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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心二用的本事被他學到了。

徐梔在心裡默默歎口氣。

“陳路周,你能不能專心點。”徐梔說。

他笑出聲,手在她腰上報複性地掐了下,“你還急了?忘了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你在乾嘛?在一心二用這個項目上,你能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不扯了,早點回去?明天還得接你爸出院,把車鑰匙給我。”

徐梔一灘爛泥一樣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來,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一隻手慢吞吞地從兜裡摸出車鑰匙,甩他手上,“我說剛才走的時候,我爸怎麼把車鑰匙給我了,他讓你去接麼?”

“嗯,我七點去給他辦手續,韋主任今天估計得值夜班,韋林馬上也要開學了,你爸不想麻煩她。”

“我爸怎麼沒跟我說呢?我還以為他下午出院。”

徐光霽住院這段時間,一日三餐都是他倆送,早餐基本上是陳路周送,送了幾回,老徐也明白了,問他徐梔是不是還在睡,陳路周說嗯,在學校挺辛苦的,好不容易把生物鐘調整過來,就沒叫她。老徐也就隨口問了幾句徐梔在學校裡的事情,陳路周也都如實相告,老徐聽了也直歎氣,說這孩子隨她媽,性格要強。但又很欣慰,至少有個這麼疼她的男朋友。一想這麼個優秀孩子又是老傅生的,喜上加喜。他饞老傅那個山莊也很久了。完全拿他當準女婿使喚,兩人之間對徐梔那點寵也都心照不宣,所以老徐一般早上有什麼事,也會直接打給陳路周。基本上也很少,老徐也不舍得老使喚人家。

這些事情,兩個男人都不會告訴她。

“估計是忘了,”陳路周說,“他東西不多,我過去接就行。”

徐梔心裡多少也能察覺一點,她爸和陳路周似乎在某方麵已經達成統一戰線,勾緊他的脖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男朋友真是,被我迷的神魂顛倒啊。”

陳路周想了想,笑著戳她腦門,“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我是被你爸迷得神魂顛倒?”

徐梔撲哧笑出聲,“陳路周,你彆變態。”

“說認真的,我真挺喜歡老徐的,”他把手擱上沙發背,笑得仿佛真是一身桃花,莫名有股風流勁,小人君子全他一個人做了,“要不這樣,我攤牌了,以後你愛我,我愛老徐,老徐愛你。咱保持能量守恒。”

徐梔捶他,“……你是不是傻子。”

“沒你傻。”

“你傻。”

“你最傻。”

徐梔嘖了聲,“沒完了是不是?”

陳路周笑著站起來,“不鬨了,送你回家。你這幾天在我這,你爸都知道。”

徐梔瞬間彈起來,震驚了下,忙整理衣服:“他怎麼會知道?”

陳路周彎腰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掉電視,往沙發上一丟,勾著她的脖子往自己懷裡帶,往外走,“說你傻你還不承認,你爸每天晚上都往你家裡的座機打電話,看你回沒回家,幾點回家。你是不是從來沒接到過?”

徐梔:“……”

完了!怎麼忘了這個!

等徐梔惴惴不安地回到家,心裡仿佛揣著一個地雷,也不知道那個地雷什麼時候會炸,想著要不主動給老徐打個電話,報備一下自己已經到家,絕對絕對沒有留在陳路周家裡過夜。

心裡正糾結呢。

座機的電話鈴聲大作,簡直跟報警器一樣——

響得她太陽%e7%a9%b4突突的,徐梔忙跑過去坐在沙發上,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樣子仰頭禱告了一聲,然後清了清嗓子,端端正正地——

“爸爸!我剛剛在寫作業。”

那邊沉默好久,好半晌,才聽見一聲熟悉的低笑聲。

徐梔瞬間明白過來,“陳路周,你大爺!!”

