷偷看畫本他也會生氣;雨天不撐傘到處瘋他也會生氣;甚至路上摔一跤他都會氣鼓鼓地說我是個笨蛋姐姐。”

“……明明他自己也很笨蛋,磕磕絆絆摔的次數不比我少。”

神索的聲音愈發低啞,在甜美的本音下顯得更加明顯:“說起來,上次他喊我姐姐的時候,也就柯南那麼大……”

這對姐弟相隔了近二十年的時光,直到現在都沒有好好見過一麵,就仿佛有什麼雙生子的詛咒一般,注定承受著思念,卻又無法相依。

江戶川柯南鼻子泛酸,他不知道怎麼把徹被公安打成重傷帶走的事情跟神索講,但按照灰原哀的說法,如果不想讓她再被刺激一番,還是瞞著更好。

他下意識轉頭看後麵兩位大人,發現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隻是臉色泛青地站著,沒作聲,也沒動作。

像是過來,就是為了罰站一般。

但很快,“老師”便點名了。

神索微微啟唇:“話說鬆田警官和萩原警官,是徹的警校同學吧,能跟我說說他的事情嗎?”

兩人驟然麵色蒼白了下去,攥著拳,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半晌,鬆田陣平開口:“toru他……太好太溫柔了,所有人都喜歡他……就像是一團溫暖的火。”

因為太溫暖了,儘管被冷到刺骨的水潑了一次又一次,還狼狽地在漆黑的餘燼中存留了一些希望,隻有徹底沉進不知深淺的冰冷海底,才散掉了最後的光芒。

……

兩人根本拒絕不了神索的任何要求,隻要她坐在麵前,就像是有一座山將他們的腳給壓在原地。

他們隻能你一言我一語地將腦海中的記憶掏空出來,把那段絢麗的、溫暖的警校時光,反複咀嚼。

越說才越發覺,一個碩大的鴻溝不知不覺間出現了,不是對他們,而是千代穀徹對這個世界。

剛剛入學時的千代穀徹還是個無差彆的暖陽,他對周圍的每個人都抱有著最誠摯的善意,無論是否與他認識,有困難他都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