那邊笑意壓不住,人估計還站在樓下,徐梔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笑得抖肩的樣子,連身上僅剩的一副人皮顯然都不要了,“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哥哥,爸爸受不起。還有,你是真傻。掛了。”

徐梔:“……”

我什麼時候叫過哥哥。

哦,想起來了,在床上。

*

與此同時,在醫院。

“你給他拳擊票乾嘛啊?”老徐剝了個橘子說,不解地掰了一瓣塞進嘴裡。

傅玉青坐在病床前,難得露出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想從他手裡掰一瓣橘子,被老徐一掌打開,傅玉青悻悻地收回手,“沒彆的意思,我覺得他應該也沒什麼要對我的說的,給他打兩拳,說不定能消氣。”

徐光霽哼了一聲說,“那你可不要小瞧那小子了,力氣大得很,徐梔說他天天打球的,身體真不錯。”

傅玉青歎了口氣:“所以我給了兩張嘛,徐梔陪著一起來,多少總會收著點。我現在年紀大了,經不起幾下打的。”

徐光霽又塞了一瓣進嘴裡,悠悠地說:“我賭他都懶得理你。”

傅玉青篤定地說:“不,他一定會帶著徐梔一起來。”

第99章 光很·要命

但兩人都沒猜到,陳路周是一個人來的。

傅玉青當時抽煙的手都忍不住一抖,不敢置信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彆說徐梔,連個鬼影都沒看見,半口煙嗆在喉嚨裡,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徐梔呢?”

陳路周當時看也沒看他,徑直去更衣室換衣服了,脫掉外套,直接撩起衣下擺往上一提,露出精瘦漂亮的肌肉線條,這小子居然還有腹肌,一塊塊飽滿堅硬得仿佛鋪著一層淺淺的鵝卵石腹肌。雖然他姓傅,但他年輕的時候真的沒有腹肌。

這一身看著有力又利落的清薄肌看得傅玉青目不轉睛,不由自主地往下瞄了一眼自己一身略顯鬆馳的肉。

傅玉青:“……”

“徐梔跟蔡瑩瑩去逛街了。”陳路周一邊脫衣服一邊頭也不轉地冷聲說。

傅玉青又咳了一聲,他仿佛已經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陳路周換完鞋,上身已經%e8%a3%b8/著,寬肩闊背,一身白皮,肩背線條乾淨流暢,腰腹人魚線完整清晰,甚至隱隱還有幾根青筋像大樹盤根一樣性感地突在皮膚上,沒入他的褲邊。他比傅玉青高,也比傅玉青更精寬一點,傅玉青現在屬於橫肉滋生的年紀,皮膚鬆弛,麵對這麼一個比自己當年相貌身材都更卓越的少年,卻還能沉下心來認真跟一個女孩子談戀愛,沒把自己混成一個浪子,自己站他麵前怎麼都矮一截,哪怕他是他爹。

傅玉青想起老徐跟他說過一段話,評價陳路周的。他說陳路周這個男孩子吧,說孩子氣也孩子氣,人也活潑開朗。他就比同齡的小孩多了一樣東西——“度”。他嬉笑有度,頑劣也有度,不賣弄。他和徐梔在一起,我特彆放心,徐梔做事太沒分寸,陳路周就拿捏得剛剛好,“度”這個東西很難的,包括連我們這個年紀,人情世故有時候都不一定能做到那麼剛剛好。▲思▲兔▲網▲

但傅玉青從小就覺得,度這個東西,在彆人手裡,就很難拿捏,兔子急了還有咬人的時候,他不信這個小兔崽子,還沒有想撒野的時候。

傅玉青:“……要不,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聊?”

陳路周肩側頂在更衣室的衣櫃上,冷笑了下:“慫了?我以為你給票的時候,已經做好進醫院的準備了呢?要不我現在打個救護車先備著?”

傅玉青乾笑兩聲。

陳路周沒搭理他,已經換好衣服,走出去了。

**

拳擊館,沙包晃晃蕩蕩,慢悠悠得像個晃蕩的時鐘,顯見擊打的人沒怎麼用力,還在找感覺。

這裡是慶宜市最大的拳擊館,算是正規的營業場所,以健身娛樂為主,但要是有人願意切磋,老板也是非常歡迎的。地下三層還有個地下擂台,場麵比這上麵可就殘暴血腥很多。尤其最早那幾年,規矩沒那麼多,生死不忌,打手都是用命在換錢。

傅玉青那幾年就是這個地下拳場的老板,風聲最緊那幾年,這裡幾乎就是整個慶宜市最大的銷金窟,有些有錢人吃飽了撐著就愛高高在上地看彆人掙紮在社會底層,掙點鮮血淋漓的皮肉錢。

此時此刻,拳擊館的四方擂台上正有人在切磋,底下圍著一圈人,喝彩聲,尖叫聲,起哄聲,聲聲不絕,久久回蕩在拳擊館上空,潑天的熱鬨連屋頂都蓋不住。

台上兩人表情嚴肅,看著不像朋友,擊向對方的拳風狠戾,毫不猶豫,猛一個過肩摔,對手被狠狠砸在地麵上,隻聽一聲沉悶的鈍響,仿佛在乾裂的冬天裡,聽見一根樹枝被人折斷的脆響。

那人不服輸,咬著牙利落滾起身,人已經撞上旁邊的軟繩,迅速調整呼吸,額上汗珠密如雨水,一層層滾下來。

台下人還在起哄,熱浪滾滾。

“乾他!起來乾他!”

“小幺!是男人就起來乾他!”

擂台上的人,再次出擊,躲避,過肩摔。兩人瞬間在地上扭做一團,互相鎖著對方的手腳,像兩條毒蛇,眼神裡噴著凶暴的火,調動全身的力氣試圖將對方鎖在地上,汗水混作一團,這種男人間最純粹的宣泄荷爾蒙方式,確實讓看的人眼皮直跳,直呼刺激,打的人酣暢淋漓也過癮。

一開始或許抱著切磋點到為止的心思,打到後麵,圍觀人越來越多,兩人的好勝心似乎都被徹底激發出來,完全變成了一場拳腳相向、肉搏的真架,連基本的拳擊準則都不遵守了,檔下一陣亂掏。教練猛一看不對勁,趕緊衝上來攔,把手腳不分、一團混戰地兩個人趕緊分開,行了行了,彆等會兒把警察招來了,你們這倆小孩也太沒分寸了。散了散了,你們也彆看了。

圍觀人群意興闌珊,悻悻怍鳥獸散狀。還沒分出勝負呢。

然而傅玉青旁邊的沙包,卻隨著拳擊館旁邊逐漸消散的喧囂聲,震蕩的幅度越來越大,拳風越來越熟練,引上擊下地擊打著,躲避都很有技巧,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拳擊館。

剛剛打架那倆小孩跟陳路周差不多大,傅玉青回憶他在他們這個年紀,就像剛才那兩個小孩一樣,又何嘗不是,熱血、衝動。赤手空拳的年紀,身上也就二兩肉,腦袋空空,兩眼一睜,才窺見萬千世界裡的一角,就狂妄自大,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征服者,試圖想要去改變這個令人操蛋的世界,往往他們最後都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看不上的人,成了滄海裡最不起眼的一粟。

但他沒有在陳路周身上,看見自己過去那些愚蠢無知的想法,更沒有二十出頭這個年紀男孩子對什麼都躍躍欲試的衝動,所以他能沉下心來跟徐梔戀愛,甚至打算結婚。

傅玉青沒想到,自己五十歲了,還要被兒子教做人。

沙包被人扶住,陳路周%e8%a3%b8/著上身,那一身清薄肌難得一見地緊繃,線條更清晰明朗,肩背削瘦卻精悍,一身乾淨的冷白皮,汗水在他身上似乎都掛不住,一會兒就瀝乾了,他調整呼吸,氣息低沉地喘著,低著頭冷